第一百零二章山雨yu來風滿樓
「公衡,你急著把我們找來,到底為了何事?」坐定之後,王累一邊將自己一雙已經有些凍得發紅的手伸向那爐火取暖,一邊問道。
「公義,子文,我們好像中計了」黃權語出驚人地道。張任和王累聞言愕然,黃權歎了口氣,將自己下午那些擔憂的事情全都一一道來。張任和王累越聽越是心驚,等黃權說完,二人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聽公衡這麼一說,似乎確是如此。」王累稍微消化了一下黃權的話,感覺確實是這樣的。張任聽得此言,更是急道:「既然如此,公衡,你為何不向主公言明呢?」
「無憑無據,如何能讓人信服呢?」黃權苦笑道。看了看一臉擔憂的張任和王累,黃權也是打起jīng神安慰道:「或許這是我杞人憂天了,法孝直他們未必會這麼做的。」
「但願如此」張任長歎一聲道,不想王累卻是怒道:「這些東州派從來就不是好東西,法正和孟達他們十有**是商量好了的,就要將我們益州賣給劉備那廝了」
「子文,你這是?」黃權看到王累突然這麼jī動,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卻聽得王累又道:「公義,公衡,你們難道忘了,要不是這些東州派的匹夫,當年何至於有那場浩劫啊」
「唉」聽得王累提起舊事,黃權和張任也是神情黯然。蜀人由於jiāo通不便的緣故,自古以來就比較封閉,從而人的xing格也就比較排外。近年來由於天下大luan的緣故,不少外籍人士都跑到蜀中避禍。其中最多的,還是關中、西涼、荊州和豫州這幾個鄰近的州郡。蜀中的官吏中,出身這些地方的人被稱之為東州派,與本地人儼然是分庭抗禮搞起對立來了。而劉璋父子本身就是外來戶,為了平衡這兩派的勢力,在對本地人進行安撫的同時,對東州派也是盡量籠絡。但是劉璋本人的政治手腕遠不如其父,因此自從他上台之後,這東州派和蜀中派之間的矛盾一直很尖銳。
王累所說的那場浩劫,就是在五年前,也就是建安五年,公元200年,由於西川本地的一些官員對劉璋重用東州派的人嚴重不滿,所以聯合起來搞了場兵變想把劉璋這個最大的外來戶清除掉,然後讓蜀中之人自己治理蜀中。這場兵變bō及甚廣,西川的核心地段如蜀郡和巴郡都飽受戰火洗禮。據粗略統計,至少有五萬兵卒和數十萬百姓在這場兵變中喪生。也正因為如此,原本號稱天府之國的西川,現在也是有些民生凋敝。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我看這麼著吧,我派遣得力將領去駐守葭萌關,就算孟達他們起了二心,最多也就是丟了南江城,只要葭萌關不失,我等必可高枕無憂」張任想了想道,這軍略上的事情黃權和王累都不如張任,聽他說得在理也就只能贊同了。
次日,按照法正的計策,劉璋親自寫了封信,稱為感謝趙峰助他剿滅了張魯這廝,因此特地於元宵之夜,在南江城設宴款待趙峰,自己身為益州之主未可輕動,由從事孟達代替自己出席。這份帖子數日之後,便到了南鄭城中的趙峰手裡。
「劉季yu要請我吃飯?」趙峰看完之後也是感覺甚為古怪。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有名堂。
「將軍,只怕這其中有詐」一旁的xiǎo喬在看完趙峰遞給她的帖子之後,也是這樣道,語氣還比較堅定。
「瑛兒,你為何這麼說?」趙峰有些意外地問道。沒想到xiǎo喬也能看出這其中有些不對勁。要說這兩個人現在關係真是有些古里古怪的,至少這稱呼是有些古怪。xiǎo喬稱呼趙峰都是直接喊他將軍,趙峰則是喊她瑛兒。神馬伕君夫人的,統統都免了。雖然這樣做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二人之間多少有些距離感。除了在chuang上的時候,這倆人還真有點不像夫妻。
「將軍,劉益州年前剛剛還派人前來勞軍,這才幾日,卻又要設宴答謝將軍。我想這位劉益州再好客,也不至於這樣吧。」xiǎo喬微笑著道,語氣卻還是蠻肯定的。說到這裡,她不由得想起正是因為那次勞軍,趙峰喝多了就把她給佔有了,心中不由得別有一番滋味,真不知道是黯然是竊喜。
「言之有理,而且還是在南江城,擺明了就是鴻men宴啊」趙峰心中也是比較有數。要說這南江城,由於它距離葭萌關太近,陽平關又太遠,趙峰當初劃分疆界的時候,索xing就把它劃給了劉璋。在那裡擺宴,擺明了就是yin*自己孤軍深入嘛。只是劉璋為啥突然要和自己過不去,趙峰想來想去,一時間也沒想到具體原因。
看了看眼前的xiǎo喬,趙峰沒想到她也能看出這其中的不對勁,想來是跟著周瑜的時候,耳濡目染之下,這才對這些簡單的計策有些認識吧。
「將軍,剛剛有人送來一封信給你。」這時牛金匆匆跑來道。「真巧了,怎麼今天這麼多人寫信給我呢?」趙峰有些無奈地接過這封信一打開,這一看不由得輕輕地「咦」了一聲。
「送信的人呢?」趙峰收起信,向牛金問道。
「來人把信jiāo給我就走了」牛金老實答道。趙峰心中頓時雪亮,看來這個孟達看來確實是和歷史上一樣啊。
適才這封信,正是孟達派遣心腹人送於趙峰的。信中孟達告訴趙峰,劉璋有意要害他,因此南江城的筵席乃是一場鴻men宴。趙峰若是不願來,那麼最好也要盡快整軍備戰,估計張任很快就要動手;要是願意來,那麼自己可以作為內應,幫助趙峰裡應外合拿下南江城乃至葭萌關,獻上西川之地於劉備。
要說三國時期,二五仔也是不少。但是在趙峰看來,這個孟達絕對能在二五仔裡面排到前三位。原因無它,這廝只要看到風頭有點不對,就立即背反,正宗的有nǎi就是娘。考慮到歷史上他是引劉備入西川的主要人物之一,趙峰倒是對他這封信不怎麼懷疑。畢竟他要是使詐,那基本上就是想和自己,以及自己身後的劉備對著幹了。考慮到孟達的見風使舵的個xing,這樣做並不是他的風格。
「將軍,究竟是什麼事啊?」牛金眼見趙峰看完來信之後就一言不發,連忙問道。
「沒什麼,牛金,準備一下,帶幾百個jīng干的弟兄,明天隨我一同去南江城赴宴」趙峰吩咐道,牛金自去準備不提。「看來將軍是很有把握了?」聽完趙峰的話,xiǎo喬卻是微笑著問道。
「很有把握談不上,只是就憑劉璋想要算計我,諒他還沒那本事」趙峰笑道,順便親暱地拍了拍xiǎo喬的肩膀。不想這一拍,xiǎo喬眉頭卻是微微一皺。雖然很輕微,但是趙峰還是覺察到了。
「怎麼了,肩膀不舒服嗎?」趙峰連忙問道。xiǎo喬聞言微微一滯,隨即淡淡笑道:「沒什麼,老mao病了,天一yīn就有些疼。」
「是不是當年在柴桑留下的傷口?」趙峰忽然想起往事,連忙問道。
「就是那次」xiǎo喬答道,眼神卻有些飄忽。柴桑那一次驚心動魄的劫難,雖然才過去兩年多。但是回憶起來,似乎都已經過了很多年一般。曾經讓自己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的孫權,也已經死了一年多了。
「等會兒我給你看看,要不要再開點yao方,幫你治治。現在不搞好了,萬一將來落下病根,那就受罪了」說完趙峰不由分說就拉著xiǎo喬走進房間裡,解開她外衣之後,幫她看了看肩膀上那個觸目驚心的疤痕。
「應該沒什麼大礙,只是筋骨有些受損罷了,帖幾幅yao就會好的。」趙峰仔細看完之後道。頓了一頓,趙峰又道:「不過這疤痕我可就沒辦法消了。」
「沒關係的,又不是在臉上」xiǎo喬倒是頗為想得開。穿上衣服之後,xiǎo喬看了看眼前的趙峰,忽然笑了笑問道:「將軍,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怎麼,你不希望我對你好嗎?」趙峰感覺她這個問題,當真是問得有點搞笑了。
「當然不是,只不過?」xiǎo喬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準確,這一著急竟是有些語無倫次。趙峰呵呵一笑,攜起她的手道:「男人對nv人好一些不是應該的嗎,畢竟nv人嘛,是用來疼的,尤其是自己的老婆」
「老婆?」xiǎo喬對趙峰突然冒出來的新鮮詞彙有些難以招架,趙峰聞言連忙打個哈哈掩飾道:「就是夫人的意思,我們這些粗人都是這樣稱呼的。」
「原來如此,我還在納悶,我可不是老太婆啊」xiǎo喬微笑道。美人一笑,當真是滿室生chūn。趙峰雖然看得多了,但是現在乍一看還是不禁有些發呆。
「瑛兒,你是我的nv人,我自然應該對你好,你能明白嗎?」似乎感受到xiǎo喬心中的那些忐忑,趙峰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溫柔地道。
「我知道」xiǎo喬雖然不是huā季少nv,但是對他的這些火辣辣的情話的抵抗力,比甄宓也好不了多少。這也讓趙峰有些感歎,這個時代的nv人,地位也未免實在是太卑微了點。
歷史上xiǎo喬在周瑜死了之後就沒有了音訊,考慮到自己見識過孫權的se狼本se,趙峰估計她的命運應該是比較悲慘的。現在自己收了她,也是希望她能夠過得開心一點。至少,別再像從前那樣,整天鬱鬱寡歡,強顏歡笑。從這幾天的效果來看,還算不錯。經過自己這半個多月來的辛勤耕耘,xiǎo喬明顯氣se上滋潤了不少。
「我明天去南江,最少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家裡的事就拜託你了」趙峰想了想,軍隊有趙雲在,民政上的事有諸葛均,唯有馬騰父nv借住在自己家中,自己不在的時候,就讓xiǎo喬代為照看一下吧。
「我知道,將軍儘管放心吧」xiǎo喬明白趙峰要她注意什麼,也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趙峰又jiāo代了一些別的事情,這才放心地離開。
第二天,趙峰將在沔陽練兵的趙雲找來,讓他代為主持漢中的軍務,自己則去南江城赴宴。趙雲聞言也是嚇了一跳,建議趙峰不要去南江,和他意見相同的還有諸葛均。
「趙將軍,劉璋此刻忽然設宴請將軍,著實有些出人意料,只怕這其中定有文章。況且南江城已是出了陽平關,將軍不可親身涉險啊」諸葛均連忙諫道。
「是啊,伯濤。劉璋對漢中之地垂涎已久,現在邀你前去赴宴,這擺明了就是鴻men宴啊」趙雲也是勸道。
看了看眼前苦口婆心的趙雲和諸葛均,趙峰嘿嘿一笑道:「怎麼,你們以為我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了你還去?」趙雲有些無語了。卻聽得趙峰信心十足地道:「子龍你有所不知,我倒盼著劉璋來害我。如此一來,他一旦背信棄義,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拿下西川了」
「伯濤,我知道你足智多謀,但是這件事是不是要慎重籌劃一下?」趙雲想了想還是感覺有些冒險,連忙問道。
「沒事的,子龍,以西川之人那點本事,想動我還差了點。我只率三千人前去,你在漢中主持軍務。」說到這裡趙峰也是聲音低沉了下來,隨即才道:「萬一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切不可輕易與西川之人開戰,只可堅守關隘。漢中兵力不足,只有等主公自荊州發兵,兩路夾擊才可與劉璋一決勝負。」
「我知道」趙雲看著趙峰,心裡也是有些打鼓。現在趙峰就是在賭,賭自己這趟能不能全身而退。只要自己全身而退,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西川之人開戰了。二人不知道的是,這會兒葭萌關上,有兩個人內心也很矛盾。
葭萌關上,剛剛抵達這裡的孟達向葭萌關的守將吳蘭和雷銅,jiāo代了此次行動的細節。「明日聽我摔杯為號,埋伏好的甲士就會殺出,二位隨我一同將趙伯濤生擒下來,送至成都。」孟達詳細地道。
「我明白」吳蘭點了點頭道,二人表情倒不是很興奮。稍微冷場了一xiǎo會兒,雷銅卻是開口問道:「為何主公要突然you捕趙將軍?」語氣裡滿是茫然。這也怪不得他們,要是西川和漢中翻臉了,那麼葭萌關正是第一前線,沒理由都快要開戰了,他們卻不知道的。
「唉,二位將軍有所不知啊。主公聽信黃權的讒言,垂涎漢中之地,這才想出這個鴻men宴。原本黃權是勸主公不宣而戰的,虧得法孝直一力勸諫,這才改為生擒。你們也知道,劉皇叔坐鎮五州,以西川一州之地和他作對,豈非自取滅亡嗎?如今這般,總算還能留一線挽回的餘地。」孟達「痛心疾首」地道。
「這個黃權,當真是昏頭了,這不是害了主公,害了我西川百姓嗎」吳蘭聞言也是極為不滿地道,雷銅更是歎息不已。孟達看著一臉憤然的二人,也是悄悄地lu出一絲jiān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