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你看,這徐州軍果然是天下精銳啊!」眼看自己強攻數日的廬江城就這麼被人輕描淡寫地拿下了,孫策也是心中駭然,當下和張飛等人見過面之後,就低聲在自己兄弟耳邊道。
周瑜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但是看著張飛和高順的眼神也很是凝重。廬江城既然已經攻下,接下來孫策調兵遣將分撥各路人馬去收取廬江郡轄下各縣。由於張勳早已將大部分人馬收縮在廬江防禦,下轄的各處縣城一來兵力稀少,二來城牆低矮,不多時也就紛紛拿下了。
終於,在孫策與張飛匯合的當天晚上,江東的人馬也抵達到了壽春,劉備率領眾人則是等待已久。「策何德何能,竟勞劉太尉久候!」孫策一見劉備竟是親自出迎,趕緊搶上施禮道。
「哈哈,賢侄何須多禮。備今日只為迎候舊友之子,卻非朝廷同僚!」劉備上前還禮道。看了看孫策,劉備也是一陣感慨:「當日十八路諸侯討董卓,賢侄年方十六,不想今日卻已坐鎮江東。賢侄如此年少英雄,孫文台在天有靈,也必感欣慰!」
「叔父過獎了!」既然劉備套近乎,孫策也就不再以官職相稱。這時其餘江東諸將如程普等人與劉備也是舊交,一時間敘舊客套了良久,孫策這才問答:「不知叔父這幾日攻擊壽春,可有斬獲?」
劉備笑了笑道:「壽春城牆高險,守軍眾多,實非倉促間所能攻下,我等還是等曹丞相的大軍到了,再作打算。」這話說得孫策也是笑了笑,大家心照不宣。
接下來劉備也為孫策介紹徐州諸人,在介紹到魯肅時,孫策眼神裡也是閃過一絲遺憾,雖然很快但還是被趙峰捕捉到了。待到介紹到趙峰時,孫策也是眼睛一亮,不禁問道:「可是辦理徐州學院的趙峰將軍?」
「真是趙某,些許小事倒叫孫將軍見笑了。」趙峰也是笑著拱了拱手回禮道。孫策看了看趙峰,也是心中暗歎一句,這才打起精神再和其餘眾人見面。
當晚劉備設軍中小宴款待孫策,眾人不談袁術,只敘舊情,一時間倒也其樂融融。酒過三巡之後,卻見有人急匆匆闖進報信:「主公,關將軍的人馬到了!」
「嗯?不是說明天才能到嗎?」劉備放下酒杯奇道。
「關將軍迫不及待,故而先率麾下騎兵趕到。步兵由徐元直先生率領,與曹丞相的人馬明早趕到。」來人答道。
「走,快隨我去迎接二弟。」劉備剛起身,卻聽得帳外一個爽朗的聲音道:「大哥,三弟不必了,我已經到了!」接著門簾掀開,走進來一人,正是關羽。
「二弟(哥)!」劉備和張飛趕緊起身道,三兄弟好一陣感歎,關羽這才和孫策等人見禮,劉備下令再開席位讓關羽坐下。接著劉備又講起關平這一路上如何過關斬將,關羽聞言笑得一雙丹鳳眼更是瞇得快成一條線了。
趙峰知道,關羽這麼急著趕過來,固然是急著想和劉備等人見面,卻也是無形之中在粉碎之前的流言。當晚眾人盡情暢飲,而曹操的大軍卻是直至第二天晌午才趕到。
「玄德公,伯符將軍,久違了!」曹操哈哈大笑著一路走來,一邊朝劉備等人施禮道,那笑容在趙峰看來,怎麼也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丞相!」劉備和孫策倒是不約而同選擇更為正式的稱呼,三位大佬見禮之後,劉備和曹操也開始介紹各自的麾下有名人物。當劉備介紹道趙峰時,曹操也是稍微愣了一下,隨後還是一臉笑容地問候。但是趙峰看出來了,曹操的眼角深處還是有一絲殺氣的。
「沒辦法,誰讓我抄了你的老家呢?」趙峰心中一絲愧疚都沒有,反而有些得意:誰能抄了曹操的老家?只有我!
眾人坐定之後,曹操首先問道:「玄德公,不知現下壽春守敵如何?」
「備與孫將軍都曾攻打,然則袁術逆賊如今只是堅守,備與孫將軍多番挑戰,都不肯出戰,唯有等丞相前來,共商大計。」劉備半真半假地說道。事實上這些天劉備帳下諸將閒的蛋疼之餘確實是去叫過陣,但是守軍堅決不出。至於大規模攻城,那是一次都沒搞過。用趙峰的話說,咱就這點人,能不能填平護城河還是兩說呢。
「這樣啊!」曹操也知道劉備話裡水分不會少,不過現在這最後一塊硬骨頭還是需要自己來啃,就是明知道啃下來之後自己也撈不到什麼實惠,但他曹操還是必須去啃。不為別的,就為了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優勢。
「大軍休整兩日,然後攻城!袁術現在只剩下壽春孤城一座,我就不信我們三家人馬還拿不下他!」曹操說話間不由自主地顯現出一股霸氣。劉備和孫策也是似乎感受到這股氣勢,一時間也是肅然應諾。
於是,大軍在休息了兩天之後,開始揮軍攻城。袁術是鐵了心死守了,十五萬大軍囤積在城中,以這麼豐厚的兵力去守一座城,這是趙峰這輩子沒見過的。
「好大的城池啊!」趙峰眼見著一波波士兵衝上城頭,就和一群小螞蟻似的,頓時感歎這壽春城非同小可。
「袁術逆賊是按照皇城的建制建立的壽春,雖然沒建成,但也不小。」一旁的趙雲接口道,在他身邊是一直沉默的高順。趙峰看了看他們,心知就算讓陷陣營上去,估計八百人在這麼大的城頭上也是連個泡都翻不出來。眼下劉備和孫策都是有些出工不出力,真正拚命攻打的只有曹操。
劉備不出力是為了保存實力,孫策則是多少有些意興闌珊。現在壽春周圍各縣已屬劉備,剩下這座孤城自己拿了也沒多大用。「公瑾,看來此番戰後,我等要想奪下淮南,還需時日啊!」江東軍大帳中,孫策有些低沉地道。
「確實如此!」周瑜頷首,心裡卻有些沒底了:這江東軍水戰是一把好手,但是攻城略地就不是很強了。現在面對袁術還如此吃力,日後面對劉備又當如何?
不說孫策周瑜心中忐忑,曹操這時候也不好過。眼見著兩個盟友不是太給力,只好拿自己的兵去頂了。看著城下越積越厚的屍體,曹操心中一直在滴血:這都是我的兵,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曹孟德怎麼也不會拿15萬人去攻打15萬人鎮守的城池。現在袁紹在河北虎視眈眈,劉備和關羽也是在自己的東南兩面,西邊還有馬騰那個不省心的,自己要是再對這個公然叛逆的袁術不聞不問,那手頭上的皇帝可就真成了一無是處的廢物了。曹操心中發狠,攻城攻得更加急了。
不過曹操心中發狠,此時壽春城皇宮中的袁術更是心如死灰。做了幾個月的皇帝,還沒爽夠呢,就已經被人打得只剩下這一塊地方了。袁術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了看自己的這些文武大臣,澀然問道:「今天曹操他們打得如何?」
仲氏朝廷的丞相閻象出列奏道:「啟稟陛下,今日戰況甚是激烈。但據老臣估計,曹操的糧草快不多了,我等只要再堅持一個月,曹操必然退兵。」
「那就好!」總算聽到一個不算太壞的消息了,袁術心中稍微舒坦了點,接下來就盤算等撐過眼前這一陣子,要不要去了這個皇帝的稱號,最好渡河去河北投奔大哥袁紹。雖然大哥一向不怎麼待見自己,但是除了他自己在這世上確實沒什麼人可以去投奔了。
閻象雖然不是什麼智謀深遠之士,但是這次他倒也沒看走眼。曹操現在所佔據的州郡,也就兗州還能產糧提供軍需。此番出戰前雖極力籌措,但是十五萬大軍每日消耗也是不小。結果就是攻城攻了一個多月,曹操的糧草已經只能再支持十天了。
「向劉備和孫策借些吧!」曹操也是有些無奈,好在徐州和江東都是富庶之地,尤其是徐州,自從趙峰實施農業革新之後,加上魯浩又把水車給研製出來了,而且這些年又沒有碰上什麼天災,因此糧食一直非常充足。
畢竟是盟友,看著對方餓死也太說不過去了,劉備和孫策也不好太小氣。當下孫策給了十萬斛,劉備也給了十五萬斛,曹操這才稍微好過一點。不過接下來幾天,曹操的軍營中竟然採用小斛分糧,這一下軍心頓時不穩了。
「曹操這是在打什麼主意?」劉備聞訊後甚是納悶,但趙峰知道,曹操八成馬上要借監糧官的腦袋來推卸責任,並且激發士氣了。果然,兩日後曹軍大帳掛出一個人頭,曹操宣稱乃是監糧官貪污以致糧草短缺,因此斬首。又稱袁術城中糧食充足,早日破城就可大吃一頓。這一下軍心大振,第二日攻城攻得越發凌厲了。
「大哥,曹操攻破南門了!」這天劉備正和關羽等人在大帳議事,卻見張飛風風火火衝進來。「這麼快?」趙峰有些愕然道。
「曹操抓了南門守將韓浩的老母,韓浩無奈之下只好投降獻城。」張飛有些不屑地道。劉備聞言,也是傳令東門西門的徐州軍加緊攻打。
此時壽春城中的皇宮裡已是亂成一團,文臣武將都是六神無主,唯有仲氏皇帝袁術處亂不驚,安安穩穩地坐在他的寶座上,手裡捧著那個傳國玉璽癡癡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