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渾身血污披頭散髮更兼衣甲散亂的吳敦,一進來就跪地痛哭。
「吳將軍,何事如此悲傷?」劉備看到吳敦這副狼狽樣,心中頓時有了不詳的預感,連忙問道。
「主公,前日曹操突然發兵十五萬攻打魯國。孫觀將軍拒不投降率軍死守城池,不想那昌稀卻暗通曹操打開城門,魯國失守。孫將軍拚死血戰,死於夏侯惇之手。一萬五千守軍,只有末將率領數百人殺出重圍前來徐州報信。現在曹操兵鋒南下,已經包圍了沛國。」吳敦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
「昌稀!」劉備也是罕見地咬牙切齒道,隨後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吳敦,連忙上前扶起他道:「吳將軍能逃出生天已是萬幸,可憐孫仲台卻……」說到這裡劉備也是流下淚來。
「孫將軍說昌稀乃是他舉薦的,不想今日卻背反主公。他繆托知己實在是無顏再見主公,因此拚死斷後,卻讓末將來徐州報信。」吳敦說完這些,已是淚如雨下。
「傳令下去,命人前去尋找孫將軍屍首,厚葬之。」劉備讓人再帶吳敦下去休息,整理了一下情緒,回頭朝魯肅道:「不想果應先生此言,曹操兵犯豫州,備欲親統大軍與曹操會戰豫州,奪回城池,誅殺叛賊昌稀,為孫將軍報仇!」
「使君此言並無不可,只是不知沛國守軍能否支持住。若是曹操攻下了沛國,想必只會留下一兩員大將鎮守沛國與魯國,屆時使君大兵縱然到此,卻也無法與曹軍主力決戰,徒勞無力。」魯肅謹慎地言道。
「沛國有管將軍和兩萬精兵,更兼憲和先生在那裡,應該不會這麼快失陷的。況且魯國失守,曹兵犯境,關將軍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趙峰想了想也是提出自己的看法。
「此言不差,我意,明日就出兵八萬,救援沛國。」劉備綜合了一下趙峰與魯肅的意見,迅速拍板。最後看了一下魯肅道:「先生料事如神,果有大才。今備先封先生為軍師祭酒,日後待立了功勞,再行封賞。」
「多謝主公!」魯肅也是拜謝,自此他也成為劉備集團的一份子。
第二天,劉備親自率領八萬大軍,連同張飛,趙峰,趙雲,宋憲,魏續,陳到等六員戰將,帶同新任軍師祭酒魯肅,自彭城殺向沛國救援管亥,同時收復魯國,留下大將高順吳敦與糜竺等一班文官留守徐州。
不說徐州眾人前來復仇,此時汝南城中,豫州牧關羽得知消息之後也是火冒萬眾,恨不得立即提兵與曹操決一死戰。
「父親請息怒,父親坐鎮汝南以防劉表,豈可輕動?」一旁的關平連忙諫道。「哼,劉表老兒豈敢犯我疆界?我意,平兒你與文長留守汝南,我率軍五萬救援沛國。其餘各部,各安其職,以防曹操和劉表!」關羽佈置完之後,也是不待眾人反對,快速運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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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情況如何?」前進的徐州大軍中,劉備停下來向一個剛剛回來的哨騎詢問道。
「稟主公,曹操現在率軍攻打沛國。管亥將軍據城死守,尚未失陷。魯國方面,曹操留下大將李典率領八千人馬駐守。此外,曹軍大將曹仁率兩萬人在前軍下寨,擋住去路。」哨騎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咬牙道:「曹操攻下魯國,又下令屠城了!」
「曹孟德,你這殺人惡魔!」劉備恨恨道。「大哥,待我去將曹操老兒人頭砍下來給你當凳子坐,當茅坑尿!」張飛也是勃然大怒,事實上徐州眾人無不憤慨:這曹操屠城當真是屠上癮了。
「全速進軍!」劉備卻也不怕有埋伏,這一片都是平原,想埋伏只有靠騎兵。而自己這次,也是把幾乎所有騎兵都帶上了,真要死掐的話誰怕誰啊。
不說劉備率軍全力推進,此時沛國城下,曹操還在做最後努力勸降:「管將軍,簡先生,你們二位抗拒朝廷兵馬,實則是大逆不道。現在還不快快開城投降,更待何時?」
城頭上管亥和簡雍對視一眼,還是身為文人的後者更能言善辯一些,當下朗聲接口道:「曹丞相身為朝廷命官,當知關將軍乃是朝廷敕封的豫州牧,管將軍這沛國相也是如此。今為何興無名之師,來犯我疆界,就不怕世人恥笑閣下反覆嗎?」
「簡治中有所不知,前番豫州黃巾肆虐,關羽身為州牧,卻將他們收編為軍。曹某身為朝廷丞相,為免除匪患,故而親率大軍再度徵繳。」曹操一本正經道。
我靠,這理由都行?簡雍和管亥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管亥扯著嗓子道:「曹丞相果然多疑,我管亥以前就是黃巾,曹丞相你要有本事,就飛上城頭來抓我吧!」言畢,城頭上亂箭齊發,曹操身邊親衛急忙舉盾牌相擋,護著他退到安全地帶。
「攻城!」曹操也知道勸降無用,只得下令攻城。沛國只有兩萬守軍,自己除卻曹仁率人在東邊防備劉備,手頭上還有不下於十萬大軍,想必可以輕鬆拿下沛國。
一隊隊扛著大盾的曹軍士兵,架起雲梯往沛國衝去。與此同時,沖車,井鑭也紛紛發動。冷兵器時代的攻城戰就是這樣,任憑你有千般妙計,若是對方鐵了心固守不戰,也只能靠大頭兵去拿命填。
「放排弩!」管亥眼見對方進入射程之後,連忙命令手下使出大殺器。頓時一片「嗤嗤」之聲,沛國城樓上近百架弩炮沒有一起發動,而是分成兩批交替射箭,這樣火力會毫不停歇。
這弩炮經魯浩和趙峰設計改良之後,現在已經是徐州城第一守城大殺器。劉備在見識過這玩意兒的殺傷力之後,立即下令大批量生產。前次廣陵攻防戰張遼還只是牛刀小試,現在整個徐州稍微大一點的城池都配備了大量弩炮,那些巨箭有則用,用光了就削竹子代替,因此管亥現在用起來是毫不留手。
「嗯?」曹操眼見城頭上射下一支支足足有長矛粗的巨箭,勢頭正勁更兼居高臨下,自己的士卒往往被直接射中釘在地上,要麼就是三四個人被串成一串,粗木盾牌就像薄紙一般被射穿,不由得大為抓狂。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曹操眼見第一波進攻潰不成軍,大駭問道。周圍眾人面面相覷,此前攻克魯國時乃是內應昌稀接應,未能見識這弩炮之威。現在昌稀正和曹仁一起防備劉備,因此無人能回答他的疑問。
「沛國有此利器,只怕倉促間難以攻克!」曹操喃喃道,心裡卻是有些發毛:按照他和郭嘉的設想,是要以雷霆萬鈞之勢拿下沛國與魯國,因此他才分兵兩萬讓曹仁在東方下寨,以阻擋劉備援軍數日。但是現在管亥有這守城利器,只怕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拿不下了。而十天半個月,曹仁以兩萬人馬在平原結寨阻擋劉備的大軍,任憑他再怎麼擅長防守也是難以抵擋。
而一旦劉備大軍殺到沛國,自己最多也只能退到魯國,這次的切斷計劃只能成功一半。「主公,我有一計,可迅速拿下沛國。」這時左側一名黑衣文士上前諫道。
「哦,文和有何妙計?」曹操一看是他,連忙問道。他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隨張繡一起投奔過來的賈詡賈文和。
「沛國弓弩雖強勁,但是素聞劉備以仁愛自居,我等可集結周圍村落百姓,驅民攻城。守軍若是不忍下手,則我等可趁機拿下城池;若是殺戮百姓,則難免軍心會亂,亦會消耗弩箭,我等加緊攻打可事半功倍!」賈詡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說道。
「嗯?」曹操不置可否,一旁的郭嘉和荀攸已是急忙出言阻止。「主公,此事萬萬不可。若用此計縱然奪了沛國,也難得此地人心。」郭嘉奏道。荀攸更是直接怒斥賈詡:「賈文和,前番魯國已然投降,你為何還要讓丞相屠城?今天又要驅民攻城,你當真是嗜殺如命嗎?」
「魯國百姓也有數十萬,若不盡數屠戮了,我等在此攻城豈不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抄襲後路,為防萬一不得不如此。」賈詡不以為然地說道,毒士之名當真名不虛傳。周圍的武將如夏侯惇等人雖然也是殺人如麻,但聽了這話都不由得感覺到一絲寒意。
「主公,不如讓末將去叫陣,若能激得管亥出戰鬥將,只要殺死他,則破城容易了。」徐晃眼見幾個謀士有爭執的跡象,急忙上前提出一個折中的方案。
「也好,公明小心為上!」曹操也有些猶豫,當下同意徐晃的提議。於是徐晃率領本部人馬前去罵陣,但是罵了個把時辰,管亥卻硬是縮頭不出。他上次在徐州見過曹軍諸將的武藝,知道自己出戰多半是有敗無勝,還是堅守城池為上。
「攻城!」曹操眼見徐晃無功而返,繼續下命令攻城,卻還是沒立即採用賈詡的計策,郭嘉等人也是稍微鬆了口氣。一時間沛國城下殺聲震天,弓弩與巨箭橫飛,更兼裝滿火油的罐子被扔下打碎點燃,頓時瀰漫起一股燒焦的肉味。
而與此同時,劉備和關羽的兩路援軍,前者已抵達曹仁大寨,後者也到了梁國,會合那裡的守將糜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