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張遼等人眼見呂布就在自己面前被射死,愣了一愣隨即一起翻身下馬,圍在呂布的屍體周圍大放悲聲。初夏的早晨天亮地快,張遼等人嚎哭沒多久,四周就開始逐漸亮堂起來。「將軍,有咱們的人來了!」這時一個眼尖的騎兵發現西邊有幾騎飛奔而來,看那裝備正是并州狼騎。
「主公,軍師,不好了,小沛遇襲,宋憲將軍被人生擒,兩千守軍只有我們幾個逃脫。」來人一邊快馬加鞭一邊狂呼道,直到近前才發現呂布已經死在地上。
「什麼?」張遼和陳宮面面相覷,這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什麼人攻我小沛?」陳宮有些氣急敗壞地大聲問道,那個報信之人囁嚅半晌才道:「我等拚命殺出報信,實不知是何方人馬。」
「嗯?」陳宮正氣得七竅生煙,這時城頭上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是我部下的軍司馬徐盛率領千餘人馬,在你們離開之後,用曹豹詐開小沛城門,繼而襲取了小沛。不過陳公台你現在想回去奪回小沛已是來不及了,魯國相孫觀的一萬精兵應該正在往這裡趕來。」說話的正是趙峰。
「好狠的計策!」聽完趙峰這一席話,陳宮與張遼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原本還以為自己是在偷襲人家,沒想到從頭至尾都被人家給算計了。事實上自從曹豹寄出那封信開始,一切就盡在趙峰掌控之中。
「張將軍,陳先生。二位也是當世豪傑,張將軍素來忠義,陳先生當初更是因為曹操濫殺無辜離他而去。我倒想請教二位,呂布這廝算是什麼人,為赤兔殺丁原,為女色又殺董卓。他勢窮來投我徐州,我等皆以為他是虎狼之輩,力勸主公不可收留。但我家主公宅心仁厚,顧念前番爾等曾為我徐州解圍,因此不僅收留呂布,還允許他駐紮小沛,兵馬錢糧更是未曾短缺。不想這廝狼子野心,今番竟然趁我主公出征在外,率人趁機攻我徐州。二位憑良心說一句,他是不是死有餘辜?」趙峰繼續朗聲道,城下城上眾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寂然無聲。
張遼和陳宮對視一眼,都覺無言以對。這時趙峰眼看火候差不多了,趕緊又道:「二位均是當世豪傑,今我主雖不在,然峰願以性命擔保,只要二位肯降,我主自會既往不咎。諸位得以再投明主,又可與家人團聚,豈不是一舉兩得?」
「嗯?」張遼正待反駁,陳宮已是拉著他胳膊制止住他,隨即歎道:「我等願降!」「公台先生,你這是?」張遼急道。「沒辦法的,文遠。小沛已失,眾人家眷皆在小沛,根本就沒有戰意。」陳宮指了指身後那些交頭接耳的士兵,有些黯然道。
「確實如此。」張遼看了也是默然。不止是士兵,就連八健將裡的數人也是神情變幻,鬥志全無。更何況自己現在身邊只有數千人馬,無論是攻徐州還是奪小沛都是力不從心。「我等願降!」張遼也道,隨後與陳宮一起下馬請降。他倆一帶頭,臧霸,侯成等人也不再硬撐,紛紛下馬請降。
「嘎吱」一聲,徐州大門緩緩再開,趙峰和陳登率軍出門,收繳了張遼等人的武器,隨後將他們押下,等劉備回來發落。至於張飛,呃,他還在睡覺呢。
公元196年夏,呂布趁劉備遠征豫州,欲和曹豹裡應外合夜襲徐州,為中郎將趙峰設計所敗。呂布本人被擊殺於城下,其部下八健將與陳宮皆降,自此徐州最大內患被清除。
而此時,遠征在豫州的劉備聽到孫乾來報,大驚之餘連忙回軍,命管亥鎮守梁國,糜芳鎮守沛國,自己和關羽還有高順率軍日夜兼程趕回。在趕到魯國境內時,孫觀遣人來報,徐州城安然無恙,呂佈伏誅,手下皆降。
「不意伯濤竟能如此從容,舉手之間便讓呂布喪命。」劉備感慨道,他身旁的高順聽聞呂布已死,原本就沉默的他更是沒什麼話好說了。
徐州城裡,剛剛睡醒的張飛在得知事情經過之後,趕緊連連向趙峰道謝:「趙小子,真是多虧了你,否則要是徐州丟了,我老張真的是愧對大哥了。你這次幫我這大忙,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你要是願意的話,把我這新鄉侯的爵位給你都沒關係!」
「三將軍言重了!現在徐州城初定,還需三將軍坐鎮,安撫人心。公佑先生已去向主公報信,想必晚間主公就能回來。」趙峰看著眼前一臉感激的張飛,心裡不禁有些好笑,但還是正色道。
「那是那是!」張飛現在對趙峰是絕對信服,突然他似乎想起別的,連忙又問道:「那呂布真的已經死了?」在得到趙峰和陳登肯定的回答之後,張飛卻是有些黯然地歎了口氣。趙峰知道,那是一種對失去對手的遺憾。
晚上劉備大軍果然到達徐州,眾人接風一番見禮之後,劉備詳細聽趙峰和陳登敘述事情整個過程,一番感歎之後劉備首先問道:「呂布屍首何在?」
「已經收殮了,只待主公回來看過,便可下葬。」陳登道。劉備點了點頭道:「呂布也算是一代人傑,既已身死,就將他好生安葬了吧。」頓了一頓,又道:「其部下人馬既然願降,那我自當厚待之。」於是傳令請陳宮並八健將前來。至於高順,路上經劉備與孫乾輪番勸說,加上這兩個多月的相處,現在也算是默認投降了。
不多時陳宮等九人全部帶到,劉備好言勸慰之,又承諾好生照看呂布家人。陳宮等人眼見劉備還肯厚待他們,感激之餘全都拜服。劉備當即任命陳宮為徐州別駕,張遼等人皆為偏將,並且當即擺宴款待。一番痛飲之後,張遼等人都是心滿意足各自歸家與家人團聚。
「伯濤,此番事情我已盡知,當真是多虧你了。若不是你,只恐我等兄弟將無家可歸,請受我一拜!」宴席過後,劉備特意將趙峰請到自己府上,答謝之後竟是要下拜。慌得趙峰連忙搶先下拜扶住,開玩笑,張飛和關羽都在身邊,自己要受這一拜那他們還不把自己給劈了。
「主公言重了,分內之事,不知主公此番豫州情形如何?」趙峰生怕老劉再來拜,趕緊岔開話題。「我等已攻下沛國,守軍陳蘭被我一刀斬殺,後又平定了梁國。正準備再攻譙郡,公佑前來報信,因此匆匆趕回。現在仲甫留守沛國以防袁術,子芳駐紮梁國。」一旁關羽接口道。
「那就好!」趙峰聽得劉備如此順風順水,也是很高興。只要打下了沛國,那麼西進豫州的道路就打通了。現在雖然只打下梁國,但是別的汝南等地的平定也是指日可待。
「此番波濤功勞不小,如若不賞,備實難安心。這樣吧,我看伯濤尚無住處,平日裡都在軍營居住,現賜你徐州城西的一處宅院。」劉備最後道。趙峰眼見推辭不掉,最後只得拜謝,當晚便搬去自己的新房居住。
第二天,趙峰和關羽商定如何整編呂布的降軍。按照趙峰的意思,徐州騎兵原本就不多,因此降軍中那四千并州狼騎還是不要拆散,最好由張飛或者關羽直接帶領。高順的陷陣營也是保留編製,依舊由高順帶領。至於剩下的四五千普通兵卒,還是打散編入其他部隊。
「如此甚好!」關羽也感覺這樣做沒什麼不可以,也就同意了。於是商定之後,就去府衙面見劉備議事。到了那裡才發現,新降的徐州別駕陳宮也在,看到關羽和趙峰前來,陳宮也是稍微有些尷尬,連忙起身拱手致意。
「嗯!」關羽點了點頭就算打了招呼,趙峰卻還是一絲不苟抱拳還禮,陳宮笑了笑也就不再說什麼。
「諸位既已到齊,那備就直言了。前番西征,我等攻下沛國與梁國,更是斬殺了袁術的大將陳蘭,只怕袁術早晚要來犯我徐州,未知諸位有何高見?」劉備首先問道。
「主公,袁術吞併徐州之心早有,昔日陶府君在時便時時來攻。然則徐州雖與淮南接壤,但只要守住廣陵下邳兩地,袁術便無法破我徐州。今陳元龍抱病在此,還需另選他人去守廣陵。」糜竺首先道,這話也獲得大家一致認同。
「不錯!主公,我徐州雖然富庶,但是現在兵馬不過十餘萬,其中管亥將軍與糜芳將軍鎮守沛國和梁國已是帶走三萬多人,剩下的徐州不過九萬多人。而袁術佔據淮南乃產糧之地,手下兵馬不下二十萬,因此現在和他發生大戰勝算不大。因此我們最好今年先以守為主,待到下個月招募到新兵訓練之後,來年再和袁術決一勝負。」陳登雖然咳嗽連連,但還是強撐著道。
「二位所言都是強調今年需得以守為主,既然如此,今下邳已有徐盛把守,未知廣陵重地誰願前去?」劉備沉吟道。要說劉備的魄力還真不是蓋的,回軍的路上經過小沛時遇見徐盛,在得知是他詐取小沛之後,劉備立即認定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隨即讓他頂了曹豹的下邳丞的位置去鎮守下邳。
「末將願往!」一人昂然起身主動請纓,眾人看去,卻是張遼。劉備也是一愣,隨即笑問道:「未知文遠要多少兵馬?」
「一萬足矣!」張遼自信滿滿,劉備一愣,隨即大笑一聲道:「好,就與你一萬人馬去守廣陵。」
「主公!」簡雍和孫乾同時急聲道,雖然沒繼續說下去,但是意思很明顯:張遼乃是新降之人,如何能讓他去鎮守廣陵這樣的重鎮。
「主公,文遠將軍文武兼備,有勇有謀,當可保廣陵無虞。」這時趙峰起身道,張遼大感意外看著趙峰,眼睛裡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於是劉備就此拍板,同意讓張遼去鎮守廣陵。
「趙將軍如此看得起我張遼,卻不知為何?」待眾人散後,張遼拉著趙峰一邊走一邊問道。
「還能為何?不過是英雄惜英雄罷了!」趙峰看似豪邁地笑道,張遼更是拜服不已。他卻不知趙峰心裡是如何算計的:歷史上張遼可是以7000人在合肥抵擋孫權十萬大軍,現在要是連個袁術都搞不定,那趙峰這三國演義也算是白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