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趙峰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曹操,遠遠看著這個皮膚黝黑,身材也不甚高大的漢子,趙峰心情卻是有些複雜。前世在拜讀他的那些大作的時候,趙峰對曹操還是比較崇拜的。甚至在穿越之後,趙峰也曾一度想去投奔曹操。但是前天在看到徐州西部大屠殺的慘象之後,趙峰感覺自己對曹操那原本的一些好感幾乎是所剩無幾,甚至可以說是蕩然無存。
「孟德兄久違了,備也未曾想到,會在此時此地與孟德兄相遇。」劉備也是遙遙拱了拱手道。很明顯劉備話裡有話,言下之意就是你曹操不該來這裡。
曹操也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道:「玄德,你我當年曾一同討伐黃巾逆賊,前年大家又共討國賊董卓。說實話,我曹孟德生平佩服的人沒幾個,你劉玄德就是其中之一。大家總算朋友一場,莫非今日當真要刀兵相見?」語氣已是隱隱然有威脅之意。
劉備哪會吃這一套,當下朗聲道:「曹孟德,你為報私仇,縱兵行兇,屠戮百姓,禽獸不如。我劉備雖不才,但今天但凡還有一口氣在,也要和你周旋到底。」聲音擲地有聲,兩軍前排將士無不聽得清清楚楚。
「嗯?」曹操眼見自己手下的士兵聽了劉備的話有些士氣稍減,頓時知道自己這嘴仗再打下去也沒啥意思,索性回頭朝麾下眾將道:「誰人與我去斃了劉備這廝?」
「末將於**往!」伴隨著一聲怒喝,曹軍陣中殺出一員大將,挺槍直取劉備。趙峰正準備出馬,身旁的張飛已是迫不及待大喝一聲道:「小賊休得傷我大哥,燕人張翼德在此!」隨即驅馬殺出與於禁戰在一起。想那於禁雖也算是一員猛將,但是論武功比張飛還是差了一籌,八九個回合一過,於禁手中的鐵槍就顯得有些遲鈍了。趙峰卻知道這廝貪生怕死,絕對不會死磕。果然於禁勉強再接張飛一招之後,立馬虛晃一槍掉頭就跑。張飛卻也不追,只是立馬橫槍與曹軍陣前大笑道:「如此武藝也敢出來獻醜,曹軍還有沒有大將了!」身後城樓上徐州軍更是擂鼓助威,士氣大振。
「張飛休狂,許褚在此!」又是一條大漢拍馬舞刀殺來。張飛剛勝了一場也是豪情萬丈,當下又是和許褚戰在一起。許褚武功可比於禁高多了,張飛一時間殺之不退,久未逢高手的他也是一邊廝殺,一邊哇哇大叫,興奮難當。
「誰人與我再去?」曹操眼見許褚一時間戰不下張飛,轉頭又道。「我去!」不約而同的話音中,曹操身後的夏侯淵與夏侯惇兄弟同時殺出。劉軍陣上關羽也是「嘿」一聲,掄起青龍偃月刀出馬。夏侯兄弟本不想以多欺少,可是關羽刀勢一卷,竟是將二人都裹在其中。二人無奈,只得各使兵器抵擋。關羽論武功若是一對一,比二人都要高出一籌,若要一對二則難免力有部逮。但他藝高人膽大,面對兩大強敵竟是招招搶攻,反倒打得夏侯兄弟一時間手忙腳亂。
「徐晃在此,誰人吃我一斧?」曹軍陣中徐晃手舞大斧殺出,趙峰一開始準備先和於禁較量一下,結果卻被張飛搶了先。後來雙方各出猛將,他一時間也是插不上手。現在徐晃出馬,趙峰知道今天再不出手是交代不過去了,於是也是大吼一聲道:「徐晃休狂,趙峰在此。」隨即驅馬上前擋住徐晃。
「嘿!」徐晃眼見趙峰年輕,也不多言直接兜頭一斧頭劈下,就想把趙峰直接劈成兩半。不想趙峰既不閃避,也不用長槍去檔他那斧頭的鋒刃,卻是用槍桿搭在徐晃兵器的桿子上往右撥開。徐晃一時間覺得趙峰搭過來的長槍似乎帶了股旋力,手中大斧竟是有些拿捏不穩,連忙用力握住才沒被挑開,但這劈頭而來的一下已是偏了老遠。
趙峰這一下正是走得太極四兩撥千斤的路數,他知道斧頭這種比較重的兵刃不適合久戰,因此自己用太極槍以柔制剛先消解其攻勢,待其氣力稍減再由守轉攻,那勝算就很大了。至於自己在開局階段能夠否守住,趙峰倒也不擔心,自己可是天天和張飛對練的,徐晃再強哪還比得上張飛。
接下來的對決中,徐晃只覺得對手的槍法實在是太詭異了。自己無論怎麼攻過去,對方都是或挑或撥將自己的斧頭擋開,只是偶爾才回擊一兩下。明明他的招式看起來是那麼無力,但是二人兵刃相交自己卻也使不上力,有幾次用力過猛,大斧差點被挑得離手。
趙峰聚精會神對付徐晃的斧頭,一開始還能聽見身後己方士兵的加油助威聲,等打到二十招開外就逐漸充耳不聞,注意力只集中在徐晃那斧頭上。又鬥了五十餘招,徐晃的斧頭明顯慢了下來,速度也緩慢了不少,趙峰知道對方氣力消耗過半,當下槍法一變,展開楊家槍法招招搶攻。
這楊家槍非間小可,當年楊再興憑一桿鐵槍,率領三百宋兵在小商橋大戰金兵四萬,奮力殺死敵兵二千餘名,刺殺萬戶長撒八孛堇、千戶長、百戶長一百餘人。當時金兵箭來如畫,他身上每中一隻敵箭,隨手折斷箭干再戰,最後馬陷泥中,這才力戰殉國。金兵焚燒他的屍身,竟燒出鐵箭頭二升有餘。這一仗殺得金兵又敬又怕,楊家槍法威震中原。趙峰每日和張飛對練,這楊家槍法的造詣怕是已不在楊再興之下,但見他一桿長槍上下翻飛,攻勢凌厲打得徐晃漸漸招架不住。終於右肩露出一個破綻,被趙峰一槍刺中,頓時手上無力拿不住大斧,「匡當」一聲兵刃落地,隨後人也落下馬來。
「著!」趙峰正準備補上一槍滅了徐晃,卻不料一箭朝自己面門射來,只得先行橫過槍桿撥開,徐晃卻已趁機跑開幾步。趙峰大怒道:「何方小人暗箭傷人?」抬眼向曹軍陣中望去,卻見一箭從己方陣中射出,隨後曹軍第一排一個騎兵應聲倒地。趙峰愕然回首,卻見趙雲手執長弓立於馬上,看見自己回頭於是點頭示意,適才正是他放箭射死之前曹兵暗算之人。
曹軍陣中,曹操也是臉色鐵青問道:「剛才放冷箭的是誰?」身邊的曹洪趕緊打馬前去看看,回來稟報道:「是一個軍侯,平日總以弓箭自誇,今日想來立功心切,故而放冷箭救了徐將軍一命。」曹洪性情雖然焦躁,但是平日甚是愛惜士卒,怕這人被曹操治罪,因此言語之間有幾分為其開脫之意。
「哼,兩軍陣前暗箭傷人,如此行徑豈是軍人所為,與我將其拿下治罪。」曹操怒道。曹洪正待再言,身後典韋上前嗡聲道:「主公,那人被敵將射中心脈,已然氣絕。」曹操聞言也是一愣,隨即歎道:「既已身死,傳令厚葬吧。」
這時場中形勢又是一變,趙峰在戰敗徐晃之後,眼見關羽以一敵二有些吃力,於是上前接住夏侯惇,而剩下的夏侯淵面對關羽,也頓時就明顯就落了下風。李典和樂進上前來救,卻被管亥與糜芳上前攔住,以二敵二李樂二人卻也佔不到上風。
至此,鬥將曹軍明顯落了下風。劉軍以少敵多,倒還有幾處對決佔了上風,更別說還有個趙雲嚴陣以待盯著曹軍同樣未出動的典韋。曹操眼見事不可為,只得先鳴金收兵。趙峰等人獲勝而歸,自然是志得意滿。徐州軍自開戰以來就一直被迫龜縮防守,此番鬥將獲勝乃是前所未有,一時間也是歡聲雷動。
「主公!」許褚等一臉羞慚向曹操請罪,曹操一擺手示意無罪,隨後恨恨地盯著徐州城頭。曹操久經沙場,知道現在鬥將不利士氣低落,勉強驅逐攻城只會徒添加傷亡,只得先撤兵回去,再作打算。
「玄德公麾下果然勇將如雲!」劉備等人回到徐州城中,陶謙和孔融竟是下了城頭前來迎接,當下眾人又是一番客套。趙峰注意到,陳登和糜竺等人都是一臉笑容,只有那個曹豹有些無所適從。
上午平安無事,到了下午曹軍卻是開始攻城,但是現在城內兵力充足,各種守城物資又是不缺,倒也是輕鬆打退。晚上眾人還是聚集在陶謙府中商討軍情。不料就在此時,一員小校飛奔來報:「主公,各位將軍,曹軍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