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老祖宗。」雖然站在她面前的,看上去就是一個花季少女,但明月上人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之意,因為這少女,就是整個月搖仙宮,僅存的幾個雷劫老祖宗之一而且,戰鬥力實戰以及各種法術的運用,堪稱月搖仙宮的第一人最強者在一千多年前,永春上人這個名字,在整個極西之地,都是非常出名的,永春上人一生未嫁,獨身一人,擔任過月搖仙宮宮主七百餘年。
一身實力真摯化境,堪稱一代傳奇人物。
只不過在徹底隱居之後,就極少出世,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養養花,喂喂鳥,養的花也並非什麼奇花,就是山間隨處可見的野花。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她原本就是一個平凡少女,因為是先天靈體,被發現之後,一步步走到巔峰的。所以,養些平凡的野花,最適合她。
永春上人說的謙虛,但卻沒有人敢當她是個平凡女人。
明月上人在面對永春上人的時候,甚至有種錯覺,她就在自己面前站著,但卻彷彿跟這花草樹木,跟這石頭巖洞融為一體,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山儘管這座山並沒有給她任何的壓力,但還是讓她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明月上人不由得在心中讚歎: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啊只差一個境界,但區別卻是如此之大,讓人不得不感歎,人的潛力,是無限的當年太古時代那些強大的地仙,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穿著花裙子的少女細細的為所有生長在洞口的花澆完水之後,臉上露出一絲愉快的笑容,看著明月上人,淡淡的問道:「明月,你有幾十年沒有來過我這裡了吧?今天怎麼有時間?」
明月上人有些尷尬的笑道:「這不是怕打擾了老祖宗的清修麼,平日裡我也吩咐弟子們,不許進入這片地方……」
「好了好了,明月,你知道我不喜歡囉嗦,直接說吧,你來做什麼。」少女一雙純淨得讓人心悸的眼睛盯著明月上人。
明月上人不敢有所隱瞞,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給眼前這少女說了一遍。
「哦?還有這樣的年輕人?有意思」穿著花裙子的少女眼睛一亮,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說道:「你說這人易容,連胡小月那丫頭都看不出來?」
「是的,小月說,她還摸了摸,也沒能感覺到這人易容,但憑借經驗判斷,這人……應該就是秦立,也就是傳聞中的紫瞳新王者」明月上人說道胡長老摸秦立的臉頰時,臉有些發燒,心說胡小月這丫頭,過去可是從來都是潔身自好的,都不會多看男人一眼,現在竟然會去摸一個男人的臉……該不會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明月上人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趕緊回過神來,看著花裙少女。
花裙少女很隨意的坐在洞口一塊被磨得光溜溜的青石上面,身體前傾,兩手托著香腮,說道:「小月那孩子的直覺,還是很準的,這樣好了,你把那個小子帶過來,讓我看看,他到底是何方妖孽,來我月搖仙宮,是想幹什麼,如果……他有不軌之心的話,哼哼」少女的鼻孔裡哼了兩聲。
明月上人啞然失笑,心說老祖宗自從修煉到雷劫境界返老還童之後,就連這性格,也跟個孩子沒什麼區別了,想到這,明月上人忍不住想到,自己有一天突破到雷劫境界的時候,要不要也改變一下形象呢?
到時候,如果不擔任宮主的話,也就不需要苦苦維持著現在這副中年人的模樣了心裡想著,明月上人口中應是,退了出去。
留下花裙少女,這個月搖仙宮的老祖宗,依舊坐在那塊青石上,兩隻手在那裡掐算著,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良久,才喃喃自語道:「真的很奇怪,我竟然推算不出這人的命運,難道,他是那種身懷大氣運的人麼?也只有那種人,我的天機神算才會失效呢不過,挺有意思的,反正閒著也是無聊,不如找點事情做,收個大氣運的人做徒弟……好像,也很不錯呢」
「秦方,老祖宗答應見你了」胡長老一臉喜悅的來到秦立的房門口,大聲說道,胡長老身後的幾個侍女面面相覷,她們可從來沒見過胡長老對哪個男人有過這種態度。
胡長老自己,卻渾然不覺,拍打著秦立的房門:「你個懶鬼小子,趕緊滾出來」
秦立打著哈欠,推開房門走出來,睡眼惺忪的看著胡長老,耷拉著眼皮說道:「怎麼了,不知道擾人清夢很不禮貌嗎?」
胡長老氣得咬牙切齒,她身後的幾個侍女都掩嘴偷笑。
「好了,別裝了你身上的衣衫還如此平整,穿衣服也沒有這麼快的你分明就是一直在修煉」胡長老白了一眼秦立,然後說道:「快點準備下,跟我走,一會宮主要親自帶你去見老祖宗,你可給我聽好了,老祖宗可不同於我們,人上了年紀,就喜怒無常的,所以一會不管你見了什麼,都不許給我亂說話,知道嗎?惹惱了老祖宗,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胡長老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意誤導秦立老祖宗是個老太婆的事實,其實她的話已經有很大的不敬了,好在這裡只有她的幾個心腹侍女,沒有外人。
秦立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明月上人在看見秦立之後,也是仔細的打量了幾眼,沒能從秦立的身上,找到半點破綻,但這其實就是最大的破綻了畢竟秦立的實力在那擺著,能夠一腳踢飛一個地尊境界的武者,沒有實力,怎麼可能做到?而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普普通通的山裡孩子?
「走吧,待會不要亂說話」明月上人也提醒了秦立一句,但沒有胡長老那麼直接和囉嗦。其實心裡也是怕秦立看見老祖宗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而大呼小叫。
秦立心裡還想著:幹嘛都害怕我胡亂說話?看見老人家,就應該表示出應有的尊敬啊結果,在看見永春上人的那一瞬間,饒是秦立,也忍不住有片刻的失神,他看著明月上人跟胡長老畢恭畢敬的過去見禮,口稱老祖宗,心中甚至生出一股滑稽的感覺。
老祖宗?這怎麼可能?
這女子的眼睛,像嬰兒般純淨,皮膚白嫩而有光澤,身材苗條,如山的黛眉糾纏著,從哪看,這都分明是一個未出閣的少女啊看見秦立盯著老祖宗看,明月上人和胡長老心中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偏偏的在永春上人面前,還不敢出言提醒。
「小傢伙,你看夠了沒有啊?要不要找個時間,讓你看個夠?」穿著花裙子的永春上人,笑吟吟的說著,那張白嫩的臉蛋上,竟然有些微紅。
「咳咳……」秦立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說道:「你實在是太年輕了,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是個莫長老那樣的老太婆?嘻嘻。」花裙少女不等秦立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笑嘻嘻的道:「莫長老那丫頭就喜歡裝深沉,扮老來糊弄人,我呢,我就喜歡現在這個樣子,你喜歡嗎?」
「喜歡。」秦立很乾脆的回答道,倒是有些出乎永春上人和明月上人以及胡長老的預料的。
胡長老心中暗恨,沒良心的東西,難道你只喜歡少女?不喜歡成熟的女人?要不為什麼面對我的時候裝的那麼純潔,期期艾艾的,面對老祖宗的時候就這麼乾脆「嘻嘻,真的嗎?我很高興呢」少女一臉燦爛的笑容。
說起來,永春上人真的不算事那種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女人,她的五官,算不上精緻,只能說還過得去,至少,月搖仙宮的十數萬弟子裡面,有一大半,是比永春上人漂亮的。
但論氣質,卻沒有一個人,能及得上永春上人那種大大方方的熱情,骨子裡的平淡如水,讓人心裡會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由衷的舒適感覺。跟這樣的人在一起,說不出為什麼,但就是覺得身心都很愉悅。
秦立之所以這麼回答,那是因為秦立的境界,已經是丹元嬰化只有達到了這種境界,才能體會到那種感覺。
所以,秦立的話,明月上人可以理解,永春上人也可以理解,而實力稍差一層的胡長老,就有些理解不了。
這就好比一群知識淵博的老人在談論一樁歷史趣聞,旁邊坐著一個沒文化的人,自然會覺得無趣。
真正實力接近的人,在氣質上,也會有相似的地方。
所以,永春上人也很直接的說道:「那好,你就留在這裡吧」
「好的。」秦立也是一臉自然的回答道。
回去的路上,胡長老終於忍不住,問明月上人道:「小姐,你說……你說這秦方,就這樣留在永春上人的住處,這,這合適嗎?要傳揚出去的話……」
明月上人淡淡的看了一眼胡長老,說道:「你沒到那個境界,你不懂」
說著又輕歎一聲:「你倒是給仙宮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只是可惜了,梅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