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想大吃一驚,連連招手,將最早放出的八名戰偶也召回身邊,同時將鈴鐺裡剩下的十幾條戰偶同樣召喚出來。圍在了跟前,組成一個戰團。
這剩下二十道左右的戰偶,絲毫不因為同伴的自我毀滅而感到畏懼或者退縮,相反,在成想刻意的鼓動下,以神識催動,卻是多出了一份猙獰和恐怖。一個個磨壓擦掌,準備擇人而噬。
遠處的聶滄浪和洛君子,顯然也被這戰偶傀儡自爆之術震住。滿是駭然之色,一時也搞不清楚張弛和小丫頭是死是活。
「哼,等下再收拾你們!」成想陰森森的眼光瞥了他們一眼,心裡暗想,同時展開神識,在現場搜索起來。只要這靈魂稍微有一絲感觸,他就能將之揪出來。
這二人的實力高強,他們的靈魂之力對自己來說,太過重要了。成想卻是不信對方能夠在傀儡自爆術下逃生。
「成想,你在找什麼呢?」淡淡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張弛的身影,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成想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你……居然沒死?」
「我說過,你那點彫蟲小技,除了丟人現眼之外,根本拿不出手!」張弛的口氣中,儘是鄙視。無情地摧毀著成想的信仰。
「還有一個呢?」成想警惕地四處搜索著。///小丫頭咯咯一笑,也從虛空中走了出來,全身泛著一陣聖潔的光芒,顯然是正在醞釀著什麼法力。
手中不知何時,也多出了一根法杖。散發著青色的光芒。
「可憐的生靈們吶,解除今生的劫難,了結一切糾纏,願你們在另一個世界裡得到永生……」小丫頭法杖一揮,無數聖潔地光芒,瞬間大漲,以普照大地的姿態,撒向全場,罩向那些戰偶傀儡。
「這……這是生命淨化術?」成想知道情形不妙。這「生命淨化術」是他這戰偶操縱術的剋星。一旦被這淨化術淨化成功,這些戰偶與自己本體溝通的那些橋樑,將會立刻被摧毀。從此完全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永無可能再被自己使用。
「不!」成想嘶聲叫道,法杖一揮,一片黑霧竄出,打算抵住這「生命淨化術」。
只是,小丫頭的真人修為,比他成想卻不止高出一階,已經是一品境界的真人了。最為關鍵的是。她這「生命淨化術」乃是家傳絕學,強大無匹。絕不是成想這些歪門邪道所能比擬的。
一經施展,哪有可能被破?
刷!如同春風化雨,灑遍了大地。所有地戰偶傀儡在這道光芒射中,一切苦厄,一切災難,一切邪惡的控制,盡數剝奪!
雖然這些傀儡,本身的靈魂早已被成想剝奪煉化,可是脫離了控制之後,似乎還是有些感激和解脫地感覺。紛紛倒下。帶著安詳的姿態,真正進入死亡世界長眠。再也不用擔心受到任何邪惡的操控。
成想法杖揮出的那道黑芒。在小草帽的青色光芒壓迫下,就像一道細流被江河吞沒。根本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抵抗。
至此,成想才知道自己的實力和對方相差有多遙遠。
將死之人,腦子忽然開竅起來,目光憤怒而充滿恐懼,絕望而又抓瘋狂地盯著張弛和小丫頭:「你們,我知道你們是誰了。」
「呵呵,知道那又怎樣呢?你還有什麼花招麼?」小丫頭得意地問道。
成想面如死灰,忽然跪了下來,磕頭不止:「二位,我成想是罪該萬死了。可是,我這也是生不由己的。我可以給你們透露一個驚天秘密。只要你們答應放我一命,我願意自廢修為,從此作一個普通人。噢!不,我願意回魚龍島去和獸族死拼,立功贖罪……」
張弛和小丫頭萬沒料到這成想會突然來這麼一招,都是面面相覷。洛君子和聶滄浪此時也走了過來,看著成想一副醜態,都是搖頭連連。
成想見洛君子和聶滄浪鄙夷地看著自己,心裡別提多麼惱火。這二人本是自己地刀下肉,不想偏偏殺出這兩個妖孽級別的高手,導致自己功虧一簣。否則現在這二人早就是兩具戰偶了。
這時候他們居然也來鄙夷自己,成想如何能不惱怒?
「這種人詭計百出,不殺他總是個後患。」聶滄浪先發言道。不過打敗成想地卻是張弛和小丫頭,他當然也只能提提意見,做不了主。
洛君子跟著道:「不錯,此人的人品,早已不值一錢。居然用同伴的靈魂軀體練邪功,真是百死莫贖。」
他們二人想想都是後怕。如果不是張弛他們仗義,也許自己二人現在也是兩具戰偶的命運了。
成想忙道:「我知道,我是該死。可是這條消息,絕對值得換我這條賤命。事關整個人類的生死存亡,我若撒謊,教我魂飛魄散而死!」
他此時但求一生,哪還講什麼氣節,講什麼立場?只要保住一條賤命,什麼都可以置之度外。
張弛眉頭皺了起來,以他的識人之術分析。這成想這番話似乎不假。也許這傢伙真的掌握了什麼超級情報也未可知。
小丫頭道:「聽起來,這傢伙好像不是信口雌黃呵。」
成想見小丫頭口氣軟下來,更是道:「絕對不是信口雌黃。我可以先把性命寄在你們頭上。然後你們去驗證這則消息的真偽。如果屬真,再放了我,怎麼樣?」
「放了你?那這些死去的人,怎麼向他們交代?」小丫頭憤憤地踢了他一腳。這時候別說踢一腳,就算怎麼毆打他,成想也只有甘之如飴的份。
張弛向洛君子和聶滄浪看了一眼,徵求他們地意見。這二人也不是不識大體地人。聽成想那麼說,倒也不能因為私怨而力主當場格殺了。
「張兄,這件事,你拿主意吧。」聶滄浪和洛君子紛紛道。
張弛思考了片刻,才有主張,凝視著成想道:「成想,我不妨告訴你,我具備一套獨特地識人之術。這也是為什麼我覺得你剛才那些話可信地緣故。如果你說出來的是謊言或者隨意捏造地事情,我擔保。你會當場從這個世界消失。」
張弛的恫嚇並不是那種聲色俱厲的威脅,但成想卻是忍不住全身一抖,發誓道:「我如果說假話。願意立刻被你們處死。但是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必須發誓不能殺我,而且也不能派人追殺我。如果有違誓言,將遭到主神懲罰!」
以主神的名義發誓,這是乾元大陸公認最毒地誓言。無論正邪兩道,都不可能違背這誓言。
「好,我發誓,只要你說出的秘密確實是獨家所有。而且不假的話。我擔保不追殺你,也不指派任何人去殺你。若違背誓言。讓我遭主神懲罰而死!」張弛指天立誓。
成想分析著他這段話,前後分析了三四遍,找不到任何破綻,這才點了點頭:「好!那我便說了。你們都知道這次獸族暴亂,對吧?那你們知道,這次獸族暴亂為什麼會爆發嗎?是誰向獸族告密幻月宮獲得神格地?是誰負責牽頭引線?」
這一連串問題,果然如同重鎊爆料似的,讓張弛等人都豎起了耳朵。
「你知道?」張弛眉頭輕皺,隱隱猜到了一些答案。
成想這時候只管自己的性命,早將氣節丟在腦後。忙道:「我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升龍學院木副院長所為,他的身份是天罰組織三當家。一身修為已接近一品大圓滿!這次獸族暴亂,裡邊藏有一個瓜分天下的陰謀!」
四個年輕人。同時臉色一變。張弛認真地盯著成想,卻發現成想沒有任何作偽說謊的地方。
成想顯然知道他們還在遲疑當中,又道:「我成某人雖然在天罰組織裡地位不高,卻深得三當家賞識。他早在數月之前,就怕我離開魚龍島,隨時準備接應獸族大軍。嘿嘿,相信你們也得到了消息,有一隻獸族大軍向東而來,打算攻擊紫竹島吧?」
「真有這支獸族軍隊存在?」張弛這次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
「當然存在了!」成想忙道,「只不過,他們正在等待一個人。」
「什麼人?」張弛追問道。
「天罰首腦,火尊燕赤行!」成想絲毫不隱瞞,全盤托出。
張弛陷入了沉思當中,他知道,成想為了保命,所說的一切,都沒有假。這火尊燕赤行為什麼敢於和獸族做交易?這種與虎謀皮地是如此危險,他敢於逆天去做,只證明一點,他也即將進入神級境界!
一個進入神級境界的高手,自然可以傲視一切。也只有以燕赤行那樣自信地男人,才敢於冒此風險。
一旦燕赤行和獸族大軍聯手的話,大軍壓境紫竹島,這一戰,對於紫竹島來說,確實是形勢不容樂觀。難怪成想才會說事關整個人類的生死存亡……
成想見張弛的臉色陰晴不定,心裡也是在打鼓。雖然對方發誓不殺自己,可是誰知道他在盛怒之下,會不會把自己給滅了?
「木老狐狸……」張弛喃喃道,「我早該揭發他狐狸尾巴的。」他很懊惱,也深怪幻月宮。他離開魚龍島,曾經警告過幻月宮,提防這木副院長。也不知道洛雪蟬是沒空去收拾那頭老狐狸,還是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判斷。
總而言之,這場禍終究是引出來了。
聶滄浪一把捏住成想的喉嚨,嘶聲問道:「你撒謊,木副院長怎麼可能是天罰組織的人?怎麼會和獸族勾結?」
木副院長,是聶滄浪最尊重的恩師。在他心中有著特殊的地位,此時聽成想揭發木老頭,聶滄浪第一個暴跳起來。
洛君子忙拉住聶滄浪:「聶兄,冷靜!這個時候,代入個人主觀情緒判斷事情,肯定得不出結論地。聽聽張兄怎麼說。」
張弛恨恨道:「這木老頭,本來就是天罰組織地人。我早就知道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可恨幻月宮對我地警告置之不理!」
「你……你說什麼?」聶滄浪吃吃問道,「張兄,你怎麼認識木副院長……」
成想鄙夷地道:「聶滄浪啊,你真是個白癡。什麼張弛,這位強者,分明就是你我在魚龍島的舊識,也就是你念念不忘地歐麥嘎!可笑你居然還看不出來!」
這話一出,洛君子和聶滄浪更是目瞪口呆,齊齊把驚異的目光射向張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