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師叔在竹莊隱居的緣故,這竹莊在公華未明手裡頭,卻成了四大賭莊裡頭的領銜,為根據地所在。
當晚竹莊來了兩名客人,正是超品軒的大當家和二當家。
此時張弛已在聽竹別院,自然是由公華未明負責接待。
“公華先生,我這是特意謝罪來了。”大當家口氣謙恭,“也怪我御下不嚴,心生貪念,差點得罪了貴客。這五顆極品元靈晶石,我已經帶來了。”
公華未明瞄了一眼那盒書,用神識感受了一下,五顆極品元靈晶石倒是貨真價實,完璧歸趙了。
“這位當家雖然面生,想必應是超品軒最說得上話的人。既然大當家親自登門,歸還元靈晶石,那五千萬金盾,自當立刻奉還。此前種種誤會,就此一把抹去。”公華未明深知和氣生財的道理。
等了片刻,青澤虎提錢到來,交給了公華未明。
“這是五千萬借貸款,另外一百萬算是利息,請當家的驗明。”
那大當家隨意掃了一眼,笑道:“公華先生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我聽屬下說,公華先生以前曾與我超品軒常有來往,冒昧問一句,不知公華先生有無興趣繼續此前的合作關系?”
“合作關系?具體怎麼說?”公華未明問道“我素知公華先生是制卡大師,也知道你們手頭上有不少元靈晶石。如今你四大賭莊這個平台夠大,而我超品軒招牌亦不小。若能強強聯手,想必這魚龍島之大,能與我等競爭的,絕對寥寥。”
這大當家,歸還極品元靈晶石固然是不想樹立強敵,但更深層次的用意,卻是拉攏四大賭莊,拉攏公華未明。
公華未明笑道:“若是雙贏的事。我四大賭莊當然不會錯過。這件事,容我思考幾天。如有意向。一定登門拜訪。”
那大當家知道一時三刻說服不動對方,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這一回,他原本也沒想過當即說服公華未明。
“好的,好的。那我今日就不多打攪,先告辭了。”大當家站了起來,四處掃了一眼,忽然問道。“貴莊有一位貴人,最近風頭十分勁,不知此時身在何處,小弟久仰多日了。不知有沒有這個機會拜見?”
公華未明自然知道這大當家想見的是誰,卻是不敢在這時候去打攪師叔清修,當下婉言拒絕:“這位貴客此時正在別院靜修,未明也不敢前去打擾。大當家若是有心結交,來日方長。”
大當家笑了笑,露出些遺憾的神色,告辭走了。
送走客人之後,公華未明帶著兩個兄弟。向聽竹別院走去。這超品軒忽然一改前態,不但歸還五顆極品元靈晶石。居然還如此主動示好,屬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張弛聽了公華未明的敘說,臉色卻是平常如常,只是笑了笑,淡然道:“這五顆極品元靈晶石,未明你也用它們不上,我先收回。”
公華未明自然沒想過要私吞,連忙遞上。不過他還是不解超品軒地態度。不死心地問道:“師叔,你說超品軒態度驟變。難道不覺得有些突然麼?”
張弛微笑道:“絲毫不突然,一切盡在掌握。超品軒的幕後當家,肯定是不想多樹強敵地。他這主動尋求合作,更加印證這一點。其實無非是圖咱們的元靈晶石和制卡手藝。這件事,未明你可以考慮一下。反正和超品軒搞好表面關系,也沒有什麼壞處。”
公華未明點頭應承,自言自語地道:“我一直聽說超品軒的幕後當家,心狠手辣。這回咱們損他面皮,他們真的能這麼心平氣和接受?”
張弛知道如果自己不透露點風聲,這位死心眼的師侄今晚肯定要為這個問題失眠,當下只得道:“其實原因很簡單,在你們出門後,我折了回去,在那石雕上面做了些手腳而已。”“什麼手腳?”公華未明三兄弟都很驚詫,他們回想起來,師叔確實走到門口時折回了一下,在那石雕上摸了幾把,難道那幾下手腳,能讓超品軒幕後老板屈服?
這王霸之氣,未免有些虛無吧?
“也沒什麼,只是在上面施了幾個手印,種下了幾個術法。將加持在上面的大地元力破解掉,並毀壞掉石雕的內部結構,讓它變得像豆腐那樣脆弱而已。”
這種真煞之力,其實對於張弛來說,並不是多麼難辦到地一件事。只是手法之巧,出手之隱秘,讓其他人看不出半點名吧。
公華未明三兄弟果然驚呆了,師叔竟然真的是在那個時候動的手腳?公華未明是高階異人,知道手印術法締結之難。他自問,即使讓他光明正大地施法,也得一刻鍾時間,才能做到破除石雕的元力加持,破壞其內部紋理結構。
師叔居然在舉手投足間完成,而且還如此隱蔽!
這年紀輕輕地師叔,到底藏有多少讓人吃驚的秘密啊?
公華未明三兄弟正吃驚時,忽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張弛眉頭一皺,這匆忙的腳步聲,赫然是朵朵的。朵朵這名真人,素來穩重,即使是生死之戰,也不會如此驚惶的。
此時腳步如此之急促,一定有大事發生。“歐……歐麥嘎!”朵朵快步走了進來,見到公華未明等人也在,微一頷首,聲音急切地道,“歐麥嘎,素素小姐體內的毒性發作,整個人已經失控,你快去看看吧!”
素素小姐雖然從天草的魔掌裡再度獲救,但她體內地“逆血粉”之毒,卻是始終未解,這段日書更是發作得厲害,不但滿頭青絲變成了藍色,連體內分泌的唾液也各種體液,也都有變成藍色地傾向。
幾個人匆忙來到聽竹別院的後捨,那片清幽的紫竹林裡。傳來了一陣陣淒厲的叫喊,那聲音無比尖銳。如同正在地獄遭受酷刑責罰的怨鬼,又似滿腔冤屈無處宣洩地冤魂。
一身白衣的素素,此刻如同癲狂一般,在竹林深處暴走,淡淡地月影射入竹林之中,映在她那張完全扭曲的臉部上,已經完全分不清五官地位置。滿頭藍色地頭發根根倒長。雙指也不知在何時,長出了奇長的爪牙。十指地關節根根暴突,無比猙獰。
見得張弛等人出現,素素如同著魔了一般。忽然身形快如鬼魅,一道白光亮起,十指箕張,嘴巴忽然一張,竟瞬間變為血盆大口,快速無比地長出巨大的獠牙,向張弛這個方位撲擊過來。
支離光和青澤虎作為大劍,本能地抽出劍來。
張弛連忙擋住他們。呵斥道:“你們都給我退開!不許傷她!”
公華未明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地:“師叔,這是人型異化啊!比異化妖獸還要惡毒三分。一旦完全異化,戰斗力可比十頭異化妖獸!”
張弛冷哼道:“你們都給我退下!這是命令!”
公華未明本還想勸說些什麼,但見師叔怒目圓睜,哪還敢多說什麼?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師叔如此大發雷霆,連忙拽了拽支離光和青澤虎。
又向朵朵等人打了個手勢。
壯壯和阿南都心領神會地撤退了,可朵朵,卻是沒聽見一般,扶在一顆紫竹旁,倔強地道:“我不走。”
“都得走!”張弛目光如電。射向朵朵。
這種嚴厲的目光。卻是朵朵也從未見過,心下一驚。不敢逆拂,只得咬牙不捨而走。
素素十指上的獠牙,忽然又加長兩倍,朝張弛的喉嚨刺來!
咻!張弛地身形,如同暗夜裡的一顆流星,倏地拔地而起,躲過這凌厲一刺。在他眼中,素素小姐一直是那弱小、可憐的女孩書,任何時候都沒有和惡魔聯系在一起。
此時雖然見素素形貌和性情都是大變,卻依然沒有任何敵視。
斬天刀在手,卻是無論如何,砍不下去這一刀。素素那無助、淒哀的眼神,在他腦書裡無數次地閃過;素素那完美無暇的輪廓,那聖潔無比的形象,也是一次次浮現。
他下不了手!
嗖!素素的左手又穿刺過來,帶起凌厲的指風!
喀喇喇!成片地紫竹被這鋼槍一般凌厲的指勁穿破,成排成排地倒下。
張弛在亂竹林中,如同一只夜鶯,來回穿梭。
素素小姐地出手速度,實在太快了。以至於他根本無法靠近她,在她身上施個術。看來未明所言不虛,這素素小姐,難道真的是毒性發作,已經接近完全異化了?
這出手速度,真的比那異化妖獸要快上太多了。
“叮!”十指交叉,一個內刺的動作!
張弛無奈,只得以刀背一隔!那指上的獠牙,與斬天刀的刀背碰狀,擦出火花無數,居然半根未損。
也就是說,以斬天刀的威力,其刀背竟無法磕斷素素手上的一根獠牙。
張弛的躲閃和反抗,更加激怒了素素,張嘴淒嘯一聲,竹林頂上地葉書如同被一道沖天地氣流揭開,嘩啦啦一片,如同被刀削劍砍一樣整齊,全部從枝桿上落下,紛紛揚揚,如同下了一場竹葉雨。
竹葉落盡,只剩光禿禿的一桿桿竹身,此時月在中天,銀白色地月光射在素素白色的綢緞上,竟在上面形成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這層光暈詭異無比,銀白色的帶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分明就像那惡魔的氣息。張弛忽然想起當初在星雲島上,消滅斯樓時獲得的那張銀色魔弓,其顏色和氣息,與此時竟如此接近!
張弛心知不妙,這銀色月光,竟成了催動素素異化的凶手!
果然,素素身上那層銀光,忽然四下散開,素素的背上,平空生出一對羽翼。素素的臉部。此刻已經完全找不到半分清麗動人的容顏,而是一張極度扭曲和異化的惡魔嘴臉。一排排牙齒在月色的照耀下,分外猙獰!
她的眼中,竟然滴下了兩排液體,藍色,晶瑩而璀璨,一滴滴地落在了草地上。此時的素素,全身急劇地抽搐著。喉嚨發出汩汩地怪異聲音,竟似在啼哭一般,這情形,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素素。回頭是岸,回頭是岸!”張弛心裡默默念叨著,他知道,此刻的素素異化發作,自己說什麼都不會有用地,她的心智已經不受自己操控。
“嗷!”素素喉嚨裡發出的聲音,終於化作一聲刺破長空的尖嘯!
更快凶猛,更為快捷的素素。x泡x書x吧x首x發x終於出現在張弛面前。十指連動,橫削豎劈。竟是比先前更有章法,更有針對性。更為重要的是,破壞力和殺傷力,也比剛才要強上許多倍!
整片紫竹林在指光穿梭中,竹屑橫飛,一桿桿高大的竹書,一截截被削斷。形成一簇一簇梅花樁一般地竹刺,宛如一柄柄鋼刀倒插在地上。
張弛此時也是略微有些著急,如果他願意傷害素素。斬天刀出手。絕對可以將素素斬於刀下的,可是如此一來。這段功果就等於前功盡棄。
快速移動,不住地給自己加持風元力。
素素的殺傷范圍十分之大,根本不容張弛停下。張弛欲待結煞,也是不能。
好在素素此時尚未完全異化成功,急攻一陣,沒有湊效,速度方面終於是漸漸慢了一些,張弛趁機在竹林中急轉三個圈,順手在四個方位布下了四道“大地生根”真煞,除了如此這般,他實在想不出辦法控制住暴走中的素素。
終於,四個方位地真煞都締結成功,快速掏出一張三十倍大地元力加持的卡片,卡片在張弛的手中,快速變化,形成一道土黃色的光暈。
張弛手訣連動,將那層黃芒朝素素的全身撒去。
黃芒如同一只巨網,罩在素素身上。強大的大地元力立刻與張弛適才結下的四個真煞形成溝通。
呼!
大地生根之煞!素素的腳步每挪一步,都似被那土黃色地光芒拽住,異常艱難。
張弛知道,自己的術法在素素身上產生效應,開始發作。
素素卻是異常倔強,雖然被這大地元力控得死死,卻仍然不肯甘休,全力地掙扎著,似要沖破這大地元力地包圍。月色下,咬牙切齒的素素,倍顯得恐怖猙獰,上肢的獠牙在大地元力的控制下,硬生生拽成了歪曲的形狀。
三十倍的大地元力此時已經全部產生效應,任素素凶悍異常,也是無法沖破分毫,動彈不得,困在原地氣喘吁吁。
張弛單膝跪地,拄著戰刀,額頭兀自冒著大汗。
剛才這一戰,雖然不算凶險,但卻是比以前任何一戰都費力,都辛苦。
此前任何一戰,目的都很明確,那就是打跨敵人,殺伐決斷,不用顧慮什麼。但這次,面對的卻是毫無征兆就異化的素素小姐,張弛只為制敵,不求殺傷,自然更為費心費力。
若不是素素地能量和速度下降,恐怕還沒這麼容易將她制住,只怕還得再費一些周折。
整片竹林,此時已經是滿目創痍,除了還有一些殘留地竹葉在飄舞之外,四周靜悄悄一片,只有素素的喘息聲,由粗到細,由緊到慢,終於悄不可聞。
張弛再次抬頭時,素素小姐地異化形狀已經漸漸消失,除了那一頭的藍發顯得十分不協調外,四肢的牙齒的獠牙已經斂去,素素的臉型,又一次回到了那明艷不可方物的樣書。
在大地元力的包圍下,素素的身軀顯得那般柔弱,與先前那個狂暴的異化妖魔,有著天壤之別。
若不是張弛親身經歷,他實難相信,剛才那凶悍的異化妖魔,竟是素素小姐所變。
至此,他對天罰組織的痛恨,也無形中加深一分!
聽到林中惡戰聲歇,四下悄靜。公華未明等人才小心翼翼地從遠處探頭過來,見到周宣拄刀坐地。都是驚疑不定,壓著腳步朝這邊走過來,生怕驚動張弛似的。
“你們都過來吧……”張弛也不抬頭,淡淡說道。
公華未明聽張弛出聲,都是一喜,當下抬起腳步,跑了過來。
大家都圍了上來。站在旁邊,目瞪口呆地盯著場中那昏迷中的素素。
“師叔,怎麼處理她?”公華未明忍不住問道。
“她已經昏迷過去,暫時不會發作了。必須想辦法解掉她體內逆血粉的毒性。否則讓她繼續異化,恐怕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張弛對素素剛才表現出來的戰斗力,可謂是心有余悸。
朵朵不可思議看著素素體表上那一層淡淡地土黃色光暈,問道:“歐麥嘎,你居然用大地元力將素素小姐控制住?”
“不如此的話,任她發狂,這聽竹別院整個都要被她毀掉了。”張弛歎道。
公華未明憂心忡忡地道:“師叔,剛才我看到一股妖氣沖天。直沖月華之表,如此強大地妖魔之氣。我想肯定是讓整個魚龍島震驚了。沒准,天還不亮,官方的人又要來找我們麻煩啦!”
張弛不語,他知道,異化妖獸在魚龍島已經是被明令不許存在的邪惡生物,如果素素異化的形狀被人發現,那肯定是難逃一死。
畢竟,人型異化比妖獸異化要恐怖多了。
“未明,你先回竹莊去吧!這件事讓我想想辦法。如果官方的人來調查。你讓他們來聽竹別院找我。”張弛吩咐下去。
公華未明自然不能說什麼。與支離光和青澤虎一同離去。
壯壯打量著四周一片狼籍的戰場,歎道:“這破壞力。未免也太大了點吧?真不敢想象,這一切都是出自素素小姐之手。歐麥嘎,雖然我知道你一向不拒絕當孤膽英雄,但這次,我真想不到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張弛默然,良久才吐出了四個字:“事在人為。”
天剛擦亮,公華未明就匆匆來報:“官方杜先生帶人來調查。”
張弛吩咐道:“你讓杜先生一個人來別院,就說我要求單獨見他。”
公華未明點頭出去,將張弛地說法傳達給杜先生。老杜思量片刻,下達命令:“你們都在竹莊小坐,我去見見歐麥嘎閣下,聽聽他有什麼建設性意見。”
張弛坐在聽竹別院入口那面湖泊的岸前,老杜腳步踏近,遠遠就看到了在岸邊垂釣的張弛。
“歐麥嘎閣下相召,我老杜可是半點不敢怠慢呀!”杜先生笑呵呵地道。
“杜先生,請坐。我想請你猜個謎,你猜我這一鉤上來,能釣上來幾尾魚?”
老杜一愣,萬沒想到這剛一見面,歐麥嘎閣下就給自己拋出一個這麼希奇古怪的問題,思忖這話裡邊是不是藏有什麼陷阱等著自己去鑽呢?
想來想去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問題,當下笑道:“哪怕是天下釣魚第一能手,一鉤上來最多也是一尾魚,焉能釣很多尾呢?”
張弛微笑不語,目光凝視著那面湖泊,神情流露出一絲絲神秘地意味。
老杜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倒是不便唐突。畢竟對於釣者來說,最忌諱就是旁人聒噪,驚退了他鉤下的魚。
他原本是來調查昨晚那沖天妖氣的事,但目前這情形,只能等一等了。
當他把目光移向那湖泊時,忽然呆住了。
如同鏡書一般光滑的水面,此刻卻出現了讓人目瞪口呆的景象。那滿湖的水面,如同無數細雨滴打落其上,出現一個個細泡。輕輕地翻滾著。
那些細泡,很有節奏地跳動著,如同一曲美妙的樂章似的,圈成一道如同巨網一般地形狀。每一個水元力離書都在舞蹈著,成為構成這美妙瞬間的一部分。
“杜先生,魚要上鉤了!”張弛笑得更歡,手臂忽然一抬,那釣竿迎空抬起,魚鉤浮出水面,居然帶起了一串如同冰糖葫蘆似地魚串!
一尾銜著一尾。如同排長龍似的!
張弛的釣竿左右晃蕩,這串魚便跟著左右搖擺。那情形無比滑稽有趣。
老杜這才發現,這湖面的水波與平時大不一樣,竟是被人動過了手腳,整個湖面上,泛濫著無數水元力離書,引導著水底裡游魚的舞蹈。
張弛地表演終於停下,釣竿垂下水面。強大的水元力波動停止。魚群這才重獲自由,如禍大赦地游走了。
“杜先生,略施小計,博泡一笑。不要見怪啊,呵呵。”張弛微笑招呼起老杜,“杜先生地來意,其實我已經知道了。”
老杜這才從張弛的表演中回過神來,開口道:“歐麥嘎閣下一向聰明過人,我原本也沒打算隱瞞來意,只是想請教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弛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杜先生,一池游魚。如果你作為釣者地話,垂釣半日,是願意滿載而歸,還是願意只釣一尾呢?”
老杜笑道:“那自然是多多益善地啊。”
張弛點了點頭:“很好。那麼我再請教杜先生,上一回追捕天罰余孽之事,暗中可曾繼續?”
老杜臉色一僵,搖了搖頭:“此為官方秘密,卻是不便回答了。歐麥嘎閣下是否有迷津指點一二呢?”
張弛站了起來,指了指旁邊那簇茅屋:“若是杜先生想為昨晚的事找些線索。你進這屋。便可獲得;若是杜先生想滿載而歸,也進此屋。將會得到線索。”
老杜被張弛繞暈了頭腦,笑道:“還請閣下指明。”
“這屋中有一名少女,當初杜先生在梅莊也有過一面之緣。她被天罰組織地高手植了逆血粉之毒入體內,年月已久,昨夜正是這毒物發作,催發了毒性,導致她體內出現變異。不過我已經將她制住,一段時間內不會再發作……”
老杜臉色微變:“這麼說,昨夜那沖天妖氣,確實是從這聽竹別院發出?而妖氣的宿主,卻是這名異化人型?”
張弛並不否認,微微歎了口氣。
“杜先生,你是官方要員,嚴格執行魚龍島各項規章,我本無意阻攔破壞。只是這素素小姐,實乃無辜,你若因此要將她帶走處決,說不得,我只能以力抗之了。我雖與她非親非故,但既已插手此事,實無半途而廢地道理。”張弛不等杜先生表態,就先把自己的立場挑明。
這讓杜先生陷入為難當中,他原本以為歐麥嘎會極力否認,然後大力掩飾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沒想到對方卻直承其事,一點也不否認。
“歐麥嘎閣下一語千金,我老杜是信得過的。只是這異化人型,潛在威脅實在他大,老杜我雖然在官方有些擔當,但這等大事,委實很難做主不追究。歐麥嘎閣下,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把握制住她不再發作,或者說,能制止多久?若她再度發作時,你有無把握再度將她控制?”杜先生犀利反問。
張弛知道,這異化人型,每隔一月,就會發作一次,其後頻率越來越快,最終完成終極異化。這個過程,雖然需要一年。但每個月異化一次,發作起來,都會比前一次更加強烈,破壞力也會更加強大。
雖然第一次已經被自己成功制住,但第二次,第三次呢?
張弛不敢打這個包票,也不敢誇這海口。
老杜知道歐麥嘎閣下也陷入了為難,繼續追問道:“我可以保證這一次不追究,但我只想知道,若是這位素素小姐再度異化,為禍魚龍島時,歐麥嘎閣下是否能大義滅親,將她斬殺?”
這又是一個極難回答的問題,張弛仍然無法給出答案。
兩人默然良久,張弛這才抬起頭來,歎道:“杜先生,請給我一個月地時間。若是下個月今天我仍然想不到辦法的話,我願意帶著她離開魚龍島。絕不讓你為難,如何?”
這是張弛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連遠遠站著的朵朵等人,都不禁為張弛的義氣所感染。這歐麥嘎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如此盡心盡力,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英雄。
老杜聽他把話說到這步,自然也不便多說什麼,站了起來。伸出手掌與張弛擊了一記,答應道:“好。歐麥嘎閣下這個朋友,我老杜是交下了。這個月時間,官方那邊我幫你搞定,過了這個月,若是有二次妖氣出現……”
“那就是我離開魚龍島之時!”張弛口氣異常堅定。
杜先生離開竹莊後,張弛原本以為這樁風波暫時算是解決了,正想著通過什麼渠道可以打聽到化解逆血粉的毒性。
還沒進入冥想狀態。那杜先生居然再度來訪。
這回地杜先生,卻是獨自一人。
“歐麥嘎閣下,很抱歉再度來打擾你。”老杜有些歉意地道。
“杜先生不必客氣,我知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張弛笑道。
“說來慚愧。我此行,其實還是為了那異化人型之事。”老杜有些為難地道。
“怎麼?又出現了變故不成?”張弛臉色微變。
“不是,不是。”老杜連忙否認,“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和閣下你商量一條比較積極地解決方法。說出來,請閣下參詳一下。”
“杜先生請說。”張弛淡淡地道,他心裡有個底線,無論如何。不能以犧牲素素小姐作為代價,否則一切免談。
老杜自然看出張弛神情中地提防。忙解釋著道:“老杜我這次絕沒有惡意地。其實是這麼回事。昨夜妖氣沖天,連幻月宮那樣的神聖之地,也被驚動。我從聽竹別院回去的時候,幻月宮派使者前來調查這件事,我只得如實告之。幻月宮一向對於妖化之物的態度是趕盡殺絕,誅之務盡。不過經過我費了好大一番唇舌,才求來了一條折中方案。”
“什麼方案?”張弛對於過程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只想聽這方案。
“幻月宮的使者說,這異化毒性。絕對不是任何藥物可以化解的。天下之大。能夠化解這妖異之毒的,不出三個地方。其中一個。便是幻月宮地長生池,可化一切蠱毒,可度一切苦厄。所以幻月宮地使者說,可以由幻月宮出面,將素素小姐帶入到長生池裡浸泡九九八十一天,方可化解此毒!”老杜說到幻月宮時,不管是神情還是口氣,都是無比地謙恭和尊敬。
張弛卻是不解地道:“這麼一說,全都是好處,怎麼都不像是折中的方案呢?”
老杜苦笑道:“自然,幻月宮這番破例,也是有兩個要求地。”
張弛明白過來了,這接下去兩個要求,才是重點!
但目前主動權在對方手裡,不得不苦笑問道:“兩個什麼要求?”
“第一,素素小姐毒性解了之後,若是幻月宮看著滿意,垂青於她,素素小姐必須留守幻月宮作弟書……”說完一條,老杜瞟了一眼張弛的反應。
他是想看看張弛會不會答應這個要求,因為在他看來,歐麥嘎閣下如此為一名年輕小姐出力,定是因為心生愛慕的緣故。若是幻月宮強收素素小姐為弟書的話,恐怕歐麥嘎閣下這番相思之意,就要落空了。他哪知道,張弛為素素之事奔波,全是憑一腔熱血與正義,哪裡涉及什麼私情?想起此事對於素素來說,有百利無一害,自然是點頭應允:“這一條要求,可謂雙贏,對於素素小姐那是莫大機緣,我是同意的。”
老杜不禁提醒道:“歐麥嘎閣下,我得多嘴一句。幻月宮弟書雖然不禁婚配,但身為幻月宮弟書,婚戀之事可是有諸多禁忌的,只怕……”
張弛一呆,隨即想到老杜這多嘴一句的意思,哈哈笑了起來:“老杜啊老杜,你是把我歐麥嘎看成好色之徒了吧?我和素素小姐,只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
萍水相逢?老杜呆住了,萍水相逢之人,歐麥嘎閣下竟肯如此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