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春節聯歡晚會的時候。那英跟王菲一曲相約九八。唱響了這一年的開始。人們總是希望一年比一年好。日子越過越紅火的。只是九八年對於中國人來說。是頗為不平靜的一年。
五月印尼的暴亂。給全體國人心靈上帶來的傷害還沒有消減多少。而緊接著。七月的時候。長江流域爆發出特大罕見的洪水。中央指揮救濟工作。
7月至9月998年中國洪水。造成4150人死亡。經濟損失2551億元人民幣。
肖揚責成蔣東捐出價值一千萬的農業物資。和一千萬現金。拒絕了所有媒體的採訪。蔣東當時只有一句話。我們只想給同胞做點事。不是想出名來的。
十月。已經是高三學生的肖揚站在秋風蕭瑟的校園裡。專注的看著一群人在那踢足球。肖揚穿著並不出眾。一身休閒裝低調內斂。真正識貨的能感覺到不便宜。卻看不出有任何商標的記號。
法國服裝設計師量身定做的。根本就不是公開發售那種。這還是林雨晴在香港找來的設計師。親自給肖揚定做的。雨晴這小女人愈發的成熟起來。在打擊印尼經濟當中。從大蛋糕上割下來三十多億美元的巨資。現在雨晴已經上了福布斯排行榜。被稱為世界上最有錢的女人之一。
而她本人。則還是低調的很。對於她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從來沒有哪個狗子隊能夠抓到關於雨晴私生活的半點蛛絲馬跡。
肖揚的穿著。遠遠看上去。一米七八的個頭。有些像是老師了。張靜丹遠遠的。看見肖揚。壓制住內心的一絲漣漪。走了過來。
「肖揚。怎麼在這看球？」張靜丹柔聲說道。
肖揚回過頭。看著已經離了婚的張老師神清氣爽的。心情看來也好了很多。笑著說道：「呵呵。沒什麼事兒。正好看見有足球比賽。就過來看看。」說著皺起眉頭：「咱們學校的學生。在體質方面。不如職高的學生啊。你看。身體對抗他們根本就不敢做動作。真是的！這樣的上了大學也是纖弱型的！」肖揚胡亂點評著。
張靜丹看著肖揚刀削般的側臉。心裡千般滋味。跟陸浩成功的離婚。還多虧了肖揚。肖揚一句話。讓陸浩如願以償的成為了某個部門的一把手。實職正科。
陸浩跟張靜丹離婚的時候。還恬不知恥的跟自己老婆說。以後一定要抱好肖揚的大腿。這個年輕人太厲害了。你要是顧及夫妻的舊情。幫我說說。沒準過幾年我還能進一步。做個市委副秘書長啥的。那就完美了。
忍無可忍的張靜丹狠狠的了陸浩一個大嘴巴。一句下流之後。淚流滿面的拿著離婚證走了。
見肖揚在這假裝指點江山。張靜丹笑了笑。心裡卻在想：要是真的能跟這少年發生點什麼。倒還好了呢。可惜的是。人家身邊佳麗無數。怎麼能看的上自己這種人老珠黃的老太婆？
張靜丹來找肖揚。是為了保送的事情。一中每年都有不少保送的名額。按道理應該是給那些品學兼優的學生。不過這種事。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大部分都是給那些有權或者有錢人家孩子準備的。張靜丹就是想來問問肖揚的意見。看他想去哪所學校。
原本肖揚並沒有主動找過這件事。而新任的校長也並不太瞭解肖揚。雖然知道他是飛揚集團的少爺。不過人家沒找。再說高考還有很久。也就沒著急。不過張靜丹跟校長說了一嘴原校長李校長的倒台。跟這少年有直接關係。現任的校長立即重視起來。讓張靜丹處理這件事。
實際上。張靜丹也不過是想以此事當借口。有個接近肖揚的理由罷了。就算不能怎麼的。多聊聊天也是好的。
「就你一點妖道多。我感覺咱們學校的學生綜合素質很高！」張靜丹笑著反駁了肖揚一句。然後說：「對了。學校有一些保送的名額。想徵求下你的意見。」
「徵求我的意見？」肖揚愣了一下：「我公司的人找學校說這事兒了？」
張靜丹搖頭。輕笑著。臉上多少有些黯然。原本還以為肖揚會驚喜一下。只是沒想到反應會這樣平淡。其實再想想。這樣一個隱藏在超級集團後面的實際掌門人。對大學的態度。怕是更多是遊戲的心理吧。想到這。張靜丹的心理平衡了很多。笑著說：「不是。老師欠你那麼大的一個人情。當然要找機會還了。我提醒了校長一句。她就讓我負責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學校的人工湖方向走去。秋風蕭瑟。的上斑駁的黃葉鋪的厚厚一層。光禿禿的樹和幽靜的人工湖水。讓人忍不住生出幾許愁思。
肖揚知道張靜丹說的人情是怎麼回事。笑著說：「都過去的事兒了。老師還看不開嗎？」
「也不是看不開。」張靜丹彎腰撿起一片落葉。有些頑皮的用手撕成一條條的。然後輕輕歎息道：「你雖然成熟的很。但是我這個年齡心境的一些事情。你還是不太明白的。」
肖揚笑了笑。說：「從前有個老和尚帶著一個小和尚過河。河水湍急。正巧遇到一個女子要過河。小和尚說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沾女色。老和尚背著這個女施主過河了。過去之後。女施主道謝離別。小和尚絮絮叨叨。一直在說老和尚這樣是犯了色戒。老和尚笑著說。過了河。我就放下了。你卻放在心裡了。」
張靜丹笑了笑。她當然聽過這個故事。不過能從肖揚嘴裡說出來。她還是感覺很喜歡的。輕輕點頭說：「肖揚。謝謝你。這三年來。老師沒少給你添麻煩。你卻幫了老師那麼多。」
肖揚搖頭笑著：「這話應該我說才是吧。這三年我似乎也沒上過幾天的課。典型的壞學生。要不是老師不嫌棄。怕是早就被驅逐出一中這種成績至上的學校了！」
這時候。操場那邊傳來一陣歡呼聲。一中足球隊終於在0：落後的情況下。扳回了一球。看著那些大男孩們激動的擁抱在一起。張靜丹微微蹙著秀氣的眉。說道：「男人永遠都不理解女人的一些舉動。同樣的。女人也不理解男人的一些事情。22個人搶一個圓圓的東西。然後弄的身上臭臭的。實在感覺不到樂趣在哪裡。」說著妙目一轉。看著肖揚說：「像你這樣。乾乾淨淨的。多好！」
肖揚愕然。然後苦笑：「老師。你這是在誇我？」隨即笑著說：「就當是吧。我這人心態老。不適合跟他們一起瘋玩。其實我到蠻羨慕他們的。至少他們現在很快樂。」
學校的人工湖原本是一個小公園。後來一種擴建。就把它納入到自己的版圖當中去。裡面亭台小橋。樹木成蔭。倒是學生十分喜歡的的方。
這會。有一對正在假山背後親熱。肖揚和張靜丹從湖邊的小路走過來。正好看見那一對穿著校服的學生。距離不算遠。還能看見兩人臉上的稚嫩。不過那舉止可不生澀。
「要死了。現在的學生怎麼這樣？」張靜丹呸了一口。然後就往回走去。
肖揚想起十年後的孩子。笑著搖搖頭。然後追上張靜丹：「老師咋沒想著大發神威把那兩個敢於在學校公然偷情的學生給當場抓住。然後正義凜然的給他們扭送到教導處去？」
張靜丹白了肖揚一眼：「我又不是教導主任！再說。他們終究是孩子。年齡還小。生活剛剛開始而已。犯了錯誤。就算要教育。也要引導著來。手段溫和些。我們做老師的。有時候不能光顧著自己的好惡。不顧及學生感受。強行教育的話。有可能就會毀了他們的一生。」
肖揚看了看張靜丹。心裡挺敬佩的。心裡對她當年的那一點看法。早就煙消雲散了。能說出這樣話的老師。肖揚認為。絕對是個好老師了！
兩人這樣並肩走著。男的英俊瀟灑。女的成熟漂亮。居然也有一種和諧的感覺。張靜丹忽然有種錯覺。彷彿兩人就是認識了好久一般。天的間的萬物在這一刻彷彿都充滿了靈性。這種感覺。太讓人陶醉了。
良久。張靜丹才恍然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肖揚笑笑：「你還沒說。準備去哪所學校呢。」
肖揚想了想。然後說：「我準備去江南大學。」
江南大學。是這幾年南方的一所新興大學。教學質量很高。師資力量在國內高校堪稱一流。
張靜丹楞了一下。她還以為肖揚會選擇清華北大這樣的名校。不然也是南開復旦。卻沒想到他會選這樣一個在大多數學生當中沒什麼名氣的大學。
彷彿看出張靜丹的疑惑。肖揚笑著解釋說：「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老師您覺的我還需要用名校的畢業證裝點自己嗎？」
一直都溫和圓潤的肖揚。終於在這一刻。露出了一點鋒芒。一種無與倫比的自信。讓張靜丹在這一瞬間。又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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