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到這裡參加這個宴會的,基本上都是擁有一定身家的,再不濟老子也是有點本事的,見肖揚這樣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施施然走上去,沒有半點怯場的樣子,不由得在下面紛紛議論起來。
跟宮敏敏坐在一起的幾個女孩子,也湊過來大廳這個長相英俊的青年是何方神聖。宮敏敏哪知道啊,就算知道她也不想說,於是有些不屑的說:「內地一個小老闆。」
「哇,他長的好帥啊。」一個女孩發花癡道:「這麼年輕就是老闆了,好讓人崇拜!」
很多人並不認識韓夢茹,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從韓夢茹的身上看出來這個人不簡單,氣場這個東西,說起來玄之又玄,但卻是真實存在的東西,比如說一個省部級高官,站在一個老百姓的面前,就算他問話再和藹,老百姓也會覺得有種壓力,心裡覺得緊張,很多時候,這並不是知道對方是高官造成的,而是對方身上的那種氣場。
而韓夢茹的氣場,就讓這些人不敢小看她,96年這會,大陸在港人眼中,多少還顯得有些神秘,不過可能的一個共識就是「窮、紅色。」像韓夢茹這樣的女孩很可能就是來自某個紅色高官家庭的子女,還有不到一年就回歸了,這種人能多交點,對家族的生意也是有好處的。大陸雖然窮,不過在生意人眼中,也是一塊遍地黃金的寶地!
而肖揚身上的氣場,讓這些人都有些看不懂,淡淡的,又沒有自命清高那種高傲的神色,又感覺不出這人的家庭背景多麼強悍。別小看今天在座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貴族學校出來的孩子,眼睛毒著呢,所以他們怎麼都想不到。這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竟會是一家資產超過五個億的集團的實際掌門人。
早有服務生準備好麥,肖揚站在那裡,跟韓夢茹對視了一眼,然後輕聲說:「沉默是金,會彈嗎?」
韓夢茹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肖揚。這時候粵語歌曲儘管早就傳遍內地,但敢在香港人面前唱粵語歌的東北人,還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韓夢茹瞭解肖揚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輕輕點點頭,肖揚這時候對著麥輕笑著說:「有幸參加葛少爺舉辦的宴會,在下深感榮幸,送上一曲哥哥地沉默是金,唱的不好,朋友們不要見笑。」
肖揚的普通話十分標準。字正腔圓的,讓這些聽慣了粵語的香港人感覺到一絲新鮮,都想看看。這個來自內地的青年,而且不會說粵語的傢伙,唱粵語歌到底是什麼味道。
韓夢茹的鋼琴聲起,一陣優美的前奏之後,肖揚有些低沉地嗓音響起:「夜風冷冷,獨回望舊事前塵,是以往的我,充滿怒憤……」
幾個葛大少地朋友。原本準備肖揚唱地不好便起哄。實際上他們都已經準備好起哄了。開玩笑麼。明明是內地地北方人。粵語都不會說一句。怎麼可能唱好粵語歌?再說。挑戰張國榮?還是歌神許冠傑?簡直就是不知道丟人兩字怎麼寫地。
可他們沒想到……這回。真算是大開眼界了。一個連「你好」地粵語都說地不標準地內地北方青年。粵語歌居然能唱地這麼出色!就算他們在座這些。也沒有幾個能唱出哥哥地神韻來地啊!
他們哪知道。肖揚這傢伙前世從初中開始就學唱粵語歌。很多歌曲唱地根本就不比原版差哪去。當年還曾有人說他。如果去參加模仿秀。估計會出名。就那個老畢地星光大道。簡直就是為他這樣地人準備地。
只是肖揚對娛樂圈一向沒什麼興趣。那種半點隱私都沒法隱藏地生活。簡直……太他媽地了。
沉默是金本就是一首名曲。哥哥張國榮寫給歌神許冠傑地。兩個人在香港地影響力都是無比巨大。尤其是哥哥。被人稱為「香港五百年才出現一個地名優」。在座這些人當中。喜歡他地也很多。
所以。肖揚一開口。剛剛唱了一段。下面就是一陣潮水般地掌聲。就連坐在那裡不是滋味地葛大少。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唱地確實很好。
韓夢茹聽著下面的掌聲,臉上忽然顯出一抹紅暈,並沒有回頭去看肖揚,兩個人配合的非常好,讓她心裡忽然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心裡覺得簡直太奇怪了,為什麼這人明明一句粵語都不會講,卻能把粵語歌唱的這麼好?而且那優雅的風度完全不是能全憑模仿就模仿得出來地。
雖然說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哥哥,別人全然無法替代,但這個青年,絕對擁有巨星地氣質。
肖揚一曲唱畢,掌聲再一次送給他,還有幾個女孩不顧身份的站起來,大聲喊著讓肖揚再來一曲,肖揚看了眼韓夢茹,畢竟韓美女已經彈了兩首了,這會見著臉紅撲撲地,想來應該有些累,再說以她的身份,如果不是為了把自己推進香港的上層社會裡,何必親自來做這種事?
肖揚心裡明白,也很感動,淡淡笑著,剛準備拒絕的時候,韓夢茹忽然看了一眼肖揚,然後輕聲說:「我想聽,共同渡過。」
韓夢茹剛剛一聽肖揚開唱,就知道了,這分明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粵語歌甚至可以讓很多本港小歌手汗顏了,卻分明說自己唱的不好。對張國榮的歌,韓夢茹也是十分喜歡的,尤其是那首共同渡過,簡直是太好聽了。
肖揚卻是意外的看了一眼韓夢茹,這首歌,也是他最喜歡的一首,歌詞寫的很好,旋律也很好,哥哥演繹的更好!
肖揚也滿不在乎的,唱兩首,就唱兩首唄,就當給自己舉行個人演唱會好了,一般的大明星開演。也未必能有這麼多豪門子弟來捧場吧?至於是否把自己當成戲子,而被看低,肖揚更是不在乎,實力這東西,沒有的時候,清高自傲屁用都沒有。別人不會因為你有尊嚴就不睬你了。
有實力了之後,就算你低調的要死,也沒有人敢在你面前張牙舞爪。社會在變,人也在變。但有一點,亙古未變的,就是:誰地拳頭大,誰說話。
這首歌肖揚唱的很投入,因為肖揚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垂下眼睛熄了燈,回望這一段人生。望見當天今天,即使多轉變,你也都一意跟我共行……
唱完之後。台下久久無語,就連那幾個上了年歲的老人,也都一臉震驚的看著這個青年,心說,如果不看臉,甚至會以為張國榮就站在那裡唱,這個內地青年,真是個人才啊,竟然連唱功都這麼強悍。
直到韓夢茹輕輕挽著肖揚的手臂走下來。掌聲才如潮地響起,更有很多女孩,站起來沖肖揚鼓掌,眼中滿含熱辣,甚至連肖揚身邊絕色的佳人韓夢茹都不在乎了。只期望能認識下這個青年。
肖揚他們回到座位上之後,葛大少也沒再沒上來發表什麼意見,今天晚上,丫虧大了,自己認為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實際上: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而已。
不過看向肖揚的眼神,可就有那麼幾分不善了,心說這個該死的傢伙,明擺著讓自己難堪。人要是失去理智的時候,根本不會有太多智商的。
兩人剛坐下,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頭上紮著一個馬尾,帶著金絲邊眼睛。滿面笑容的走過來。衝著肖揚一點頭,雙手遞過來一章鍍金名片。然後說:「鄙人姓王,英文名字艾倫,你可以叫我艾倫,我是華納公司的星探,請問肖先生有沒有興趣進入娛樂圈發展,您地潛力無限,假以時日,不難成為哥哥第二哦!」
肖揚並沒有接這張名片,淡淡的笑道:「對不起,王……哦不,是艾倫先生,我對進入娛樂圈完全沒有興趣,對成為明星更是沒有半點興趣,十分抱歉。」
王愛倫並沒有感覺到意外,實際上,肖揚一口答應,他才會心裡打鼓呢,今晚能來這裡的,大多數都是豪門子弟,就算這個年輕人來自內地吧,顯然也不是一般地家庭,這年頭,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哪裡有機會來香港這種地方?更何況參加這種上流社會的宴會呢。
微微一笑:「肖先生,您別忙著拒絕,呵呵,請收下我的名片,如果您改變主意,隨時給我打電話,或者有什麼別的需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找我,香港這種地方,我可以幫你辦很多事
伸手不打笑臉人,肖揚無奈,只好接下這張名片,王愛倫很有風度的告辭而去。
接下來,就是很多大家閨秀以各種借口,大多數都是來人是下宮敏敏的新朋友,過來跟肖揚搭訕。
宮敏敏面色不虞的坐在那裡,心說他又是我什麼朋友了?
最後,連韓夢茹也都不堪其擾,看著肖揚說:「抱歉,估計咱們這次,生意談不成了。」
肖揚一笑,說:「無所謂地事情,就當出來散心吧,一會,咱們去逛街購物好不好?」
說到購物,只要是女孩子,想必就都會有興趣,韓夢茹也未能免俗,笑著說:「也好,每次來港都是匆匆忙忙的,那咱們就去購物。」
兩個人都是興趣泛泛的,於是宴會一結束,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去,那些暗示了肖揚無數次的大家名媛們,這會也是傷了你的心的我的心……好傷心了。人家肖揚根本就沒有認識她們的興趣,讓這些女人感到一絲挫敗,想想也是,人家身邊坐著一個絕色佳麗,怎麼可能對其他人動心?
實際上,肖揚純粹就是怕麻煩而已,如果不是韓夢茹在身邊,跟這些千金小姐打打友誼賽也沒什麼大不了地,只是他並不缺少女人,甚至連肖揚自己都沒想好以後要怎麼處理幾個女孩之間的關係,加上一個韓夢茹在身邊,哪裡還有心思勾三搭四了。
葛大少的目的沒達到,宮敏敏也沒臉拿那個LV的包包,自然把氣就撒到了肖揚的頭上,實際上以葛大少的身家,要說娶韓夢茹。在宮敏敏看來,也不算辱沒了韓夢茹。
只是她這個港人,還需要很多年才能想明白,就算韓夢茹不拒絕,跟這個葛大少,也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太小看韓夢茹的背景了,儘管她以為自己已經很高看了。同時,也太高看葛輝了。
一個能想出用宴會地方式當眾逼宮式求婚地男人,基本上做不到一個好丈夫。葛大少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炫耀自己地身家和權勢,換作一般的女孩可能會動心,可對象,是韓夢茹,那他就錯了。錯姥姥家去了。
所以宮敏敏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跟著韓夢茹和肖揚一起出來地,韓夢茹忽然回頭,衝著宮敏敏說:「敏敏。這樣吧,今晚上,我們就不回去住了,我們逛到哪算哪,你忙你的去吧,就不麻煩你了,一會我們自己打車走。」
宮敏敏就算是再遲鈍,這會也知道,韓美女這是生自己的氣了。人家帶來的朋友,就算是農村人,也是應該被尊重的,而她卻沒有給予肖揚足夠的尊重,相反,還瞧不起的很。
這就觸了韓夢茹的雷區,韓美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勢利眼,以前覺得這個宮敏敏挺乖地一個人。自己在香港也沒什麼朋友,宮敏敏主動跟她結交,也去過兩次東北的省城,所以關係還算不錯,卻沒想到是這樣勢力的一個人。
「那個……韓姐姐,對不起哦,我今天有些失禮了。」宮敏敏低下頭,作出一副委屈地樣子,她知道。自己家的生意如果想進軍大陸。就必須有盟友,而出身自大陸中央高官家庭的韓夢茹。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了,得罪了她,打開內地市場,不知道又得費多大的勁。
韓夢茹淡淡的看了一眼言不由衷的宮敏敏,卻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候不少賓客都在往出走。
停車場上停了一大堆諸如「保時捷」「蘭博基尼」「法拉利」這樣的名車,還有一輛勞斯萊斯,孤獨的停在一個地方,周圍都沒有其它車停在那裡。
一個有些蒼老地聲音自肖揚他們身後響起:「肖小朋友,有沒有興趣跟我這半老頭子聊聊天?」普通話說的很蹩腳,肖揚勉勉強強的,算是聽懂了,知道是在跟自己說話。
回過頭,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精神抖擻的走過來,滿臉微笑的看著他,身邊的宮敏敏竟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說:「三叔!」態度甚是恭敬。
老人看了一眼宮敏敏,淡淡的說:「宮家地小丫頭,眼光放長點。」
肖揚也是一愣,心說自己肯定不認識這個老人,但還是微笑點點頭,然後說:「老先生,您好。」
「呵呵,不知道能不能跟小友聊聊天呀?」老人笑瞇瞇的看著肖揚,一點都不見外的樣子。
肖揚猶豫了一下,隨即想,聊聊就聊聊好了,自己在香港兩眼一抹黑的,雖然跟夢茹說了,就當來散心,可總覺得不爽啊。也沒想到那個葛大少那麼腦殘,女人沒追成,生意也不談了,真是個白癡。肖揚想著,笑著說:「那榮幸之至。」
老人看了眼韓夢茹,然後說:「韓小姐可否一起?」
韓夢茹看出人家邀請的就是肖揚一個,於是搖搖頭,然後又說:「我不去了,不過……」
老人像是知道韓夢茹擔心什麼,笑著說:「你們住的地方我知道,等下把他給你完好無缺的送回去就好,哈哈哈。」老人笑起來很爽朗,韓夢茹俏臉微紅,點點頭,跟肖揚說:「自己注意些。」
肖揚被老人的司機引到那輛勞斯萊斯跟前,才豁然開朗,怪不得宮敏敏那勢利眼小女人見到這老頭都客客氣氣的,感情是個大佬。
在車上,肖揚有體會到了一回世界級名車地概念,跟自己那輛奔馳大吉普,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地,雖然說肖揚還是喜歡自己的車,不過這種車地奢華大氣,遠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老人自我介紹說:「道上的人給面子,都叫我一聲三叔,小朋友若是不見外。就跟著一起叫我三叔好了,聽說你,是搞農業生意的?有產品出口到韓國?」
肖揚心想,這老爺子還真是個急性子,說找自己喝茶,卻在車上就問起來。不過還是點點頭。
肖揚坐著勞斯萊斯走後,沒等韓夢茹問,宮敏敏就捂著胸說:「天,沒想到他竟然認識我,嚇死我了。」
韓夢茹淡淡的看著宮敏敏,知道她是個藏不住話地性子,要不然也不能那麼容易被葛大少套話收買了。
果然,宮敏敏把韓夢茹拉上自己的寶馬跑車之後,才心有餘悸的說:「韓姐姐。今天的事兒算小妹不對,明天請你們吃飯,我親自給他道歉。天,他竟然能被三叔看好。」
「那個人是黑道的?」韓夢茹淡淡的問了一嘴。宮敏敏一愣,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韓夢茹只是翹翹嘴角,卻沒有回答她。宮敏敏接著說道:「三叔以前確實是道上地,在本港很有名氣,已經洗手五六年了,誰知道今天葛大少怎麼把他老人家給請來了,三叔很有勢力,也很有錢。找你那朋友,應該只有好事,沒有壞事。」
韓夢茹眼角流露出一絲笑意來,心說,這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宮敏敏說完,啟動車子,然後小聲說:「韓姐姐,你這個朋友,真的像你說的那樣?」
韓夢茹稍微有些不悅。心說你三番兩次的懷疑我,難道我就那麼不堪?犯得上跟你說謊麼!韓夢茹想著,又有些警覺,心說自己以前可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啊,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了肖揚,已經好幾次情緒不穩定了。
難道……我真喜歡上這個比我小的男孩了?韓夢茹想著,臉上泛起一抹嬌羞,幸好宮敏敏在專心的開車。沒有注意到她。韓夢茹依然感覺有些不自在,喜歡上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感覺。她真不知道……因為,從來都沒嘗試過。
三叔和肖揚坐在一個安靜的茶館裡,肖揚簡單的說了一下飛揚集團現在地規模,蔬菜鮮肉的年產量,以及果汁廠,還有以後想要開發的山野菜、菌類作物地設想。三叔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隨口問道:「肖揚小朋友,這些,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做起來的?」
肖揚笑了笑:「三叔,這怎麼可能嗎,這是我公司所有員工共同努力才創造出來的,憑我一個人,又能幹多少事兒?」
三叔抬起頭,笑著看著肖揚,一臉的欣喜:「讓我發現了一個商業方面的天才啊,剛剛看見你,就覺得不簡單,我這老江湖的眼睛,可不是跟你吹的,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然後又說:「年紀輕輕的,就有如此成就,更難為的,還是在內地那種環境下創造出來地財富神話,低調沉穩,果然有大家風範,沒有歧視鄉下人的意思,不過,真是讓我很吃驚!真想見見你的父母,看看什麼人能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孩子。」
肖揚謙遜的笑笑,如果說到現在他還沒看出來這老人有跟自己合作的意思,那就白混了,有些試探性的說:「這次來香港,本來是應葛家大少爺的邀請,說是有合作的意向,結果……呵呵,有些失望。」
「失望什麼?」三叔笑著問肖揚。
肖揚說:「不是失望合作不成功,而是對他這個人,現在,就算他想來跟我合作,我也未必有跟一個腦子裡只想女人地傢伙合作的信心了。」
「哈哈哈。」三叔爽朗的笑起來,這個小傢伙確實很有意思,很對他脾氣,在他看來,那個被吹捧成葛家這一代天才的小子,也是腦子只會想女人,經不起挫折的一個人而已,只是沒想到這個少年只接觸了一回就看出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來,確實眼光毒辣。
「肖揚小朋友,沒事,你來香港肯定是不白來的,他不跟你合作,那是他眼光的問題,我老頭子正想找點事情做,」三叔身上露出一股氣勢來,說:「他不做,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