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便是,你們幾個,馬上跟我來。」
華聯委派的這位具體負責人徐池因為擔當的工作搞出如此大的紕漏,心中正處於惴惴不安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會受到怎樣的處分。聞聽劉鐵的指示,當即如蒙大赦,立刻拉上手底下的一票保安,前去清退早先為了掩人耳目而僱傭來的那支民間工程隊。
在徐池以現金形式直接支付了事故死者的撫恤金,以及為傷員全額墊付醫療費用之後,藉著發生這次嚴重事故的由頭,原來那支工程隊的施工人員悉數被掃地出門。轉而由劉鐵出面,從金陵軍區抽調來一直工程兵分隊接手挖掘任務,繼續這項修理地球的偉大工程。
接班人員到位以後,重型工程機械重新開始轟鳴起來,當這項枯燥而又危險的工程持續進行到午夜時分,終於見到了一些眉目。
工程兵分隊長一路小跑來到劉鐵跟前,立正敬禮之後,聲嘶力竭的喝道:
「報告,深井挖掘已經達到預定深度,井壁正在加固當中,請指示!」
聞聲,劉鐵信手捲起了那張須臾不曾離手的濱海地質構造圖,微笑說道:
「做得很好,井壁的加固工作可以交給其他人,你們現在就撤出工地吧!告訴大家,辛苦了!」
「是,全體都有,準備集合……」
接受了先前的教訓,劉鐵下令驅散所有沒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留在工地上的這些身著奇裝異服的傢伙,個個都是有本事上天入地的主。即便是出現什麼不測狀況,他們也能應付餘裕。
審視的目光掃過這一班臨時拼湊起來的人馬,劉鐵淡然的說道:
「老朽要親自下去一探虛實,哪位道友願與我一同前往?此行危險甚大,修為不足的道友也就不必勉強了!」
擺出一副寬厚長者的慈祥姿態,劉鐵似乎非常民主地宣佈了自己的決定。魏無涯跟劉鐵對視一眼,知道自己屬於內定人員,索性表現的光棍一些。立刻露出一副恨不得能拍著胸脯挺身而出的豪邁姿態,說道:
「魏某倒是不介意再下去一趟。」
萬事開頭難!魏無涯第一個響應號召主動站出來,其他人也不好裝聾作啞,只得紛紛表態。除了幾個臉皮實在夠厚的傢伙之外,在場其他的人都表示要追隨劉鐵通往。
「真是抱歉,諸位恐怕得先等一下。」
修行者們剛剛議定行動計劃,一名身穿灰白色城市迷彩服的年輕少校,施施然地出現在施工現場,跟在他身後的,則是數百名身穿著相同樣式迷彩服,全副武裝的士兵。在更遠處,包括坦克和步兵戰車在內的重武器,也正在逐漸逼近之中。
作為一名資深的靈能武器愛好者,魏無涯一眼就認出了這些軍人手上的武器,全部是仿製三大公司的靈能槍械。向來不憚以最大限度的惡意揣度帝國政府的想法,魏無涯旋即瞇縫起眼睛,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他猜到了這些人的來歷,無非是那些專門用於非常規作戰的特戰旅而已,華夏帝國的王牌部隊嘛!
魏無涯可以擺出作壁上觀的姿態,劉鐵卻不能如此釋然。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些荷槍實彈的軍人,他的臉色立時陰沉下來,冷冷地說道:
「華聯事先和駐軍已經協調過,你們這樣做,似乎不大妥當吧?」
指揮這支部隊的少校笑的異常燦爛。他用一種近乎於宣傳部門腔調的圓滑口氣說道:
「的確非常令人遺憾,不過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至於命令,不瞞你們說,是直接來自帝都的。當然你們可以照原定計劃進行,我們來到這裡,只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絕對沒有其他意思,請大家千萬不要誤會。」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有誰跟軍隊之流的暴力機關講清楚道理。身在宦海中沉浮多年,劉鐵焉能不知這個淺顯道理,恨得牙根發癢之餘,他只得故作大方地說道:
「哦!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你們請自便。」
聞聲,這位叫人總會不自覺聯想到笑面虎這種傳說生物的少校,轉身一揮手,說道:
「立刻把這裡包圍起來,連一隻蚊子也不許飛出去。」
在穩定壓倒一切的強大口號下,濱海3.12事件絕對不能重演,已然成為了華夏帝國高層地內部共識。或許是出於某種讓行動變得更保險的想法,帝國政府在批准了華聯的摸底計劃以後,又自行調動了一隻非常規作戰力量參與進來。
那些帝國高層人物們幾乎是本能地以為,軍隊的戰鬥力一定比那些散兵游勇強。當然,這種在修行者看來,堪稱淺薄無知的想法,也不能簡單地歸類為謬誤,或者是夜郎自大。只能說構思這個計劃的人,思維仍然停留在人類常識的階段吧!
沒人喜歡自己做事,旁邊還有一個監工準備指手畫腳,魏無涯陰陽怪氣地說道:
「劉前輩,這些人攪和進來,似乎不大穩妥吧!」
剛被大大地掃了顏面,劉鐵此時笑的甚為陰冷,說道: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唉!說是發生什麼意外,我等也只能盡人事,已聽天命了!」
聞聲,魏無涯撇了撇嘴,沒去接這個話茬。如今天命已經改了,人類能受到天命地眷顧,真的順從天意,只怕眼前就剩下死路一條。況且在張狂無度的魏無涯來看,劉鐵畢竟是明末入道的修士,那種潛藏在骨子裡的那種保守傳統傾向,始終揮之不去。
停頓了一下,劉鐵笑看著魏無涯,上前拍了怕他的肩頭,神態親暱地說道:
「嗯!此事危機重重,不可以掉以輕心哪!諸君也需多加小心,動身吧!」
在成百上千名士兵的注視下,幾十名修行者各顯神通,憑空消失在空氣裡。當這群或僧,或道,或古代儒生打扮的傢伙從眼前消失之後,已然被魏無涯暗中貼上笑面虎標籤的某少校,不禁恨恨地罵了一句,他的臉色陰沉的猶如立刻就要下起傾盆大雨一般。目睹了剛才的一幕,任何腦筋正常的人都能預想到,假如這些擁有非人類力量的傢伙,或者某一個人打算傚法張留侯,目標任務恐怕不會有始皇帝那麼好的運氣,重演一次誤中副車的典故。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政!假如站在統治者的立場上,這些無法掌控的人全都應該及早人道毀滅才對。身處江湖之遠,心懷廟堂之高的某少校,現在只恨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為國分憂,只得扼腕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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