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之前,魏無涯駕馭著「五丁神斧」,一舉摧毀妖族聚居地數百里外的軍事基地。
地殼被破壞產生的狂暴自然力量,連遠在尖刀峰的雪鹿妖族也不免受到餘威波及,一場地動山搖自是難免的。好在山裡沒有那些黑心房地產商,因此房倒屋塌的惡性事情並未出現,只不過剛剛上桌的晚飯落了不少塵土,算是吃不成了。若非如此,魏無涯在外頭叫陣,雪鹿妖族也不可能反應得如此迅速。
注視著面前這個身材魁梧高大,一臉陰鬱之色的年輕男子,雪鹿妖族的族長暗中掐指施展秘法,打算窺視一下對方的修為,也好決定對策。
豈料,將天目開啟之後,卻只見到魏無涯的身軀宛若銅澆鐵鑄一般,內外渾然一體,絲毫看不出路數。這邊一搭眼,族長便心下暗叫不妙,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剎那。
雪鹿妖族一直是傳承有序,儘管少在外間走動,不過族長的見識絕不遜於高明修士。卜一瞧出魏無涯的修為深淺難測,他就知道今天撞上了喪門星。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出來混的,首要是眼力得夠好,非得等到打輸了才知道自己技不如人的,那是絕頂的蠢材。
目光閃爍著打量了一下魏無涯,雪鹿妖族的族長大人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道:
「濱海?閣下莫不是為了九墨而來?」
聞聲,魏無涯冷哼一聲,而後忍住露出咬牙切齒猙獰表情的衝動,微笑說道:
「我本是好心好意請你們到我家裡作客,結果你們拆了我的房子不算,還把我的弟子和他的新婦一塊劫走。你說出了這樣的事情,莫非我還不該興師問罪嗎?」
話音未落,隨著魏無涯心中怒意發動,立時氣勢大盛,咄咄逼人的威壓瀰漫在四周,修為稍微欠點火候的雪鹿妖,立即支撐不住,變得搖搖欲墜。
見狀,心知踢到鐵板的族長指揮著尚可維持的族人將那些出了狀況的老弱疏散到安全地帶,方才苦笑著說道:
「九墨是逃婚出去的,族中長輩難免動怒。派人勸說她回來時,出手不免失了些分寸,還得請閣下海涵才是。」
「哼!閒話少說,先放人。」
魏無涯講話的語氣斬釘截鐵,顯然是沒給對方留下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今天魏某人可不是來當和事佬的,靠嘴皮子來說動雪鹿妖族固然省事,若是待會一言不合,說不得就要真刀真槍來個全武行。
面對魏無涯的強勢,族長仍想勉力爭取一下,維護雪鹿妖族的顏面,支吾說道:
「這個」
沒料到碰見如此不識趣的老滑頭,魏無涯的笑容愈發顯得陰森詭譎,說道:
「呵呵,怎麼,你的意思是非得讓我露上兩手不可?」
單憑適才外放的威壓氣勢威,便能瞧出魏無涯是來者不善,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光是這份殺氣也不是那些埋頭修煉的修行者可以施展出來的。族長大人可不願意在自家門口考驗這位不速之客的耐性,只得點頭說道:
「不敢!不敢!踏雪、輕侯,你們去把九墨和那個年輕人一塊帶來。」
為了保持血統純粹,雪鹿妖族盛行族內通婚,理所當然的對倫理道德也沒有人類那些窮講究,可以說在私生活方面頗為爛。陸九墨這朵鮮嫩的花骨朵還沒開放,就已經被不少同族給惦記上了,本打算等她成親以後,設法搭上關係。誰知她竟然私
慎這個異族攪和到一塊,真是讓不少垂涎的雪鹿妖妒
此刻被點到了名字的兩名雪鹿妖,其實也懷著這份心思。聞言,他們不滿地瞪著魏無涯,氣鼓鼓地說道:
「族長,這怎麼可以!咱們」
目光須臾不敢遠離魏無涯,兩名雪鹿妖出言反駁之際,族長分明從魏無涯嘴角的笑容中窺見了令人戰慄的冰寒。感受到這股發自心底的寒意,身為操弄冰雪的行家裡手,族長居然破天荒地打了一個寒顫,這股寒氣可真是冷啊!
族長不敢怠慢,即刻轉過身,大聲怒叱說道:
「混賬,你們還知道我是族長嗎?馬上去照辦!」
「呃!是!」
兩個雪鹿妖再不明事理,也不敢跟盛怒之下的族長硬頂,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了。使出鐵腕手段鎮服了兩個白癡同族,族長轉而賠著笑臉與魏無涯說道:
「很快就到,請閣下稍待片刻。」
哼了一聲,魏無涯不置可否,凌空御風而立,雙眼微闔,似是假寐一般。大約十幾分鐘之後,神態略顯委頓的楊慎和陸九墨出現在了魏無涯的眼前,他們兩個的身上仍然殘留著戰鬥留下的傷痕。
神識快速掠過兩人的身軀,首先確定楊慎的傷情並無大礙之後,魏無涯心痛地說道:
「你沒受什麼委屈吧?」
「師父」
楊慎遲疑了一下,先是瞧了一眼身側的陸九墨,似是欲言又止。魏無涯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
「說話!別吞吞吐吐的。」
遭到師父呵斥,楊慎也覺得挺委屈,低聲說道:
「我已經和九墨在一起了!」
魏無涯轉過頭冷眼注視著族長,和藹地笑道:
「哦?真看不出雪鹿妖族還有這份好心!想必是出於別的原因吧?族長閣下,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說法呢?」
雪鹿妖族的族長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其實心裡在拚命動腦筋,盤算著該如何把這件事遮掩過去。應當說今日算他五行有救,正在此時,北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跟著是大海漲潮般的連續呼嘯聲。
「轟」
陣陣滾雷似的炸響傳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到北方。高原的天空暮色已濃,點點星光隱約可見,北方天際卻似有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熾烈的紅光照耀天地。即便在場的其他人瞧不出奧妙,魏無涯這個始作俑者卻是心知肚明,當即哈哈一笑,說道:
「呵呵呵呵,不好意思,剛才碰到點事情,善後的時候,出手好像重了一點,現在大概是岩漿順著裂縫冒出來了!」
看了看北方的天空,再瞧瞧面色如常的魏無涯,楊慎已經徹底傻眼了。儘管原本他就清楚自己這位便宜師父非常厲害,至少是比他強得多,至於魏無涯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實在沒有一個量化指標可以參考。
現在看著北方被新火山映得通紅的夜空,楊慎終於明白了表哥譚楓告訴他魏無涯非常之了得時,臉上古怪表情的真正含意。
出手重了點,就生生搞出一座活火山,那要是魏無涯使出全力的話楊慎簡直無法想像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譚楓介紹的這位名師果然是硬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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