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宗的大弟子,程凌波身兼赤身教與玄水宗兩家之長美取向方面緊隨時代潮流,太前衛了一點,不過她在被發現寶藏的巨大喜悅衝擊之時,仍然保留著足夠的警覺。此時乍一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她立刻發動了攻擊。
一雙纖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結成印契,程凌波嬌叱道:
「玄冰飛雪!」
隨著催動法寶的咒法生效,大團大團的黑色雪花,應聲由程凌波佩戴的幾件首飾中飛出。這處河谷週遭原本悶熱潮濕的氣溫,幾乎在瞬息之間,就降到了與北極冰海相差無幾的地步。至於魏無涯,在失言叫出聲的一刻,便已醒悟過來,懊悔不已。總算是趕在程凌波攻擊到來之前,作出了合適的應對。
「熾焰雷刀,分水式!程小姐,咱們只是一個誤會,請住手吧!」
右手並成掌刀,魏無涯催發一式「熾焰雷刀」。熾烈無匹的光刃,像是破碎紙片一般撕裂了撲面而來的黑色玄冰。在一擊得手之後,魏無涯放棄了乘勝追擊,反而主動開口叫停。
瞬發的攻擊被破去,發覺面前的魁梧男人不容易對付,程凌波謹慎地退後了半步,雙眼緊盯著魏無涯說道:
「什麼誤會?你又是誰,為什麼鬼鬼樂樂跟在我身後?」
見程凌波色厲內荏。明知她心生怯意,魏無涯還是微微一笑,拱手施禮說道:
「呵呵呵呵,在下山野閒人魏無涯,無意冒險了道友。我這裡有令師地一封書信,相信你看過就能明白我的來意。」
接過投擲過來的書信,程凌波一眼就認出了信封上面師父的筆跡,她對魏無涯的說法立時信了一半。展開信紙草草看過一遍以後。程凌波抬起頭望著魏無涯,冷冷地說道:
「你想要玄英水母,可以!不過」
魏無涯瞇縫起雙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過怎樣?」
已然鎮定下來的程凌波,巧笑嫣然,重又恢復了往日的風采。狡黠地說道:
「常常聽師父提起,你們元智門的弟子個個兼通百藝,身手不凡。我想求你幫個小忙,應該不算過份吧?」
聞言,魏無涯哈哈大笑起來,篤定地說道:
「你是要我幫你破解這蚩尤三盤經藏匿之謎?」
程凌波點點頭,說道:
「正解,幫忙自然有謝禮,不肯幫地話,我奉勸閣下還是去找那個小賤人試試運氣吧!」
不喜歡被人脅迫的感覺。只是魏無涯轉念一想,入寶山空手而歸也確實可惜了一點。於是點頭說道:
「好,我幫這個忙。等找到了三盤經。要借給在下先看一遍才行。倘若還發現了其他寶物,你六我四分帳,如何?」
正所謂群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預支尚未到手的收益,至少此時程凌波尚不覺得心痛,爽快地說道:
「那好,我們一言為定!」
「元智門」為了傳承道統,除了神碑傳續之法。另有一套灌頂秘術,由師徒相傳。魏無涯雖算不上無所不知。不過用心沉思,神識海中那些平常存蓄無用的知識,就會發揮功用。強行灌輸的知識在不需要用時,宛若一夜殘夢,僅在若有若無之間,唯有費心思索,才會浮出神識海,倒也頗為神妙。
與程凌波商定了分贓協議,魏無涯則開始著手準備,預備以五火攻破山腹,取得內藏的蚩尤寶藏。
九黎首領蚩尤與炎帝神農氏、黃帝軒轅氏,同為華夏上古時代地君王,皆是受命於天,各有大能的人物。在上古妖族退出歷史舞台之後,他們三人就成為了不折不扣的主角,而且在個人能力方面也是不相伯仲。
奈何時運不濟,蚩尤先勝後敗,雖然擊敗了炎帝,卻又輸給了炎黃聯軍。其後,蚩尤更是被黃帝施以分屍酷刑,屍體碎塊也被鎮壓在五嶽之下。
不管怎麼說,蚩尤也是一代人傑,在雙方交戰之前他就預感到己方形勢不妙,提前將自身修煉的法門封存於南荒之中,希望日後族中出了傑出之士,重振九黎。
數千年以降,世易時移。炎黃部眾和九黎之民不斷混血,已經很難分得出誰是誰了。事已至此,蚩尤的那點小小的冀望自然是落空了,但他留下的蚩尤三盤經和諸多法寶仍然留在昔日收藏的南荒之地,也就是今時今日的元江河谷裡。
魏無涯自問沒有這個本事和資格與蚩尤相比,因此要破解蚩尤元江藏寶之謎,想不出什麼取巧的辦法,只有靠最笨地水磨功夫。
蚩尤三盤經和其他可能存在的寶物,全都是蚩尤親自加上禁制封存地。換作是當年全盛之時,一百個魏無涯聯手也休想撼動蚩尤的禁制。天下間最強橫地力量,莫過於從來不被注意的時間。在無情歲月消磨下,任憑當初的禁制如何堅固,到了數千年之後,也早已是明日黃花了。
「叱!南明離火!」
換了一身青色的道袍,打扮得像那些騙錢神棍一般,魏無涯盤膝坐在河谷對面山頂,一塊略為平坦的巨石之上。在四周赤色長幡的包圍中,他口中唸唸有詞,跟著桃木劍一振,地上的小鼎中噴出一道略帶金色的火焰,匯入燃燒著對面山體地火海。
「喂,已經十天了,你還要折騰多久?」
程凌波跟著魏無涯一塊在河谷裡耗了一個多星期,終於感覺有些吃不消了,禁不住抱怨起來。
雖說同為修行者,然而程凌波在玄水宗那過得是正經神仙日子,錦衣玉食自不待言。即便回到家裡,她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事事有人伺候。連續守在荒山野嶺裡,光是不能洗澡這一點,就已經讓程凌波怨聲載道。偏偏蚩尤三盤經關聯甚大,一刻也不敢錯開眼珠,唯恐魏無涯得手後溜之大吉,那她可就虧大了。
耳中貫入程凌波地抱怨聲,魏無涯不動聲色地說道:
「如果道友有什麼速成的法子,能破開蚩尤禁制,魏某很樂意退位讓賢。」
魏無涯的揶揄,讓程凌波更加生氣,氣鼓鼓地說道:
「哼!得意什麼,我看你也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徒。」
絲毫沒有動氣的跡象,魏無涯臉色平和地說道:
「好說,鄙人是不是欺世盜名,等到了三九之後,自然見分曉。」
「什麼,還要等十七天?」
抬起眼皮瞧了一眼程凌波,魏無涯滿是不屑地一笑,而後慢條斯理地說道:
「魏某還是那句話,程道友若有速成的法子,儘管上來一試身手,我不介意見識一下您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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