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知曉了「夢桐寨」的大致位置,魏無涯結賬以後,獨自背著行囊出了縣城,向大山深處走去。待得到了無人之處,他再次施展遁術,直奔深山。
「山重山,水連水。山不變,水不轉。唉!這個猜謎的遊戲真是沒什麼意思。」
等到如願以償站在「夢桐寨」的遺址上,魏無涯手持羅盤確定風水流向,藉以斷定地下「金月龍脈」的所在。
所謂的龍脈,即是指那些比較靠近地表的自然能量大循環系統支脈。不論龍脈是屬於地脈,抑或是是水脈,其實作用都沒有任何本質區別,滋養一方的生靈是龍脈存在的基本功能,倒是人類自作聰明弄出了風水之術,貪天之功為己有。
「怪了,難不成龍脈大搬家?好像沒聽說大巴山地震哪?」
上古墨家留下的線索顯示,「金月龍脈」屬於水脈。既然是水脈,理所當然的要以河流、湖泊之類形式體現出來。可是此刻魏無涯放眼四野,但見層巒疊嶂的蒼翠山峰綿延千里,別說什麼河流,小溪都不見一條。停下腳步思索了片刻,魏無涯心中忽然有了些許明悟,隨即揮拳擊向腳下山石嶙峋的地面。
「轟嗡!」
在山石崩裂的隆隆巨響聲中,魏無涯的耳朵敏銳地捕捉了到了一絲來自山體內部的奇怪回音。來自地下的回音證實了他的猜想,「金月龍脈」是水脈沒錯,卻是一條地下暗河。得到正確答案之後,魏無涯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搖頭苦笑。
墨家機關術+永不枯竭的水脈=水運機關。用不著懷疑,等待魏無涯的將是一場天大的麻煩!
「唉!時也!運也!命也!苦也!」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得到寶物,就得有冒上與價值相當風險的覺悟。此次魏無涯為了貪圖墨家秘傳書,不得已要眼睜睜地跳下危機四伏的陷阱,也算是間接領悟到了一點人生真諦。
費了一番周折,魏無涯在距離「夢桐寨」西南方四十里外的一處溶洞內,找到了地下暗河露出的一段水面。魏無涯精通五行遁術,萬一見勢不妙,逃之夭夭總是不成問題的。按說再大的水也淹不死他,真正要潛入暗河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一下。
當年墨家在秦王朝的剿殺下,已經緊張到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程度。若說沒有布下重重機關等候來訪者,魏無涯是死也不會信的。
「罷了,膽小沒得將軍作!」
安慰自己一句,預先服下一顆避毒抗寒的「解厄丹」,魏無涯縱身跳下冰寒刺骨的暗河。
卜接觸到冷水,魏無涯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旋即又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暖流湧入身軀,隨著真氣流轉起來。稍加琢磨,他便明白了這是「金月龍脈」散溢出的能量,正在被身體吸收的緣故,魏無涯不禁讚歎龍脈能量的豐沛。
待得稍稍習慣水溫之後,魏無涯取出強光手電,沿著水流的自然流向,一路向前探摸過去。
游了不到五百米,周圍的水流發生紊亂,某個方向傳來巨大的吸力。魏無涯連忙使出千斤墜,將自身固定在河底,用手電光束向四周掃射。他如願以償地看到了一個形似風車狀的巨大物體,正在隨著地下河的水流轉動不休。
一片枯黃的樹葉被水流衝到風車附近,只見烏黑無光的葉片輕輕一轉,那片巴掌大小的樹葉便被切成無數如頭髮絲般粗細的細條。
見此情景,饒是魏無涯自恃「金鐘罩」修煉有成,身軀比鋼鐵還硬三分,也不禁要為之睜目結舌。
仔細觀察了一下周邊的環境,魏無涯愈發覺得觸目驚心。若非身在水下,包管他會汗流浹背。類似風車,功能倒是更接近於絞肉機的機械,似乎是依照某種玄奧的規律佈置,在暗河中排列得錯落有致。不管經過附近的是什麼東西,通通都要被強勁的水流裹挾進去風車陣走一遭。
當然進去之前是整個的東西,出來時一律都是規格整齊劃一的細絲。
「靠!真TM陰毒,佈陣連一線生機都不留,兼愛天下到了這個地步?你們墨家墮落的速度也不比儒家差。回頭一定要加價,不讓你們的徒子徒孫大出血,老子就不姓魏。」
心中暗罵一句,魏無涯將真氣運轉週身經絡,催發「金鐘罩」的功用,將身體保持在「金光琉璃身」的最強狀態。以魏無涯如今的修為,這種極限防禦最多能連續維持六個時辰左右,所以先前下水時並沒有使用。試想要是在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被水流捲入風車陣,即便是應變得當,也難免被重創的可能,他對墨家的痛恨有充裕理由。
窺見風車陣的弱點,魏無涯藉著水流的力量,整個人似一發出膛的炮彈,直撞距離最近的那架風車。
「轟!」
可裂金石的一腳,精準無比地踹在三片葉片結合的薄弱部位,繼而巨大的風車發出一聲哀鳴,在頃刻間轟然解體。
不等魏無涯再做什麼,暗河中永不停歇的水流,便捲著風車的殘骸撞向後面那些完好的風車。好似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後面的那些風車也經不起與自身具有同等強度的殘骸撞擊,毫無意外地一個個接連倒下。這個看似無懈可擊的機關大陣,在瞬息之間,便已土崩瓦解。
「呼!好險!」
眼看著陣勢破除,魏無涯心中卻後怕不已,剛剛他一腳踹過去的時候,就感覺到風車內部的某些機關開始運轉。
昔日那位不知名的設計者應該是考慮到這種簡單粗暴的破壞方式,大約是機關運行的時間太久了,又因為長期泡在水下,內部零件不知何處出了故障,沒能如願開啟。總而言之,設計者留下的後手沒能及時啟動,算是他走狗屎運了。
魏無涯定了定神,繼續前行,這回他加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唯恐在陰溝裡翻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