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跳快得像是在打鼓,尹千蕙還是拚命告訴自己,現在沒到放棄希望的時候。家中臥病的弟弟,需要大量的醫藥費和親人的關愛。如果失去了她這個惟一的親人和經濟支柱,癱瘓的弟弟如何獨自生存下去。尹千蕙勸慰自己,接下來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都得爭取活下去,哪怕是是蒙受屈辱
問題是不遠處的兩名黑衣男子,隱約可聞的對話聲,使得尹千蕙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該死的,這個女人不會也是在那些野雞醫院修補過的吧!我不希望這次的祭品再出問題,搞砸了事情,你清楚有什麼後果?」
自從上次鬧出假處女這種烏龍事,不光是搞砸了神聖莊嚴的祭祀儀式,而且害得發展部的幾個主要負責人,受到嚴厲斥責,不得不引咎降級從頭做起。深知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新近被提拔上來籌備祭品的負責人哪裡敢怠慢,他連忙跟頂頭上司解釋說道:
「部長閣下請放心,這一次我們認真核實了她的生活履歷和異性交往情況,還催眠了她的前任男友仔細詢問過交往情況,加上醫生的體檢證明。屬下用性命擔保,她絕對是處女,不是修補過的。」
被稱為部長閣下的黑衣人,聽到下屬的答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好,抓緊時間準備吧!」
邪教?活人祭祀?腦海中閃過這兩個陌生的詞彙,尹千蕙的身體猶如被雷電擊中一般,劇烈震顫起來,尚未完全止息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蒼天哪!請您一定要讓我活下去,我願意奉獻一切,換取活下去的機會。」
颱風登陸帶來的豐沛降水,將摩羅教總壇的諸多建築與四周的空間割裂開來,形成了近似於密閉空間的效果,使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全。雖然負責守衛摩羅教總壇外圍的「護教軍」,仍頂風冒雨巡邏不輟,但來自人類本能的自我暗示,絕非是上司吩咐一句提高警惕所能代償的損害。
「卡嚓!轟隆隆」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魏無涯輕輕活動了一下身軀。這種渾身被雨水浸透的滋味十分令人不適,儘管他身上這件價格不菲的名牌風衣號稱是絕對防水,但在颱風近乎於橫掃一切的傾盆暴雨當中,也只是聊勝於無而已。
「嗖!嗖!嗖!」
事先看好落腳點,魏無涯連續幾個衝刺,迅速穿外圍的開闊地,逼近到一扇不起眼的鐵門跟前。
就在此時,一道泛著紫色的閃電劃過天空,隆隆的雷聲緊隨而來。魏無涯窺見了動手的時機,拔槍射擊門鎖,而後一腳踢開了鐵門,閃身進入建築內部。隨手幹掉一個小嘍囉,魏無涯披上摩羅教制式的黑色長袍,開始在摩羅教的總壇裡面轉悠了起來,他尋找願力的來源。
遠遠望見人群聚集的地下室,魏無涯眼前一亮,隨即他低垂著頭混入到摩羅教的信徒當中,警惕地用耳朵雙耳捕捉任何一點可疑的訊息。很快,魏無涯來到了佔據著地下室中央的祭壇前。
這時,魏無涯游移的目光,在不經意與精神幾近崩潰邊緣的尹千蕙四目相對。在這個被捆住手腳的女人,迷離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許多熟悉的東西,尤其是那份對悲慘命運的不甘和怨懟。
「喂,你是哪個部門的,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在魏無涯發呆的時候,旁邊的一名摩羅教教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本這位教徒只是一時好奇,並非懷疑到魏無涯的身份,但事情不湊巧。這個時候的魏無涯,精神處於非正常狀態,於是,一幕慘劇無可避免地發生了!
「哎喲!我的手,呃」
肩膀被外力觸及的瞬間,保持著高度戒備的魏無涯,第一時間發動了反擊。就像是折斷脆弱的火柴桿一樣,他扭斷了這名教徒的手腕,同時一記手刀,橫切在這個倒霉傢伙的咽喉。隨即,這名摩羅教徒,毫無意外地嚥下了生命中的最後一息。
「呯!呯!呯!」
一不做,二不休。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曝露,魏無涯索性拔出外觀豪放,且口徑堪稱巨大的左輪手槍,朝著四周的人群發散死神的請帖。一時間,靈能槍械發射的巨大轟鳴聲,響徹在地下室中。
「神說,入侵者將寸步難行。」
隨著一個低沉而具有磁性的男性嗓音響起,魏無涯那快如鬼魅,難以用肉眼捕捉到的身影,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大預言術?去死吧!老子不信你的邪神!」
混跡濱海多年,魏無涯深知摩羅教的底細,這個邪教絕不是好捏的軟柿子,一旦被糾纏住,就算他有脫身的把握,也得多費不少力氣才成。在驚訝之餘,魏無涯連裝填子彈的程序都省了,任由自己宣洩而出的靈力,被蝕刻著符文的左輪槍壓縮為極具穿透力的靈能子彈,似暴風驟雨般射向禱告聲傳來的方向。
「神說,信我者,當無所畏懼。」
嘉善大摩羅教的教徒人數雖多,但有本事施展出大預言術的人物,扳著指頭卻也數不出幾個。如今出現在眼前的這個古怪傢伙,魏無涯有九成九的把握斷定他就是那位據說神經兮兮的教主大人。玩真人P不是魏無涯潛入摩羅教的目的,一通亂槍壓制住教主的蠢動,魏無涯的雙眸閃過一抹異色。
隨即,魏無涯暴露在衣物之外的皮膚,泛起一層黯淡的古銅色,他的整個軀體看上去像是由某種金屬澆鑄而成。這時,摩羅教徒們已由最初遇襲的驚慌失措和混亂中恢復過來,他們紛紛操起手邊的武器,朝著入侵者逼近。
「等一等。」
那個先前被魏無涯懷疑是教主的聲音再次響起,阻止了摩羅教教徒的行動。從地下室的黑暗角落中,一個瘦高的人影閃身走了出來。地下室搖曳不定的火光,隱約照亮了他的面孔。那張蒼白而滿是皺紋的臉,馬上讓魏無涯聯想起了諸如殭屍和吸血鬼之類的東西,他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你們都退下,我來教訓這個瀆神者。」
這個身份可以確定為嘉善大摩羅教教主的男人,與周圍的普通教眾一樣,穿著一件黑色長袍,他手中握著那柄木製權杖,卻妖異地閃爍著金屬特有的光澤。
「神威如獄!神聖制裁!」
教主面對魏無涯,沒有講什麼廢話,他揮舞著權杖,在身前的凌空劃出兩個類似S形的符號。
一聲悶雷似的巨響過後,刺眼的強光和呼嘯風聲頓時充盈在地下室中,直叫人懷疑是外面的颱風穿透建築物的阻隔,發揮出大自然最具毀滅性的力量。
在教主出手的一剎那,魏無涯先一步拔出槍,打出一個三連發之後,不顧背後聲勢駭人的攻擊,飛身跳上祭壇,一把抓起了尹千蕙。魏無涯弓起背部硬抗了教主一記重擊,他的身軀順勢落到地面,這邊腳剛一沾地,魏無涯嘴唇便微微顫動了幾下,而後一溜火光亮起,魏無涯和尹千蕙兩個大活人已是不見了蹤跡。
眼見如此詭異的情況,在場的摩羅教教徒不由得一片嘩然,面色陰鬱的教主仍是一臉平靜,聲調平直地說道:
「不要喧嘩,不過土遁而已,他們已經逃了。沒關係,以後會有機會再見面的!」
旁邊一名眼尖的教徒,此時瞪大了眼睛望著教主大人,他露出一副睜目結舌地表情。眾人也隨之發覺,在教主的胸口位置,數個拳頭大小的槍眼赫然在目,殷紅色的鮮血止不住地湧出,似乎傷勢不輕。
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傷情,教主冷哼了一聲,說道:
「哼!素質太差,已經被酒色掏空了,居然連我十分之一的力量都不能承受,死不足惜。」
說罷,教主兩眼一翻,身軀頹然倒地,有人上前攙扶,卻發現已經氣息全無。見此異狀,資深教眾多是不以為意,只有那些頭一次看到這種情景的教徒覺得驚駭莫名。
多年來,這種情況在摩羅教內已是司空見慣。這個被教主臨時選作替身的傢伙,本身資質實在太差。勉強發出幾個高級神術之後,就徹底耗盡了精氣神,連最基本的護身聖光都無以為繼,所以身體才會被靈力子彈擊中。隨著教主的神念抽離,這個倒霉替身跟著倒斃當場,變成了一具冰冷僵硬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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