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正文 第563章 二百年,群龍無首,重燃鬥志
    其實,上一章大家都看得出來,無舟根本沒動用全部的實力。wWw.b111.net等無舟穿戴上裝備了,大家立刻就會知道他現在到底有多麼強大了。馬上就要大戰,大開殺戒了。大家打起精神來哦。

    第五百六十三章二百年,群龍無首,重燃鬥志

    春暖花開的季節,薄薄的雨霧飄零人間。

    群山環繞的小谷中,一條纖細的身姿蹲在湖邊,解開瀑布般的秀髮。

    這黑衣女子,一邊是捲著洗滌髮絲,一邊是淺唱低吟的聲線,如鬱鬱的黃鶯,唱出一聲古老的歌謠。

    歌謠,淺淺的在雨霧中來回,輕輕柔柔的傳送入每一人之心。

    戀滄海沉默著,蒙武沉默著,夜叉沉默著,小草沉默著。彷彿每一個人,都在用心來細細感悟這歌聲中的郁哀。

    這是一首有關遊子的古老歌謠,有關思念,有關親人。

    不知是雨霧的關係,亦或是時間的關係,愈發的將這一首歌謠沉澱得教人心神恍惚,只是悲楚得想要哭泣。可偏又沒有悲到那一地步,怎又都哭不出淚兒。

    只有薄薄的,淺淺的,情緒在心底發酵膨脹,缺了一點引子由頭就能爆發出來。

    歌謠悠悠,說不完二百多年的愁緒。

    ……

    ……

    忘了是從幾時開始,無夕不再穿戴打扮顏色鮮艷的服飾,而是從來做一身黑色的裝扮。

    許是,就像無夕給二哥的承諾,她會像二哥一樣戰鬥,會像二哥一樣驍勇!

    曾年少過的無夕,已在歲月的滌蕩後,割捨了那最後的浮華和稚氣,沉澱出一種蓮花般的沉靜之美。

    若然只看無夕此時之狀,怎都無法將這一個如幽蘭般沉靜的女子,與當年偶爾會向二哥撒嬌的小兒女聯繫起來。

    始終在二哥完美羽翼保護下,無夕其實活得很歡快。從二百六十年前起,那溫暖的強大的羽翼暫時失去,無夕嘗試自己站起來走路。

    在左一斗的言傳身教下,左家四兄妹,沒有一個是軟弱的。無夕經過最初的不適應,以令人吃驚的堅強重新站起來。

    她說過,她要像二哥一樣,像二哥那樣勇敢的去迎接戰鬥!

    而她,做到了。

    ……

    ……

    一邊在洗著秀髮,一邊在輕抒心中思念。

    絲絲薄薄的雨霧,縈繞在身邊和湖泊上,將無夕襯映得宛如湖中仙子一般。

    其實無夕過得不甚艱難,除了對親人的思念,並無太多有關其他的凶險。

    若然換做旁人,二百六十年未現身,手下難免不會生出二心。其實,若然是金剛還在,若是新壓服太歲之初,二人多半會生出異心。

    若然各人有異心,二百六十年前,無夕只是一個小小的武御,憑甚麼駕御二哥身邊的那些人?

    可此事,不似某些人的預料。

    北斗是必不會有二心的人,蒙武當年乃自動投奔,非是短視之人,自也不會有甚麼二心。

    太歲此人高傲則已,既已從心底服了,就斷不會再出爾反爾。人若自視甚高,就必有原則和底線。

    松狐那就不必多提,顧隼雖是魂獸,其信義一面,猶勝人類。至於夜叉,誰有二心,他都不會有。何況,他是看著無夕長大,相當半師半兄。

    並不是沒有心懷他念之人,追隨左無舟不是太久,其實還未歸心的刺客就是。

    不過,有戀滄海和太歲等人,刺客也不敢亂來。刺客就是有異心,也不過是不想被左無舟控制,而不是與左無舟為敵。

    所以,無夕看似替二哥約束住身邊人,其實不是像外人所想的那麼艱難。

    如說難,其實是難在二百六十年來,這麼苦苦的等待,這麼艱難的氣氛。

    ……

    ……

    無夕將濕漉漉的秀髮,一舉蒸發掉,波光粼粼的目光輕悠從各人顏上徐徐掠過。

    說來,其實甚為可笑。

    這二百六十年來,之所以顯得積鬱不堪,之所以各人甚覺難過。歸根結底,二哥被囚禁是一個緣故,但更多的,卻是眾人茫然,不知前路何在。

    最重要的是,眾人不知何去何從,不知該做些什麼。

    不怕忙,就怕閒。人偶爾一閒,倒也無謂,可這二百多年的閒下來,那真個是積鬱不堪了。

    雖然說,人活著,不是為另一人而活。二哥不在這,按理說,本是不影響眾人的。歸根結底,眾人修煉不是為二哥,更不是為二哥而活。

    這天底下,的確有那種耀眼奪目,光輝四射的人。但如果沒有那種人,旁人也不會要生要死。

    之所以這群人的氣氛鬱鬱,也難說是可笑可悲,竟然是因為群龍無首,不知何去何從,二百多年來,居然始終無所事事。

    姑且不提眾人的忠誠,左無舟本也不要求他們的忠誠,只需服從。

    可,這群人慣了跟左無舟南征北戰,東一打西一斗的,說得難聽一些,便已是在左無舟的渲染和率領下,是從來不擔心無事做。

    可這二百多年了,眾人始終不習慣沒有戰鬥,沒有凶險,沒有左無舟的日子。

    要打,又打不過人家。要走,又扔不下無夕等人。要貓起身子來,偏又甚覺無所事事的。要修煉,可各人都是武聖超聖,這修煉速度自然慢得令人絕望了。

    就好像,沒了左無舟到處挑事生非,眾人的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擺了似的。

    很可笑,左無舟不求這些人的忠誠,率領這群人滿天下的戰鬥,生裡來死裡去的頻繁活動,居然造就了這種完全離不得他的心態。

    偏又,左無舟慣來是一言不合就打生打死的不妥協不談判做法,甚是深遠的渲染了眾人,連帶著心態都不由得桀驁起來。

    就是一種,你就是比老子強大再多,老子也不怵你,也照樣不給你好臉色的桀驁心境!

    很顯然,這心態乃是常年在左無舟身邊的不自覺感染。但不得不說,這麼偏執的心性,其實是有點兒非正常人類了。

    左無舟素來不要求這些人的忠誠,可偏偏這些人在言行心志上,不由的靠攏過去,忠誠得緊。

    過慣了那種精彩的人生,誰都不想再回歸平庸的日子。看多了左無舟轟轟烈烈的豪情熱血,便也就只願一生就能這般的精彩下去。

    可奈何,這二百多年來,沒有左無舟牽頭做那些看似莽撞的事,這日子卻是愈發的平庸起來。

    這便就是氣氛鬱鬱得古怪的原由,這便是群龍無首。

    直到這一天……

    ……

    ……

    這一天,是春天裡最平常不過的一天。

    正在苦練戰技的無夕,忽然間,戰技失控的飆飛擴散力量!

    霎時間,無夕呆立在原地,直是那嬌俏的容顏湧現大量的血色。幾是無法克制的聆聽著命魂中傳來的消息!

    沉靜的無夕剎那間,完全失控的尖叫:「二哥,二哥……」

    一身紫衫的小草像風一樣的衝過來,喜極尖叫:「叔父他,叔父他……」

    無夕突然爆發驚天動地的歡喜喊叫,歡喜得心都欲炸了,清淚直往下灑。

    「二哥,他出來了!」

    就在這一念之間,蒙武等人亦是匆匆極快的從四面八方趕過來,一時間,這小谷中彷彿沸騰起來!

    「左無舟,他回來了!」

    不知是誰的一聲喜極大喊,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聲嘶力竭的歡呼起來!

    便是最沉靜的戀滄海,也不由深受感染,激動道:「回來了?真的回來了?那就太好了。」

    正在煉器的太歲和北斗,激動得幾乎一哆嗦,差一點就把幾年的工夫全廢了!

    無夕漲紅著臉,一聲歡快之極的長嘯爆發向天!

    「二哥回來了!」

    一個消息回來,本來所有的鬱鬱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不得不說,哪怕左無舟並無甚麼令人景仰的氣質。但他的確有這一種令人擺脫平庸,精神為之一振,且是重燃鬥志的偏執的人格魅力。

    亢奮的蒙武等人,從四面八方一併趕來,重新聚首在一起,互相等待著,期待著。

    蒙武振奮無比,徐徐轉述!

    「我命令,北斗、太歲、蒙武、天火、小憨、顧隼、松狐、刺客。爾等之中的超聖,速以『偽時空道標』,往魂天宗與我會合!」

    蒙武轉述的話語中,有前所未有的亢奮,更自然的帶上了殺氣騰騰!

    「助我,撲殺魂天宗!」

    顧隼瞇眼大笑不已:「好,好,太好了。這小子果然夠味!」

    不來就不來,一出來,就立刻是一次轟轟烈烈的大戰!他左無舟的一生,本來就該是這麼的刺激!

    眾人大笑起來。真不愧是左無舟,出來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要滅魂天宗!

    ……

    ……

    鋼鐵般的身體,從潭地踏波而上。

    裸露的上半身,沒有一絲多餘的脂肪,真真是直透那股子陽剛之美。

    一絲絲的雨褪去,春的陽光灑在身上,在這具精鋼般的身體上反射出一種剽悍的氣息。

    泡在水裡,舒緩二百多年來的心情,左無舟忽道:「紀瞳,我一直甚為好奇。紀瞳這一名,是否你的真姓名?」

    紀瞳美目煥發奇彩,笑容舒服乾淨:「你猜。」

    「我猜不是。」左無舟失笑:「你這人,言辭中總也真真假假。」

    紀瞳埋顫:「那我言道,我甚喜歡你,你道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左無舟哈哈大笑,紀瞳說辭裡總有花巧,卻非是有意騙人,只是很享受這種誆人的樂趣。

    紀瞳輕笑如風,美目深邃。

    難得心情愉悅,說笑幾句,左無舟神情冷沉:「我與魂天宗糾纏多年而不下,以往是修為有限,今時今日,是時候來一個了結了。」

    以往修為有限,殺不光魂天宗,那純是無可奈何。

    可經過二百多年的苦練,左無舟已是今非昔比。縱然只是中乘,左無舟亦有自信能敵上乘。

    紀瞳便是苦笑,都顯得極是率真:「你啊……這便一出來,就要殺人,倒也不枉了殺神別號。」

    「殺神!」左無舟細細咀嚼一二,忽露笑意:「我倒甚有些歡喜這一別號了!」

    「殺神,殺……神!上三境強者,即為神!」

    「若有阻我前行,那便少不得要殺個血流成河。下三天是如此,將來前往上三天,亦是如此!」

    ……

    ……

    紀瞳正色,輕聲道:「據戀前輩之言,上三天百萬年未誕神魂強者,遑論諸天。」

    「可,上三天非是只有一個太魂強者。我等將來若往上三天,是否當謹慎言行?以免惹禍上身?」

    左無舟神念一動,感應命魂中的回應,展顏一笑:「嗯,他們有回應了。走,我們往魂天宗去接應他們。」

    嘩啦啦的從水波中出來,未見聲色,便已蒸發掉全身的水。

    左無舟頭也不回的說道:「謹慎言行非我所為,上三天的太魂強者不來招我惹我便也就罷了。如若不然……我絕不介意多取一些太魂首級來染紅我的大道。」

    「我所求的魂道,本就是一條戰鬥不息的道路。我正盼多一些強者成為我一路走去的磨刀石!」

    一音劃長空,但有說不盡的豪情!

    我從當年踏入戰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必然走上這一條長伴戰鬥的道路。旁人為緩心境,寄情山水書畫,我則寄情戰鬥。

    一路走來,錯非大小萬戰磨礪我,我便有灰霧相助,又怎能有今時今日的修為!

    惟強敵,惟戰鬥,方能教我從此不陷安樂窩,隻身在凶險的魂道鋼絲上行走,絕不被時間和安樂所改變!

    燕雀安知鴻鵠大志。

    ……

    ……

    一路向魂天宗御風而去。

    紀瞳美目波光流轉:「也不知過了多少歲月了,更不知他們如今怎樣。」

    一頓,紀瞳看往神色鐵毅的左無舟:「從先前一戰來觀之,你若取回裝備,那蕭不離必不是你敵手。可你的裝備,部分已落入當年天宗聯盟之手,難以盡歸。」

    「能取一些,總歸是好的。」左無舟冷然吐音:「魂天宗乃生平大敵,蕭不離倒罷,反是諸無道和傳不敗才是最強對手。」

    「若然諸無道是中乘,我未必能勝他太多。傳不敗……和神八部,才是當世最強之人。」

    紀瞳暗暗吃驚,卻怎都想不到左無舟為何如此重視這三人。如說傳不敗,那還可以說是其詭異無比的「不死魄」作祟,可旁人呢?

    還是那一句老話,每一時代總有那極少數幾個獨領時代風騷的最強之人,堪稱天生最強的幾人。

    「莫看蕭不離是上乘,他必不是傳不敗的對手。」左無舟眼波深邃,斬釘截鐵斷言。

    「以我看,諸無道距中乘只一線之隔。而傳不敗,恐是也隨時可能成為一躍成為上乘。」左無舟眼波中戰意愈是濃烈:「當年神八部就已差不多距上乘很近了,如今恐怕就是沒突破也差不多了。」

    「神八部、傳不敗、諸無道,此三人,方才是當世最強三人!」

    紀瞳豁然大悟,鎖住俏眉:「神八部和傳不敗最強,我懂,諸無道……」

    左無舟搖首,啞然:「莫看諸無道是下乘,擊敗古鼎天未必就多難,你信是不信!」

    左無舟不知,天上地下,或是以他口中三人為最強。但,在此之外,卻還有一個人,或亦為當世最強者之一。

    那便是,妖魂龍城!

    ……

    ……

    迎風而立,如雕塑的戰神,左無舟神色一動:「來了!」

    一道奇特的氣息波動忽的在魂天宗幾千里外誕出,距左無舟正有二千里之遙。

    氣息一動,神魂來回掃瞄的左無舟,便已立刻發現:「我們過去!」

    一甩胳膊,十道脫落過程中,飛速凝化人形——十道是魄,是左無舟修煉他,左無舟是中乘,他就是中乘。一成超聖,他凝化人形的速度就快了許多。

    二千里,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事。

    一眨眼,左無舟就已目睹通道在原野上的出現。卻只有三個人從通道中走出來,一個是戀滄海,一個是刺客,最後一個是太歲。

    左無舟顏色中湧以歡喜之色,大步向前,凝注三人半時,只覺萬般言語在心,卻如茶壺口倒不出餃子一般,怎都說不出來。

    這二百多年後的重逢,居然第一時間出現了冷場。

    戀滄海只溫和的笑著,太歲放聲大笑:「你果然還是那派老樣子,卻從來都不擅言辭。真真是虧得紀瞳陪了你二百年,不然,你這一回來,便是變做了啞子了。」

    左無舟啞然,許許多多的言辭,此時倒也不必多說了,沒得顯得矯情。

    一思量,左無舟還是彎腰一拜:「多謝,無夕她們這些年,都托得你們照顧。」

    太歲吃驚看著他,側臉對刺客:「他這一認真,弄得我都煞是尷尬了。」

    從不習慣暴露在人前的刺客,躲在一叢灌木裡邊,古怪的笑了。

    左無舟搖首啞然:「這麼多年了,太歲你有時就還是這麼一個言辭刻薄的樣子。」

    太歲扶額道:「生死幾輪迴,改不了,你好生習慣吧。」

    紀瞳在一旁猶豫半天,上前向戀滄海一禮,始終糾結是喊師祖還是喊前輩,終於是沒喊出口。

    ……

    ……

    二百多年後的重逢,卻也不是意料中那麼的熱情。不過,均為男兒身,這幾人原也不是熱情奔放的人。

    超聖動輒修煉百八十年,原也常有,更不會多麼的奔放了。

    多少是寒暄了幾句,也不多說,戀滄海和太歲率先就取出了各色裝備,交還給左無舟!

    「北斗呢?」左無舟抬頭望去:「他也是超聖了,怎的不來!」

    太歲大笑:「莫急,在來之前,我正與他聯手做一些東西,待回頭且做大驚喜送給你,賀你脫困。」

    一頜首,左無舟不多問,看著掌心裡這枚熟悉的儲物戒指!

    二百六十載了,當年失去的裝備,終於回來了!

    神魂一動,戒指裡的東西嘩啦啦的掉落出來。左無舟定神一看,臉立時就沉下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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