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生擒鬼無相,無敵諸無道
怒虎咆哮,雲生濤滅。
「這一下,還當年餘暉原一招之恨震怒之音大起。
鬼無相身子崩血光,如隕石墜穿湖泊。
積年仇恨,一舉傾爆,左無舟直是痛快無比,酣暢淋漓,森然振聲虎悄。嗷喝一音,震爆九天,端的是快意恩仇。
過往種種,悉數流轉在心。怎敢相忘。
當年魂天宗鬼無相施加種種於身。今日,我左無舟就一一十倍奉還之。
縱聲大笑,左無舟直是舒展心情。數十載來,大仇得報一二,方才是快活之數,方為酣暢。語音森然。重是一腿橫掃,鬼無相呻吟慘呼,頓如炮彈轟入山腹。
「這,是還你當年逼我退入餘暉原之大仇。」左無舟數十載積鬱。一朝傾灑,真正快意難言。
數十載戰戰魅兢,一為魂道。二為復仇。魂天宗,諸無道,鬼無相,就如同三塊巨石沉在心底,巋然不動。直是壓迫得人心神崩潰為止。
過往積恨,更是醞在心頭難消。當年魂天宗對左無舟施展種種,左無舟並不擺在心上,本是對頭,本來就要互相施展最大本領來除掉對方。
千不該萬不該,魂天宗當年不該向左家人動手。
冷絕的目光肅殺,左無舟怒火難消:「我與魂天宗本是死敵,自然各憑本領,各出神通殺死對手。我若身死,那就只是我技不如人,也怨不得旁人。」
「我敢走得這條戰鬥與殺戮之途。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但你們不該向我的家人下手
回想當年之險,左無舟眼中星辰燃爆詣天之怒。
左無舟有恨,乃大恨。
大恨在心,不殺他個血漫天幕,白骨成丘,豈能消。
鬼無相名為天下第二人。何曾有過如此狼狽不堪之時,何曾有此被痛打一番之時。
奄奄一息倒臥,全身抽搐。口吐血沫:「不」不可能!你究竟是人,是鬼,是怪。」
鬼無相的心底已被恐懼佔領。
五十餘載前,鬼無相要殺左無舟。實是易如反掌。今時今日,左無舟要殺鬼無相,也是易如反掌。
回想當年鬼無相攜諸無道,追的左無舟無路可走。回想當年,鬼無相在餘暉原前,一擊險些滅殺左無舟。何等神威,今日卻墮落至此。
實非鬼無相修煉太慢,以六七百歲的年紀,就已修得四魂圓滿,實在是極了不得的根骨和天資了。
實是左無舟修煉太快,快到鬼無相都不敢相信的地步。縱是再高估。也未能高估至此。
五十餘載往返,左無舟竟從武御突破為武聖了。
鬼無相吐出一口血沫,瞳孔無限擴散。
年未滿百歲的武聖,更是史無前例的七魂武聖。太可怕了。須知。鬼無相亦乃絕頂天才,可也是三百多歲才成的武聖。
即是說,鬼無相修煉六百多年的武聖,甚至不如一個年紀未滿一百歲的武聖。這恰恰應了「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了。」
五十年前,天下人人都看好左無舟的潛力,跟武傾城等並列為天下最強大最具潛力的新一代。現在,沒有人有資格評價左無舟的潛力。
年未滿百歲,就是武聖只要不死,成為聖簡直就是指日
「我好悔啊。」
鬼無相好悔,早知當年就該不惜一切的殺了左無舟。不,應該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紀瞳默不作聲,取來禁制針,將鬼無相全身魂魄悉數禁制住。
左無舟裹住一再濃濃血煞之氣。搖身過來,冷然:「你好悔你沒資格悔
鬼無相的臉頓時變得赤紅,他的確沒資格後悔。
他和魂天宗當年何曾有一絲一毫的手軟,當年魂天宗八大武聖一道出擊,那正是不惜代價剪除左無舟之舉。當年,左無舟沒有對魂天宗手軟過。魂天宗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大意和手軟。
魂天宗當年不惜代價,照樣沒能殺了左無舟。鬼無相根本就沒資格和立場後悔。
鬼無相氣得一口心血噴出來。沙啞狂呼:「殺了我吧。」
神念一動,感知魂天宗其他武聖追來。左無舟冷芒閃耀,森然:「想死,卻也沒這麼容易
左無舟森森寒言:「你這條命。我留著還有大用。如不是為了生擒你,你道我會耐得下心來跟你廢話這麼許多,糾纏這許久。」
鬼無相心神大震,一張口就欲咬舌自盡,左無舟早有防備,一把抓住打昏掉:「紀瞳,交給你了,不要令他死了。」
目送紀瞳帶住鬼無相遠遁。
左無舟不動聲色,微一擺手動念。無影從遠處山巒中鬼魅般的穿梭回來。正欲令其合入體內。左無舟一頓:「罷了。」
無影一頓,立於身旁。左無舟看往天邊,紅日垂落往地平線:「本想謀諸無道,卻是鬼無相修得「!卜駕雲術」一頭撞來的成了他。且算諸無道運氣。」
若然鬼無相沒有領悟「小駕雲術」來追的必然是諸無道。但這一點,左無舟始料不及。
「本想以無影埋伏刺殺,合紀瞳一道,汁生擒諸無左無舟神色冷漠!「諸無道姆圳言,
憑無影的本領。加「藏龍魄」擇良機刺殺幾乎是難逃。再有紀瞳配合,如果諸無道來了,未必就能逃得掉。
沉住心神,斂去一絲驕意,左無舟捏拳,精光一閃:「鬼無相,天下第二,這名氣,也不知有多少是仗著魂天宗的勢。」
「鬼無相這個天下第二,恐怕是做不得數的。沒有聖裝備,實在不堪一擊。」左無舟展顏:「戰都沒戰得痛快,這鬼無相連我的真本領都沒能逼出多少。可見,這個所謂的天下第二,怕是有極大的水分。」
這倒是左無舟想當然了。
鬼無相一隻死魂,幾乎克盡天下魂,基本可橫掃天下無敵手了。縱眼天下,身懷陰陽雙魂,或五行魂者,又能有幾人。
鬼無相的天下第二之名。有部分是仗了魂天宗的勢。但其本身也絕對是極強的。
只不過,魂力相剋,任敵人哪一系魂。不是被五行魂克,就是被陰陽魂克。如是一來,旁人沒打,就先自弱了三分。
細細推敲一二,左無舟略頜:「鬼無相其實是死在太依賴聖裝備了,不知若是鬼無相跟紀瞳生死戰。會是誰活下來。」
「多半是紀瞳。」左無舟眼波深邃:「紀瞳,真真假假,深不可測啊。」
以往耀武揚威的天下第二,鬼無相,沉沙折戟。
此時此刻,左無舟有多強?誰能逼得他施展壓箱底的本領?
細想前塵往事,左無舟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此念一起,重是褪散。釋散的眼波,重是凝成巍,然之色。
正視前方,眼中血色。漸與夕陽融合:「諸無道,我這就來會一會你。魂天宗,當年仇恨,今日就清算一筆。」
血債,血償。
夕陽下,一道黑光沖天而去,融在那不詳的暗紅色中!
八名武聖飄搖不定,神念來回掃瞄:「鬼無相跟那小子在何處?」
八大武聖倒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鬼無相是何許人,堂堂天下第二。豈是一般人所能力敵的。何況,來者不過是一咋,「武宗」
其中一名武聖視野中,出現一道火芒,吃驚抬:「你們看,那是什麼。」
「是人。」一名武聖瞳孔驟縮,想起當年目睹過的,淒厲狂呼:「是左無舟。」
神念大範圍掃瞄之下,按理說,一個左無舟怎也是逃不掉的被掃瞄的。奈何,左無舟身懷「藏龍魄」
「好快的度!」短短數字,一口氣道來,這一條火紅的影線,已然近在咫尺。
八大武聖甚至連多想一下鬼無相的時間都沒有,連想一下為何神念感應不到的時機都匿乏。
因為這股狂暴無匹的氣息,已然逼近了。正當八大武聖被這道凶悍無敵的光影所攝之時,一條鬼魅般的黑影,從八大武聖下方無聲無息的一飛沖天。
霎時間,天崩地裂。無影冷冷挾以滴天之怒,沖飛天際。一轉眼。一名絕無提防的武聖,瞬間爆一道血光。無影竟在光天化日下。妖異無比的從此武聖破體而過。
這一變故突起,七大武聖頓時嘩然大驚失色:「這是什麼手段。竟然逼近至此,我們尚且不知。」
戰意熊熊燃燒,殺意沸騰滿懷。左無舟絕無一絲感情,抬手落下。恰似睛天一個狂雷鳴擊:「翻天印
一印既出,當是所向無敵。一印一拳,竟打破天河。直是傾灑萬丈紅霞。
一名武聖竟不能敵,一口鮮血來不及噴出。就被這股凌絕網猛之力。逼退回去,身子骨折肉綻,當場隕落。
一時,火耀長天,左無舟從這群武聖之中抽身而過,冷絕的目光含住無窮的殺意,信手一擊。三名武聖大噴鮮血,身形往後退竄。
無影鬼魅般施展小挪移披風」眨眼幻至一人身後,雙手合抱,喝暴蒼天,竟生生將這武聖的腦袋從身體中拔將出來。
此情此景,真真是蔚為力拔山河氣蓋世。
眨眼之間,三大武聖的落。其餘五人心神大震,看著遠遁而去的左無舟和無影,正欲拔腿就追。
忽然間,四道沖天氣息飛趕而來。
左無舟一聲鏗鏘:「紀瞳,交給你們了,一個不留。」
紀瞳輕笑:「你放心,不在話下。」
三十餘名長空弟子到有半數出慘呼聲,被殺死。
「慢住。」
諸無道冷冷一喝,制止住殺人之舉。觀望天際,竟有些源自心底的悸動:「我怎會有一些異樣的感覺。莫非是何處有變故?」
傲立斜風中,諸無道精氣神;就如同一隻盤臥的神龍,恰似一隻絕代霸主,氣息威霸難言。只一眼掃去,就有種奪人心神的目光。
魂天宗,此時平靜得有些沉寂。
諸無道自光環顧,微有一絲難描的悵然和錯失,心中一凜:「難道。我錯過了一次突破的契機?」
諸無道再是大智若愚,也絕想不到。左無舟不是武宗,而是武聖。
沉思半時,諸無道忽有感,抬一動。渾身寒毛竟然如風中麥子般。
恰恰似一種絕代凶煞之氣,撲面而來的感覺。
諸無道眼神一動,直視遙遙天邊,一道無比的凶暴氣息沖天瀰漫。這道氣息,竟令魂天宗上上下下有一種被磐石壓心的窒息感。
就像是一頭史前凶獸,正在裹住無窮的血海,獰笑著撲來。
諸無道顏上染上一層酷烈青光:「是他!他是武聖了。」
諸無道冷冷的面容上,有一絲愕悵浮起。燃燒起熊熊戰意:「寂寞啊。」
「天下無敵的寂莫啊。」
「這道氣息到底是誰,來得好快,太快了,太可怕了。」
登峰造極的度,氣息初時爆,乃是在數百里外。一吞一吐的瞬間裡,這道氣息竟然已是跨越了百里之遙。
遙遙數百里外,一聲龍吟虎嘯沖天起。如汪洋怒浪,層層疊疊的拍岸驚濤:「諸無道!」
聲震數百里。餘威赫赫。武御只聞得數聲,就感到如同驚雷炸耳。臉色蒼白,竟被這道恐怖的嘯聲震得氣血沸騰,神魂幾欲脫體飛出。
武御駭然欲絕的掩住雙耳:「來者究竟是何人,怎會如此狂暴網猛。只憑嘯聲餘威就有此威能。」
諸無道容顏上寫滿酷烈之色。抬一動,恰如盤臥之虎,一音崩動天涯。此嘯,幾如有形一般挾以無堅不摧之力轟爆而去!
喚的,正是三字:「左無舟!」
一聲一和,竟如二龍二虎,在天空中糾纏戰鬥,熾烈兇猛,霸道絕倫。
這數百里之地,竟儼然雷暴之季。處處都是那滾滾來回,震得數百里野獸悉數暈死的宏音。
二音交戰,那絕凶的氣息,眨眼再次跨越數百里。
來得好快,來勢好凶。
魂天宗上下大駭欲絕:「左無舟是武聖!」只憑二人之聲,就已雷動千山萬水,當真可怕之極。
左無舟一邊飛行前來,一邊汲氣如青龍。鏗鏘戰意送放千里:「諸無道,敢戰乎!」
一音穿雲裂石,端的是氣勢凌雲。
諸無道雙眼熊熊戰意燃燒,聲酷烈:「諸某無敵已久,等你來戰。」
「好,不愧是諸無道!」一聲好,恰是情天霹靂,又宛如半空中一條青龍躍然,口吞天地。
魂天宗上下震動絕倫,此一幕,實是千載難逢。
一為縱橫無敵天下的天下第一人。一為彗星崛起死而復生的天才俊傑。竟遙隔數十數百里,一番傾談,此等鎮定自如之態,實是教人心馳神往,直欲傚法之。
「要戰,那就戰!」
天色變,雲舒雲卷,天宴竟是儼然化做一條詣天血色神龍,卷以荒蠻氣息,張口欲吞往魂天宗。
竟給人一種瞬間吞光魂天宗,吞食天地的錯覺。
左無舟,來了!
來得好快,不過數個呼吸,不過是幾番吞吐,就已從數百里外趕來。此等度,實在登峰造極。
就是諸無道,都不由為之震動不已。憶及當年左無舟竊小搬山術」而逃的那一夜,諸無道大讚:「好快。實在太快了。恐怕聖,也未必及得上你的度。」
諸無道一音畢,身化黑龍,捲動蒼天大地,竟是踏得千山欲破。一聲狂龍之嘯,崩裂九天,一拳轟鳴打出,竟是將天都打了一個對穿。
那半空的血龍,竟是被這一拳打得崩散。
「哈哈哈,好!」左無舟放聲大笑,從天際現出身來。
這一霎,魂天眾直是一生難忘。
竟是一音未褪,一條御風而動的黑衣男子,從熱流滾滾的暗紅夕陽中一躍而出,帶出了一身暈紅血色的絕代風采。
克是難忘。
一吞一吐,一起一落天地逆轉。星河倒懸。
一眨眼,左無舟與諸無道互相對轟一拳,各自渾身一震,竟身不由己往後一退。一霎間,二人重是撲擊而上,各自呼喝如奔雷。
但見兩道黑影,糾纏在一道,互相直是戰得天崩地裂,只是戰的飛沙走石,山搖地動。
好大的殺氣,好大的煞氣。
各自一震,往後飛騰而去,左無舟冷森縱聲:「諸無道,如果你只的這一點本領,今日我就滅除魂天宗。一報我當年大仇大恨。」
魂天眾頓時怒罵聲如潮,狂徒之名,實在並非浪得虛名。
諸無道哈哈狂笑。如黑魔神:「你若然殺得了我,魂天宗就是被你滅門又何妨!」
「怕就怕,你沒有這個能耐。」
左無舟縱情大笑:「那就不必廢話,拳腳定生死。」
雙臂掉動,竟連貫全身。一拳當胸。殺氣滿盈。正是「七殺」
「七殺」一旦施展,正是狂雷不絕,怒浪重重,直是連綿不斷,不死不罷休。
諸無道容色酷烈無邊,只接得數拳。竟一眼洞穿此戰技的特點,吃驚大讚:「好拳法,好戰技!」
「不過,憑此拳法,你連傷我都做不到,又從何談起殺我。」諸無道狂妄大笑,雙拳無絲毫停滯:「憑這拳法,你連我的聖裝備都破不了,怎麼跟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