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無舟吃驚!
「落雙懇求左武宗助我!」
落雙想起爹娘和老婆孩子,一時哽咽。旋又記起此恨,恨意詣天。
褪去驚詫之色,左無舟垂沉吟,一言不。落雙直道他不願。頓時大急,懇切無比:「左武宗你兩次救我,我落某再不是東西,也知報恩。本不該奢求更多!」
「只是。那屈武。害了我爹娘和老婆孩子的性命。此仇。我若不能報,就枉為人子,枉為人父。」落雙聲聲淒切,怎麼是一個慘字能形容。
「只要左武宗肯將那屈武,交與我處置!」落雙斬釘截鐵,眼中泛住血光:「我落雙,從此替左武宗做牛做馬,絕無二話。」
思緒捲動,左無舟眼波微顫。有些感懷,卻也有些難言滋味。只在心底自問一言:「如是我的家人如此被害,我又無能力復仇,會否如此?」
「不會。親仇,怎可假借他人之手。我寧死也當親自復仇。」左無舟頜。
落雙絕計不是好人,甚至是殺人無數。殺過無辜者無數的狠毒之人。落雙許是沒有多少優點,但他至少是一個孝順兒子。
左無舟不由感同身受,一時思緒沉澱,暗暗搖:「單魂武聖,嘿!」
落雙做牛做馬的承諾,看似極重。只憑落雙的態度,將來若然帶回家鄉,必是有力臂助。
但奈何落雙乃是單魂武聖,家鄉也有單魂武聖,但這邊的單魂武聖,一百個當中怕有九十九個都比家鄉的單魂武聖弱當然,憑這邊戰鬥的凶悍勁,這邊的武聖對上家鄉的單魂武聖,多半是這邊的武聖能活下來。
不論怎麼,左無舟並不在意落雙來為自己做牛做馬。
斂住釋散的思緒,左無舟沉聲:「我且問你,你不想找天神聯盟報仇?」
「想!」落雙咬牙切齒:「想得要死!」
落雙又不是傻子,當日項副盟主與屈武當面傳音做交易,他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那項副盟主沒能看顧好屬下的親屬,還有種種理由。
這當面交易,當面撒手不理,他落雙豈有不憤恨的。
左無舟淡然,頜:「那就好,做牛做馬就不必了。屈武此人,我別有用途,我是不會交給你的。」
語音微頓,左無舟冒險擒得活口。當然不會交出屈武。但,這落雙與屈武乃是死敵,若不能解決這一點。若然林夕陽奪舍,這落雙勢必將成一個隱患。
如果不想洩露奪舍秘密給落雙。就只有另謀他法。
落雙神色哀痛不已,卻並未起身,而是咬咬牙,重又是一聲懇求:「落雙懇求左武宗助我殺光天神聯盟復仇!」
左無舟神色一動,不動聲色:「就憑我們幾個人,你想怎麼復仇?」
落雙垂,重又抬起來。眼波大沸:「諸位皆是多魂修士,修為極其了得。可一以敵多。但對付天神聯盟,仍嫌不夠。」落雙斬釘截鐵:「如想滅殺天神聯盟,就必須要有人有地盤。」
此言頓觸動左無舟思諸!略一思忖,目光凝往落雙,聲如獅虎:「我要你的命魂,你肯不肯交出來!」
落雙悲涼大笑:「左武宗,的罪天神聯盟,我要想復仇,你道我還有什麼選擇嗎。只要能報仇,你大可取了我的命去。
左無舟暗讚:「我不要你的命。只要命魂。」
落雙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按左無舟所言,將命魂之火拔離出來,交給左無舟。
實是落雙已走投無路了,旁人若然無路,或可投聖者聯盟。可旁人行,他不行。他以往為天神聯盟做事。殺過聖者聯盟無數人。聖者聯盟早視他為兇徒與屠夫。
落雙在天神聯盟的二百武聖當中,論修為不過是中等,不過是狠勁尤其罷了。莫說落雙是孤單一人,就是有一百個落雙,絕非天神聯要的敵手。
然而,落雙難言是幸或不幸,總歸得遇左無舟,總歸有一些並肩戰鬥的交情。
在落雙眼裡。左無舟這一行六人來歷神秘,但實力無比驚人。北斗和小憨都是多魂修士,左無舟也是一名能擊敗武聖的多魂武宗。
左無舟三人合力一道,大可力敵十名單魂武聖。可聚在一道,那聲勢就絕對比十名單魂武聖大多了。
憑落雙的眼力,一眼看出,憑三人的能耐,便已抵得過尋常的散修小聯盟了。三著對敵單魂武聖,能力保全盛的強者,那概念絕對遠遠大於三名甚至十名武聖。
就好比四大級聯盟,各自都是有聖者坐鎮,才展起來的。
憑落雙在天神聯盟多年的眼光做判斷,有這三人坐筷,若是自建一個散修聯盟,必能以極快的度展起來。
尤其落雙見左無舟等均有不俗的文化素養,這更是來歷極大的證據。如果能多幾名像北斗這般強大的多魂武聖,合力一道。未必就不能抵擋聖者。
天神聯盟看似強大無比,實則最大的靠山和後盾,就是聖者。若然抵擋得住聖者。就可展起來,覆
他落雙,想活下來,想復仇天神聯盟。左無舟這一群人,正是他唯一的希望。
落雙的命魂之火,交給左無舟了。算得半個可信賴之人。
當然,考慮到這邊的人從來是背信棄義,落雙又是始終心存捨命報仇之念。左無舟自然不會洩露秘密給他。從頭到尾,左無舟都沒有信任過這二號真魂界的人。
正如落雙看到的。左無舟並不喜歡廢話,一貫寡言孤僻。有無夕和小草在身邊,這淡漠世間的性子倒是和緩一些。
一言概之,左無舟大多數時候,並不會跟夜叉和北斗他們商量什麼事。從來都是自己想通了,就辦。當然,也不會做什麼隱瞞,該知道的,夜叉他們都知道。
如是夜叉等人知曉事態,又有不同建議,左無舟每每都能從善如流。
這等看似獨裁,偏又民主的做法,正是左無舟性情使然。
因為半信任的關係,落雙沒有的到通過命魂之火,來提升修煉度的待遇。
通過命魂之火,提升仁倍的修煉度,實實在在的是左無舟一行人最大的秘密之一,不得完整的信任,是絕計不可能洩露的。
北斗以魄修士大宗師身份,都是花了約兩三年,才得了這份完整的信任。松狐也是跟了十多年,才得了這份信任。
比這更大的奪舍秘密,更加不是落雙所能知曉的。是以,奪舍觀摩時,只得北斗和無夕在一旁得以觀摩。
奪舍這活計,左無舟真真是老馬識途,駕輕就熟了。
先是將林夕陽從九幽木中拘出來,細細相詢問一番,確信林夕陽是一心欲臣服,左無舟才是徐徐釋放出九陰蠶。將歷年來九陰蠶吐出的絲。悉數交織成網。
一記重擊,將恐懼的屈武打得瀕臨死亡。又維持住吊命如此做法。正可省卻林夕陽消耗命魂之力來奪舍奪舍過程,往往消耗極龐大的命魂之力。
就好比衛道德,若然衛道德不是經過幾次復活,他的命魂之力,將比現在更強大數倍之多。
奪舍之法,種種都已在多年來,陸續完善。
上次替北斗奪舍。是第一次奪武聖之捨。其難度,耗費左無舟大量心思才完成。此次奪舍,法門在左無舟平常趕路的時節,利用閒暇時間思考推敲,又進一步完善。
如此一來,反是比上一次要輕鬆多了。但,一樣耗費了三天三夜的時光,才是完成奪舍。
略一思量,就將屈武的命魂塞入寒陽雕中。以免落雙放放不倦的尋林夕陽復仇。至於落雙會對一個氣息完全不一樣的屈武,有什麼猜測和想法,那左無舟就渾不在意了。
三天三夜的奪舍,左無舟微露疲色。一邊休養,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答北斗的問題。
半時,躺在地上的屈武的肉身長身起,流露驚喜交集之色。正是林夕陽在懷以極大的喜悅,在檢查他的新肉身。
此時此刻,林夕陽怎還顧得這屈武修為如何,能活過來,能逃離九幽黑獄,就已是絕大的幸福了。
要知,許許多多魂修士把最痛恨的仇敵。軟禁在九幽木中,就是為了令其在九幽黑獄中瘋。
就像洪武帝一樣。
老規矩,左無舟壓制其命魂之火,直教林夕陽終於是懂得了那等靈魂劇痛的滋味。
如果說林夕陽之前還心存僥倖,那從這一霎,領教了這種極痛,知曉生死命脈依舊在左無舟的控制中。林夕陽就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僥倖了。
顧不得其他,林夕陽一時淚灑,只是哆嗦雙唇。看往左無舟半時。黯然垂,翻身拜到:「林夕陽從今往後,只服從左武宗一人。」
左無舟凝視半時,徐徐頜:「往後,你就叫「金網
「是!」金網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從他身隕,被拘入九幽之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了。
即使他是左無舟親手奪舍,即使他無數次詛咒左無舟,即使一切。但從此一玄起。他將與以往哉下一條界限。他早就臣服了,如今。不過是水到渠成的臣服。
他就是金剛。
北斗端詳金網半晌,互相長歎。頗有同病相憐之感。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身在九幽之的的煎熬與絕望,那等滋味,遠這勝過肉身的痛楚一百倍。
北斗能在九幽黑獄掙扎下來。乃因其一心魄符之道,身心在此,反而能專注,受環境影響不大。
金網自詡已是意志堅定之人,若非如此,也難成大業。可他仍然在九幽黑獄中幾欲崩潰,若然被困的時日再久一些,他必定如洪武帝一般崩潰瘋。
九幽黑獄確對命魂有幫助,但。前提是必須要能夠在那種絕對的死寂中熬過來,還要像左無舟這般能夠令人完美奪舍重生。才能享受那命魂滋養的好處。
可數遍天上地下。又有幾人有左無舟這等奪舍本領,又有多少人有那等熬住不瘋的意志?
凝視金網半晌,左無舟暗頜,且算認可:「北斗,給他。」
北斗自儲物袋中,
面具,交給金網!「泣是我煉製的,沒什麼特異孫築」、是戴上遮住面容。」
金網不知其意,順從的戴上面具。左無舟滿意:「跟我來,見一個人!」
一邊往洞外行去,左無舟一邊是心底思量。金網在九幽木中。只的三十餘年,對其命魂的滋養效果極微。當年一隕落,如今一奪舍,一奪一予。不知不覺。金網的命魂損失不少。
饒是左無舟極大完善奪舍之法;這一來一去的過程,損耗仍是必然。如此一來,金網的命魂之力大約損耗了百年之壽。
好在金網身隕之時,本就是壯年。其本來命魂也略強於尋常武聖。是以,左無舟一番推敲對比,認為金網大約還有二百年的顛峰期。
略微鎖眉,左無舟思緒浮動:「從當日一戰,屈武能戰北斗和小憨攜手,縱有極善戰的緣故,其應當沒怎麼服過丹藥。對金網的實力影響,應當較微」
直是帶了金網一道出洞,正看見落雙孤零零的顧然坐在冰潭畔。左無舟走過去,將寒陽雕拋過去:「這是屈武的命魂,交給你處置。」
寒陽雕和九幽木及紫樞木,到底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落雙正可憑此,來判斷這裡邊的是不是屈武。
落雙驚喜回:「落某感念左武宗大恩大德。」
此音未畢,落雙目光凝固在戴了面具的金網身上!
落雙的目光充滿了迷惑與驚疑之色。
淡淡一音響起:「他是金網。我的人,新來的。」
落雙疑惑的凝視此人,越看越是熟悉,越看越像屈武。可屈武分明是在寒陽雕當中了,眼前此人,氣息分明截然不同,又是誰?
若然金網摘下面具,落雙必認出來。
左無舟沒有多做解釋,觀得落雙神色,便已然暗頜。落雙顯然被這突然出現的金網,給弄糊塗了。索性是放下迷思,忽攸出聲:「金剛也是多魂武聖?」
金網的肉身,修煉的正是陽魂加火魂。這比平常的五行雙系魂,可是要強大一些。只不過。新奪舍的他。還需要時間來調整思緒,來一點一滴的融合肉身魂魄,並揮出來。
金網點頭,落雙神色充滿不可思議,隨即變做喜色:「那就太好了。三名多魂武聖,足以橫掃一區一地了。除了天神和聖者兩大聯盟。必無人能爭鋒。」
左無舟儼然磐石,神色不變。
不擅言辭,不喜多言,乃是性子孤僻寡淡的體現。不等於左無異心中沒有計較。
眾人各自在修煉並為小草準備突破的時節。左無舟正在冰潭邊上。端坐沉吟:「天神,聖者,兩大聯盟都已成敵了。」四大聖者,四大級聯盟,其他兩個相隔太遠,暫不必考慮。眼下,要考慮的是天神和聖者聯盟。
旁人在做其他的時節,左無舟已是憑住修煉的空隙,陸續作了通盤考慮:「道標星圖。和陰魂心法。四大聯盟擁有的可能性最高,必須從此著手。」
「我已樹敵天神和聖者,如此一來,原本的加入及借閱之法,必是走不通了。如此。落雙之建議,當是最快最有效之法。」
左無舟眼波翻騰:「既然以和平手段走不通,索性就憑實力巧取豪奪。」
「大部分典籍,均在各大散修聯盟。此地不同家鄉,擅以人多欺人少。憑我等幾人之能,如是殺敵。自然不難。若想奪取典籍。那就勢必需要有勢力。」
「落雙進言。自建散修聯盟。聚八方強者,再圖天神和聖者。此法。當是有效。」左無舟眉宇染上一層淡淡墨色,默數算推敲一番所耗時日,大致已有定計在心。
憑三大多魂武聖,足以震懾各大小聯盟了。須知,就是四大級聯盟,也不過各自只得數名多魂武聖罷了。
唯一需要顧慮的是,時間!
從自行創建一個散修聯盟,再到達成目的,需要多少時日。
思來想去,左無舟忽的失笑:「我又並非要創建一個萬世不滅的聯盟。不必理會聯盟是否穩定,也不必過問聯盟何時會到。只要能動用其勢力來尋找就是了。」
如果要完整的創建一個散修聯盟,或多或少總歸還是一些瑣碎和時日的。但左無舟根本不在意聯盟能維持多久,是否分冉離析。
將此法,在心裡反覆推敲,反覆思量。
左無舟抬,目光鐵毅:「就這麼辦。」
細心推敲,此法,當為最快就能奏效之法。憑武力冠壓天下,最合左無舟的胃口和作風了。
忽攸心中一動,左無舟抬觀往天邊:「有一群魂修士在以神念掃瞄此地?」心神一動:「是天神聯盟派來追查我們的人!」
恰在這一霎時,洞中一道搖擺不定。聚而不固的武御氣息,油然煥!
左無舟流露一繼喜色:「小草突破了。」
神色微動:「不好,那群魂修士察覺我們了。」
左無舟長身起,舒展筋骨,眼中殺意***:「那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