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蘋標題故意取點模糊一點,束是家人思念丹舟。幽」曰真無舟思念家人。
我很喜歡本章描繪的左無夕,一個既想念哥哥,又有些怯生生,害怕忘了哥哥模樣的左無夕。
第一百八十六章淚墨灑為書,將寄萬里親
「如果我是武君,我敢不敢向武御出手!」
答案是:「不敢。絕計不敢。」
如果走出身好的天縱之才,有法魂戰技等優勢,越一階戰鬥,未必就不能。但,法魂天和真魂天純粹是一個大境界的差距。漫說他是武君不敢向武御出手,即使是武帝,也是不敢的。
因為法魂天和真魂天的差距,絕非表面的一點點,而是天差地遠。左無舟確是不知其中差距。看似無知無畏,其實縱是知曉,他也絕計無畏。所以,他是左無舟,所以能以弱克強。
皆因為他有一顆世人所沒有的膽,皆因為他有千錘百煉的意志。
穆龍青為自己一眨眼的膽寒羞憤欲絕,羞極生怒,怒嘯:「我殺了!」
就在穆龍青一動的瞬時,卻徒然感到渾身肌肉和骨頭宛如錯位了一樣劇痛。如此一痛,竟連招式施展出來都變了味。
這一轉眼的多次攻擊,絕非表面看來這麼簡單。
莫以為左無舟戰法剛猛,就不懂得別的戰法。這一波多次攻擊,招招直取要害,招招直中穆龍青骨頭和肌肉,縱是打不死,也能將其骨頭震錯位,將其肌肉撕得扭傷。
這如此一來,骨頭和肌肉劇痛之下,遂不提防的施展,縱是再強大的招式,也要偏移。
如此戰法。有小心思小聰明,卻無大智慧,充其量只能得一時的優勢。是以,以往左無舟向來不施展,但不等於不會。
穆龍青身子頓滯,頓大恐,尖嘯:「你敢!我誅你九族!」
貼身交纏近戰。左無舟儼然就在等待他這一滯,左手搖動,魂力瞬爆,如風如電。赫然直取其眼珠。
穆龍青終於是膽寒了一寒,瘋狂的瞬時激爆魂力!
卡嚓!轟隆!左無舟臉色瞬時慘無血色,竟似一口將所有鮮血都噴了出來。這武御的貼身魂力釋放激盪,實是極可怕。竟將他轟得多處骨折,一時就重傷了。
但令穆龍青膽喪的是,左無舟儼然巍峨山脈,竟是晃的一晃,雙足如鋼鐵一樣焊在地上。沒有絲毫的遲滯與動搖!
「他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魔!」穆龍青那一顆自負的心,終於崩裂,給這一通決絕的性命相博,給這等頑強的意志震住。所謂喪膽,正是如此。
「啊!眼睛!還我的眼睛來!」
淒絕無比的悲鳴狂嚎。在這極夜谷中蕩氣迴腸。穆龍青痛楚得渾身顫抖,狂的揮舞雙臂。左眼眶中全是鮮血,慘嚎著狂!
「我的眼睛,還我的眼睛來!」穆龍青狀若瘋狂,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極痛,幾欲令他暈厥過去。
等得他起狂來。聲勢實在浩大無邊。僅僅只被餘威掃及,左無舟就如風箏一樣轟了出去,赫然只見穆龍青雙臂為金輝色,癲狂的捧住眼眶揮舞,但見處處金輝。將這方圓數十丈內的大地轟得悉數沸騰。
「噗!啪!」左無舟噗出一口血,摔在百米外,眼中滿是鋼鐵般的光澤。意志雖頑強不動,身體卻委實承受不起,一起就是一口鮮血噴出:「不行了,我已施展渾身解數,也不過只取得其一只眼珠。我必須走。」
「藏龍魄。斂息!」左無舟急往口中猛塞一把傷藥,縱身騰
穆龍青何等自負之人。一朝對敵武君,一時大意,竟失卻了一隻眼睛。
到底穆龍青非同尋常人,既是痛極,又是起狂來,威勢可怕。
滿腦子只有那催人瘋狂的仇恨,迅疾滋生,一動,厲嘯如刀:「颶風魄!」
搖身一動。竟是身法瞬爆,度比之前更要快了許多。
奈何他動作慢了一線,左無舟施展以「藏龍魄」頓沒入黑暗中,氣息全無。這等環境。沒了氣息,沒了感知,如何能尋的到人。
失了一隻眼,穆龍青何等仇恨,幾欲爆炸一樣,瘋狂的接住眼睛呼吼:「你給我滾出來,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滾出來!」
以他的修為,一旦瘋狂起來,何其恐怖。但見那金輝色縱橫瀰漫,哧隆隆的掀得地動山搖。
他一邊飛行,一邊瘋狂的揮灑,這一路下來,竟有不少無辜武君因而喪生在他手中!
可憐他與左無舟一追一逃兩天兩夜,竟是連左無舟的樣子都沒能親眼見到,一直在摸黑戰鬥。但,穆青龍記得這個至恨之人的氣息,他記得再清楚不過,化做灰,也記得。
他儼然魔神一樣翱翔在黑暗天空,黑呦呦的眼眶中。流淌住鮮血和仇恨。
咆哮如雷音,層層疊疊的漣漪擴散,幾欲變做音爆。一聲暴戾到極點的厲鳴,恨入骨髓:「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你給我記住。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穆龍青必百倍回報於!」
「噗!」左無舟一個踉蹌,跌入河流中。
慘無血色的冒出頭來。左無舟急促呼吸:「武御果然了得,我施展渾身本領了,竟然還
穆龍青的仇恨之音聲震車裡,左無舟聞聲,眼波不動,反是愈是振作起來,回冷然:「等我修為有成,再來看看是誰殺誰吧。」
武君和武御的修為實是太大了,並非他不想為,實是殺不了穆龍。
尤其是一身銅皮鐵骨,幾令他近身戰法失去大半效果。如此戰鬥,他實在是拼盡一切,才博得這一線機會。
左無舟滿心疑惑與吃驚:「這武帝與武御不過一階之差,怎的肉身就有這麼大的差別。看來,法魂天和真魂天的差距,就像靈魂天和法魂天的差距那麼大。」
「往後,若遇到武御,我必須百倍謹慎對待。」他的設想自然是不錯,可此處乃是法魂天,武御這等真魂天強者。極其罕見。也是他不走運,才碰的這麼一位。
左無舟調養一會,重新飛掠,兜轉半圈,又返回去。細細沿途搜索一些武君屍,果真是撥得一些好東西。
當中有半數沒有心法,但總有一些人帶了心法。如此一來,左無舟僥倖再是得了幾本木火二系的武君心法。
好不容易得了二系武君心法,左無舟顧不得是好是壞,但求有心法可練就走了。他冷笑不已:「想殺我,卻也沒這麼容易。」
「等下一次再見,我絕計不會還是武君,屆時他欲殺我,殊不知我也欲除他而後快。」
左無舟從不切磋,只決生死。但凡交戰,素來不留活口。穆龍青縱是武御,也絕不會是例外。
某處深山中。一道氣息沖宵。
各自在修煉的夜叉和蕭輕塵神色一動,流露喜悅之色:「好,張淡天終於突破了。」
喜悅的嘯聲綿綿不絕的傳播,張洞天欣喜無比的飛掠過來,半空中辟里啪啦與蕭輕塵互相交手起來。
這一通驚天動地的戰鬥,頓吸引了左家的人鑽出來觀戰。
末了,張洞天哈哈大笑:「蕭兄,你的實力恢復的很快啊。這才一年,你就已經練回了大半。」
金炎比之過去又要大了一些,嘟囔:「這算什麼。想當年爺爺!」
夜叉輕吁一口氣,心有慼然:「如今有三大武君,我們都會「無想印。就是武帝來。大約也有一戰之力了。總該護得左家周全了。」
想來,這一年來,實屬不易啊。
武帝不是最大的威脅,談怒也好,流東城也好,都絕無可能自降身份來親自對付左家人。
三邈一戰。左無舟其實是單槍匹馬,與大半個容河大區的魂修士為敵。容河大區隨處都是敵人,這才是最大最致命的威脅。
斬草除根的道理,每一位魂修士都深悉。如不躲在偏遠的深山當中,左家勢必難逃一死。
一年前,夜叉等三人連夜帶住左家人逃往深山老林中,在一處延綿山脈中挖了洞窟。給左家二十來口暫時住下。誰想,這一住就是一年了。
一年了。左家二十來人亦漸漸習慣了住在此地。好在生活物品,往往有夜叉等輪流往外界去購買。左家人丁本來就不多,出去購買一次,也足夠生活許久了。
比起過往的日子,如今的確是樸素了太多,人人都是粗布衣服,粗茶淡飯。
好在有報仇為動力,左家二十餘口絕無半分怨言,反而人人都在這等荒野冷僻之處,得以專注修煉。人人都在原來的基礎上,突飛猛進。
左宗武得了無晚帶回來的法尊丹,苦練半年,在夜叉等人的指點下,終於艱難的突破為武尊。
左家二十餘口,患數都在激動的等待。
夜叉和張洞天額頭竟有一些汗珠。
半晌,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施然與蕭輕塵一道走出來,滿是喜色:「成功了!」
左家人無不歡呼雀躍,夜叉和張洞天鬆了一口氣,互相看一眼:「這左無夕的天資和根骨當真是絕佳,可稱天才中的天才。要是能收為徒弟就好了。」
夜叉和蕭輕塵怎敢收左無舟的妹妹做徒弟,不說誤人子弟,輩分也尷尬。張洞天倒是不擔心,可他卻不敢誤人子弟。
左無夕的天資和根骨好得令人吃驚,半年前就可以定魂的,為穩固基礎。才延遲到今日。而左無夕如今年僅十四,比起當年左無舟八歲拜入鳳尾宗,絕不遜色。
左宗文老懷大慰:「好好好,我們左家又出了一位天才,好極了。今晚大家吃頓好的。當做慶祝。無夕。你將來一定要好好修煉,不要辜負你二哥。」
左無夕眼眶泛住一絲淚花。忍住,堅毅點頭:「我一定好好修煉,為二哥報仇。」
無夕抽抽鼻子,卻是想念二哥了。
以前可愛貪玩的無夕,自從二哥沒了,她就漸漸認真的修煉,一不可收拾,突飛猛進。論修煉的勤奮,無夕和無晚當屬左家人當中的第。
因為他們心中,都記掛著二哥。要為二哥報仇。
無晚的天資和根骨遠不如無夕,夜叉斷言無夕能在十八歲就成為七八品。無晚如今十九歲了,在夜叉等大高手的指點下,才僥倖突破為七品。
這自然是因為法魂的關係,定法魂,從一品到六品往往都不會太難。按照夜叉三人的看法,拋掉法魂的三個品階,實際上,無晚等斗罰六才成為四品。不靠丹藥,成為武尊的希望很渺茫。」
無夕定魂成功,自然一舉就成為夜叉三人重點栽培的對象。
無晚成了一個結實敦厚的英俊小伙子,若在外界,憑寬厚的胸膛和肩膀。必會成為不少姑娘心目中的好郎君。
無晚和無夕一道過去。左一斗還像往常一樣,點燃煙桿,悶住腦袋一陣吸。偶爾一下怔。煙熄了,又重新點上。再怔,再熄,再點。
以往無晚和無夕年少。還不懂。但現在他們懂了,爹是在想念他們的二哥,從來沒人知道當爹的滿臉皺紋中,有多少是思念形成的。
林冬梅服了長生丹,身子骨漸漸好了。這時節,正是早早起來,在石洞廚房為一家人做早飯。
端了早點出來,林冬梅看看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想起了二兒子。低聲責備:「無舟這孩子。總是一去經年,都不曉得家在哪裡了。將來莫要回來的時候,連無晚和無夕都不認得了。」
左家上上下下,除了林冬梅和左一鬥,所有人都知道左無舟的結果。有時,善意的欺騙不是壞事。
林冬梅一句話,令左無尚三人心中黯然,林冬梅急忙說:「快吃,吃了才有氣力練功。」
「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張洞天每一天都在反覆的問:「重雲撥到的死屍,真的不是他?」
既然一道了,夜叉總還是信得過,將當初的佈置一一道來。但,不光是張洞天懷疑,夜叉也懷疑:「他是活著,還是死了?」
夜叉知道,左無舟一定沒死。因為金炎沒死。
但他無法想像,當日左無舟到底是如何逃生的,為什麼又遲遲沒有回溪林。
夜叉只知道:「不管他死活,我只管等下去。只要他沒死,一定
「哪怕他死了,也會從的獄爬回來!」
左無尚杵住枴杖,亦步亦趨。幾個月前,張洞天向古一意取得一枚藥。左無尚的積年腿傷也在漸漸恢復。看起來,一切都很美。
但,左無尚三兄妹各自神色沉重,陪了無晚和無夕一道去了練功地。左無尚怔怔的看著無晚無夕,想起了二弟,聲音大厲:「無晚無夕,勤奮修煉,給你們二哥報仇。」
左無尚冷冷低道:「想欺負我們左家人,沒這麼容易。就是全死光,也要和你們拼過。」
「大哥,二哥會不會真的」沒了!」無夕一言出,頓沉默,獨有晨風靜靜。
「一定不會,二哥是最了不起的大豪傑,那些宵小一輩子都殺不了二哥。」無晚斬釘截鐵。
想起了殺入林家奪人的那一晚,那一晚是左無尚一生當中見過最多殺戮的一晚。儘管知道二弟許多事跡,可他記憶裡對二弟最深刻的印象之一,卻是那血與火組成的一晚。
左無尚的笑容極是森然:「二弟當然沒死,當然不會死。有一天,他一定會回來。」
無夕淚水已是濕透了衣衫,抽泣:「可是。我已經不記得二哥是什麼樣子了。」
她記愕和二哥玩要的許多事,記得二哥小時候跟她一起偷偷躲在廚房,兩個人就吃光了五人份的甜糕。
她記得那時甜糕的滋味是多麼的甜,卻真的忘了二哥的樣子。
不論二哥有多少光輝事跡,都沒法子令她樹立起二哥的形象。因為,她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二哥了。
那個殺過許多人。殺的轟轟烈烈而死的二哥,不是她牟中的二哥。
那個帶她一起偷甜糕。一起挨揍,一起去捉迷藏,工起去玩水,一起去捉螃蟹的二哥。才是她心目中的二哥。
她不要二哥有多麼偉大多麼傳奇,只要二哥活生生就在她面前。
難言是烈日暴曬的。還是焦灼緣故,聶問滿臉滿身均是細密汗珠,凝為粗大汗粒滑下。
聶問攥住一條繡花手絹,擦礙手絹幾欲滴水,竟因為太擔憂,聲線嘶啞許多:「相約在此的再見,林兄怎的還不回來,如果他真要有什麼事,我怎麼對得起他!」
這多日下來,二人交情日益增拜聶問如此焦心,也實是朋友之義。
終於,聶問心神一動。有所感,抬望去。但見那濃濃黑暗中,一道黑色電芒突射,摔落存柔軟草地,一個趔趄,又重新站起來,狼狽不堪!
「林兄,你可算回來了。我真悔,既是朋友,我該與你一道戰鬥的。」聶問慌忙迎了過去,一檢查,大驚:「林兄,你的傷勢很重,怎麼弄的。」
聶問到吸一口涼氣。臉都青了:「你不會當真與穆龍青交手了
「不管這許多。」左無舟咳出一口血,肉身冉是孱弱。也是無法動搖他的心志,果決一聲:「走!」
聶問天旋地轉:「去何處!」
「回!」左無舟神色一怔,改口:「是去,去霜星國。」
他忽而有些恍惚,反覆思量,迷惑:「我方才是想說回霜星國?我腦子有毛病?我家在溪林。」
有一張如花笑靨在眼前搖晃,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璀璨,如此的快活,教人艷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