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七殺拳,恐怖魂絲
九陰蠶所吐的絲,正是拔魂絲。拔魂絲顧名思義,能將假魂假魄都拔出來。那等於是摧毀魂修士的畢生修為,那當真是生不如死。
拔魂絲堪稱魂修士的天然剋星,好在九陰蠶這物種向來繁衍不易,極其罕見。否則,若是容得處處都有拔魂絲,怕是魂修界早已腥風血雨了。
此時,竟然教左無舟和聶問遇到一條,也實在不知走到霉還是走運。
聶問身為武帝,雖不喜戰鬥,膽子卻多少還是有一些。卻一見,幾乎就給九陰蠶嚇愕癱軟了,如此其實大有緣故。皆因九陰蠶所吐之拔魂絲若是沾身,稍有不注意,不定半隻魂都被拔掉,再差也會修為大降。
魂修士最不想碰到的物種,九防蠶絕計是其中之一。
九陰蠶是一隻宛如尾指大白白胖胖的蠶。與其他的蠶相比,最大的差別,就是其背上有九條若隱若現的黑線。
左無舟抱守心神,始終如一。暗暗吃驚:「原來九陰蠶是這等樣子,看起來絲毫無害的樣。」
待得聶問看清九條黑線,幾欲崩潰。陰蠶背上的黑線,正是該陰蠶的實力體現。線越多,就越厲害。待得九線合一,比之「真魂天」強者也不遑多讓。
漾住一絲笑意。左無舟大感欣喜:「原來我一直在想,何處才能尋得拔魂絲。眼下,既是教我遇見,自是不可錯過。」
若教聶問知曉他心中所想,必是癲狂。這九陰蠶,人人避之不急,左無舟竟然還想主動撞上。
「吐絲又如何!武斬!」左無舟顏色間泛住一絲冷意,十盡刀出鞘,斬往拔魂絲。卻在這一霎。隱約感到這只胖蠶居然有點得意洋洋。
十盡刀斬落下去,魂絲瞬斷。但亦在同一時,左無舟感應到十盡的巨大痛楚和恐懼,細細感知,駭然不已:「刀魄竟然受損了,刀身竟也有些魂力錯亂。」
須知,拔魂絲專克魂魄。漫說十盡本身就是刀鞘和刀魄的組合,本來刀魄就尤其重要。就是尋常的法器中,都有魂力等等,沾到魂絲就必有損害。
細細安慰一番,把「刀魄」收回體內,把十盡刀歸鞘。九陰蠶既,是不動,左無舟索性斂住心神。冷然沉吟:「這九陰蠶果然不愧是天生剋魂修士,可我又該如何辦呢。」
「火,火起!」左無舟眼波中一道凜冽之光,抬住左手就是一拳!
火焰,一拳轟將出去,頓是炙熱起來,自左臂處竟隱隱有一絲鮮紅,儼然火焰一樣。
「林兄的修為真怪,和武御還有兩階之差,怎的幾欲施展出真火了。」聶問吃驚不已,苦笑:「無用的,這五行魂力,九陰蠶只克不
「有些遺憾了,原是想擒下來,眼下看來到只有下狠手了。
左無舟聞言,暗暗頜惋惜。凝住氣息,一動即是雷霆之威!
赫然一拳轟將過去,正是「翻天印」聶問膛目結舌:「這這這,真魂戰技?不,不是,威能還差一些。若這一招再有突破,就真能晉階為真魂戰技了。」
左無舟目瞪口呆,九陰蠶竟似感知這一招難擋,竟然飛了起來,躲過了這一招。
九陰蠶似怒了,飛起躍下,張口就是一道白絲挲的電射過來!
左無舟籽身一動,腳踢一塊石。閃電擊中這道白絲,眼睛一亮:「現成的拔魂絲!」
伸手欲取,幸得聶問及時喚住他:「不要沾手!這東西有它的粘液,和尋常拔魂絲不一樣,碰不得。」
左無舟一身冷汗,定睛望去:「那玩意呢?」
一語未落,立時汗毛炸立。極度危險的感覺自腳下傳來。左無舟神色微變,宛如火一樣的掠開,但見一道魂絲竟然自土中射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纏住小腿。
好在腿上有布料,一震裂布料,將這魂絲一道震飛出去。
左無舟此時終是懂了,魂修士對待這九陰蠶的態度,實是打又難打,殺也難殺,還異常難纏的魂獸。拂袖一塊大石飛起來,將身前的魂絲弄亂了。
左無舟冷然與這條從土裡鑽出來的蠶互相對峙,忽然一動,摘下一枚慘白的「根骨果」胖蠶頓扭起身子來,竟顯得有些緊張。
「走!」左無舟冷笑,將這枚果子一拋,胖蠶飛身掠起,身子把果子撞飛到一旁,憤怒無比的飛掠追逐。
「謝天謝地!」聶問滿是蒼白,縱身數掠,也顧不得別的。
奈何在這等所在,光線範圍實是太二人飛掠的度何等之快,一眨眼,二人就頓見眼前一座山壁擋住去路。實是太過突然。饒是聶問為武帝,也是無法反應過來。結實的撞了上去,整個鑲嵌在山壁中,宛如一幅壁畫。
左無舟戰鬥經驗何等豐富,比聶問快多了,經脈又暢通無陽,一搖身就避免了做另一幅壁畫的結局。一邊拔刀,一邊納悶:「你不記得這裡有座山?」
左無舟自然是記得,否則怎會過來。身為戰鬥狂人,熟悉地理環境,那是必須的。不敢說是的地方都討目不忘。可的確是往往有七八成的記憶。」
胖蠶憤怒的飛射過來。左無舟右臂吃痛,抓住山臂突起處,神情冷然:「來了,等的就是你!」
「斬!」無鋒的十盡斬在山壁上,魂力激盪,頓轟然一聲爆裂。漫天的碎石激飛,密集無比的轟向那只胖蠶:「就算你不怕魂修士,我就還不信你沒有弱點了。看你怎麼擋得住這麼多的石頭!」
胖蠶憤怒,如果她有嘴,一定會大罵左無舟卑鄙無恥。
是的,胖蠶有許多優點,度極快,能飛能鑽地,能克魂修士。但其最大弱點,就是身體孱弱,不堪一擊。
胖蠶身子很又能飛,左閃右躲,實在難以傷到它。
左無舟一邊持續不斷的劈,一邊狠:「我就看看是誰先支持不住,等你不行了,我再來拾掇你。」
連他這等天不怕地不怕之人,都怕被胖蠶弄掉假魂假魄,何況其他魂修士。
凝神一思,左無舟忽攸記起聶問之前所說,心中一動:「它不怕五行魂?那是不是說,五行以外,它或許是怕的。」
「這等寶物實是難的。最好能生擒下來,絕不可錯過。」左無舟眼波中是一絲異常的鐵血,意念一動:「好,就拼一把,大不我傷一條經脈,再花些時間慢慢修復。」
趁住胖蠶吐絲的時節。左無舟催動魂竅蜂擁,看準位置,將自己右臂的一處經脈送了過去!
魂絲無聲無息的粘住。再洞穿右臂一處的血肉。頓觸及經脈。而此刻經脈中魂力全無,只的那一朵朵流轉的灰霧自漩渦中流淌出來,流淌在此處經脈中!
拼住受的。原也是沒奈何之時。這灰霧倒是可以運轉了,可又不能釋放出體外,只得出此下策。
感應到這股灰霧的氣息。胖蠶忽然呆了一呆,被一塊碎石砸中。瘋了一樣懸空團團打轉。一時難言到底是恐懼還是欣喜若狂。
胖蠶忽的甩掉洞穿右臂的魂絲,沮喪無比,飛回地面,眼巴巴的看著半空的左無舟,居然一絲敵意都沒了。
「怎麼回事」。聶問大是吃驚。
左無舟凝眉,沉吟:「難道是灰霧的關係?」
胖蠶怎的好像對這灰霧又愛又恨?
頓得一頓,左無舟有所感,抬望去,森然殺意油然誕出:「看來,有人想白揀我們的勝利果實了。」
夏公權三人敢入極夜谷。自然有一些準備。能在極夜谷起到照明作用的物類雖不多,可總歸還是有一些的。
夏公權三人自成一組,沿途趕來的度也是極快的。沿途一路搜索,竟然一株千骨草都沒有尋得一他們也不知,其實是左無舟走過的地方,哪裡還有什麼千骨草。
沒奈何之下,夏公權三人惟有往裡走。好容易採摘得三株,三人都甚是不滿意,繼續往裡。卻隱隱聞得戰鬥的聲響一在極夜之地,光線傳不開的。
饒是如此,三人亦是大吃一驚,互相看了一眼,就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戰鬥倒是沒有見到。卻見五名武君鬼祟的點住一絲光亮。從黑暗中鑽出來,直奔那夾縫處生住的根骨樹。
這五名武君中,是車宗和浣虎宗的湯閏秋三位武君,夏公權三人認得,其餘二人倒是不認得。
夏公權三人動容,隨即狂喜無限:「竟然是根骨果!」
須知,這根骨果乃是天底下魂修士無不渴望欲得知的寶物。所謂根骨果,顧名思義,改不了天賦,卻能改得了根骨。
是不是魂修天才,往往只得兩大要點,一是天賦,這是很玄很難衡量的東西不是聰明就有天賦,有人很蠢笨,也有令人眼紅的天賦。天賦是注定無法改變的,生來是如何。就是如何。
其二,就是根骨。根骨又包括經脈的暢通和寬闊程度,還包接魂竅天生的大然,根骨卻是可以改變的。
根骨果能改變的,正是根骨。不但是令經脈暢通變闊,最為關鍵的是,還能令魂竅自然變大。此外,這根骨果服之,完全沒有後遺症,跟服丹藥決計不可相提並論。
因為能令魂竅變大,是以。根骨果這等天材地寶,漫說是尋常魂修士,就算是魂武帝,比魂武帝還要強大的魂武御都極渴望。須知,每人的魂竅都有限。每一位魂修士修煉的主要過程之一,就是將魂竅變大。
如果能得根骨果,能省去大量的修煉時間。
傳言天下有三大改變根骨的至寶,其他兩樣,幾乎是從未有人見過。根骨果,是唯一有人證明真正存在的。
夏公權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流露熾熱的光芒,或許稱之為貪婪。眼中流轉的只得一個意思:「殺了他們,奪根骨果」。
恰恰就在他們欲要躍出的一刻,兩道身影自黑暗中掠出來,聲線冷漠:「五位還真不客氣吶。
夏公權身形一滯,暗自催動「鷹眼魄」勉強透過黑夜看得遠一些。赫然頓有冷洌殺意:「是那傢伙!」
兩位同伴一頓,夏公權獰笑:「那敢情好,奪了根骨果,再一併殺了這二人。叫他們敢窺探我等獵
徐徐漫步自黑暗中走入,左無舟和聶問一個淡然,一個憤怒:「幾位想要摘取這些根骨果,不知可問過我等二人。」
湯武君和閃武君正是車宗的人,秋武君乃是浣虎宗的人。聞言頓作冷笑,掃眼一觀,見只得二人。頓厲聲:「根骨果乃是天生天養之物,我們遇得,就是我們有緣。」
聶問大怒:「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
五名武君一愣,轟笑不已,獰笑:「老子拳頭大就是道理,老子人多就是道理。」
左無舟神色不動,默默對自己說一定要克制住殺心,淡然冷漠:「我只問一句,此處十二枚根骨果,你們想怎麼分!我等只要兩枚,其餘的你們帶走。」
五名武君一怔,互相看了一眼,竟隱有警懼之意。左無舟觀察何等細膩,一見就知道提議是絕無可能了。果然,五人中湯武君聲線冷厲:「你莫非還在大夢。」
「好,我們走!」左無舟眼中的殺意斂住,既然要克制偏激性情,自然不如趁機好好試一試。
但就在左無舟和聶問轉身走出的剎那,五名武君一聲怒喝,身法一動,如洪水詣天一樣直取左無舟:「想走!把命留下來!」
一拳滾滾落下,風雷交加。在這不見天日的所在,竟是油然誕出一種森然凜冽之威。
正是剛猛第一的「翻天印」。
何其可悄的法魂戰技,一旦施展,頓凝得天地動容,一聲雷音自上而下的爆裂!
秋武君臉色瞬白,狂噴鮮血,儼然被戰車碾中,轟隆一聲週身骨裂!
左無舟如火一樣搖身一動。一腳踩踏在秋武君腦袋上,啪的一聲爆做一團紅白之物。
此情此靜,他森然如地獄殺神,一聲話語在這環境的襯映下,竟儼然九幽之音:「好像我的拳頭比你們大,如何!」
「聶兄,那邊兩個是你的!」
左無舟冷然踏出一步。頓作地動山搖,心中百念誕起:「我是要克制不要濫殺,卻不等於不殺。如果有人以為我變了軟腳蝦,那就錯。
他要的是不要再偏激和極端。要的是不要再肆意濫殺,尤其是無關之人但絕對不等於他就當真收起了殺心,做起了大善人大老爺。
他要的是,警醒自己,一件事往往有許多解決方法,不一定非要武力。往後不要太直接以武力來解決,能有非武力方法解決,而又不憋屈自己,那就最好。否則,殺之又何妨。
既然旁人向他拔刀了。那麼他就絕計不可能再留手了。
「七殺拳」在雷鳴聲中,連綿不絕的施展出來。左無舟雙眼怒睜,儼然怒目金剛,以往他只揚不抑,如今卻是揚抑在心,隨念而動。卻恰恰從心性上合了那句話「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七殺拳」轟然施展。正是大丈夫一怒,當血流千里。一霎時,全身宛如膨脹十倍,變做高大神人,一拳轟下,頓令天地換新顏!
「拳名七殺,一殺不孝!二殺不信!三殺不義!」剛猛可怕的拳法下,赫然是水一樣的纏綿。木一樣的堅韌,金一樣的鋒芒,土一樣的渾厚。
四系特性一道爆出來,真個是所向無敵,任誰在這套拳法下,魂力屬性先天就要被克制住。時而輪流爆,時而一道爆。在簡單剛猛的拳法中,又是令人措手不及的百變靈巧。
就是左無舟都沒有想到這一套拳法,到底意味著什麼。這赫然是一套糧合了水之柔,木之仞。金之利,土之厚的拳法,極是剛猛如濤,又是凶悍狂暴。偏偏還有百變莫測的迅疾與靈巧。
竟然是將許卑多多截然不同的精髓籽合其中,在剛猛凶悍之下,蘊藏著多種風格相反的戰鬥風格。實在是恐怖之瑕錯非左無舟有絕大毅力,有龐大的生死戰經驗,也未必能自創這套殺氣沖宵的拳法。
「七殺拳」雖不是法魂戰技。施展起來,戰力猶勝尋常戰技。如此一套拳法,縱是給武君武帝,也絕計是如獲至寶。
「七殺拳」威能不及戰技,可施展起來,那即是壓倒性的優勢。漫說他們,就是武帝來,面對如此詭異而剛猛的拳法,也必是先自弱了:分先是魂力屬性被克。再是凶悍慘烈氣息爆,氣勢被壓,如何能不弱。
「七殺拳」繼承了一直以來左無舟的拳法精髓,將那等延綿不絕的特性貫徹得愈是完美。正如當年古一意等人的評價,那一套完全沒成型的拳法施展出來,一得先機,就注定是不死不收。
湯閏二人如何是其敵手。只戰得片刻,氣勢就已然消餌於無形,駭然攝於這等慘烈之氣和沖宵殺氣。
愈是打下來,就愈是氣短,愈是窒息。
「七殺拳」雖不是戰技。卻實實在在將左無舟胸中的剛烈勇猛及豪情一一揮灑淋漓。拳從心意走,反射出來的,正是左無舟的心境。
不過,卻在這一霎,胖蠶突然從黑暗中飛躍出來,一條魂絲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