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正文 第一章 廢物棄徒
    第一章廢物棄徒

    「過關!」

    鳳尾山廣場上,老中青三代人雲集,人頭攢動觀看這三年一度測試大會。wWw.b111.net

    等待接受測試的人幾乎全是少年,甚至童子。過關的人歡欣雀躍,奔走相告,如同魚躍龍門的變化令過關的人狂喜非常。

    「下一個。」

    左無舟無悲無喜,神情與其說是冷漠,反倒不如說是淡然。

    他不想去聽那些議論,可無數的聲音還是倔強的鑽入他的耳中。令他低下頭,咬緊牙關,握住拳頭,憤怒和難過交集於心。

    「又是這個廢物,都來了這麼多年了,還是一無所獲。真不曉得當年本宗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收到這般垃圾的弟子。」

    「豈止是廢物,再廢的人,這麼多年苦練,多少都已有大進步。惟獨這姓左的簡直連廢物都不如,不但一無所得,反而愈發不如當年了。」

    「垃圾就是垃圾,恐怕是當年宗門走眼了,才看上這麼個垃圾。」

    無數人幸災樂禍,無數人嫉妒心發作,無數人冷笑譏諷。

    聲聲入耳,便如萬針扎心一樣,令左無舟的心絞痛流血,怒不可竭。當年入宗之時,便是這些大罵他為垃圾廢物的人,哪一個不曾巴結討好過他,哪一個不曾諂媚結交過他。

    然而,當他墮下來,首先踩他,踩他最重的,偏生就是這麼一群人。

    好在這麼多年來,從雲端到爛泥的反覆早已令左無舟心志無比堅定,得以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只在心中默念:「旁人笑我踩我鄙我,我愈要奮發堅定。」

    冷峻的聲音是來自一位鳳尾宗的師叔,冷冷的檢查了左無舟,眼中浮現濃濃厭惡,格外的大聲公佈!

    「左無舟,失敗!」

    廣場中遍佈哄堂大笑,數不盡的譏笑像潮水一樣奔騰入耳。數百人幸災樂禍目光投來,足已打破許多人的自信。但左無舟卻能坦然走回,無數近在耳邊的嘲笑,肆無忌憚甚至張狂的響起來。

    「廢物就是廢物,注定了一輩子都是廢物,回去做你的鄉下農夫吧。」

    「莫要浪費宗門的時間和心血了,莫要成了本宗的大笑話,丟了本宗的臉。」

    左無舟默不作聲,盤膝而坐,神情看似淡然。在旁人看不見的所在,十指握成拳,早已掐入肉中,流出殷紅而憤怒的血。

    左無舟痛苦的垂下眼簾,牙齒險些都被咬碎了。

    他恨鳳尾宗上上下下這些年來的羞辱不斷,卻也恨自己無用,修為不進反退。若不是他多年來沉浮之中,在旁人閒言碎語的羞辱中早已堅定心志,怕是連自己都早已瞧不起自己了。

    「我五歲入魂院,八歲便脫穎而出,被鳳尾宗收為弟子。為何十八歲了,修為不進反退。為什麼!」

    鳳尾宗第三代弟子當中,他是唯一一個八歲之時,就得以被收為弟子的人。當年鳳尾宗收得他為弟子,曾對他寄予重望,甚至在本宗內引起轟動。

    五歲入魂院,八歲拜入鳳尾宗,這便是放眼全國,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了。偏偏他這個天才,卻漸漸的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退化成了廢物,一無是處的廢物。

    快要二十歲的他,甚至還不如當年八歲之時。莫說他想不通,就是鳳尾宗也想不通。

    在冷言冷語當中,這三年一次的測試大會,總歸是結束了。有多少人過關,能得以正式修行,還是未曾過關,需要繼續培元固本,他已經絲毫不放在心上了。

    當初以天才之名拜入鳳尾宗的時候,興許他是有過歸屬感。但隨著他修為退化得連廢物都不如,鳳尾宗待他一日冷漠過一日,甚至多次逐他下山,那一點歸屬感就蕩然無存了。

    左無舟在鳳尾山的居所,一直隨著他的修為而發生變化。最初被當做嫡系弟子培養的他,是住在第三代弟子中最好的居所。

    然後,修為一直變,他的居所也一直變。從正殿,到偏房,再到柴房。再然後,被其他弟子攜手逼得連柴房都不得住,只有自己在偏遠處搭了一個茅草屋。

    茅草屋禁不起風吹雨打,好在這五年來,左無舟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被逐回家,住在茅草屋的時光也不多。

    他在鳳尾中唯一的朋友馮長慶,已在這裡等著他了:「無舟,你沒事吧。」

    「沒事。」左無舟笑笑:「你的修為怎麼樣了。」

    馮長慶扳住他的肩膀,擔憂的看著他的眼睛:「無舟,有流言說宗門要把你逐出門牆,是不是真的!」

    左無舟冷笑:「我巴不得。」

    馮長慶怒道:「這怎麼行,我去跟師父說!我就不信你修不出來。」

    「算了!」左無舟把唯一的好友扯住,看著他一字一頓:「我反正也不想在這鳳尾宗了。」

    馮長慶頹然:「那你走了,我們以後豈不是見不到彼此了。」

    正是患難見真情,當年左無舟挾以天才之名被收入宗門,無數第三代弟子都恨不得早一些巴結他。這麼多年下來,那些曾巴結諂媚他的人,是羞辱他最狠的人,反而只有馮長慶與他的交情越來越好。

    人情冷暖不外如此。

    左無舟自然是早就知曉要被逐出門牆了,鳳尾宗什麼都要,就是不要廢物。尤其還是一個曾有天才之名的廢物,留下來豈不是笑柄。

    興許多年前左無舟不明白,但多年山上山下的歷練,冷暖自知。他又怎會猜不透鳳尾宗的打算。

    他年滿十八歲的時候,就是被正式逐出門牆的時候。

    在鳳尾宗最後的兩個月,左無舟哪兒都沒去,只在茅草屋中堅持修煉。即使他已被認定為畢生都不可能修煉魂道了,也從未有半絲半毫的放棄過。

    哪怕是被認定絕計不可能成為魂修,左無舟也從未有半絲半毫的放棄過修煉。在鳳尾山最後的日子,他繼續日復一日的瘋狂修煉。

    時光飛逝,短短兩個月過去了。

    左無舟在這一天,已是年滿十八。如無意外,第二天就是他被逐出門牆的日子。

    左無舟兩個月來,第一次走出茅屋所在地方,趕去探望馮長慶,並跟其告別。

    大約因為是夜晚的關係,一路上鳳尾山弟子倒是不多。偶爾碰著幾個,冷嘲熱諷:「喲,這不是我們的天才嗎,我們鳳尾宗未來的希望呢。」

    左無舟充耳不聞,小心翼翼的走入了一片房屋所在。這邊都是第三代的魂武士居所,他須得小心一些。

    不過,有些事總歸還是避不掉的。走在半路上,有人迎面而來,左無舟認得來者正是當年跟他一道入山的幾個人,其中有一個當年被他的天才之名所壓制,恨他已久。這叫方有德的人,也正是羞辱他最恨的人。

    方德山看見是「廢物」左無舟,頓起了羞辱之心:「天才,你過來!」

    左無舟忍住怒火,慢慢的走上前去!

    啪的一耳光把他抽飛出去,這幾人哈哈大笑:「還天才呢,還手啊,打我啊。你不是天才嗎。」

    左無舟十指掐入肉中,默念:「旁人辱我,我自當發奮。有朝一日,我必十倍奉還。」

    肆意毆打羞辱了一下,方德山等人對這飯後消遣活動也暫時沒了興趣,一腳把左無舟給踢出去!

    等得他們走遠了,左無舟呼了一口氣,吐了口血,擦去嘴角血絲。繼續往馮長慶住處行去,走得一半,忽然隱隱感到一絲魂魄之力飄蕩。

    「莫非今晚有人定魂?」左無舟心想:「不對呀,這裡是第三代魂士居所,煉魂不該是在這裡。」

    默立半會,左無舟忽然發現體內無動於衷多年的十大竅**隨這魂魄之力而動作起來。

    驀然間,一聲厲喝震破夜空傳來:「文祖,不要分心,斂神定魂。」

    左無舟恍然冷笑,想必是某個鳳尾宗看重的第三代弟子要定魂了,有高手護持。

    不過,此時魂力愈發的強烈起來,他體內的十大竅**,竟自多年來第一次運轉起來。

    十大竅**正是容納三魂七魄的竅**,從外收三魂七魄入體,便是魂修之道。

    他的十大竅**,多年來都從來沒有動過。這一次,卻令人吃驚意外的動了起來,猶如漩渦一樣的旋轉,十大竅**悉數是灰濛濛的漩渦。

    「自從那年過後,就再沒有動過。難道十大竅**的問題已消除了?」左無舟又驚又喜。

    默立半會,他按奈住喜悅,快步去了馮長慶的居處,卻是尋不著人。

    悵然回了茅屋的時候,才發現馮長慶正在屋中焦急的等待著他。

    兩位好友相見,頓時大喜過望,又有些即將分別的難過。

    和馮長慶一夜互相祝福,才不捨的怏怏分別。他們都心知肚明,這一分別,興許就是永遠再也無法相見了。

    魂修與普通人的距離,就是一條最深的天塹,阻撓了魂修與普通人的相交。也許有一天,馮長慶會修成魂武士,會修成魂武師,那時,他們的距離將越來越遠。

    互道珍重之後,馮長慶終於還是走了。

    左無舟想起了體內十大竅**,多年來第一次發生了變化。他索性從包袱中拎出一塊鎮魂石,按照口訣默念起來!

    這塊鎮魂石當中,是空魂一隻,專門用來測試的。

    他默念口訣,點了一滴鮮血在鎮魂石上,慎重引動鎮魂石。空魂油然沿指而出,沿預定經脈進入體內三大魂竅中的一個。

    以前不論左無舟怎麼修煉,空魂在魂竅中最多只逗留半會,然後就會自然而然的消散,魂竅也承受不住撐裂。

    但這一次,空魂居於魂竅當中,竟是安然無事。不但如此,反而隨著口訣,中魂竅的灰濛濛漩渦旋轉起來,竟顯得竅**中極是寬敞。

    「感覺竟好像能容得下許多只空魂,真怪事。難道我真的好了?」左無舟驚喜交集。

    按理說這般程度下來,足以證明他能正式定魂晉階魂武士了。可多年的浮沉,反而令他一時難以置信,阻礙修行多年的問題,居然一夜就不存在了。

    幾番測試,左無舟終於確定原來的阻礙已不復存在,狂喜之下才發現天色已明。

    左無舟既肯定自己已能重新修行了,反而心神大定,心中冷笑不已:「你鳳尾宗視我為草芥笑柄,多年來多加羞辱,必定想不到我還有突破的一天罷。」

    「鳳尾宗這般噁心所在,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還是速速下山為好。」他心有定計,對鳳尾宗沒有半分留戀。

    想好了打算,他心中一陣怒火升騰。這多年來的羞辱,他必要還回來。

    茅屋破門被啪的一腳踢開,一個三代弟子冷冷而鄙夷道:「師父叫你過去!」

    左無舟常年不在山上,也沒什麼要收拾的行李,帶了東西就直奔去見了所謂的師父。

    當年他初入宗門時,師父待他是不錯。可一旦他修為越練越退化,真正嘴臉就露了出來,同門師兄弟的羞辱,這所謂的師父不但沒有半分言語,反而推波助瀾,冷言相待,直將他當做透明一般。

    誰待他好,誰待他不好,左無舟自然看得清楚。

    所謂的師父冷冷而厭惡的看他一眼,就轉過臉去:「黃金帶來了沒有。」

    左無舟心中大怒:「好呀,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你不當我是弟子,你道我就當你是師父嗎。」

    左無舟漠然的將包裹扔在地上:「千兩黃金在此!」

    沒有這千兩黃金,他根本不可能活著下山。

    「從今天起,你就與鳳尾宗無關。廢物。滾!」

    ……

    ……

    走在半山腰,走出了鳳尾宗的山門。

    左無舟驀然回首,眼中精光大盛,冷視籠罩在雲霧當中的鳳尾宗!

    「你們必定想不到,我已能修煉了。」

    「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們予我的羞辱,我必當十倍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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