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一個弟子,便能擁有如此可怕的氣勢,那作為師父的傅采林,又將可怕的什麼程度?難道這才是三大宗師的真正實力?!
跋鋒寒性格一向遇強則強,此刻面對強敵,按照他的性格,絕對是要拔劍與之力戰,即便不敵戰死,也是絕不會屈服退讓。但他卻感覺到身邊寇仲懇求的目光,知道若自己當真憑一時之快,決戰傅君嬙,無論最終勝擺,都會使得寇仲與傅采林和好的唯一機會就此斷送。於是不甘的收回劍氣,而與此同時,花飛雪的氣勢亦同時消散,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跋鋒寒暗自歎了一口氣,為錯過這個與一代宗師交手的機會而喊道惋惜。同時開口答道:「我跋鋒寒認為不論任何人,包括傅大師在內,都無法對生命作出最終的判斷。我們既不知生命從何而起,更不知結果是什麼。否則我們會是無所不知的神仙!」
葉離聞言不禁愕然,這個傢伙說了等於沒說。不過對於跋鋒寒,葉離是斷然不會為難的,哪怕他回答「生命就是生命」,葉離也會說「道可道,非常道,所言深得我心。」,外加誇獎一番。聞言微微點頭,淡然說道:「哎,說得夠坦白,坐!」
見到跋鋒寒也一樣通過了考驗,寇仲卻私下裡捅了捅身邊一張娃娃臉的小正太金輪童子,示意讓他先說,暗示自己仍需多點時間思索,這點倒是和原著沒有多少分別!
這時金輪童子上前一步,面.色冷酷的開口說道:「晚輩金輪童子,對於生命為何這種問題,從來沒有做出過什麼思考。生命對於我來說,便是可以讓我有用追求將武學發揮到極致的機會。我一生只為了武學,再無其他。我從不飲酒喝茶,即便是水,也只有在口渴時方喝。因為生命如此短暫,一切聲色香氣,都是迷障。便如大師桌上這一爐香料,晚輩更是不願接觸。」
說完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靜觀葉離的反應。
葉離聞言默然,不置可否,片刻之.後,方才說道:「這爐沉香,不可能因你而撤下,你既然不喜歡,便請自便吧。」
金輪童子得意的笑容位置一.僵,不禁辯道:「既然來拜訪,當然要客隨主便,晚輩豈敢要大師撤掉香爐?方才只是回答大師的問題,陳述自己的觀點而已。」
葉離微微轉頭,眼角餘光掃視金輪童子一眼。開口.說道:「人生活在天地之間,豈能與萬物隔絕。不飲酒,不喝茶固然是個人喜好問題,但天下任何一滴水中,恐怕也難以保證,絕對不含其它任何成分。你如此苛求萬物,將自己立於無情之地。即便武功有成,兵器在你手中也只會是殺人的利器而已。我這裡的座位,從來都不是為殺人工具而設的。君嬙,送客!」
這個問題還有一個好處,如此虛無縹緲的問題,要.回答,自然要直指本心。答案中極易透lou出自己對武道的領悟與方向,可以通過答案,對其武功路數,作出相對精準的猜測。
金輪童子聞言怒氣頓生,一對金環儼然變魔術.般出現在他手上。冷笑說道:「傅大師既然如此瞧不起在下的武功,在下不才,願意領教高明!」他的自我稱呼從晚輩變成在下,便表示絕不會乖乖的聽話滾蛋。
一旁的寇仲見.狀心裡暗暗叫苦,這個金輪童子和龍吟風,同是自己粉絲團中的頂尖高手,近今天帶他來本是要讓他們長長見識。哪成想這金輪童子的回答,竟然讓「師公」如此不滿,眼看一言不合,便要動手。
還不等寇仲出言調解,花飛雪已經上前一步,冷聲喝道:「師尊說了,請你出去!」
金輪童子雖然是寇仲的粉絲團之一,但絕對不代表他對傅采林師徒也有好感,相反十分討厭。如此被自己討厭的人這般冷遇,頓時怒道:「凌煙閣乃是大唐領土,豈容你們說讓誰走,便讓誰走?要讓我離開,便拿出本事來!」說著手中雙環一撞,一道宛如雷電的氣勁沿著聲音一統射向花飛雪。
花飛雪見狀冷哼一聲,「既有來路不肯走,那便走上黃泉不歸路吧!」手中寶劍「鏘!」的一聲出鞘,隨手輕輕一點,後發先至的刺中金輪童子射出的氣勁,頓時將那股氣勁沖直衝散。這一招雖然並沒有具體招式,但寇仲一眼認出,其正符合「以心奕劍、以劍奕敵」的個中三味,其意境之高,只怕尤在自己的「棋奕」之上,實在是高明!
一擊不中,金輪童子已經高高躍起,手中雙環急揮,一道道雙環相態的氣勁接連發出,鋪天蓋地,將下方花飛雪緊緊的籠罩其中。招式用至得意之處,金輪公子更是高聲叫道:「讓我走不歸路?且看你沒有這個本事,接我一招怒環九疊!」
花飛雪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手中「珍瓏」寶劍急轉,化出四層光圈,卻是一連用出了四次的「十二玉樓空更空」,輕易將漫天環影絞散擊潰,跟著「珍瓏」一送,直取金輪童子咽喉,這一劍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卻剛好可以令金輪童子無從閃避。招式前後連貫起來看,十分酷似早年街機遊戲《侍魂》中,霸王丸的隱藏超必殺技「天霸封神斬」。
葉離見狀不禁暗暗點頭,這花飛雪將原本可以用一招破去招數的,但此刻刻意降低威力,連續施展四次破去,如此厚積薄發,不但節省內力,更使得對方完全不能借她一擊中蘊含的強大劍氣退開,可在最短的時間內分出勝負。一心棋道的花飛雪,能在如此緊張的交手中,用出如此精明的策略,大大超乎葉離預料之外。
金輪童子見狀心中不以為然。收手金環一錯,竟將「珍瓏」寶劍的劍鋒牢牢鎖住。並藉著花飛雪劍上的力量,身子再次升起三尺。原來這招名為「龍鳳金鎖」,乃是上官金虹龍鳳雙環招法之中的精華絕招之一,他可以在正面交手中不懼李尋歡,有很大成分便是憑借此招。配合雙環特殊材料的磁力,如是上官金虹施展,即便是小李飛刀也能鎖住,更何況是花飛雪的劍?
然而,他並不是上官金虹。一擊鎖住「珍瓏」寶劍之後,頓時感覺花飛雪滂湃的內力從劍刃上湧來,讓他幾乎當場噴血。事實上花飛雪如非怕他的血弄髒衣服,方才一擊,便足以令他重傷甚至致命了。不過正因為有所保留,金輪童子卻可以咬著牙,保持雙環緊鎖「珍瓏」不動。
「不自量力,上路吧。」花飛雪冷哼一聲,手腕一抖,寶劍並未直接掙拖雙環之鎖。但一道劍氣已經拖離「珍瓏」劍身,沒入金輪童子咽喉。這一招,相較當初她擊殺單玉茹的招數是何其相似?當真可謂是她克制雙環的經典招數了。
伴隨一道白光,金輪童子回復活點報道去也。葉離則冷冷看了寇仲一聲,沉聲森然問道:「這便是你帶來的朋友?果然是好修養!」
寇仲聞言如陷冰窖。忙解釋道:「那金輪童子大抵是少年氣盛,本無心衝撞師公……」
葉離不等寇仲說完,冷聲問道:「生命為何?」
聽到葉離這句話,寇仲卻是憂喜參半。憂的是「傅采林」對於金輪童子的頂撞,已經心生不滿,恐怕再不願見到這個狂妄的小子。喜的是「傅采林」如此一問,便表示可以將他與金輪童子分開來對待,他便仍有機會。
不過不論或喜或憂,都不是他如今應該存在的情緒。因為面對這個問題,他必須要回答得令「傅采林」滿意才行,否則他的待遇,未必就會比金輪童子更好。
精神一振,寇仲開口答道:「傅大師的問題,是一個我不願或者說害怕去想的問題,生命稍縱即逝,卻有如此漫長,如此不足,卻又可以非常圓滿。我希望生命只是一場大夢,夢醒尚有其他,而非是絕對的黑暗和虛無,那是在我小腦袋內轉轉,也叫人不寒而慄的可怕念頭。」
葉離聞言不禁暗笑,和原著中回答一般不二。於是霍然起身,轉頭說道:「若無感觸,豈有這番說辭,坐!」
寇仲落座,卻多少有些患得患失。這時卻聽葉離開口說道:「我這個人不喜歡繞彎子,少帥次趟前來,所為何事?說出你的真意吧!」
你還不喜歡繞彎子,一個「生命為何?」都繞迷糊三個,繞死了一個。現在還說自己乾淨利落?不過這年頭只能在三人腦海中轉一下而已,根本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寇仲聞言忙擺手道:「大師千萬莫要叫我少帥,若論關係,嘿……」
寇仲活到一半,卻聽裝扮成傅君媮的阿青冷哼一聲,暗示他不要說亂扯關係。這當然是葉離之前交代好的,如果寇仲現在挑明這個關係,自己還真不好說是否認可。所以乾脆給他點暗示加威脅,讓他絕了此念。
寇仲見狀大汗,忙轉移話題道:「我來之前,好像見到突厥高手可達志也曾前來,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