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在心不禁失笑道:「他可是明目張膽的向你下了戰書,難道還能有假不成?這件事情,現在在江湖上大小也算是一個頭條新聞。岳千峰向一個剛剛為民除害,殺死子午妖刀黃道邪的年輕高手挑戰,而且下的還是生死戰書。這不能不讓人懷疑他與黃道邪之間有所牽連。否則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這個時候向你挑戰,所以大家雖然都不看好你,還是希望你獲勝的。」
葉離聽到對方話中有所疑問,不過示好的意思也同樣明顯,不禁失笑道:「我可以確定這一點,因為岳千峰給我的戰書上有說明是要替什麼人報仇,這個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黃道邪。因為我迄今為止,手上也只有這一條人命。除此之外,連一隻雞都沒殺過!」在這點上,葉離還是認為自己很善良的。
藏劍在心聞言點頭,葉離又繼續說道:「其實對於岳千峰的挑戰,我實在沒有什麼把握,不過不管如何,我覺得還是把心情放輕鬆一點為好。太把這件事情當一回事的話,反倒會影響狀態。」轉頭望向滔滔海水,葉離心裡卻在想,海浪一般的劍氣,究竟應該如何應付?
藏劍在心,當然不會把這裡這句聽起來極像客套的話當真。\//\隨之走到甲板欄杆處,閉上眼睛,似乎在感受著迎面爽,清爽的海風吹得他頭髮微微飄動,這傢伙竟然緩緩的張開雙臂。來個全身心地擁抱大自然。
葉離見狀,不禁失笑道:「如果你是一個女人,我一定配合你來一個泰坦尼克的鏡頭,不過你現在性別不對,要探討武學,還是坐下來慢慢說
藏劍在心並沒有動,而是一邊很享受的吹著海風,眼睛依舊閉著,用很平靜的語氣開口說道:「其實這樣閉著眼睛。用身體的其他部位來感受天地的韻律,對武道的理解,卻有著讓人意想不到的好處。不信的話,你也可以來試試……」
葉離也走到船邊。隨口調侃道:「你不會乘我閉眼睛地時候,一下子把我推進海裡吧?」嘴上這麼說,去也學著藏劍在心的樣子,閉上眼睛。試著用身體的其他部位,去感受徐徐海風,結果卻除了一絲清爽除外。\\/\藏劍在心所說的境界,一點也沒感受到。
藏劍在心雖然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卻好像知道葉離現在地情況似的,淡然說道:「感官其實就是人對外界的觀察能力。比如要知道一個東西的色彩形狀,就要用眼睛去觀察。可是當你看不見東西地時候。就不得不憑借其他感覺來進行分析判斷,就好像一個瞎子。他的觸覺、聽覺常人。沒有味覺的人,嗅覺通常都超人一等。所以閉目修煉,亦是最求武道巔峰地一種途徑。」
「閉目修煉……屏蔽視覺因素,來提升其他感官的武道……好奇特地閉目武學……」葉離若有所得,隨之說道:「藏劍兄所說,看似只是一門極普通的修煉方法,但卻是一種極其高深地武道理念。沒想到你年紀與我相仿,竟能在武道上別開蹊徑,當真令人佩服!」
葉離知道,對方這麼坦誠,便是如同之前所說的交流武學心得。既然對方這麼坦誠,那自己如果有所藏私,豈非太小家子氣?想到葉離,葉離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隨手以手指敲擊船欄扶手,一下一下,直擊對方心田。\
藏劍在心聞言豁然睜開眼睛,轉朝葉離看來道:「好!好一個心武合一!我之前所說地交流,原本只是想讓你在你最擅長的勢地方面給與我一點指點,沒想到你竟然還另有如此高深的武學境界。雖然這種境界我還不能很明白,但卻實在地讓我大開了一次眼界啊。」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他說的東西,葉離也未必就真的明白,兩人不過是互相交流。這種交流,並不是一定要建立在將對方的本事學到手的基礎上,一點提示,對一個同級的武者來說,也都是一片新的天地,很可能從中領悟於自己的東西來。
葉離淡然搖頭一笑,隨口說道:「勢的運用,其實相對比較簡單,從理論上說,還無法與你的閉目武學相提並論,為了不佔你便宜,我只好拿出我最好的東西了。不過我這套心之理論還並不是很成熟,與你的武道理論相比,還是有所不及。」
藏劍在心則是悠然一笑道:「不過你對心跳跳動的掌握,比起我的閉目來,潛力勢必更加巨大。畢竟自創與傳承之間,差距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說它不大,兩者都有很好的條件,如果悟性與努力足夠,成就都將不小。說它不小,這乃是有限和無限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語。」
葉離聽對方說的玄奧中不乏讓人一聽就懂的道理,不禁自嘲的一笑道:「比起你來,我領悟到的東西,自己都說不明白。不過你對勢的運用感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再實戰中讓你明白,我們就在這裡,比劃比劃如何?」
「好啊!」藏劍在心聞言喜道:「不過你之前不願意佔我便宜,我也麼有理由佔你的便宜。我對如何鍛煉視覺意外的感知能力,有一套心得,我們就作為交換吧。那麼現在,先讓我感受一下,你的勢,究竟威力如何?」
「好!」隨著一個好字出口,葉離雙眼精光暴閃,一股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朝藏劍在心湧去。\\/\就在對方眉頭一皺,準備反擊的時候,這股勢卻突然改變了形狀,好似旋風一般從四面八方將藏劍在心包圍。明明著勢是從他身上衍生出來的,但此刻確如天地之間自然形成的一股力量,根本抓不住其中的演變過程。
這種旋風式的氣勢攻擊,乃是葉離結合《滄桑刀法》中的秋風蕭瑟一式的意境,形成的一種比較特別的進攻方式,氣勢好比旋風,從四面八方卷擊敵人,並非直接的攻擊,而是一種絞殺。看似消弱了威力,實則剛好相反,這種側面輕劃的攻擊方式,最是難以防範。就好像小草可以割破手指一樣,用力巧妙之極。
藏劍在心感覺到葉離的氣勢攻擊獨特,忍不住大喝一聲:「來得好!」這三個字,一字一頓,每喝出一字,都是將身前尺許的空氣以內力壓縮,隨之爆開,一連三個爆破,竟將葉離的旋風氣勢衝散,縱有殘餘,亦難以對他構成威脅。
葉離見狀不禁點頭讚道:「藏劍兄竟然光憑大喝,便將我的氣勢震散,實在厲害,如果你之前不是說師承無名,我一定以為你是真言大師九字真言的傳人。」
藏劍在心聞言確實搖頭道:「我大喝之時,其實是用上了自身的內力,而你的氣勢毫內力在其中,高地上下,不提也罷。光是你這種勢的變化,就已經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了,看來向你討教之後,我的實力還會再次提升,說不定反能勝過殘羹聖劍呢。」
葉離聞言一笑道:「我對勢的領悟,如果只限於此,怎有臉面與你的感觀修秘法交換?」說話間,氣勢再次湧起,這次氣勢出現後聚而不散,竟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個氣團,不斷的變幻形狀,隨之金黃色的陽性雲氣出現,將氣團包裹其中,使其散發出更為恐怖的氣息。氣團在雲霧中不斷一收一漲,好似一顆跳動的心臟。
藏劍在心馬上感覺到這股氣團的跳動節奏,再次與自己的心跳吻合,不管自己控制著心臟加速跳動,還是放慢跳動速度,那股氣團都可以像鏡子一樣,絲毫不差的符合跳動。這種感覺十分難受,就好像自己的心臟被對方掌握,隨時可以給予致命一擊似的。
偏偏他明明知道自己只要一劍攻出,便可將這氣團擊破,可是卻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彷彿自己一劍刺出,擊破的不止是對方的氣團,也是自己的心臟一樣。
其實這股氣團起初純粹由內力形成,之後卻由他自身的功力代替,而原本的氣勢,則隨著氣團每一下跳動,都對他進行一次衝擊。而此刻的藏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血池之中,體內血脈與池水融為一體,而那顆懸浮在血池中的心臟,卻似乎在掌控著自己的心臟,這種感覺甚至讓一向意志堅硬如鐵的藏劍在心,亦生出一絲莫名的恐慌。
卻見葉離此時輕輕抬起右手,五指虛張,嘴角掛起一絲殘忍的笑容,隨著他的手掌緩緩舉到面前,五指開始緩慢收攏,彷彿抓到了什麼東西的樣子。跟著右手突然握實,「彭!」漂浮在兩人之間的氣旋亦應聲而破,強大於之前數倍的氣勢,瘋狂朝藏劍在心湧去。
卻見藏劍在心被這股突如其來的起勁沖得後退半步,衣衫頭髮亦為之一揚。隨後竟然沒事人一般的對葉離一笑,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