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軒的真言中回過神,山靜岳那幾乎要縮回到背後去的黑色鬥魂,重新蔓延出來,往他全身流動,凝結,要再度形成鎧甲。而且他手長刀狠狠的砍在了林軒身,黑色鬥氣,在他的腰如火山噴發般爆開。
山靜岳臉出現的得意笑容瞬間被凍結,他感覺到長刀彷彿撞在了精鐵牆壁,根本無法寸進,刀連鋼鐵都可以斷成兩截的鬥氣,像是黑色的噴泉,從林軒的腰側散開,往四下濺落,他可以感覺得到,鬥氣也和刀同樣的結果,根本沒有傷到林軒分毫。
他心裡大驚,連忙抽刀後退,眼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詭異,林軒身肯定有密寶防身。為保萬全,也只能拉開距離,摸清底細,再做打算。
不過他想全身而退,也要問問林軒同不同意。在真言剛剛喝出的瞬間,林軒手就已經凝出朵鬥氣白蓮,小小一團,聚集在他手掌間,此刻見山靜岳想退,他邁出秘境八極罡圈的步法,身形閃動,就貼到了山靜岳的懷裡。
看著山靜岳臉出現驚訝神色,他嘴角蕩漾起一絲冷笑,趁著山靜岳身鬥魂鎧甲被他真言喝散,還未完全凝結起來的空隙,雙掌一分,就將那朵鬥氣白蓮印到了山靜岳的胸口。
強勁的罡風從地面捲起,一瓣瓣由鬥氣凝成的蓮花碎裂開來,不停往山靜岳胸口撞出,將那黑色的液體狀鬥魂撞得飛濺起來,向著四周退去。只是數輪斗蓮花瓣爆發,就已經將山靜岳調集到胸口的黑色鬥魂全部都震散,然後轟的一聲,在他胸口完全炸開。
山靜岳胸口被炸得血肉模糊,身體倒飛出去,摔倒在地,那把長刀也從手掉落,鋒利的刀刃落地時就插進了凍得堅硬的泥土裡,像是切進豆腐裡一樣容易。
捂著胸口,山靜岳掙扎從地爬起,蒙著臉的黑色紗巾也飄落下來,現出他的容貌,看他那樣子,也不過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鷹勾鼻,薄嘴唇,眼睛中的狠唳味道消散不少,卻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陰毒。
搖搖晃晃的站起,山靜岳的嘴裡噴出大口鮮血,臉色變得蒼白無比,鮮血從他按在胸口傷口的手指縫隙裡湧出,滴落到地面。他眼中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呆呆的看著林軒,又看了看胸口的傷口,怒喝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你一個小小斗靈,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旁邊的時驚濤手掌揮動,無數冰刺從他身前射出,將風定先他們三人逼退,驚訝的看著林軒和山靜岳,他也沒有想到,林軒和山靜岳的戰鬥,竟然會出現現在這種林軒安然無恙而山靜岳受傷的局面。
他苦笑著對林軒道:「看來我小看天下英雄了,還是斗靈就能把斗王級的高手打得吐血受傷,要是你成了斗王斗帝,我們這些斗皇就不用活了!」
林軒臉一紅,正想回答他,卻看見風定先他們三人放棄了圍攻時驚濤,退到山靜岳的身邊,風定先皺著眉頭對山靜岳問道:「老四,你怎麼了?連個斗靈都搞不定,還被他傷了,要不要我讓老三來幫你?」
山靜岳眼中噴出怒火,看了眼林軒,揮手道:「一點小傷,沒什麼事,剛才是我大意了!不用讓老三來幫我。竟然敢傷我,實在是不可原諒,我要把你碎屍萬段!」說到最後,他雙眼血紅,盯著林軒,像頭惡狼般,似乎隨時都會撲來。
看見山靜岳說他沒事,加在他們心裡,也真的覺得是剛才山靜岳一時大意了。不然的話,斗靈怎麼可能傷得了斗王,只要這次山靜岳小心點,肯定不會出現什麼差錯。而且如果真的派個人來幫山靜岳的話,傷他自尊不說,只有兩個人,恐怕也難以壓制住時驚濤,所以風定先點了點頭,對山靜岳道:「那好,多加小心,我看那小子不簡單,不要再失手了!」
說完,他長刀一震,帶起羽蛇鬥魂,當先向時驚濤撲去,其餘兩人連忙跟,再度擺出三面圍擊的架勢來,勢必要死死纏住時驚濤,讓山靜岳幹掉林軒後和他們匯合,再來對付時驚濤。
伸手從袖子裡摸出一個淡金色的小瓶子,然後倒出顆青色藥丸,手指捻碎後灑在胸前傷口,那青色粉末碰他的傷口,立刻就將湧出的鮮血止住。然後開始結痂,好像那處傷口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癒合似的。
不過林軒卻是知道,即使那青色藥丸真的可以治好山靜岳的外傷,內傷也不是那麼容易好的。他剛才使用翻天印法,將山靜岳胸口九根心脈,震斷了三根,實力最少也要減個兩成,除非是好好調理一段時間,急切間是根本好不了的。
嘿嘿的對林軒笑了笑,山靜岳將那金色小瓶子塞進懷裡,沉聲道:「小子,大爺我剛才還真看走眼了,沒想到你身竟然穿著軟甲,能擋得住我全力一擊,怕不是地寶?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得了我嗎?」
聽到山靜岳的話,林軒呆了下,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他腰的衣服被山靜岳的鬥氣震碎,已經將蟒鱗甲給露了出來,在月光下閃著淡淡烏光的蟒鱗甲,讓人入眼就能猜到絕對不是什麼凡品。
山靜岳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貪婪神色在告訴林軒,他是看這件軟甲了,地寶珍奇,可以擋住斗王級高手全力一擊,他如果穿,就相當於在關鍵時刻多了條命,換做是其餘三人,也會搶這件寶貝的。他心裡也暗暗慶幸,風定先把他派來對付林軒,讓他白得這個便宜,哪怕是吃了點小虧,也還是賺大了。
在看到林軒身那件軟甲的時候,他心裡的疑惑就全部都解開了。剛才之所以吃虧,就是因為這件軟甲擋住了他必殺的一擊,讓林軒得以從容反擊。不過現在既然已經明白了林軒的身穿有軟甲,他肯定不會繼續把攻擊的目標放在林軒的身體,而是準備轉向腦袋和四肢,看他還能怎麼躲。
他一步步慢慢走到那把插在地面的長刀前,然後伸手將刀拔起,刀身雪亮,映出一泓月華,在他可以營造下,製造出強烈的壓迫感來,氣機散逸出去,充斥在他和林軒周圍的空間裡,不管林軒有什麼動作,即使不用眼睛,他也能用這種氣機的感應看見。可以說,從現在開始,林軒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
「受死!」山靜岳手腕翻動,刀鋒疾轉,將冷咧月光射在林軒眼睛,然後黑色鬥氣迅速蔓延在刀刃,將他那把長刀化成黑夜中的精靈,溶入到夜色中,幾乎是漫無聲息的劃了出去,砍向林軒的胳膊。
沒想山靜岳竟然用刀刃反射月光晃化了他的眼睛,林軒只看見白光閃過,然後眼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就在這短暫失明的瞬間,他體內的月輝輪,瘋狂的旋轉了數十圈,然後將一絲絲的鬥氣從他的身體裡送出來,像是無數的觸手般,圍繞著他的身體揮舞。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林軒卻奇跡似的。可以通過那些觸手般的鬥氣絲,感應到周圍的環境。還有,山靜岳的動態,甚至連劃過森林的寒風吹拂在這些鬥氣凝成的觸手,他都可以感應到。好像這些鬥氣觸手,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這種感應玄之又玄,他試著去控制體內的月輝輪,控制著從月輝輪蔓延出去的鬥氣,將它們的活動範圍不斷擴大,當這些鬥氣觸手延伸到他周圍十米遠的距離時,就再也無法寸進,似乎這個距離,就是極限了。
不過即使這樣,他也感應到了山靜岳手長刀帶著淒厲的鬥氣,向他的左肩處猛劈下來。眼前突然恢復清明,不過那種身邊空氣流動,敵人的動作全部都在掌握中的感覺卻還留在他的心中。他心裡泛起一陣明悟,原來氣機感應就是這麼回事。
他看著山靜岳手那把如黑色閃電般向他肩膀砍過來的長刀,身形一矮,微微下蹲,然後腿現出螢白色鬥氣,凝成五形中鹿形的架勢。狠狠用力蹬地,堅硬的凍土出現無數蛛網般的裂痕。
然後,他的身體快得如破匣而出的弩箭,沉肩向山靜岳的懷裡撞去。而他雙手卻抱在胸前,分別凝出虎爪和熊掌般的鬥氣團,隨時可以閃電般推出,藉著撞進山靜岳懷裡的時機,展開連環打擊。
山靜岳身黑色鬥魂飛速凝成鎧甲,將他護了起來,只是剛才林軒的翻天印法給他的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看著林軒抱在胸前的雙手,這似乎又是隨時可以化成翻天印法的姿勢,要是再被林軒來一下,他恐怕真的要輸,所以山靜岳這時也只能選擇全力防守,先擋過林軒的這波攻擊,再找機會還擊回去,爭取一擊致命,將林軒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