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心神被海底,辰光,月輝三輪的強大力量擠出,像是神游於九天之外。卻又能感覺到雙手十指顫抖起來,似乎已經不受控制,要隨著這十股斗氣做出動作來一樣。
但是那些斗氣似乎又不知道用什麼方式來組成可以宣洩出去的動作,在他的手指尖反復沖擊,似乎要沖破十指,爆噴出去一樣。讓他痛苦難當,卻又找不到辦法來緩解這種疼痛,似乎沖到他雙手的斗氣,已經完全的脫離他的控制,成為脫韁野馬,由著性子四處奔騰。
嗓子裡的斗氣旋轉而,在喉間凝成一股斗氣氣旋,讓他難受至極,不吐不快,但是不管林軒怎麼用力,這股斗氣氣旋就像是卡在喉嚨裡似的,不肯從他嘴裡沖出。
或許是福至心靈,林軒無意中低吟一聲,“臨……”,一個字節從他的嘴裡爆發出來,那股卡在他嗓子裡的斗氣氣旋被這聲音激蕩得從嘴裡吐出,讓他一陣舒暢,再也沒有先前幾乎要窒息般的感覺。
就連沖撞得他十指指尖發紅的那些斗氣,也在瞬間平復,以一種緩慢的姿態,溫潤著他的手指,那紅腫的十指,馬就恢復如常,先前的脹痛感也完全消失。
林軒的心神也被抽回體內,斗氣的流動循著脈絡,清楚自然,一一印在他的心裡,剛才他意識模糊而又清醒,從嘴裡脫口而出的,正是一句“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只可惜他體內的斗氣在第一個字“臨”說出來的時候,就被吸納得一滴不剩,後面八字,失去了斗氣的催動之後,無以無繼,也就嘎然而止了。
林軒從那種宛若入定的狀態中慢慢蘇醒,感覺到體內三輪的轉動,比起往常要快幾分,原本他已經可以讓海底輪和辰光輪在一個半小時裡面轉動一圈,但是開啟月輝輪之後,這速度立刻就慢了下來,重新恢復到以前一個周天運轉下來需要六個小時的狀態中。
這段時間他不管怎麼用功,這時間還是沒有縮短分毫,誰知道現在只是偶然的入定,就起到了效果。
最讓他欣喜不以的,是剛才無意識的時候,最裡喊出的那個“臨”字,這給了他一絲靈感,讓他找到摸索的方向。
聯想到斗氣灌注十指,不得其門而出,反復沖擊十指指尖的情形,他更加肯定,《道密錄》的斗氣心法,應該暗合道家法旨,而所謂的“密”字,卻又隱隱和佛教密宗相契合,這正好能和“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加佛教手印相互印證。
抱樸子曰,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凡此九字長念之,無所不避。
可見這九字的確有著神鬼莫測之能,雖然林軒不清楚它是怎麼配合斗氣生效的,但是剛才那無意識的一聲,卻正好和斗氣配合得天衣無縫,可見的確能行。
而佛門密宗以左手為常靜,故名為慈悲,渡頑愚眾生,右手為常動,故名為智慧,渡根利器。有“悲智雙運”渡盡無余凡夫的意思。合此雙手即表示斬斷“貪嗔癡疑慢”之煩惱障惑,是遠離身語意之無始無明,其合掌的姿勢名為“印”,即斷身業的殺盜淫等惡業,可以通神。
林軒將自己還記得的那些關於結印的知識仔細的回憶了一遍,以前他記這些東西只是為了好玩,那個時候胡亂結印,即使錯了也不會出事。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剛才斗氣差點沖爆他的手指,到現在他也是心有余悸的,萬一在結印的時候出現什麼差錯,可能他這雙手就廢了,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小心翼翼的推動著體內三輪轉動,讓它們的速度越來越快,然後斗氣湧出,被他以心神控制,順著先前的路徑,往雙手和咽喉間湧去。
在那股斗氣氣旋在他喉嚨間持續,急切轉動,要噴湧而出的瞬間,雙手十指齊齊發熱,一股股斗氣鑽了進去,向指尖湧來。
林軒雙手食指直立而起,指尖緊緊按在一起,然後其余手指相互完全貼合,如含苞待放的蓮花,似乎蘊涵著無限的生機一樣。
“臨”,林軒舌綻春雷,吐氣開聲,雙手翻出不動明王印,往前微微一送,斗氣在他結成手印的十指凝結,然後白光閃動,像一朵水中睡蓮,花苞緊緊閉和,正待開放。
還沒等林軒心裡來得及歡喜一下,凝結成的斗氣就如霧消散,從他的雙手消失,根本沒有任何效果,不要說是和那天面對林成龍時的驚天一吼相比,就連剛才無意中引發雪崩的一聲大吼都無法相提並論,效果實在是差得太遠了。
“這是怎麼回事?”林軒從地站起,活動了一下身體,苦思不得其解,怎麼也想不通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他能感覺得出來,斗氣運行時的確非常的順暢自然,而且嗓子裡的“臨”字發音,也和斗氣十分的配合,就連沖往雙手十指的斗氣,也在結印的瞬間從十指湧出,形成那一閃即逝的蓮花手印。
推動著海底,辰光,月輝三輪慢慢的轉動了一圈,他並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適,這次輕輕松了口氣,他摸索的方向是對的,只是不知道在什麼環節出了問題,所以才導致他沒有辦法發揮出真言與手印相互契合時的威力來。
真言,手印,林軒站在雪峰之頂,總覺得他似乎少算了一點什麼東西?看著深藍色天幕那無數繁星,他心裡湧起一股煩躁的感覺來,明明已經摸准了路子,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擋在了登堂入室的大門之外,還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實在是氣人。
凝思片刻,他心裡猛然一動,拍了拍額頭,手印為身密,真言為語密,他剛才只所以沒有成功結印,就在於缺少了意密,手印和真言裡缺少了他本人的意念精神,自然不能持久,也缺乏殺傷力了。
將意念與精神灌輸到手印與真言中,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林軒簡直無從下手,該怎麼樣凝聚意念與精神,又該凝聚什麼樣的意念與精神?他完全是雙眼一抹黑。
看了看已經越來越晚的天色,林軒索性也不搭帳篷裡,從背包裡翻出件披風系在身,然後找了處避風的巨巖,就躲在後面,就著雪水啃了點干肉,他不信自己拿這“三密加持”沒有任何辦法。
即使今天晚不睡,他也要把“三密加持”中,身密語密意密該怎麼配合搞清楚,林軒心裡對手印和真言的契合有著狂熱的期待,當日重傷林成龍的時候,他用出的可以說連皮毛都算不,就有那樣驚人的效果,如果現在他能摸索完善,可想而知,這絕對會是一種相當厲害的斗技。
抱這堅定的意念與勁頭,林軒就准備再來結一次手印試試,他剛剛盤腿坐下,就懊惱得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
“臨”字暗指意志不動不惑,結合天地靈力,手印表現為不動明王印,既然這樣
“臨”字的語密和身密自然要配堅定意念和精神組成的意密了。佛若擋我,我就屠佛;神若擋我,我就殺人,以意念為本心,無所不辟。
心裡升起一陣明悟,林軒不敢怠慢,深深幾個呼吸,將意念與精神調整到最佳狀態,然後像先前那樣,推動得體內斗氣三輪運轉,讓斗氣以天地人三脈為循環,不停往復,最後斗氣分別沖向雙手十指和咽喉。
林軒心知已經到了緊要關頭,那裡還敢大意,凝神想起當日林成龍欺負他,族人嘲笑他的那些過往,心裡升起一股不屈的信念來,意志在瞬間變得凝練,精神也高度集中,仿佛整個人,身體意志都已經成為一個密不可分的強固整體,即使有人拿巨錘敲擊,也很難砸開。
“臨……!”咽喉間的氣旋溶進了他那股堅定的意志和精神後,從他嘴裡吐出,林軒心神緊守本心,但外界一切變化,卻盡入他的眼底。
這一聲,如深山古寺,暮鼓晨鍾,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禪意,似乎可以洗去人心中灰塵,震人耳鼓,直達人心。
配著語密,林軒雙手忽動,翻轉如花,劃出一道道優美的曲線,潔白修長的十指,扣成不動明王印,一朵由斗氣聚集形成的蓮花花苞出現在他雙手,將他結成的手印覆蓋起來,閃動著隱然光華。
他雙手微微向前一推,然後十指輕巧的彈開,就恍如他雙手那朵斗氣凝結成的雪白蓮花花苞,也隨著手指的動作而盛開似的,幻出無數道蓮影來。
那些斗氣化成的蓮花花瓣,瞬間擴散至十多米方圓,在雪地翻起一道道劃痕,帶著強橫的勁氣,好像林軒身前卷起了一陣風暴似的。
林軒緩緩讓體內激湧的斗氣平復下來,這才慢慢睜開眼睛,只看見眼前那片雪地,斗氣縱橫而過之後,竟仿佛印下了一朵蓮花似的,花瓣花蕊,絲絲分明,這朵足有十多米方圓的巨蓮,讓林軒心裡狂喜。
相比於五形撲擊這種還需要貼身肉搏的斗技,眼前這不動明王印顯然要勝一籌,不管是威力還是攻擊范圍,都有了質的飛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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