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群雄傳 第二卷 群雄崛起 59 唯我反不得呀!
    陳群的臉色一變,瞬而點頭。荀彧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而郭嘉讓笑盈盈的問道:「那顯甫怎麼不舉反旗呢?」

    陳群也有納悶的點頭,對啊!你怎麼不自己舉旗啊!袁氏可謂是門生故吏遍佈天下,一呼百應啊!再加上袁紹,袁術皆有威望,袁氏一旦舉旗,恐怕會迅速的再次平定天下。陳群直直的望著袁尚,看他怎麼說。

    誰知袁尚卻搖頭晃手,說:「舉不得,舉不得。」

    陳群問道:「顯甫為何舉不得。」

    袁尚又喝一爵酒說:「爾等皆可爭得,唯我爭不得。爾等敗了,最壞的下場家破人亡,可很大幾率還是能活下去的,而我一旦失敗,必會身死族滅。何況天不在我,吾父雖然聞名天下,可是他好謀無斷,折節下士卻有納而不用,優柔寡斷也就罷了,可偏偏認死理。袁公路更是不值一提,他好奢華,重士族而輕寒門,必會被士族吞個乾乾淨淨。」

    就在袁尚還想再說什麼時,外面傳來一陣噪雜聲。由於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沒有雅間,那袁氏小兒邀某來甚。」

    袁尚聽了這個聲音,不由得怒火大起,按照平時也就罷了,可這幾日袁尚,因為小蘿莉的事,弄得是焦頭爛額啊!這個孔文舉實在是不識抬舉。袁尚對著荀彧說:「文若兄,請那孔文舉來的嗎?」

    荀彧苦笑的搖搖頭,那孔文舉不僅和袁氏有些齷齪,更是看不起自己這個娶了閹宦女的人,別說是他,就見自己的侄子荀攸,不也和自己保持著所謂的距離嗎?也唯有這袁尚不顧及士族的傲氣和自己相交吧!當下對著袁尚搖搖頭。

    袁尚拿起那洛神賦,晃晃悠悠的站起,旁邊的陳到忙扶住他。袁尚走出雅間,就看到大堂中一個青年男子領著兩個儒士服打扮的的青年,正在和史阿爭論著什麼。那青年男子一臉怒色,史阿在一旁陪著笑臉,史阿身邊的店老闆則是一臉賠笑的解釋什麼。

    袁尚笑著說:「孔御史(孔融時任侍御史)怎麼有空,光臨小店啊!尚真的覺得很榮幸啊!蓬蓽生輝呀!」

    孔融自然聽出袁尚那嘲諷的口氣,冷哼一聲,正想狠狠地反駁他幾句。

    就見袁尚推開扶著陳到,踉蹌的走到孔融面前,不屑的說:「孔文舉啊!孔文舉,你有何本事,敢公然來我袁氏的地盤鬧事,你做過三公嗎?你歷任地方,成績斐然嗎?你寫過讓舉世流傳的著作嗎?就你這樣的酸儒,除了會時不時的抨擊別人,還會什麼啊!依某看你是聖人的學問,沒學到多少,聖人的傲氣,你確實青出藍勝於藍呀!今天就讓你看看,我袁氏不是沒有才學之人,只是不屑罷了。」說完,將自己手裡的洛神賦,遞給孔融。

    孔融冷笑的接過,看了開頭,更是冷笑不已,還大聲讀了起來:「中平四年,余朝北邙,途徑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對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賦。其辭曰:

    余從京域,言朝北邙。日將西傾,車殆馬煩。爾乃稅駕乎蘅皋,秣駟乎芝田,容與乎陽林,流眄乎洛川。於是精移神駭,忽焉思散。俯則末察,仰以殊觀,睹一麗人,於巖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爾有覿於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艷也!」御者對曰:「僕聞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則公子所見,無乃日乎?其狀若何?僕願聞之。」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孔融越讀越興奮,聲音越是洪亮,正想一口氣讀完。卻袁尚劈手將那賦文拿走,搖搖晃晃的走出門去。孔融愣了一下,慌忙黏了上去,卻被陳到攔住。孔融不甘心的說道:「顯甫,等一等,容某看完,若何?」

    本來想看袁尚怎麼和孔融較量的人,看到這一幕不禁一片嘩然。這還是向來看不起,袁氏左右逢源的孔融孔文舉嗎?

    袁尚的雅間裡,荀彧三人看著袁尚離去,又返回雅間。三人久久沒說話,突然陳群問道:「文若,你看袁顯甫如何?」

    荀彧說:「折節下士,不冒軍功,戰則必勝,通古博今,有經天緯地之才。」

    陳群了望向郭嘉,郭嘉臉色凝重的說:「此必千古明君也。」

    陳群吃了一驚,遽爾說道:「他不是說了,他不能爭霸嗎?」

    郭嘉冷笑著說:「其身亦如局中,豈能隨他之意乎。」接著又說:「爾等,聽過這樣幾句話嗎?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笑談中,不勝人間一場醉。」

    陳群一臉茫然,荀彧眼中卻閃過一絲希冀之色,說:「只是顯甫在中平二年喝醉後說的,某當時也在場。」

    陳群聽了不由得熱血上湧,拔出腰間的劍說:「是耶!吾等生在亂世,甚為男兒,當拔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名。」

    張讓府的後堂裡,一個面白無鬚,面色紅潤,器宇軒昂之輩跪坐在主位,下面跪著,兩個人年輕人。兩個人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冷汗迭出。許久才聽一個尖尖的聲音說:「胡蘭,你說那袁氏小兒是跟著何氏女一起出去的。」

    那個看起來三十左右的人說:「侯爺,張中郎就是這樣給小人說的。」

    坐在主位上的那人冷哼一聲,眉毛動了動,又對另外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說:「鄧蘭,你說說。」

    鄧蘭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地,將事情說了出來。本來按照他的意思的,是要趁機抹黑袁尚,好讓張讓出手對付袁氏,但卻被鄧芝阻止了。鄧蘭自不會聽他這個遠親的建議,可鄧芝下面的一句話,改變了他的想法。因為鄧芝說,如果想要張讓對付袁氏,就要實話實說。鄧蘭顫抖的將事情告訴了張讓,雖然他也有些不相信,可是鄧芝被自己父親派來打探消息,自然比自己精明一些。事實證明鄧蘭還是有些小聰明的,現在的張讓雖然臉色不變,可熟悉的他的人,就會清楚,張讓這是真的怒了。

    好一會,張讓揮手讓他們二人退下。二人惶惶的出了張讓的府邸,不由得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眼中的慶幸之色,隱隱之中還有一抹喜色。

    張讓看著他們二人走後,閉上眼睛,臉上出現一股痛苦之色。突然身邊出現一個腳步聲,張讓就能猜到,這是那個讓自己頭疼不已的侄子,羽林中郎將張喜。他是何苗妹妹的夫婿,也是宦官和外戚緩衝的紐帶。要說張喜的前途是光明無比的,張讓也很看重他,從小就把他當兒子養,也不知他是不是書讀的多了,那種權謀和書卷都學得爛熟。他竟然不怎麼想做官,尤其和何氏結婚,更是連們都很少出。

    張讓不悅的尖聲說道:「你怎麼捨得來這裡了,不用陪那個嬌媚的女人了。」

    張喜小聲的說:「伯父,你相信他們說的話嗎?」

    張讓冷笑著說:「料他們也不敢胡說。」

    大將軍府後堂裡,何進高高坐在主位上,

    正和何苗相對而坐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那是何進的兒子何毓。對於何苗這個便宜弟弟,真的讓何進很頭疼。雖然自己是大將軍,可那是因為皇后。皇后雖然和自己一個父親,但是皇后明顯和這個同母弟弟更親,更賜他何姓,何苗也是野心勃勃,你要是有本事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個樣子貨。讓何進不知為他擦了多少屁股,何進還偏偏拿他沒辦法。就那這次的事說吧!自己讓他快點和袁氏聯姻,開始他還不同意。何進當然知道,他想把女兒許給大皇子,和自己的姐姐何皇后一樣。可是他怎麼不明白呢?就算何凝是做了皇后又如何,那幫士族也不會真正的投在自己門下,也不會有竇武、梁冀威風。只會被他們利用,否則自己就是擺設。

    這兩年來,何進終於知道了,就算自己貴為大將軍,那些士族還是看不起自己。如果不是袁紹幫著張羅,恐怕自己的大將軍會成為歷史的笑話。只有和袁氏聯姻,慢慢地打入士族之中,提高自己威望,拉攏何顒這樣的高才入何氏,才能真正讓何氏立足南陽,否則的話就是曇花一現。這個榆木疙瘩怎麼就想不明白呢?把沒影的事,弄得人盡皆知。何進不由得暗歎一聲,不過害的好聲勸說,讓他快點把事定下來。想到這,真後悔自己沒有生一個女兒。世事艱難啊!何進舉起酒爵說:「遂英(苗字自撰),凝兒和那袁顯甫的事情怎麼樣了?」

    何苗歎了一口說:「那小子滑頭的很,本將屢次請他,他竟然不給本將面子,只是氣煞本將也。」

    何進聞言轉過頭去,眼中出現失望之色,真是個廢物。可還得賠笑說:「不若這樣,明日某請大皇子來宴,令大皇子著人請他。你也將凝兒帶來,讓凝兒看看我們為她選的夫婿還是不錯的。」心裡卻說,希望凝兒能夠讓他動心,蔡邕的女兒可不是易於之人啊!

    何苗覺得不錯,點頭應是,還笑著說:「那小子見了凝兒,必定會哭著求著本將,把女兒許給他。」

    何進面露苦色,還只得賠笑。何進好不容易把他糊弄走,轉身就罵了句:「蠢貨,皇后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有這麼蠢得弟弟。」

    何毓卻疑問的說:「父親,叔父那裡說錯了。」

    何進看著自己個資質平庸的兒子,更是苦笑不已,如果不和袁氏聯姻,何氏恐怕撐不了三代啊!不過兒子雖然資質平凡,可是性格卻憨厚穩重,耐心對他說:「文成啊!現在我們何氏雖然威風,可還是比不上袁氏啊!所以這次的婚事,說起來是我們高攀了。希望凝兒能讓袁顯甫動心,為父在和袁本初好好商議,才有希望啊!」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