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午時的時候,才回府,見到自己的特意門生,自是高興,少不了一番寒暄。蔡邕此時也是閒的很,每天給大皇子授授課,也就沒別的事了。幾人在一起高歌闊談,談談文學,指點一下江山,抒發一下自己不得志的鬱悶。蔡邕沒多大一會的功夫,就喝醉了。
袁尚也喝得暈乎乎的,不知怎麼了最近老是想起虞夕,莫非是虞夕的在天之靈,也恨我,不為她報仇嗎?袁尚被夏侯蘭背著出的蔡府,剛出大門,就看見門口有一輛馬車。蔡府的管家蔡福在一旁說:「夏侯小哥,三公子喝醉了,騎馬多有不便,還是坐馬車回去吧!」
夏侯蘭看看睡著的袁尚,點點頭,把袁尚弄到馬車內躺下,又對蔡福說:「多謝管家,還請管家轉告蔡小姐,多謝她的美意。」
蔡府聽了眼開眉笑的說:「小哥客氣了。」說完,夏侯蘭揚鞭驅馬而去。蔡福看著遠去馬車,心裡想著:大小姐和袁公子真是絕配啊!都長得跟神仙一般。
袁尚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微黑了,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的府。口裡乾得很,張口就喊幾聲,見沒人答應。心下疑惑,勉強起身,將房內的涼茶飲了些許。頓時覺得頭腦清醒許多,伸展一下身軀,身上頓時辟辟啪啪一陣亂響。信步向外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書琪大大咧咧的聲音:「紫瑩姐,夫人真是疼你了呢?你看這可是上好的絲絹呢?竟然還有蜀錦呢?」
「是啊!是啊!」,柳兒也是在一旁酸溜溜的說:「上回奴過誕辰時,夫人也只不過賞了兩匹絹而已!」
紫瑩不悅的說:「好了,好了,你們想要,拿去就是了。」
柳兒和書琪同聲說道:「紫瑩姐我們不是這意思拉!不要生氣了。」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啊!」,袁尚漫步從房裡走出來,三女聽見袁尚的聲音,慌忙行禮。看到袁尚只穿著一身裡衣,就走了出來。柳兒更是驚呼說:「公子,您怎麼這個樣子就出來了。」
「這熱的天,當然要穿的薄一點了,再說你們都不在,本公子快渴死了。」
「公子,您可以等一會拉,奴一會不就回來了。」書琪說完還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和自己的三個婢女在一起說話,袁尚感到很輕鬆。突然袁尚的肚子咕咕的響了起來,一旁的柳兒立刻站起來說:「公子奴去給您弄吃的。」說這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書琪眼珠也滴溜溜的亂轉,不一會就驚呼一聲說:「公子,奴去收拾房間。」話還沒說,就跑到裡間去了。
袁尚笑笑,她們不就是想給自己和紫瑩創造一個好的壞境,讓自己道歉嗎?這點小心思,某也看不透嗎?真以為某沒有給紫瑩準備禮物嗎?袁尚看了看桌子上的禮盒,見它還是昨天的樣子。伸手將它取來遞到紫瑩面前說:「生日快樂。」
紫瑩笑著問道:「公子什麼東西啊?」袁尚示意她打開看看,紫瑩小心的打開盒子,看到裡面的簪子,不由得淚如雨下。口裡喃喃的說道:「謝謝公子。」袁尚笑了笑,沒說什麼。他豈不知紫瑩現在的身份很尷尬,本來他是自己的貼身婢女,以後就是自己的小妾了。雖然妾的身份,也跟奴婢一樣,不過也總算有了依靠。再說給袁尚做妾,也不算辱沒了她。她也常以袁尚的妾自居。可是等她十五歲該及笄的時候,袁尚卻沒納了她,也沒打發她出去另嫁人。要說公子的年齡小吧!可他納了柳兒啊!這袁府裡許多人,都眼紅著呢?風言風語的更是不少,還有許多更不堪的。這二年來,向夫人討要自己的,和勸說夫人換掉自己,推薦自己女兒侄女一類侍候袁尚的比比皆是。雖然她也知道公子是不會捨得自己離開的,可一日不定下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啊!謝謝滿天諸神,今日總算熬到頭了。終於及笄,以後再也不用聽那些風言風語了。她可不知道袁尚之所以不納她,是因為袁尚總覺不到十八歲的少女是蘿莉,一想到蘿莉,就會想到虞夕和張寧,心裡總是想將她們養到十八歲再說。看著激動的淚流滿面的紫瑩,袁尚覺得自己的想法,或許傷害了她們也不一定。
就在這時,書琪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一把搶過紫瑩手裡的盒子,口裡大聲說道:「讓奴看看公子給紫瑩姐準備什麼好東西,竟然讓紫瑩姐如此開心。」等她打開盒子,臉上立刻變得陰沉起來,一臉幽怨的表情,看著袁尚不滿的說道:「公子,您什麼時候,也送奴一個簪子啊!奴也不要像紫瑩姐這樣好的,就算是木得也可以啊!」
袁尚見此搖搖頭說:「木得!不行啊!」說完,看了看眼眶裡充滿淚水的書琪,那情勢看樣子就要水漫金山了,袁尚趕緊說道:「關鍵是找不到檀香木啊!我看還是玉做的省事些!」
翌日清晨,袁尚早早的醒來,只要不是喝醉,袁尚每天都會和夏侯蘭了學習槍法,雖然袁尚更喜歡用刀,關鍵是他身邊沒有用刀的高手,等到文丑顏良出現的時候再說吧!看了看緊緊地抱著自己胳膊的紫瑩,一臉的淒慘摸樣,想到她昨夜哭的稀里嘩啦的摸樣,不由得讓袁尚想到那種強來的景象。接著就想到那年張大小姐莫名其妙的笑容,再想想自己也有兩三年沒見她了。不知道再見面,她會變成什麼樣,會不會還活著。
袁尚慢慢起身,將紫瑩抱著自己胳膊的手,慢慢的掰開,一邊掰還一邊聽她囈語的說道:「公子,不要了,奴真的受不了,要不讓柳兒來吧!」袁尚剛下床,覺得被她拉住了衣角。回過身,就見紫瑩一臉幸福的摸樣看著自己。柔聲對她說:「紫瑩,天色還早,你在休息一會,等我練完槍再來看你。」紫瑩聽話的點點頭,可那雙水靈靈的眼睛還是睜的大大的。袁尚對她眨眨眼睛,笑了笑,又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俯身對她說:「閉眼睛,腦子裡什麼也不要想,乖乖的睡覺,聽到了嗎?」紫瑩恩的一聲,乖乖地閉上眼。
袁尚歎了一氣,轉身就見書琪抱著衣服進來。書琪一邊給她穿衣服,一邊小聲的問:「公子,紫瑩姐還沒醒嗎?」袁尚沒答話,書琪吐了吐舌頭,也沒敢再說什麼。袁尚穿好衣服,突然俯身在書琪耳邊說:「今年你過生日的時候,就要你及笄,別太激動哦!」書琪激動眼睜的大大,一手摀住自己的嘴巴,一手在亂比劃著什麼。
袁尚隨著夏侯蘭,練了一個時辰的槍法。當然還有陳到、李威、呂蒙還有一些少年。袁尚練完槍法後,就回去吃早餐了,而他們不僅要練槍還有晨讀一段時間。吃過早點,袁尚在房裡看書,紫瑩三人則是說悄悄話。還沒多大一會,呂蒙就跑了進來,手裡拿著張請貼:「公子,耀公子請您去赴宴,說是袁河南的好友之子陳登來拜訪,請公子過去相陪。」袁尚點點頭,說:「你就說我身體不適,不去了。」見呂蒙還不走,看了他一眼。呂蒙說:「公子,曹公子派人請您赴宴。」
「一同打發了吧!」袁尚揮揮手示意他下去,一連數天袁尚都在家中看書。
這日,袁尚看書的看的累了,正在打拳,就見李四疾步走來,說是主人有要事相請。袁尚不敢耽擱,在李四的帶領下前往袁紹的書房。進去後,就見袁紹、許攸、逢紀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逢紀見袁尚進來說:「袁公剛從宮裡回來,帶來一個消息,靈帝已經取消前往老家河間巡視的命令了。」
袁尚有些茫然的看著逢紀,這什麼意思啊!許攸在一旁說:「恐怕靈帝必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啊!之前的事有變啊!」一邊說,一邊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袁尚。袁尚聽到許攸這樣說,腦子裡不由得出現張松、夏侯尚、許芝、顧雍、張允,還有沒見過的陳登幾人,我說怎麼京城突然出現這些人。雖然他們沒什麼大的名聲,可他們都是大豪族之子啊,他們可不會約好了一起來京師遊玩吧!
袁紹此時也開口說:「某聽人說皇甫酈曾出入過盧植的府邸。」
袁尚聽了此言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們一定是來探風的。看來許攸卻是聯繫了不少人啊!這些人恐怕是看熱鬧的,同時也是撿便宜的吧!陳登他父親陳珪好像是徐州別駕吧!顧雍,張允是揚州豪強。夏侯尚必定是曹氏派來的,還有南陽鄧氏的鄧芝,就連張溫也派了皇甫酈來。這京師真有一些風雨欲來的情形,不過這雨它畢竟下不下來,不過是空歡喜一場。袁尚當下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袁紹滿意的點點頭,說:「那你在說說,吾等當下該如何啊!」
袁尚沉吟一下說:「靈帝不出宮,定是張讓等人的計策,一旦靈帝有什麼閃失,他們也會不保。可如果將王芬要造反的事,告訴靈帝他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靈帝也不是當年的小娃娃了,也不可輕易的就將他進行擒拿。只可能不讓王芬調兵,再讓他進京述職。一旦離開冀州,王芬不過是一匹夫也!是殺是剮,還不由皇上定奪。」
許攸不甘的說道:「可是平原襄楷仙師說過:『天文不利宦者,黃門、常侍族滅矣』。再說某聯繫了許多名士,大家都同意了,就連故太尉陳蕃之子陳逸也主動擔任這次除閹宦的主事人。」
「許世叔,你著相了。那他有沒有說:「黃門、常侍是在什麼時候被族滅啊!」,有沒有說:「是滅在下任皇帝手裡啊!王甫和曹節不也被滅嗎?」」
「這···」,許攸聽了一時無語,許久才歎氣說道:「難道,就讓閹宦逍遙下去。」
「許世叔,還不如等靈帝薨後,輔佐大將軍保新帝,然後再一舉消滅閹宦。豈不是更省事些?」
「唉!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那某就要先告辭了,王冀州那裡還是早些告訴她,讓他有些準備才好。」許攸說完,就起身離席。
卻冷不防地聽袁尚說:「許世叔,就這麼大大方方的離開京師嗎?」
袁紹三人聽了都是一愣,逢紀更是說道:「那依公子之見,該如何離開。」
「許世叔一旦離開袁府,必有張讓的人回去報信,他們必定會商量新的對策,那許世叔去不去冀州,有什麼區別。」
「顯甫這麼說,那必有妙計。」許攸撫鬚笑著說。
袁尚搖搖頭說:「妙計沒有,不過要委屈許世叔和尚一起去北邙郊遊了。」
不久袁尚離開後,許攸開口對袁紹說:「本初兄,顯甫卻是大才,不過攸看他有一個致命缺點,如果不改的話,會要命的。」
袁紹聽了一愣,說:「子遠兄有何高見?」
許攸撇了撇嘴角說:「為人太過憨厚了,遇事才會被動的防守,不會抓住時機,給敵致命一擊啊!」
「那子遠兄,該如何改變這個缺點呢?」逢紀也好奇的問道。
「不若趁機外放冀州。」許攸撫鬚侃侃而談,而袁紹,逢紀則是滿臉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