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嘯天八十壽辰。各路豪傑紛紛來賀,群英聚會,俠客雲集!趙家莊賓朋往來,熱鬧之極!
武林十大門派中的正道四大派除了趙家莊之外,其餘三派天星閣、搖花谷、神棍幫全都來人了,而且還都是掌門人親至。至於中立的霸刀門、映鏡門和伏波山,除了霸刀門是副門主任九寒來賀之外,映鏡門和伏波山也是門主帶領幾個弟子親自前來。而邪派的血魔宗、殺界、黑社會倒是一個人也沒見到。
至此,武林十大派齊聚七派,盛會之隆,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趙家莊會客廳,簡直就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前來送禮的江湖人士是一波接一波,禮物都堆成了山。趙家莊有幾個弟子輪流把禮物抬出去,但那大堆的禮物卻始終不見少,而且還有漸漸增多的跡象。
躲在一邊看熱鬧的劉劍實在是很佩服趙嘯天,每一個來賀者,他都微笑地還禮,從早晨一直到中午,沒有一刻間斷過。而臉上的肌肉居然沒有僵硬,仍舊笑得那麼春風和氣。劉劍是不佩服都不行。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才總算是沒有賓客進來獻禮了。在座的親朋至交不由深深噓了口氣。趙嘯天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疲憊之色。他苦笑道:「每年的賓客似乎都在增多,再這樣下去,只怕禮還沒收完,我的壽辰就已經過了。」
眾人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長得冰肌玉骨的搖花谷谷主搖映蓮笑道:「那是因為趙副盟主人緣好,所以八路豪傑不請自來。別人若是有這樣的榮耀,高興還來不及呢,趙副盟主你可要知足啊!」
「正是如此!」眾人紛紛表態。其實說到人緣之佳,趙嘯天的確當的上天下第一,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當今武林盟盟主易之軒,在這方面也比不上他。
有資格坐在客廳的,不是趙嘯天的至交好友,就是一派之長,平時難得聚集在一起,剛才不時有人獻禮,眾人不好攀談,現在無所拘束,那還不高談闊論起來?於是,客廳裡面頓時豪言笑語不絕於耳。
劉劍等這些後生小輩自是沒有發言的權利,只有聽的份。
無聊之下,劉劍四處亂瞄,發現其他門派有不少女弟子還非常漂亮,他不由偷偷摸摸地飽餐秀色起來。發現他在偷看的少女,全都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嬌哼一聲瞥過頭去。他也不以為意,反而覺得很有意思,更是大看特看起來。
不過,也有瞪了劉劍一眼卻不轉過頭去的,反而鼓著大大的眼睛和他對視。哪個門派的女弟子如此大膽?當然是搖花谷的三朵金花了。
搖睞荷、搖睞梅和搖睞菊可不怕劉劍。之前她們以為劉劍假冒楚楓林的弟子,本想見到任九寒的時候揭穿他的。但是,現在任九寒就站在劉劍身邊,很明顯是互相認識的。那麼,劉劍是楚楓林的弟子倒是很有可能了,揭發之說,自然是不了了之。不過,對於劉劍的奪劍之岔,以及最後的藉機溜走,她們還是心中憤憤。所以,三人就狠盯著劉劍,以示自己的不滿。
劉劍見她們氣呼呼地瞪著他的模樣很是可愛,就向她們扮了個鬼臉。三女氣得一跺腳,輕哼了一聲,動作發音都整齊得不得了。配上她們的美麗容顏,看起來還真是賞心悅目。
坐在旁邊的搖映蓮發覺有異,回頭看了三朵金花一眼,又順著她們的視線看向劉劍,並衝著劉劍微微一笑。
劉劍頓時覺得眼前百花齊放,猶如置身美麗的花海之中,那驚艷的美麗,讓他微一怔神。不過他畢竟修為不凡,馬上就回過神來,忙眼一正,目不斜視。
搖映蓮可不比三朵金花,可以隨便亂看。只從她剛剛那一笑,劉劍便知道這搖花谷谷主絕對不簡單,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搖映蓮卻是詫異地看了劉劍一眼,轉頭問三朵金花:「你們認識他?他是誰?」
搖睞荷恨恨道:「霸刀門門主的徒弟,一個無賴!」可憐的劉劍,什麼也沒做,就被冠上了無賴的名頭。
「嗯?任師兄什麼時候收了……」搖映蓮話還沒說完,眼光剛好和任九寒對上。兩人齊齊一震,同時瞥開眼去。任九寒略微有點不自然,搖映蓮則是臉上微現紅暈。
「有姦情!嘿嘿!」劉劍剛好看到了兩人有點扭捏的微妙反應,頓時如同發現了新大陸般,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突然有一種探究任九寒和搖映蓮之間隱秘的強烈衝動。
「你這色狼,在看什麼?」
耳中突然傳來趙曉曼的聲音,劉劍扭頭看去,不知道何時趙曉曼和趙曉妙已經擠到他身邊。
劉劍正想說話,心中猛地一顫,他突然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他循著那種感覺看了過去,發現易歌正死死得盯著他,眼中滿是嫉恨的火焰。
劉劍看了趙曉曼和趙曉妙一眼,似乎有點明白了。也不知為何,心中不禁有點得意起來,毫不客氣地反瞪了回去。
「各位!時間不早,我們也該去觀浪崖了,那些江湖朋友們可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劉劍和易歌正瞪得起勁,趙嘯天的話卻讓他們各自收回了目光。於是,天星閣、霸刀門、搖花谷、神棍幫、映鏡門、伏波山以及其他幾個大門派的魁首及其門下弟子,在趙嘯天的帶領下,一起向觀浪崖行去。
劉劍、流冥、神棍、麥天狄、玄天、玄雲、月兒,葉冰倩、神欣然、林夕若、林天辰、大寶、小寶和盼兒一行人走在最後面。行沒多久,趙曉曼和趙曉妙也從前面跑了回來,和眾人談笑而行。隨著兩女而來的,還有易歌那妒意十足的一眼。當然,目標是劉劍。
「看吧,看吧!早晚要教訓你一頓!」劉劍心中轉著念頭。
登臨觀浪崖,劉劍一眼望去,心中就咯登跳了一下。那方圓數公里的巨大平台上,居然坐滿了人。初步估計,怕不有四五萬人。而更讓劉劍吃驚的是,每個人身邊都擺著好幾個大大的酒罈子,按人頭算,最少也要有十萬壇!
「這麼多酒要花多少錢啊?你們家也太富有了吧?」劉劍忍不住問趙曉曼。
趙曉曼白了劉劍一眼,臉上一副「你真笨」的表情道:「這些酒是他們帶來的,要是自己買的話,趙家莊還不早破產了?」
劉劍又問:「怎麼只有酒,卻沒有下酒菜?」
趙曉妙笑道:「這麼多人,那要做多少下酒菜?誰又能做得來?想吃美味佳餚的一般也是自己帶,不過大多數人都只帶酒而已。江湖中人豪氣沖天,只是喝酒,便已足夠!」
劉劍沉默了一會,突然道:「所以說,趙伯伯過壽是一分錢也不用花了?還白白收了那麼多禮物,真是賺死了!」
「又不是我爹要他們送的,是他們自己要送,那有什麼辦法!」趙曉妙和趙曉曼頓時羞紅了臉。
劉劍說的一點沒錯,每年趙嘯天過壽,禮物堆成山,絕大多數都用不了,只有賣掉。單只是賣禮物,趙家莊就會賺得盆滿缽滿,完全可以抵全莊上下一年的花銷了。也就是說,趙家莊根本不用對外做任何生意,也會衣食無憂。
特別是趙曉曼和趙曉妙,禮物都是便宜了她們兩個。每年要從如山的禮物中挑選自己喜歡的幾樣留下來,真可說是痛並且快樂著。所以,她們從小到大最喜歡的日子,就是趙嘯天的壽辰,簡直比她們自己過生日還快樂。以前她們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現在被劉劍一說,她們突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臉上更是燥得厲害,芳心竟是有些害怕劉劍會不高興。
劉劍卻涎著臉道:「那麼多禮物你們肯定要不完,不如等趙伯伯大壽之後,你們讓我挑幾樣好不好?」
兩女愣了一下,趙曉曼眨了眨美麗的大眼,黠笑道:「這裡的每個人都一人送一份,但就是不給你!氣死你去!哼哼!」
「你給不給根本就無關緊要!」劉劍厚顏無恥道,「我直接問趙伯伯要,以趙伯伯的身份,只要我開口,難道他會不給嗎?嘿嘿!」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臉皮真的有牛皮那麼厚!」神棍不屑地掃了劉劍一眼,眾人連聲應是。
劉劍一翻白眼,只當沒聽見。
見趙嘯天等人到來,群豪都站了起來,同時滿場歡呼雷動,那巨大的聲浪沖擊滄浪山,來回震盪,轟鳴作響,直讓人懷疑是不是山要倒塌了。聲勢之浩大,說是摧山填海也不為過。
「這樣也太誇張了吧?」好不容易,眾人的呼聲終於停了下來。但劉劍耳中卻還是嗡嗡然轟鳴不斷,震得他腦袋都有點混混沉沉的感覺。
「諸位,趙某來遲,讓諸位久等了!諸位的熱誠,趙某瞭然於心,只是你們若是再喊幾聲,只怕這滄浪山就真的要倒了!」趙嘯天聚氣出聲,全場震響。
眾人頓時一陣哈哈大笑,滄浪馬上又是滾滾轟雷炸響。
「諸位且請安靜一下!」這次趙嘯天的聲音不大,但卻把在場數萬人的笑聲都壓了下去,而且聲音還清清楚楚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就如是在耳邊輕聲說話一般。
趙嘯天這無意地露了一手,把全場江湖豪客都鎮住了,笑聲也嘎然而止。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趙嘯天
趙嘯天見眾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繼續道:「諸位來給趙某祝壽,趙某感激不盡。多餘的話就不說了,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今天大家就一起在觀浪崖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好!」
眾人又是一聲震天巨吼,劉劍感覺整座滄浪山似乎都抖動了一下,不由心中暗暗咋舌。也不知道是誰想出要在觀浪崖喝酒祝壽的,什麼都不用做,光只是齊聲喊那麼幾聲,熱烈的氣氛也就出來了。
「諸位請坐!」
趙嘯天剛示意眾人坐下,一直在這裡招呼客人的逆天急急迎了上來,領著一行人向觀浪崖的最高處走去,也就是靠近滄浪海的那一邊。
其實觀浪崖並不是真的一平如川,在靠近滄浪海的那一側,從崖邊起往裡的五十仗距離,卻是微微向上翹起三米多高,臨海飛突,遠遠看去,就像是欲飛天而上的巨鷹。所以。觀浪崖還有一個名字,就做飛鷹崖。這最高的地方,就叫飛鷹台。
趙嘯天一行人在飛鷹台上一一坐下,當然是坐在石頭上,在這裡可沒有任何的凳子,全部人都是席地而坐。雖說在觀浪崖只為暢飲,不論資排輩,但多年以來卻是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飛鷹台只有十大門派的人才能就座。雖然沒有任何人對此做出過硬性規定,但各路豪傑卻是默默的認可了。
在平時飛鷹台什麼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踩上那麼幾腳。但是,一旦武林聚會,或是趙嘯天壽辰,那意義可就非同一般了。那是絕對實力與地位的象徵。
流冥、月兒、麥天狄、林夕若和林天辰雖然不具備資格,但是托劉劍等人的福,也得以安坐飛鷹台上。流冥、月兒和麥天狄還不覺得怎的,林夕若和林天辰卻是興奮得臉都紅了,自從坐下之後,激動的心情就沒平靜過。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是一輩子也不可能坐上飛鷹台的,現在卻奇跡般的穩坐其上,就算讓他們坐在皇帝的龍椅上,只怕也沒有現在這麼激動。
眾人坐下之後,就有十數個趙家莊弟子搬著一罈罈酒走了過來,一人面前放上一壇和一個大大的酒杯,連大寶小寶和盼兒都沒漏過。
趙嘯天啪地一聲啟開酒封,大聲道:「諸位英雄好漢,請倒滿酒!」
眾人轟然應諾,四五萬人同一動作,啪啪地開壇之聲和嘩嘩地倒酒聲頓時響成一片。那種豪氣沖天的氣氛,讓人忍住要跟著一起來。
「好有氣勢!」連倒酒都倒得如此聲勢浩大,劉劍算是長了見識了。他右手一用勁,打掉了酒罈的蓋子。
劉劍剛剛倒滿酒,寒蟬就甦醒了過來,霍地一聲飛進劉劍酒杯裡,咕嚕咕嚕猛灌了幾口,然後便翻著白肚皮沉到杯底去了。
「你這酒蟬!」劉劍不禁啞然失笑。握著杯子的右手一用勁,寒蟬就嘩啦一聲破酒而出,搞好落到了劉劍左肩。也不知道寒蟬是不是還有意識,居然自動地抓住了劉劍衣服,頂著鼓鼓地肚子打起呼嚕來。
「大寶小寶,盼兒,你們幹什麼呢?」
劉劍突然發現這三個小傢伙居然也將酒杯倒滿了,正捧在嘴邊一副張口欲喝的樣子。
「當然是喝酒了!」三小理直氣壯地道。
劉劍隨便看了一圈,發現趙曉曼等幾個不善飲酒的女孩都舉著滿滿一杯酒,也難怪三個小鬼會跟風了。
「小孩子不許喝酒!」劉劍故作嚴肅,三個從未喝過酒的小屁孩,這一大杯酒灌下去,以他們那粗淺的修為,不當場醉翻才怪。
盼兒看了看滿場興奮的江湖人士,又看了看手中酒,可憐兮兮道:「就喝一點點,也不可以嗎?」大寶和小寶也可憐巴巴地看著劉劍,看來他們是完全被現場的氣氛給感染了。
劉劍心中有點好笑,但今日皆大歡喜,他也不想太掃興,說道:「那麼,等會喝酒的時候你們就用舌頭舔一下好了!」
「好的!好的!」三小小腦袋頓時點得如小雞啄米。
也難怪他們如此想喝,雖然其餘江湖豪客的酒是參差不齊,什麼名字的都有。但坐在飛鷹台上的一眾人等面前的酒,可是名酒「雪凝」,據說是以大雪山的百年寒冰,經火融化,再配以各種名貴的香料奇花泡製而成。酒才啟封,一股特殊的「冰香之氣」散溢而出,衝鼻而入,冰爽的感覺直透肺腑,還未喝,劉劍就忍不住猛吞口水了,更何況是三個饞嘴的小屁孩。
「諸位!」趙嘯天說話了,「大家看的起趙某,不辭千里趕來祝壽,趙某幸何如之,能得諸位如此以誠相待?趙某無以為報,為表寸心,唯有以酒會友。請諸位舉起手中酒,與趙某共飲此杯!請!」
「共飲此杯!請!」眾人轟然應諾,四五萬人同時舉杯一飲而盡。
劉劍一口氣幹完,只覺冰爽的氣息從小腹升氣,遊遍全身,簡直爽透了。他有一種立刻倒滿酒杯繼續猛灌的衝動。盼兒三人估計也是嘗到了冰爽之氣的甜頭,居然不聽劉劍吩咐,狠狠的吸了一口,三張小臉頓時一片火紅。血凝名酒香則相矣,但酒勁可決不含糊。
「咯——真好喝——」盼兒拍了拍自己的小臉蛋,似乎有點暈乎乎的了。
「你們不許喝了!」劉劍忙搶過他們的酒杯。
「哈哈——」趙嘯天倒提酒杯,豪爽地大笑了幾聲,繼續道:「老規矩,觀浪崖上,不醉不歸人!今日群英集會,至交好友難得匯聚一處,祝壽是其次,以酒會友才是大快人心之事。就請諸位放開懷抱,開懷暢飲吧!」
「好——」巨大的轟鳴聲在滄浪山上震盪,遠遠傳了開去。天邊的雲層似乎也被那沖天的呼聲吹散,漸飄漸遠。天空明淨而晴朗,就如眾豪客的此時爽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