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堂主笑道:「鄙人霸刀門莫然,想必劉少俠聽說過?」
劉劍歪著腦袋想了一會,疑惑道:「不是十大高手中人啊!你很有名麼?我可沒聽說過!」
莫然老臉一紅,輕咳了一聲道:「莫某自然不是什麼名人?只是劉少俠難道沒聽你師父提起過我麼?」
劉劍仔細想了想,毫不給面子地道:「沒有!」
莫然一張老臉漲的更紅了:「這……怎麼會呢?你師父難道……」
劉劍打斷他的話,皺眉道:「你怎麼知道我姓劉?」心想莫非他真的是師父舊識,否則怎會知道自己姓劉的?
莫然哈哈一笑道:「南林長街夜戰,劍逍遙劉劍與亂劍人流冥刀劍合壁大戰龍獨我與司徒玄,雖然最後被擒,但硬是當著龍獨我之面劍斃龍獨我的關門弟子,打傷龍獨我!接著又分別擊破司徒玄護身真氣,讓名震天下的司徒玄掛綵!硬撐數十回合,一直從街南戰到街北,雖然最後被擒,但司徒玄何許人也?你們能與他戰到如此地步,早已令武林側目,劉劍與流冥之名一夜之間轟傳天下,此時早已傳遍南七省,怕用不了多少時間,你們的大名就要天下皆知了!」
劉劍一聽此話愣住了:「這……我應該感到高興麼?」其實他心中沒有絲毫得意,與司徒玄交手,他與流冥完全被追著打,絲毫沒有還手之力,一想到此他就覺得鬱悶無比!可惜後來他單條司徒玄沒人看到,否則的話,此時肯定更出名了!想到此,他又有些佩服起自己來,臉上不禁露出揚揚自得地笑容!
莫然見劉劍一副樂蒙了的傻樣,呵呵笑道:「其實我們此前還見過一面的,不知劉少俠還記得天香樓的事麼?」
「哎呀!」劉劍怪叫一聲道,「我想起來了,你們那時也在天香樓!」
莫然此時大是高興,笑得像一隻狐狸:「正是如此!」
劉劍見他笑得古怪,忙一臉戒備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樣?我們可沒什麼交情!這個路子恆我還是要殺的!」
劉劍對路子恆可謂痛恨之極,居然拿自己親生女兒的生命來威脅敵人,他已經打定注意今天一定要劈死他!
劉劍按在路子恆腦袋上的右手微微運勁,路子恆立時悶哼一聲,滿臉通紅,汗如雨下!
中年婦人連叫「別殺他」,霞兒也哭著說「放了爹爹」,劉劍卻絲毫不為所動,雙眼緊緊盯著莫然,手上力道漸漸增加!奇怪的是,莫然居然一臉微笑地站著,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秋無常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莫堂主!請您……」
「閉嘴!」驀然轉頭怒視他一眼,冷然道,「我為什麼要救他?他的死活與我何干?」
秋無常大急:「可是,他是我妹夫……」
莫然不耐煩道:「那又如何?」
秋無常呆住了,不知道莫然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了看臉上紅的快滴出血來的路子恆,一咬牙,一臉嚴肅地對莫然道:「請莫堂主看在家師的份上,出手救救他!」
莫然冷嗤道:「家師?你是說任老鬼麼?他什麼時候收你為徒了?我怎麼不知道?」
秋無常一時間羞得滿臉通紅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莫然繼續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仗著是任老鬼的記名弟子身份在江湖上胡天胡地,你最好給我收斂點,我這次來就是要警告你,別再把霸刀門與你那勞什子天刀門撤在一塊,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秋無常眼中怒芒一閃即逝:「這是師父他老人家的意思麼?」
莫然面無表情道:「你還有臉叫師父?怎麼不想想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任老鬼一直不正式收你為徒?難道你還不明白此中道理麼?」
秋無常頓時面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劉劍在一旁聽得心中大爽,嘿嘿笑道:「既然莫堂主沒意見,那麼我就取了這路子恆狗命了!」
莫然忙換上一副笑容道:「請便請便!」
中年婦人大驚,拉著霞兒跪在地上哭求道:「求求你放了他!求求你放了他!」
劉劍冷笑道:「你們當初欺負盼兒的時候,可有沒有想過要放她?」一看到盼兒身上淤痕遍遍,血跡斑斑的慘樣,劉劍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放了他吧,我求求你了!」中年婦人對著劉劍碰碰地磕起頭來,霞兒也在一旁怯怯地哭叫:「放了我爹爹!」
劉劍本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見此情景,幾乎就要收手。但轉念一想這路子恆連親生女兒都狠得下殺手,盼兒在家處處受排擠,被欺壓,他要負絕大部分責任,決不能輕饒!然而,看到中年婦人與霞兒哭得淚汪汪的樣子,他又實在是狠不下心腸,臉上一時陰晴不定,心中猶豫不決!
「既然不能殺,我就廢了他算了!」劉劍心中打定注意,舉起右掌就往路子恆丹田氣海拍去!
盼兒在一旁看的真切,忙驚叫道:「不要傷我爹爹!」
劉劍右手按在路子恆丹田處,但勁道卻是沒吐出,口中道:「盼兒,你不願我傷你爹爹麼?」
看了看身邊的路子恆,盼兒眼角掛淚,抓著劉劍衣襟哭著道:「劉大哥,放了他吧!」
劉劍沉聲道:「盼兒你要想想他平時是怎麼對你的。」
盼兒撲在劉劍懷中使勁搖了搖頭,淒然道:「他是我爹爹啊,求求你放了他吧,劉大哥!」
劉劍緩緩收回右手,輕輕拍著盼兒微微聳動的雙肩道:「好!我就放了他!」
一把抓住路子恆肩膀,使勁搖了搖,劉劍大吼道:「路子恆!想想你以前怎麼對盼兒的,盼兒現在又是怎麼對你的,你這個做爹的就不覺得羞愧麼?」
說完,劉劍不再理會眾人,抱起盼兒往外飛掠而去,身後隱隱傳來路子恆虛弱的聲音:「盼兒!爹爹對不起你!」
「爹爹……」
盼兒低低地呼喚聲漸去漸遠,隨著劉劍的身形翻過莊園護牆,最終消散無蹤!
莫然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沉聲道:「你們給我記住,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若是你們再敢找劉少俠與那位小女孩麻煩的話,就是與整個霸刀門為敵,知道了麼?」
說完,身形一閃,留下驚呆了的眾人,破空而去!
劉劍抱著盼兒出了莊園之後,拍著仍在傷心哭泣的盼兒後背柔聲道:「盼兒,你的家是不能回去了,你還有什麼值得信賴的親人,我送你去。」
盼兒哭的更加傷心了:「沒有了!盼兒沒有親人了!盼兒以後跟著劉大哥好不好?」
「這……」劉劍有點為難了,帶著個小女孩行走江湖,豈不是麻煩?而且自己仇家還不少,什麼天龍幫,黑社會,殺界的,現在又加上一個天刀門,還有霸刀門也不知是敵是友!帶著盼兒豈不是讓她時刻處身危險之中?
盼兒見劉劍許久不答,怯怯道:「劉大哥也不要盼兒麼?」
劉劍見她小臉青腫,淚痕滿面,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忙道:「怎麼會?以後盼兒就跟著劉大哥吧!」
「嗯!」盼兒臉上喜色一閃而過,雙手緊緊抱著劉劍,再也不肯鬆開。
「我們先去藥店買點藥給盼兒治傷好不好?」
在盼兒連連點頭中,劉劍左右看了看,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剛想拉住一個路人問問哪有藥店,忽然心有所感,緩緩過身去。
「劉少俠!」莫然急匆匆地奔了過來。
劉劍板著臉道:「你還有什麼事?」
莫然慌忙陪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只想問問你師父是不是楚楓林楚大俠?」
看來這個人真的認識師父了,不過師父卻從來沒有提起過,要小心應對,免得著了道兒。
「是又怎麼樣?」
「呵呵!沒事沒事!」莫然臉上笑得更歡了,「如此,我就不打擾劉少俠了,告辭!」說完一陣風般刮得沒了影兒,搞得劉劍一愣一愣,心中猜測這莫然是不是有毛病!
搖了搖頭,劉劍轉身欲走,後面又傳來一聲嬌喝:「站住!」聽聲音有點耳熟,忙轉過頭去,一藍一白兩道靚影映入眼簾,竟然是趙曉曼與趙曉妙!
「你們怎麼會在這?」劉劍大為驚詫。
趙曉曼哼了一聲,上上下下斜瞄了劉劍一番,才輕咬貝齒道:「我們還想問你怎麼會在這呢!你不是被司徒玄給抓走了麼?」
劉劍得意一笑,故意挺了挺胸道:「我呸!憑他也能抓住我?」
趙曉妙銀鈴般輕笑一聲,揶揄道:「那個被司徒玄夾老鼠一樣夾走的人是誰呢?」
劉劍毫不臉紅道:「當然是流冥了!」
趙曉曼挖苦道:「難道你就沒被擒麼?我記得有人被打的很慘,還吐了血呢!」
劉劍一臉吃驚的表情:「連這你也知道?看來你真是對我情有獨鍾,居然還記掛著我受傷之事,實在是讓我感動莫名啊!」
「你!」趙曉曼一張清秀的俏臉漲得通紅,跺著腳道,「你真無恥!你這混蛋!不要臉!色狼……」
劉劍摸著下巴嘖嘖有聲:「我聽人說女人被人揭穿心事就會一邊紅臉一邊跺腳,原來是真的!嗯嗯,我知道了!」
「你……氣死我了!」趙曉曼又想跺腳,但一想到這跺下去豈不是真如劉劍所說的被說中心事麼?是以,那已經跺到一半的渾圓修長的右腳硬是凝在了空中。
劉劍又一本正經道:「啊!金雞獨立!厲害!這是什麼武功?」
嗆!趙曉曼終於發狂了,拔出手中大刀,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咬牙切齒地向劉劍衝去:「我今天一定要砍死你!」
「慢著!」劉劍一聲大喝驚天動地,趙曉曼硬是被唬得停住了正要往下砍的手。
「俗話說打是情罵是愛,打的越重情也就越深!如果你覺得打我一頓根本無法表達你對我一片深情之萬一的話,那你,就用這把刀——狠狠地砍下來吧!」說完,劉劍還裝出一副死而無憾的大無畏表情!
趙曉曼臉上表情瞬息萬變,舉刀過頭的右手微微顫抖著,真想就這樣不顧一切一刀砍死他算了!可是隨便殺人又非她所願,她也知道,劉劍是算準了她不敢真的殺他,所以才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雖知如此,可她偏偏沒轍,只氣得她玉臉通紅!
看著眼前雙眼微微瞇起,下巴微抬,嘴角掛著一絲狡猾笑意的劉劍,臉上寫滿「你能耐我何」的表情,趙曉曼終於忍不住了,嬌喝一聲:「我敲死你!」大刀一翻,刀背迎著劉劍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劉劍一驚,正想閃開,耳中突然響起盼兒的聲音:「這位姐姐,請不要傷害劉大哥!」
微微發著紅光的刀背幾乎貼著劉劍的鼻子停了下來,趙曉曼似乎此刻才發現劉劍懷中還有一個人,眨巴著一雙大眼疑惑道:「你是誰?」
待見到盼兒渾身是傷,臉上淚痕隱隱,趙曉曼不由花容震怒,嗔視劉劍道:「你這混蛋!我本來以為你夠壞了,沒想到居然壞到如此程度,竟然敢拐賣虐待小女孩!你去死吧!」
說完,貼著劉劍鼻子的刀背狠狠壓了下去,劉劍大驚,暗暗後悔之前沒有避開,此時縱是武功通天,如此近距離下還如何能躲開?勉強往右一扭頭,保住了自己挺翹的鼻樑骨,刀背重重地印在了他左臉上,發出撲的一聲悶響!
「啊!」劉劍連退數步,手撫左臉哇哇大叫,「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趙曉妙急忙拉住了仍一臉怒容的趙曉曼輕斥道:「妹妹你怎的如此魯莽?」
「姐姐,他……」
趙曉曼還待爭辯一番,好好數落劉劍拐賣虐待兒童的罪狀,卻聽劉劍懷中的盼兒帶著哭音道:「劉大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給盼兒看看!」
盼兒一雙小手艱難地掰開劉劍死死捂在臉上的左手,只見原本俊朗挺拔,丰神如玉的臉上一道觸目驚心地血紅印痕從左額一直往下延伸到左嘴角,粒粒細密的血珠緩緩滲透而出,看起來甚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