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嘯天下 第二卷 神劍臨身 第二十六章 怪貓變異(一)
    「小劍!」玄天玄雲喜極而泣,「你感覺怎麼樣?怎麼樣?」

    望著臉上滿是擔憂的兩人,劉劍心中一陣溫暖,眼圈發熱,雙眼又模糊起來,身上的傷似乎也沒那麼痛了!

    「我沒事……」劉劍強忍傷痛,想要支撐著坐起來,但手剛撐地又「哎呦」一聲躺了下去,原來他的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骨折了。全身還不時傳來一陣陣的麻癢,四肢也不收控制的微微抖動,某些東西被燒焦的怪味在空中蔓延!

    「你別動!」玄天急急忙忙按住劉劍,示意玄雲把他的左手接上。玄雲笨手笨腳,在那裡磨蹭了半天,搞得劉劍齜牙咧嘴,疼痛難當,最後在劉劍接近昏迷的前一刻才「喀」地一聲把手接上!

    「你……」劉劍氣的想給他一腳,但卻全身酸軟無力,再加上任督二脈一陣陣鑽心的刺痛,腦袋也像氣球般鼓鼓脹脹,難受異常,別說打人了,想要動一根手指也是千難萬難。最後只能在嘴上發洩,嘴一張,罵人的話還來不及出口便又「唉呦」一聲閉上了嘴!無奈之下只能用殺人的眼光惡狠狠地向著玄雲猛瞪!

    玄雲摸了摸頭,似乎覺得很不好意思:「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劉劍還覺不解氣,又狠瞪了他幾眼才作罷。隨意瞄了自己一眼,不由又恨又氣!想自己英俊瀟灑、風度翩翩、魚見魚沉、雁見雁落一絕世美少年,如今卻落得衣裳襤褸、滿身血污,一片焦黑,全身沒有一塊肌膚完好,還不時聞到一股烤肉味!臉上也是粘粘的、不時傳來麻痛麻痛的感覺,估計連容貌都被毀了!不由對那只死黑貓恨比天高,海枯石爛,而此恨不絕!

    想到黑貓,劉劍不由一驚,使勁扭轉腦袋找尋目標,卻發現自己的仇敵、那只變態貓正對著灑落在地的五顆「迷你果」流口水,不,應該是望著那顆「火焰果」直流口水,黑色的鐵盒翻滾在一邊!頭上兩隻通紅的角還在往外絲絲冒著電花!他也明白自己剛才是被它電成這副狼狽象的,不由更是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把它生吞活剝!

    終於,劉劍心中的憤怒戰勝了肉體的疼痛,大罵出聲:「你這只死笨貓!你以為速度快就了不起嗎?會放電就無敵嗎?會虎叫又怎樣?說到底你只不過是一隻能捉老鼠的貓罷了!不!也許連老鼠都不會捉!看我不拔掉你的貓角做尿壺,剝掉你的貓皮做衣服,烤熟你的貓肉餵狗去!」見黑貓對他的話不理不睬,只一個勁地盯著「火焰果」,似乎對眼前的三人已全然不感興趣,完全忽視了他們的存在,不由更是怒火難遏。「好!好……玄雲扶我起來……我現在就幹掉他……我要幹掉它……」

    「小劍,你……」玄天玄雲本想勸阻,但見劉劍強忍疼痛想要站起來,慌忙伸手把他扶了起來,「你不要亂來,這隻貓很厲害……」

    「廢話少說!還不快行動!」

    「可是……」

    「可是什麼?你還想等它回過神來把我們幹掉麼?還不快背著我逃跑!」

    玄天玄云:「……」

    「還楞著幹什麼?快走啊!」

    玄天玄雲也知道,留下來就是死路一條,但劉劍說話前後差距如此之大讓他們一時無法適應。聽劉劍一再催促,心裡清楚此時不走,就永遠別想離開了。在劉劍的咕噥聲中,玄天把劉劍背在背上,一拉玄雲逃之夭夭!

    走出一丈,見黑貓對他們不聞不問,三人心中暗自竊喜揀回一條小命,劉劍更是打著卑鄙無恥的念頭,準備回去後想方設法把楚楓林騙過來,讓他們拚個你死我活!能夠幹掉黑貓固然是好,就算不行,也可以讓老頭子吃點苦頭!想到楚楓林全身焦黑,頭髮直豎的樣子,忍不住躲在玄天背上偷笑出聲,然後又痛得「哎呦哎呦」鬼叫不已!

    玄天見他又笑又叫,以為出了什麼事,轉過腦袋,道:「你怎麼……」話還沒說完,突然瞠目結舌地望著前方,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玄雲見狀也扭過頭去,一看之下也立馬成木偶狀!

    劉劍見此情形,心中大驚,急忙住嘴,以為是黑貓不肯放過他們,追上來了。想到現在的情狀以及黑貓的厲害,此番三人絕無幸理,小命休已!他只覺背心一陣惡寒,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黑貓滿臉獰笑地向他探出銳利地貓抓!

    「卡卡吱……嘶嘶……」奇怪地聲響突然傳進劉劍耳朵,似乎是什麼東西欲衝破阻礙破束而出!「……嘶嘶……吱吱……」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並且還不時伴隨找黑貓「喵喵」地叫聲,似乎很痛苦,卻又亢奮異常!劉劍終於忍不住好奇心轉過頭去!

    劉劍想過,也許是黑貓突然抽風,也許是黑貓突然得了瘋貓病,也許是黑貓突然不想活了在自殘,甚或是黑貓突然變成了一隻老鼠……這些他都可以想像,但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現在的情狀!

    只見黑貓兩隻前腳匍匐於地,貓屁股高高翹起,全身瑟瑟發抖,嘴中不斷地「喵喵」叫喚,狀似痛苦又似興奮!全身的貓毛一會白一會黑,一會黑一會白,黑白交替不斷變換,現場也隨之一明一暗不斷跳動,似乎白天與黑夜在快速輪轉,

    強烈的色差刺的人眼膜生疼!貓頭上兩隻角更是紅的觸目驚心,似乎還有火焰在周圍不斷跳躍,周圍的空氣更是滋滋做響!角尖電花閃繞,不斷外射,空中還未落下的木屑殘葉,被電花只一閃便不見蹤影!空氣中的氣流到處湧動,無形的氣壓籠罩全場,雖遠在三丈之外,劉劍三人還是覺得氣勢迫人!

    吱吱聲不斷傳來,並且越來越是急促,細聽之下才發覺聲音的源頭在黑貓前肢靠近腋窩處。隨著唧唧吱吱聲響不斷加劇,腋窩附近漸漸隆起一塊,並且越來越鼓,附近的毛髮紛紛脫落,露出了裡面潔白的一塊。隆起的趨勢毫不停止,而且越來越高,肌肉無法負荷,由先前的雪白漸變充血,粒粒血珠漸漸滲出表皮,隨著貓身的顫抖一顆一顆劃下,掉於地面。由緩而急,逐漸加快,最後是一整片的血雨滴滴往下落!

    伴隨著貓痛苦的叫喚血雨漸落漸急,表皮隆起愈來愈高,越來越尖,直到血水「撲」地一聲標射而出,貓的悲叫聲更顯淒厲,聞者驚心!

    紅貓似乎無法忍受身上的劇痛,前肢猛然站了起來,貓頭望空上仰,脖子拉直,「吼……」的一聲虎嘯,響徹雲霄,驚天動地,風雲色變!威猛無鑄的霸烈之氣從紅貓週身狂湧而出,狂暴的勁氣頓時憑空而生,在方圓十丈之內洶湧亂撞,地上的斷木殘枝失去重力般紛紛離地而起,漸漸升高,並以紅貓為中心逐漸彙集,越聚越多,圍繞著紅貓不斷旋轉。只一會工夫,並只見密密麻麻的一片,幾乎連紅貓的身影也辯識不清!

    劉劍三人受此無形氣勁影響,搖搖晃晃,立足不穩,並且有失去重力要離地而起甚至向紅貓飛去的怪異感覺。加之空中碎木殘枝漫天飛,劈頭蓋臉地穿過他們被紅貓吸引而去!搞得他們身上傷痕纍纍,滿是血跡!手忙腳亂間,玄天一個踉蹌,穩不住身形撲倒於地,劉劍也「哎呦」一聲從玄天背上甩飛而出,被摔了個四腳朝天!他本來受傷不輕,經此一摔觸動傷口,痛得齜牙咧嘴,半天爬不起來!不由對著被殘枝碎木包裹其中的紅貓指手畫腳,破口大罵!把自己能夠想像到的惡毒詞語全部口沫橫飛地衝口而出,連玄天玄雲跑過來扶他也不理會。雖然在如此情形之下連他自己都聽不清在罵什麼,但他還是罵的不亦樂乎!

    正罵的起勁之際,劉劍突然覺得吸引力大增,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急衝!由於他正罵的爽,毫無準備,當場向前翻了幾個觔斗,兀自控制不住身形,正要離地而起學飛蛾赴火之時,被玄天玄雲一人拉住一隻腳生生拖了下來!雖然被摔的滿嘴是泥,但卻破例的沒有大罵出聲。

    劉劍雙手死死抓住兩人不放,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邊搖晃著身體邊吐出嘴中的泥土,腳下用力,死命穩住身體。雙眼盯著已經被殘枝敗葉完全包裹的紅貓,心中隱隱覺得不對,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嘴一張,剛想說話,卻見被包裹其中的紅貓慢慢離地,緩緩升了起來!一團炙紅的火焰由內而外透了出來,並逐漸擴大,最後形成一個直徑三丈的大火球,把四周映得一片通紅!黑貓和被其吸附而來的雜物全部被火焰包裹,附近的樹木也被籠入其中,而且火焰圈外圍還不時射出道道火苗!然而那些被火焰籠罩的樹木竟然沒有一棵著火,彷彿這麼大團火焰只不過是空氣,整個場面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劉劍三人大駭,這是火焰果上的火焰!

    周圍旋轉的物事越旋越快,四周可見的湧動氣旋每轉一圈便增大一分,附近地面受其牽引,泥土被生生刮去一層,形成兩仗多寬的圓圈!無形的吸力也越來越大,劉劍三人不得不一退再退,直至退到十丈開外方才行動自如!

    紅貓持續上升,直到一丈高左右方才停止,但週身的碎屑卻旋轉得更是急劇,並且不斷吸附四周的雜物,形成厚厚的一層。從外面看只是一個旋轉的球體,根本看不見紅貓的半絲蹤影!火焰跳動也更加猛烈,燒得越來越旺,忽閃忽閃,駭人之至!整個場面勁風亂竄,枝葉橫飛,混亂中似乎有一道黑光在「球體」中一閃,穿過火焰標射而出!劉劍雙眼一直盯著「火焰球體」,看得分明。雖只是一閃而過的瞬間,但那黑的刺眼的細芒卻是直印眼底,是如此的清晰,就算遺忘整個世界也不會把它忽略!一股冷冽的感覺從劉劍心底蔓延開來,並迅速遍佈全身!他很討厭這種感覺,似乎有種不詳的預感充斥心間,渾身感覺不自在!又一道光從「球體」中穿射而出,仍然是一閃而逝,仍然是那麼突兀而又撼人心神!然而,這次卻是白色的光,白光一閃的瞬間,似乎整個世界都失去顏色,連那炙紅的火焰也掩飾不住,滿眼皆是白茫茫的一遍,與剛才的黑光形成強烈對比,前後截然不同的色差刺激得劉劍的眼膜似乎也隱隱作痛!

    「小劍……」玄天玄雲也注意到了那怪異的光線,心中很不舒服,似乎有什麼不妙的事情要發生。「小劍……我們還是走……吧?」玄天本不是臨危而逃之人,但眼前的現象實在太詭異,心中雖然千百個不願意走,出於本能的對危險的迴避,下意識地說出了這番話。

    劉劍被玄天一句話點透,醒悟此時不是看戲的時候。他可沒有什麼所謂的英雄主義感,也不會以臨陣脫逃為恥!面對危險他從不做他想,「打不過,逃!」這是他從小被楚楓林訓練出來的保命絕活。他決不認為因為一愚之勇而丟掉性命是為豪傑,也不認為轟轟烈烈的死掉,然後千古傳名就是英雄!面對危險如何保住小命才是他的第一要義!他此時正在後悔為何到了這種時候還沒有逃?自己怎會如此糊塗拿小命開玩笑?

    「別看了,快走!」劉劍一把抓住玄天玄雲抬步便走。他心中越來越不安,只希望離開這是非之地越遠越好。那只紅貓吃了「火焰果」之後似乎變得更厲害了,指不定會變成什麼什麼怪物!等它從「球體」中跳出來再想走的話,恐怕只能走到閻王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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