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長安百姓反應的不同,在長安的各個番屬國的使節得到馬尼拉被大唐攻佔後,許多人都驚愕的張大了嘴。
大唐的強大無庸致疑,但西班牙有多強大南洋各個番屬國都有體會。西班牙作為一個老牌的殖民者,強佔馬尼拉近百年,南洋各國的霸主安南、緬甸都受過西班牙人的欺壓,更何況其他小國,南洋各國以前緊抱著前明的大腿,後來又馬上重新重為大唐的屬國,西方殖民者在南洋的存在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無論是荷蘭人還是西班牙人在前明手上並沒有佔到太多的便宜,當然。前明時對於西方的殖民者也沒有太大的打擊,甚至還讓荷蘭人佔了台灣島,但有了大明的庇護,西方各國的殖民者多少還有顧忌,並不敢象後世大清沒落一樣,將南洋各國都劃為自己的殖民地。
大唐的各個番屬國希望得到大唐的保護,並將貪婪的西方人趕出去。但當大唐真的展開行動,並在短時間內分別把南洋最強大的西班牙和荷蘭都打得落花流水時,各國心中卻不免喜憂參半,大唐再也不是過去的中原王朝了,若是大唐對各個番國有其他想法,又如何是好?
因此在長安的各國使節得到這個消息,先是驚訝了一下,接著又惶恐不安起來,前一段時間有流傳大唐有意給各國頒布一項番屬法,可是隨著發生西班牙人對馬尼拉華人大屠殺之事,這部番屬法又變得毫無音訊,此刻大家不得不又想起那部番屬法,裡面的內容會不會對各個屬國太過苛刻。
現在大唐禮部尚書府大門前已可以比得上菜市場了,門前一排排的馬車足足佔了上百米的地方,各國的使節都伸長了脖子等待趙良極的接進。他們的馬車上無不載有大量的禮物,每個人都想能從趙良極口中套出番屬法的主要內容,以供自己的國家早點作出應對。
「你們散了吧,趙大人不在,快走,快走。」趙府的兩個門子挺起了胸膛,喝斥著不知是那個小國的王子或者是將軍。
「這位大哥,我是爪哇國的太子,是趙大人的老朋友了,煩請通報一聲。趙大人一定會見我。」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肯死心,往門子手中塞了一大把銀幣。
那名門房拈了拈手中的銀幣。微出了一絲微笑:「爪哇。」
「對年大為激動,以為有戲。
「沒聽說過。」門子的臉色陡然一變,手指一鬆,手上的十多個銀幣掉在地上叮噹作響,「你當我們是什麼,想賄賂我們。」
爪哇的王子頓時不知所措,難道的一個門房當真如此廉潔,旁邊幾個番屬國的使節小聲的道:「傻瓜,宰相門前七品官,前番緬甸王子足給了數十枚金幣才換得通報一聲,十幾個銀幣就想收買人家,太不自量力了。」
那名爪哇王子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爪哇國小民弱,他一個王子每月所用也不過合大唐數十金幣,哪知道賄賂一個門房通報一聲就要他一月所需的花費。
其實他就是能拿出數十個金幣,兩個門房也不敢進去通報,趙良極在府中已下了嚴令,非得到他的命令,各個番屬國使節一概不見,錢財雖好,解怒了主人可不划算。
長安的東門,此時依然是繁華無比,各式載著貨物的馬車一輛接一輛的駛入,每一輛進門的馬車都要拿出一張物貨的單據供士兵查驗,士兵依著單據上的貨物與實際驗查無誤才會蓋上印信放行。
一輛豪華的馬車停了下來,兩個守城兵丁敲了敲馬車的門:「什麼貨物,把單據拿出來檢查。」
車簾一掀,露出了一個高大的西方人身影,他手裡遞上了一個文書,兩個兵丁見是一個紅毛人,見怪不怪,將文書翻看了一下,又遞了過去:「原來還是使節,對不住,車上的人還請下來一下,檢查完了就可以放行。」
車個的三人無奈,只得一起跳下了馬車,兩個兵丁極其仔細,將他們的包袱都翻看了一遍,最後指著一個上鎖的箱子敲了幾下,道:「把箱子打開。」
這個要求讓三個西人大感不滿意,一個西人用漢語生硬的道:「我們是……是……使節,請給我們……我們尊重。」
一個士兵鄙夷的道:「最不要臉的就是你們這些西夷使節了,老是夾帶私貨,不知一點禮義廉恥,才要重點檢查。」
「你……你……」西人的漢語本來就說得不好。被一個唐軍小兵如此諷刺,更是說不出話來。
「阿西亞,把箱子打開。」三人在中間首領模樣的人連忙發話。
「#¥%……」那名和士兵爭執的西人聽到首領發話,嘟嚷了一句唐軍不懂的言語,還是乖乖的掏出鑰匙將箱子打開。
一名兵丁將箱子掀開,裡面頓時射出下一片黃白相交的光芒,箱子裡赫然放著滿箱的金銀幣,西人死死的盯著士兵的手,生怕他順手掏出一把裝進自己的口袋。
那名士兵只看了一眼就毫無興趣,將箱子一合:「檢查無誤,你們可以走了。」
三人都鬆了一口氣,重新坐上了馬車,緩緩的經過了長安東門,往裡而去。
剛才那箱子只是打開了一瞬間,裡面的金銀在旁邊的數人都已瞧見,這樣一箱金銀至少價值數萬銀幣,一名好事之徒連忙攔住檢查的士兵:「這位大哥,這是那一國的使節,帶著這麼多的金銀來長安?」
那名士兵笑瞇瞇的盯著打聽之人:「怎麼,想動歪腦筋?」
好事之人頓時訕訕而退:「大哥說笑了,這可是天子腳下,誰敢動歪腦筋。」
「下一個。「檢查的士兵雖然不說,其實他也心中也是疑惑不已:「這個荷蘭還佔據著台灣,他們的使節來長安幹嗎,還帶著如此多的金銀」
隨著唐軍遍佈全國的說書先生宣傳,大唐普通百姓無論識不識字,對世事不是一無所知,說書先生所講的議論豐富多彩,大到周邊國家的大事,小到鄰里的糾紛笑話,無一不講,這也大大拓展了一些不識字的普通民眾眼界。
來的荷蘭使節正是保羅·杜拉弟紐司和他的兩個隨從,與西班牙次聯合作戰失敗後,保羅·杜拉弟紐司失去了與大唐為敵的信心,他收集好戰死者的屍體後,馬上與西班牙人分道揚鑣,回到了台灣。
他回到台灣後,極力勸說台督德包爾與大唐修好,德包爾此時已經染上了重病,不能理事,便同意了保羅·杜拉弟紐司的建議,派他作為使節探聽一下大唐的底線,只要不超過荷蘭能忍受的範圍,荷蘭便可以與大唐簽訂和約。
德包爾這次如此爽快的答應保羅·杜拉弟紐司的提議,一方面是這次的大敗,一方面是源於自己的重病,和對那傳說的黃金谷失望,德包爾已預感自己不久就要離開人世了。
德包爾的重病正是因為台灣黃金谷的傳說,最早一艘載著西班牙士兵的船來到台灣時,船上的士兵發現當地的一個土著族人帶著大量的黃金飾品,經過簡單的交流,西班牙人得知在一個山谷中有著大量閃閃發光的金沙,土箸人只是隨便取了一點裝飾自己。
得知這個情況西班牙人大喜,用一點東西就換到了大量土箸人的黃金,只是土箸人所說的黃金谷卻因為太遠,當時的西班牙士兵只有二十多人,乘坐著一條小船,並不敢深入,他們興沖沖返回後帶來了大量的人馬,想再探聽到土著人的黃金谷時,那個土箸部落卻再也找不到了,從此在台灣南部就一直流傳著黃金谷傳說。
為了找到這個傳說中的黃金谷,荷蘭人已組織了數次大型的探險,這次德包爾預感到荷蘭能留在台灣的日子不多,更是親自出馬,沒想到黃金谷沒有找到,自己卻染上了重病。再多的黃金也挽回不了自己的生命,德包爾正是有這點看法,才會同意與大唐談判。
進了長安城門,保羅·杜拉弟紐司索性讓隨眾將馬車的簾子拉開,觀看著兩邊的街景,寬闊整齊的水泥路,街上一間挨著一間的店舖,來往的行人身上華麗的衣物,無不顯示著這座城池的繁華遠非荷蘭本土可比。
大街上的馬車雖然多,卻看不到一點動物的糞便,車伕在進城時,就在馬的屁股後面套了一個草籃,顯然是為了盛馬匹拉出來的糞便。街道兩邊也都是乾乾淨淨,隔一段距離就放有一個大木桶用來存放垃圾。
就算是阿姆斯特丹,繁華連長安的一半都比不上,衛生程度更是大大為如,歐洲現在每一個城市都是污水橫流,大街上到處是動物的糞便,尿液,甚至連人的尿液也不能免。
三人邊走邊看,暗暗心驚,如此繁華文明的城市,又有如此強大的軍隊,幸虧大唐還沒有走出去,否則不知到了歐洲還有哪國可以擋,保羅鐵·杜拉弟紐司更堅定了與大唐交好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