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必武也覺得不對勁了,問道:「左將軍的意思是要大家把家丁交給將軍訓練,還是左將軍派人到大家府上訓練。」
眾人都堅起耳朵來,張祝道:「當然是大家派人給左將軍訓練,若是分散訓練,那又有什麼用途。」
眾人更是嘩然,剛才大家以為左光先是派兵到各個家中對護院進行訓練,尚且擔心左光先奪了兵權,現在更是要直接把私兵交給左光先,當然不願意,一個個都吵吵嚷嚷起來。
褚民大怒,拍了一下桌子道:「怎麼啦,怎麼啦,剛才還拍著胸脯說為了朝庭那是義不容辭,現在只不過讓大家提供點人就推三阻四,是不是真得要和闖賊同流合污下來。」
張必武道:「左將軍,非小人不肯盡力,只是小人的護院剛剛夠用,如果調給了左將軍,我怕以後全家都要擔驚受怕,不得安寧。」
其他人都附合起來:「是啊,是啊,實在是護院太少。」
左光先冷眼看著這些人表演,在座的每人都不下幾十萬兩的家底,每家的護院少的有數百人,那位張必武更是身家上百萬,自己所知他家光護院家丁就有近千人,只要在場眾人能夠拿出一半家兵來,立馬可以組成一支數萬的大軍,沒想到一個個卻吝嗇如此,一毫也不肯撥。
左光先道:「諸位既然不願出人,那就出錢糧也可以,再招一批就是。」
這回眾人倒不再摧脫,一個個叫道;「我出五百兩銀子、二百石糧草,我出三百兩銀子、一百石糧草,我出三百五十兩、一百五十石糧草。」
左光先更是氣得吐血,道:「夠了,諸位想打發叫花子,看來各位是不想給朝庭出力,甘心為賊買命了,來人,把他們全部拿下。」
剎時間,大廳裡衝出了數百名士兵,一個個都抽出了鋼刀,瞪著發紅的眼睛看著眾人,一群官紳心裡都發毛,沒想到左光先會來這一手。
李廷志壯起了膽子,他是大明至休的官員,曾做過一省布政史,家產也有數十萬銀之多,剛才只報了二百兩銀子,五十石糧草,見左光先像要動粗,連忙道:「左光先,你想怎樣,若你敢無理,我弟弟正是朝庭御吏,我一封書信過去,定讓他參你。」
左光先嘿嘿一笑,對李廷志道:「你有一個弟弟是朝庭御吏。」
李廷志以為左光先怕了,忙道:「正是,左大人,大家都是同僚,有話也好說,不必動刀槍,我也曾是朝庭的布政史。」
左光先收起了笑容道:「好,我也不想知道你弟弟的名字,你身為朝庭命官,雖然已至休在家,但在朝庭危難之時,不思報國,反而依仗自己兄弟為官,想破壞朝庭剿賊大業,想來你兄弟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來人,把他拖出去殺了。」
李廷志大驚:「左光先,你敢殺我,我弟弟必不與你干休。」
左光先的親兵理也不理,向拖死狗一樣,把李廷志推倒在地,拖起他的兩隻腳往門外走去,李廷志大驚,知道左光先是來真格了,連忙求饒:「左大人,饒命,在下剛才說錯了,饒命,饒命啦。」
左光先不為所動,不一會兒,傳來一聲慘叫,親兵用盤盛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上來,正是李廷志的人頭。
大廳裡的眾人哪見過如此血淋淋的場面,一個個臉色蒼白,有的還嘔吐出來,有幾個膽小的甚至暈了過去。
左光先笑咪咪的道:「剛才大家的話我全當沒有聽見,現在各人重新報一下各家能提供的人數和銀兩。」
褚民見眾人都嚇得夠嗆,估計還要一時才能反應過來,忙先開口道:「我出一千人,另外餉銀二萬兩,糧草三千石。」
張祝也道:「我出八百人,餉銀一萬六千兩,糧草二千石。」
左光先的眼睛望著張必武,張必武哆哆嗦嗦地道:「我出五百人,一萬兩餉銀,糧草一千石。」
左光先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不是很好嗎,朝庭好了,你們才會好。」
張必武鬆了一口氣,道:「那是,那是,我對朝庭是忠心耿耿,朝庭有困難,我等理應慷慨解嚷才是。」
左光先道:「這就對了嗎,朝庭不會忘了大家的,以後左某一定會為大家請功,又指了張必武身後那人道:「你剛才說多少,再說一遍。」
那人雙腿發抖,道:「左大人,我實在沒那麼多人,我出二百人,響銀四……。」
左光先臉一黑,那人忙道:「餉銀也一萬兩,糧草五百石。」
左光先拍了一下他的臂膀:「好,好。」
這樣左光先一個個問了下去,在場一百多人,一共聚齊了四萬多人,二百多萬兩餉銀。數十萬石糧草,有了先例,人數最低出了二百人,餉銀最低也是一萬兩。
左光先拿著剛才的記錄道:「看來各位對朝庭還是忠心耿耿的,但光嘴上說沒用,還得有實際行動才行,各位就先暫時在這裡住下,讓下人回去把人和餉糧帶來,大家就可回家了。」
眾人無奈,只得吩咐下人快去快回。
左光先雖是一個副總兵,但在文官面前地位也不高,這些官紳有些是至休的官員,有些親屬在朝中任職,若是平時怎敢採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但在此時什麼也顧不得了,若能在陝西重新拉起一支隊伍,配合官軍把陝西收回,那時誰也不敢說自己什麼,若是不能,那麼既使逃回去也肯定要受處罰。他只得豁出去了。
不到半個月,那些官紳承諾的人員糧餉就已到位,左光先望著那一堆銀山發呆,朝庭全年的軍餉還不足一千萬兩,想想只要這些官紳能拿出一點來,那朝庭怎麼無餉可發,無糧可賑,國事也不會糜爛至此,歎息了一聲,這些不是自己能管的,如今自己有兵有餉,暫時躲起來,等練出一支精兵再殺闖軍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