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舊時 第三卷 第一六五章 後院失火 原始誤斬懼留孫
    燈率領闡教眾弟子回到玉虛宮後,先去拜見原始天尊下面的弟子,出發的時候,連帶燃燈一共十四人,可是現在才幾天功夫,回來的就只有九人了。

    那沒回來的五人中,廣成子與赤精子乃是門下執掌金鐘玉的兩人,幾乎就是闡教的門面;而文殊等三人,又是眾多弟子中最能明白自己心意的人。現在這兩批心腹,竟然一同失陷,這讓原始的心中怎麼好受?

    原始怒火中燒,將眾人一頓好罵,然後便讓他們全部去後山思過,等候原始的傳喚。眾人一臉慚愧,便是自己也覺得丟了闡教的臉,也實在怪不得師父發火。但是這一切他們也沒有辦法啊,此行一切都是燃燈作主,連功力最深厚的燃燈都不是對手,他們幾個又能如何?

    原始見燃燈也要退走,抬手想要說點什麼,卻又猶豫了一下,沒有出聲。

    原始的這個動作,要是在平時是絕對不會作出來,只是現在心情激盪,下意識的如此表現罷了。但是燃燈跟著闡教也是億萬年了,對原始的脾氣可是一清二楚。如果今天原始將他留下,那麼,就說明原始就算有怪罪他的意思,但總還有一線希望。原始沒有留下他,那就是已經把他當成外人了。

    自己以前雖然不管是修為還是影響都僅在原始之下,但這很大部分都是建立在原始的信任之下,另一方面,文殊、普賢與慈航對自己的聲援也有極大影響。一旦原始不再信任自己,文殊三人又接連身亡,這樣一來,以後自己在闡教就真正什麼也不是了。

    燃燈一直就是個有野心的人,他兢兢業業的這麼多年。為的什麼?

    他在孟津順水推舟,將失去法寶的廣成子與赤精子推上戰場,為的什麼?

    他結交文殊三人,又為地什麼?

    這一切,不都是闡教的副教主的位子嗎?現在失去了上位者的寵信,自己的奧援又被斷絕,將來的結果大不了就是一個客居闡教的散人罷了。這是他萬萬不能容忍的。

    若是燃燈從來就不曾掌握權力,或許他能將那野心化作動力,全心修煉,修為比起現在還要高上不少。但是一個人忽然失去了權力之後,那他的想法就不免會往陰暗的方向發展。燃燈現在就是如此,他在醒悟到失去了原始地信任後,就對原始充滿了怨恨。

    俗話說,人以群分,倒是絲毫不假,原始在對待通天的態度上就是從來不考慮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只是找通天教主的問題。現在燃燈也是這樣,不想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而是怪原始不記得自己的功勞。

    其實,原始在這件事上有什麼錯?自己門戶的門面都讓人給拆了,難道不該降罪給主事之人?原始還是看在燃燈以往的功勞,才沒有任何處罰。

    如果在孟津地時候。:.大局出發,不那麼早安排廣成子與吃赤精子出戰,如今會是這種結果嗎?可惜的是沒有那麼多如果,而燃燈更是一個為了權力,能不擇手段的人,所以,注定闡教還有許多事故發生。

    燃燈在孟津失利的時候,就想起了當年准提對他許下的承諾,現在看來。是要做一些事,往這個方向發展了。

    深夜,懼留孫獨自一人坐在後山的一處絕壁上,心中又想起了那個可憐地孩子。不錯,就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土行孫。

    土行孫是個孤兒,或許是因為出身不久就被發現是個畸形兒地緣故吧,所以就被狠心的父母拋棄了。如果不是遇到懼留孫,或許早就成了虎狼腹中之物。

    自從懼留孫發現他竟然天生對土屬性的法術異常有天賦之後,就將極少有人修煉成功的地行術教給他。出人意料的,不用懼留孫多說什麼。他就能熟練的使用了。有了這個徒兒,懼留孫千萬年孤寂的心中,也微微有了一點暖意。

    自從土行孫懂事之後,數十個年月,每天晨昏定省,從來沒有錯過一次。修仙之人本來不用進食,但是土行孫卻不能做到,從他小的時候,每次吃飯的時候,他都會首先伺候自己先吃。不知告訴過他多少次,可是每次到了時間,他總是習慣性地又來了。看見他每次憨厚的摸著頭,為自己又忘了師父的話難過時,懼留孫就忍不住想笑,可是如今,這個可憐的孩子卻再也見不著了。

    懼留孫又想起自己帶著徒兒與師兄弟見面的時候,那些師兄弟的表情,雖然看起來滿臉慈祥,可是他們骨子裡的那種不屑,自己還是能看出來的。

    這就是闡教,自己億萬年的師門,這就是師門的傳統,永遠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永遠都覺得自己是對地。

    原始天尊看不起通天教主,自己與師兄弟也看不起截教的弟子,就是同門中,修為高地在修為低的面前,也永遠有一種傲氣。可是,等到那些師侄也用同樣的眼光看自己的弟子時,懼留孫才忽然發現,自己的心,痛的那樣厲害。

    也就是那個時候,自己的信念有了動搖,修為也不能再有半點上進,從而也與黃龍師弟

    感受到了那種被人漠視的痛苦。

    這時,忽然一個聲音傳來,「懼留孫道友,可是有甚心思?」

    懼留孫一驚,自己沉在對徒弟的想念,竟然被人近了身還沒有察覺,如果是敵人,自己怎麼辦?抬頭望去,原來是燃燈道人。

    懼留孫勉強笑了一下,也不說話。燃燈的聲音繼續傳來,「道友可曾聽過西方教的教義?」

    「不曾。」

    「貧道曾在靈鷲山與准提論道,聽過一些。」懼留孫不知燃燈到底是什麼用意,也不答話。

    燃燈便將西方教說得那些什麼眾生平等之類的東西雜七雜八的講了一些。懼留孫沉默了許久,問道,「老師為何與我講這些東西?」

    「我們心中有著同樣的困擾。」燃燈說完,飄然而去。

    「我們心中有著同樣的困擾…我們心中有著同樣的困擾…我們心中有著同樣的困擾……」燃燈離去之後,懼留孫就這麼坐了一夜。這個聲音不停地在他心中響起,心中也有一棵種子,在慢慢的發芽。

    以後的幾天,懼留孫總是找機會去向燃燈請教關於西方教的一些教義,燃燈本來的目的就是想在闡教中策動一些人,與他一起投了西方,互為奧援。他冷眼旁觀,知道懼留孫對自己的徒兒的感情,才拿他作為試驗。現在懼留孫既然對那西方教的東西感興趣,自然要大講特講。

    懼留孫在聽了西方教的那些東西之後。自己暗中將五個教派地做法比較了一下,才發現,只有自己所在的闡教是最不近人情的。老子弟子少,就不去說,其他的教派哪個不是秉承有教無類?為何偏偏闡教就非得這般看重出生?黃龍師弟就是因為身份的問題,沒有特意的指點,沒有賞賜法寶。在老師的眼中就什麼也不是,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鴻鈞道祖講道地時候,不是也有教無類嗎?妖也罷,巫也罷,只要願意來聽的,都能前來聽道。莫非原始天尊的道偏離了大道?

    就算懼留孫是大羅金仙,但是在這種時候也鑽進了死胡同。其實,每個人的道都不同,為何又一定要強求他人與自己一樣呢。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迅速的生根發芽,懼留孫就這樣對自己地道產生了疑惑,自己的道究竟在什麼地方?慢慢地,一個可怕的想法冒出頭來,「到別的教派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道。」

    懼留孫很迷茫。這些天整天被這個問題困擾,變得恍恍忽忽,每見到一個人,便一把抓住,問他「道在何方?眾生可能平等?」許多人都被他弄得一驚一咋的,就是白鶴童子也被他抓住過幾次。

    白鶴童子把這個事當作笑話說給原始天尊,原始一聽,心中就火了,讓白鶴將懼留孫帶來,訓斥道。「眾生平等?你堂堂一個金仙能與一頭野獸平等嗎?自甘墮落!」

    懼留孫此時心中無喜無憂,對原始的訓斥沒有聽進一點點。隨口將心中那些疑問問了出來,「鴻鈞道祖講道的時候,妖也罷,巫也罷,不是有教無類嗎?若不能平等,為何讓大家上紫霄宮?」

    這話以前通天也曾問過原始,現在又從自己的弟子口中說出,讓原始格外惱怒。原始抬手一道金光照住懼留孫,將他頂上三花封住,勒令他到後山面壁千年。

    懼留孫也不行禮,也不說話,渾渾噩噩就往外走,卻不是後山方向。原始喝道,「孽徒,你要去哪?」

    懼留孫頭也不回,道,「我要走遍五教,去尋找道的方向……」

    原始大怒,竟然有弟子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諱地說走遍五教學道,那把自己這個師父放在什麼位置?難道我堂堂聖人,教不了你大道。喝聲「回來」,懼留孫恍若未聞,原始怒極,也不管手上抓的是什麼,就往懼留孫打去。

    原始的手上,拿的正是那成聖的功德法寶三寶玉如意!這無意中出手,畢竟是聖人,仍然暗合天道,只見一道碧光閃過,懼留孫頭頂上正著,打了一個萬朵桃花開,一道真靈便去了封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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