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師長,河邊縣縣大隊和小鬼在在建安一帶的山區和小鬼子硬撼上了,現在被小鬼子包圍在山上危在旦夕!」驚慌失措的警衛員急急忙忙的撞開高大全辦公室的大門,在原本仔細研究地圖的高大全疑惑的眼神中,警衛員萬亮急急忙忙的說道,焦急憋紅的臉上,嘴巴不住的喘著氣。
滿臉疑惑的高大全將水遞給警衛員萬亮,然後遲聲說道:「說說,怎麼回事?詳細點!」
:「河邊縣大隊大隊長,原來是我們的地下黨員,在晉綏軍裡面當了個營長。忻口會戰的時候手底下的弟兄打完了,又恰巧被我們的部隊所收容。於是在李旅長的指派下,擔任河邊縣大隊的大隊長。沒想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邱大隊長,第一次和小鬼子打仗,一摟火。就和小鬼子死打硬磕上了!像頭強牛死死的和小鬼子頂上了!
原本好好的襲擊騷擾就變成了硬碰硬!就連李旅長派人叫他撤下來,他都不撤下來!還放出話來,讓咋們在他們死光了之後去幫他們收屍!」警衛員萬亮有些黯然和惋惜的講述著這個嬌兵悍將的故事。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高大全狠狠地在桌子上一拍,「砰」的一聲,讓面帶驚懼之色的警衛員拿著水杯的手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凝神的看著暴走中的師長。
:「快!你快去召集政委,副政委,副師長,參謀長等人,還有三個旅所有旅團以上的幹部!」高大全又緊接的說道。臉上滿是不爽!
被剛才高大全行為震住的警衛員萬亮。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依舊是愣愣地拿著水杯,呆呆地看著高大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著警衛員呆呆的樣子,高大全原本就十分不爽的心。更加憤怒了,忍不住就一腳重重的踢了過去。:「你***,倒是給老子我快點啊!發什麼呆!」
夾著尾巴地萬亮,立馬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身後高大全不住的大聲罵道:「***!老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兵死在小鬼子手上!我們這支部隊從來就沒有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放棄自己地兄弟!從來沒有!不拋棄不放棄!你平田健吉這個龜兒子就慢慢學吧!老子就算是把他們從你地包圍圈裡面救出來,然後親自掄著大刀,一個個的親手砍下他們的腦袋殼子,也輪不到你們這幫小鬼子。將刺刀捅進他們的身體!」
遠遠的聽著高大全的怒罵。警衛員萬亮忍不住心底的興奮,暗暗的在心底「嗯」的回復著高大全地話語,腳底下的步子又快了一些。
就在高大全召開緊急作戰會議,安排救援和掩護任務的時候,邱瑾所率領的縣大隊,陷入到最為危機的時刻!原本也就三百多人地縣大隊,步槍不過八九十隻,駁殼槍三四隻還全都是大隊領導地裝備,子彈也不過是二三十發的樣子。其他地弟兄不是身上背著大刀。扛著長矛,腰間別著幾顆手榴彈,就是拿著土製的鳥槍,扛著僅能打三四百米遠的大抬槓子,要不就是青銅。鐵製土炮。這種部隊其實也就是和土匪一個檔次。在小鬼子看來也就是小貓三兩隻,眨眼間就滅掉的那種!
而從河邊縣大隊伏擊小鬼子大隊。給小鬼子造成的傷亡來看,也確實是如此!一陣煞是壯觀的槍炮齊鳴,煙霧大作之後,小鬼子的那麼密集的隊形也只不過被殺傷了五六十人。
然後數日被地雷炸得不爽,心底憋著一口氣的小鬼子凌厲的攻勢下,縣大隊立刻是潰不成軍!密集的子彈從頭頂尖銳的呼嘯而過,要不就是打得石頭渣子四散飛濺,打在臉上生疼的那種。九二式這種沉重無比的重機槍更是以高精度的射擊死死的壓制著縣大隊的火力。
連輕機槍都沒有的縣大隊,在一開始一陣張狂之後,立馬被小鬼子給打懵了!聽著周圍弟兄們的慘叫,看著弟兄們殘肢斷臂,流淌在戰壕的鮮血。好幾十個第一次上戰場的,拿著大刀的士兵,在臉色慘白的驚恐中。不住的死死的躲在戰壕裡面發抖,要不就是猛地從戰壕當中躥起來,然後被兇猛的小鬼子機槍打成了篩子!而步槍手們紛紛的在小鬼子兇猛的火力下犧牲,暗紅色的鮮血,將戰壕的胸牆所浸透!
在一邊倒的作戰中,小鬼子奇怪的發現,這個才給他們製造了不過五六十人傷亡的敵軍部隊,怎麼在他們炮彈都沒有發射之前就瞎火了?
奇怪,大家都是莫名其妙的奇怪!甚至於是排著整齊隊列的小鬼子連隊形都沒有疏散開來,就這麼端著步槍,傻傻的看著這場不過三四分鐘都不到的戰鬥!
:「這個中國軍隊也太奇怪了吧!才打這麼一會會就撤軍了?」在士兵們滿腹疑惑的嘮叨聲中,小鬼子軍官立馬組織小規模試探部隊,準備繞著高達十米的絕壁,繞道敵人的後方去,從後面的坡度比較低的地方爬上去。面對公路這一側高達十米的絕壁實在是人力所不能及也!儘管十米絕壁的上面,山勢不僅不陡峭崎嶇,還比較舒緩,但是這種誘惑,在比較理智的「高智商」日軍軍官面前是無用的!
因為欺負縣大隊火力弱小,也是為了彰顯大日本蝗軍的軍威,二十四門九二式步兵炮,還有眾多的迫擊炮,就在距離縣大隊的陣地不過是六七百的距離一直排開。在機槍火力的猛烈射擊的「掩護下猛地就向山坡上傾斜著巨量的炮彈!爆炸的硝煙,掀起的泥沙和煙霧,將大半個山坡都籠罩起來!
:「弟兄們還有活著的沒有!」在小鬼子猛烈的炮火的爆炸和衝擊波中,一手拎著駁殼槍的邱瑾,踉踉蹌蹌的在戰壕中翻動著每一個士兵的身體。淚流滿面的他,一臉硝煙的他,嘶啞的在一陣賽過一陣的猛烈炮火中,吶喊著!呼喚著他每一個弟兄!看著全身佈滿彈孔的士兵,看著不斷流著鮮血,眼看著就要犧牲的弟兄!心中是難言的悲嗆!
:「兄弟們!你們就醒醒吧!我現在就帶你們回家!回家!咋們不打了!你們的家人,妻兒父母還在等著你們啊!」邱瑾努力地呼喊著,努力地晃動著每一個都已經不動的身體!
漸漸的,星星散散的,不過三十多個負傷的戰士,紛紛的在邱瑾那被炮火壓住的吶喊聲中,慢慢地聚集到邱瑾身邊。也許是因為縣大隊一點兒也不配合小鬼子的表演,也許是為了不浪費炮彈,小鬼子的炮火很快的就稀疏下去,甚至連機槍的掃射也是有氣無力的。
此刻小鬼子的迂迴包抄的那個中隊也遇到了一個窘境,這個似乎不想別人打擾的大山,除了一條狹窄的小路,基本上沒有上山的道路了,而且這條小道,還被下定決定,切斷自己後路的邱瑾,下令用僅存的十幾顆鐵雷還有,土製的石雷木雷給封鎖的死死的!要想山上,不排除掉地雷是不可能的!而相對於沒有帶著工兵的中隊長大人,只好指揮部下封鎖死這條道路,然後派人回去,請求工兵的作戰指導和配屬!
於是乎就形成了這麼一個窘境,山下的鬼子上不了山,徹底的清剿山上的縣大隊殘部;山上的縣大隊,也只能拿著連膛線都磨光,子彈打出五十米就是橫著飛的步槍,不斷的騷擾小鬼子!
倒是邱瑾好不容易搬上山的一門青銅土炮,兩門鐵炮,還有一具大抬槓子,在連步槍都打不準的士兵的操作下,不斷的向鬼子騷擾性射擊,十來斤的大鐵球和光滑的石球往往還能夠給小鬼子製造一些意外的驚喜。幸運的話還能夠沿著地面砸斷幾條小鬼子的狗腿!
於是乎山西抗日戰場上最奇怪的一幕出現了!二三十個渾身破爛不堪的土八路,在興奮中拖著三門土炮,沿著戰壕迅速的運動。清理炮膛,裝藥,裝彈,瞄準一氣呵成。在一齊穩穩的瞄準鬼子炮兵的時候,邱瑾滿懷著怒火的點燃了導火索。
在輕輕的淡白色的煙霧中,邱瑾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炮火紛飛的戰場,鬼子的飛機呼嘯著投下一枚枚炸彈,大地在猛烈的爆炸中,劇烈的抖動著,巨大的衝擊波,沿著地面表層激起一層層煙霧,犀利的彈片從陣地當中橫掃而過,到處都是死人,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弟兄們戰死的身軀!
血!血!血!淡藍色的炮彈爆炸青煙不斷的籠罩著陣地,小鬼子排著零散的散兵線,一撥撥的衝上了!重機槍,輕機槍子彈像是潑水一般不斷的散出,卻在鬼子前進的隊列中激不起一絲的漣漪,士兵們吶喊著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從戰壕中一躍而出,和小鬼子絞殺在一起,但卻是更多的血肉!
殺!殺!殺!
從心底迸發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