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鼎他們遇襲的5小時後,幾個草原騎兵跑到坎斯並將一個大口袋扔進了城裡。
守城的士兵們忐忑不安地打開那個大口袋後,頓時都嚇得定在了那裡,在那個大口袋裡裝著的,是整整一百多顆血淋淋的人頭。
奈德和萊娜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那裡,當萊娜聽說這些人頭很可能屬於那些和商鼎他們一起出發的傭兵時,她的精神差點當場崩潰。而奈德則面色沉重地一個一個地檢查起這些頭顱來。最後,他發現了巴拉索夫的頭顱,卻沒有發現商鼎的。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明商鼎就已經平安無事。
萊娜懷著悲痛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以至於史密斯走到她的身後都沒有察覺到。
「萊娜,那個人已經死了。」史密斯裝作關心萊娜的樣子,坐到了她的身旁。
「我知道你很悲傷,我也同樣感到不幸,但我們不能因為這種事停滯不前,更何況我還在你身旁啊。」
他的手攀上了萊娜的肩膀,見對方沒有反應,他便愈加放肆起來,一隻手向蛇一樣在萊娜的短裙上方遊走著,並摸到了她雪白的大腿上方。
一直沉浸於悲痛中的萊娜猛然清醒過來。「別碰我!」她大叫一聲,一把將史密斯推出好幾米遠,在他跌倒的同時,一個用過的卷軸從他懷裡掉了出來。
「多重火球咒語卷軸…」萊娜撿起卷軸,用充滿疑惑地眼神看著史密斯:「昨天下午,一直關在坎斯監獄的幾個草原遊牧民越獄逃亡,而看守他們的守衛則被火球術打倒。」
史密斯臉色慌張地站了起來,他伸手想去拿萊娜手中的卷軸,卻被萊娜一把推開。
「草原上的遊牧民不會鋼體術以外的魔法,而有一個倖存下來的守衛也說襲擊他們的是一個瘦小的青年而不是遊牧民,史密斯,難道你……」萊娜用嚴厲的眼神盯著史密斯。
「這一且都是為了你!」史密斯終於撕下了他和善地面具,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要不是這個姓商的人。我們早就能像以前一樣互相愛慕了!」
萊娜不敢相信地盯著這個自己曾經的兒時玩伴,她大聲呼叫警衛,而史密斯則趁機奪路而逃。
「怎麼能在這裡被你們抓住!」他拚命地在城市中逃竄著,並拿出了另一個魔法卷軸召喚出了一個魔法坐騎,藉著坐騎的幫助,他甩掉了追上來的警衛,逃到了草原的深處。
天慢慢黑了下來,魔法坐騎的有效持續時間也用盡了。史密斯一個人走在廣闊無垠的大草原上,又渴又餓。面對漫天繁星,他甚至分不出東南西北。
「心靈脆弱之物啊……」
忽然,史密斯聽見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話語。他立刻警覺起來,同時揮出手中地匕首,大聲質問道:
「誰!」
「吾乃黑暗,無形之黑暗,同時也是萬物本源之黑暗。吾看見在你的內心中。擁有和吾一樣的黑暗。」
史密斯瘋狂地揮舞著手中地匕首,彷彿敵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你到底是誰!給我出來!」
「吾決定用汝之身體作一次試驗,汝該感到慶幸……」低沉的聲音慢慢消失,史密斯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腳不知何時被一團黑色的霧氣包裹了起來。
「救,救命!」他拚命扭動地身體,但一切都無濟於事。黑色霧氣很快包住了他的全身,並從他的眼睛,嘴巴,和鼻子灌入了他的體內。
最後,他完全被這黑暗霧氣包住了。
—
商鼎慢慢從昏迷中醒過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矮小的帳篷之中。
稍微活動了一下,他發現自己的全身基本無礙,連被長槍尾部擊中地腹部。也只是還殘留有一些微弱的疼痛而已。不過,他的手腳都被死死地綁住了,銀色之血也不知道被拿到了哪裡。
這些簡單的繩索並不能困住商鼎,正當他將纏在身上的最後一根繩子解掉時,帳篷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響動,一個身著鎧甲,頭帶面具的人走了進來,商鼎認出這個人正是用槍將他擊昏的那個草原遊牧民,他立刻重新躺到在地上,假裝還未醒來。
等到那個人走近後。他就猛地躍起,一把勒住了那個人的脖子。並試圖去奪他腰間地佩劍。由於遭到突然襲擊,那個人不由得驚呼了一聲,臉上的面具也在打鬥時掉在了地上。
一張清麗的少女臉龐從面具下露了出來,頭上的長髮也隨著扭打而向外散開。商鼎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個少女,他的手在瞬間鬆動了一下,少女立刻抓住了這一瞬間的破綻,她猛地睜開商鼎的雙手,掏出腰間的佩劍,指向他的喉嚨。
「住手,玲雨。」
另一個高大的草原牧民從外面走了出來,他正是商鼎之間看到地那些襲擊他們的人地首領。聽到他的話,少女不情願地放下手中的劍,充滿敵視地看著商鼎。
「銀色之血的主人,我猜你聽的懂我現
話。」牧民首領望著商鼎說道。
商鼎盯著他:「我聽的懂。」他的回答讓那個叫玲雨的少女吃了一驚:「他明明是個外人,為什麼會我們族專用的語言……」
「我是北部草原的主人,擊浪.傲風。而她是我的妹妹玲雨」首領望向少女的方向說道。
「出來吧,我帶你看看我們的部落。」說完這句話,他就大踏步地走出了帳篷,商鼎由那個少女看守,跟在了他的後面走了出去。
一走出帳篷,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寬廣的草原上,密密麻麻佈滿了同樣大小的帳篷,其數量至少有幾萬之多。
「這裡是草原的中心,離你們的城市很遠。我們全部的勇士都在這裡。」擊浪.傲風帶著不無驕傲地說道:「10萬騎手,20萬匹駿馬,我們無所畏懼。」說完,他就繼續向前走去。
商鼎一言不發地觀察著這一切,沿途上。他發現這些遊牧民雖然在日常生活技術上遠不及大陸上的其他人類國家,但他們的彪悍曉勇卻遠非大陸民眾可比。看到這些遊牧民,商鼎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世界裡13世紀地那些蒙古人。
更何況他們還擁有抗魔石,這令大陸上幾乎所有的魔法都對他們失去了作用。
「到了。」擊浪.傲風走到一個圓形的石陣前停了下來,有許多祭司打扮的人正圍著石陣半跪著舉行某種儀式,商鼎猛地發現石陣中心竟然放著自己的銀色之血。
靈魂聖器被毀的話,他的擁有者也會隨之死亡,商鼎仍然記得這一點,他看著這些祭司。頓時感到一陣緊張。
「我們不會摧毀銀色之血。」擊浪看穿了商鼎的心思:「因為銀色之血原本就是我們草原的聖物。」
「你們地聖物?」
「沒錯,這把劍是1000多年前,我征時得到的。自那時起它就一直是我們地聖物。」
青原.傲風,商鼎記起來他在無木之森時曾聽精靈王子巴布迪馬斯說起過這個名字,當時自己還被他當成了這個人的後代。
「一年多以前,我的叔叔企圖篡奪部落首長之位,就偷了這把劍。並向南方逃去,自那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這把劍,直到現在。」
一年多以前是商鼎剛到異界的時間,這麼說的話,難道是那個山賊頭目?
「我知道,就是你殺了他吧。我地那位叔叔。」擊浪帶著彷彿能洞察人心的目光望著商鼎。
「沒錯。」商鼎用肯定的語氣回答了他。
擊浪聽了商鼎的話,又盯著他看了半天,然後轉過身去,吩咐玲雨將他帶回帳篷。
接下來的幾天裡,擊浪每天都會在白天帶著商鼎出行,向他介紹草原部落的歷史,叫他觀看遊牧民族如何在草原上生存。
晚上,則會由他地妹妹玲雨在帳篷裡監視著他。這個身手矯健的少女並不愛說話,但她明顯對商鼎這個外鄉來客懷著一股深深的好奇。商鼎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嘗試著向她講述一些大陸上其他國家和地球上的事情,這些新奇的事物果然對她非常有吸引力,她原本冷漠盯著商鼎的眼神開始漸漸變得柔和起來。
經過多天的瞭解,商鼎已經大概知道了草原部落地歷史。這些幾百年來都是一盤散沙的部族是十幾年前才由擊浪的父親統一起來的,原本分散而且各自為戰的草原部族並沒有什麼戰鬥力,而現在,經由擊浪的經營,整個統一的部族的實力陡然攀升。變得空前強大。
商鼎逐漸發現,這些草原牧民的天性其實並不壞。自己身為他們的俘虜,卻從來沒有受到哪怕一絲一毫地虐待,再加上他們的淳樸,豪爽,以及那種對於自然地調和感,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開始喜歡起他們。不過,一想到巴拉索夫慘死在他們的刀下,他的心裡還是會立刻湧起一股對這些人的仇恨,這矛盾的思想越發困擾著他,讓他夜不能寐。
在他來到草原部落的第10天後,擊浪突然一反常態地沒出行,而是自己坐到了他的帳篷裡面,同時支走了玲雨。
「有件事情,我想是告訴你的時候了。」他喝下一口羊奶酒,淡然說道。
「是什麼?」商鼎疑惑地看著他。
「是關於黑暗之神的事情,不過那是我們的稱呼,你們外陸人叫它別的東西。那就是虛亡。」
商鼎很驚訝他竟然知道虛亡的事情,但擊浪接下來說的話則令他更加吃驚。
「虛亡正在加速復活,整個大陸都開始受到了他的影響,甚至包括這片草原。根據我們的占卜,虛亡的加速復活是因為有人在進行召喚它的儀式,而這個儀式的舉行地點是這裡的西南方。」
他拿出一副破爛的大陸地圖,用手指在大陸上方某個地點輕輕一點。那正是凡克什首都費因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