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扭曲的世界
雷雨過後的清晨果然清爽無比,就連頭一天晚上被可能的失戀困擾不已的商鼎在聞到這雨後特有的新鮮空氣時,心情也變好不少。
他騎上自己的腳踏車向AB商業學院駛去。學校離自己的家不過30分鐘路,但今天商鼎竟然花了45分鐘才趕到校門口。這主要是因為他從早上起來後一直有一點頭暈。不是昨天受涼了吧,他不禁有點擔心。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休息。為了忘掉煩心的事,商鼎決定翹掉下午那無聊的政治課,吃完飯就去網吧打遊戲。在去食堂的路上他努力讓自己的腦子裡塞滿有關遊戲的事情。
「公會今天要開荒薩克納馬斯最後一個BOSS,要是SOULSEEER掉的話我絕對SHOWHAND!」他一邊這麼想,一邊大力向外揮動自己的左手,好像要把什麼斬開一樣。但這個動作剛進行一半就停下了,因為他清楚的感到自己的手重重的砍上了一樣東西。
不好,打到人了。商鼎趕緊把頭向左邊轉過去道歉:「不好意……」
「…幾乎是下意識的完成這句話的。
被他左中的並不是路過的學生,甚至不是一個人。而是…是一頭牛。不,應該說是一隻沒有角的牛,又或者可以說是一隻很矮的馬,總之是一種他看著眼熟卻叫不上名字的動物。這個動物本來正在啃食一個半人高灌木上的果實,被商鼎的到後將頭回過來望著商鼎。
為什麼會有動物在大學校園裡出現?商鼎感到一陣眩暈。正在他發愣的時候,不知名的動物慢慢轉過身向他靠過來。商鼎拔腿就想跑,但是自己的腳好像粘在地面一樣根本無法挪動;他想喊叫,可是喉嚨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東西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喂,古鼎同學!」突然,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因為自己的名字很有出土文物的感覺,商鼎從小到大經常會被灌以各種外號,比較常見的另一個外號是思母戊大方鼎。要是在平常他一定會因為被人叫外號而生氣,不過今天情況不同。
這聲喊叫一下子把商鼎拉了回來,他頓時感到腳能動了,喉嚨也能出聲了,再定睛一看,自己左邊只有空蕩蕩的體育場。
難道自己看到幻覺了?
「喂,你怎麼啦?」又是一聲叫喊。商鼎回過頭來,發現他的同學楚濤和秦宏正站在自己旁邊。
「你們,你們剛才有沒有那裡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在那邊?」他指著左邊問。
「奇怪的東西?」秦宏向商鼎指的方向望去,然後搖搖頭。
「沒什麼奇怪的啊。」楚濤接過話頭,「不是看到了可愛的女孩子吧。話說回來你不是有齊箏了嗎?難道最近進展不順利?」
提到小齊,商鼎心頭一緊。
「沒,沒有的事!」商鼎大聲回答,音量之大把秦楚二人嚇了一跳。
「好啦好啦,誰不知道你們兩個有長達幾十年的感情基礎。走走走,大家吃飯去。」二人不容商鼎再說什麼,拉起他就走。
吃完午飯,商鼎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心情去打遊戲了,他決定回家休息。在騎車回家的路上,他連轉個頭都不敢,生怕再看見什麼幻象。
他又想到小齊,今天一天都沒有看見她。明天主動找她把事情問清楚吧,他對自己這麼說。
「頭好暈。」走到大概一半路程的時候商鼎發現自己的頭暈症狀越來越明顯,伴隨著頭暈他又開始產生各種幻覺,不過這次是更恐怖的幻覺:有時候地面明明是平的他卻感到自己在上坡,遠處筆直的高樓他卻覺得隨時會倒下來。大量的幻覺使他騎車的速度明顯下降。又過了一會,他覺得自己已經不能騎車了,再騎恐怕有出車禍的危險。於是他就推著車向家的方向走去,當走到一個離家不遠的十字路口時,他眼前的幻覺的詭異程度已經達到了頂峰。
大地在起伏,行人和汽車在起伏的路面穿行,遠處,高樓大廈在扭動,天空的顏色也變成暗紅色。無數個紅綠燈在不斷變幻著顏色。本來應該平鋪在地上的人行橫道現在竟然豎了起來,一個行人從半空出現,他順著人行橫道一直垂直向下走,最後消失在地下。
這是一個扭曲了的世界。
商鼎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麼毛病,竟然會看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幻象。他又看看自己的手腳,還好,自己的身體還沒有扭曲。
突然,他發現前方不遠處一個黃色的發光物體。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商鼎慢慢走向那個黃色發光物,他同時發現,自己越靠近那個物體,世界扭曲的就越厲害;等他走到那個黃色物體前面時,自己熟悉的世界已經看不見了:大地,車輛,行人統統變成了色彩斑斕的細線,在黑色的虛空中晃動。
這時,黃色的發光物慢慢變大起來,變成一個黃色光球,並將商鼎包在裡面。不過商鼎卻並沒有逃。在看過太多幻象後,他的神經已經變得非常疲憊,現在他只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
於是他就在黃色光球徹底包圍他之前閉上了眼睛。
光球中似乎沒有重力。商鼎漂浮在這個溫暖的黃色世界中,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他甚至覺得這麼一直飄浮到死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就在這時,他的手腕被人猛地抓住了。這個人使勁一拽,他就被拉出了黃色光球。
一出黃色光球。他周圍的一切就開始劇烈變幻起來,原本支離破碎的細線又再度展開成平面,裡面湧出各種色彩,把空間弄得像一個巨大的不斷變化的調色板。色彩不斷的組合,分離,漸漸的組成一些有規律的東西。當空間的再構成接近完成時,商鼎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意識正在離他遠去。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努力睜開眼睛,想看看抓住他的人,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孔。
「小……齊!?」
伴隨著耳邊一聲轟然巨響,他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