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不是不見了,而是被停在半空中。(
師妃暄抬起頭,只見在她頭上半尺之處,周圍雨水像是有意識被聚集而來一樣,迅速形成了一個大型的水鏡面,令她為之神奪。
水玉兒此舉對石之軒和祝玉妍都有影響,可是顯然前者的精神力更勝一籌,迅速的就從驚駭中回過神。
石之軒倏地左右掌分別劈出,命中兩帶。
祝玉妍嬌軀劇顫,帶影一滯。
石之軒一聲長嘯,身體在天魔飄帶之間窄小的範圍內鬼魅般閃移,兩手化作漫天掌影。掌影在水玉兒的視線還沒有消失之前,他的身影已經倏然出現在她的身前,右手出的拳面只差寸許便要碰到水玉兒的脖頸。
師妃暄一聲不響的揮劍攻去,劍尖顫震,似圓欲方,去勢凌厲無匹,人和劍予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渾然天成,似要刺往石之軒側方空處,偏又令石之軒不得不全神對付。
水玉兒被迎面的勁氣迫得幾乎睜不開雙眼,雖然現在近在咫尺的石之軒和之前並無不同的,面上甚至還一樣的掛著淡淡的微笑,可是撲面而來的殺氣卻使她駭然的閉上雙眼,壓下心中的不安,強迫自己拋去雜念。
石之軒本來志在必得的一拳,拼的硬抗師妃暄一劍,也要務必把水玉兒現在做要做的事情停下來。可是到了近前,看到她平靜的面容,卻忽然間有些猶豫。
他雖然已經不在為碧秀心的死而耿耿於懷,但是對她的愛卻沒有因此而消散。心中仍然有疑問,為何水玉兒長得如此像碧秀心。為何她會通天徹地之能。是不是……是不是碧秀心轉世?亦或就是她本人?
心思電轉之間,石之軒手上拳變掌,撤去半成力道。務必要使一招之內擒住水玉兒,拿其當成人質。
此時異變突起。水玉兒嘴角現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在石之軒失神地剎那,兩人之間瞬間出現一個白色的屏障。
是冰塊形成的冰盾。
石之軒愕然之下來不及收回掌力,直直地撞上去,發出清脆的聲音。
在類似瓷器地破碎聲中。水玉兒的面容在之後出現,秀目緩緩睜開,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他。
白色的冰片應聲而碎,一塊塊掉落,然後消逝成水花濺到兩人腳下。
兩人默默相對,可是與此同時,師妃暄的色空劍和祝玉妍地天魔帶分從石之軒的側方與後方攻至。
色空劍黃芒橫空,劍光爍閃,連環十多劍。每劍均令石之軒不得不全神應付,每劍均是樸實古拙,偏又有空山靈雨、輕盈飄逸的感覺。
石之軒輕哼一聲。左手以迅疾無倫的手法在側空連續畫出近十個圓圈,大小不一。角度各異。古怪詭異之極點,登時讓師妃暄應付吃力。攻勢立減。
祝玉妍破空而至,使出另一套帶法,飄帶彷似重若千斤,舉輕若重,顯示了她深厚的武功。要知對於練武人來說,舉重若輕是一個必然達到的階段,可是舉輕若重則是一個難以攻破的層次。
劍光帶影,分由兩個方位向他強攻猛打,可是石之軒竟凝立不動,純以精奇玄奧的手法,著著封擋,沒有露出絲毫敗狀。有如任由怒潮急浪沖擊的深海巨礁,永能屹立不倒。
氣勁漫空,呼嘯連連中,石之軒始終不放鬆地盯住近在咫尺的水玉兒,氣息牢牢的鎖定她,因為他發現只要她心神不定,那麼在他們頭上懸空地水鏡面就會出現不穩的波紋。
水玉兒冷冷地看著他,口中仍不緊不慢地吟唱著術語。
水鏡面終於開始緩緩旋轉起來,逐漸形成類似龍捲風的形狀。
水玉兒地左手鬆開,幻蝶劍的劍尖彈向石之軒,一股凜冽刺骨的寒風和著四散的冰箭,彷彿被劍尖指引一樣,盤捲如一條龍捲風,直直的從上至下襲來。
此時天魔場不住收縮,配合著雨水冰箭形成的漩渦,以石之軒為中心收縮,祝玉妍忽撮嘴尖嘯,發出天魔音。
不論是敵人的石之軒,戰友的師妃暄和水玉兒,耳鼓均填滿她驚天動地的尖嘯聲,就像在長途跋涉的荒漠旅途上,狂猛風沙忽起,四方咆哮怒號,開始時已是短促有勁、刺激耳鼓,接著天魔音變成無隙不入、似有實質的沙石,沒頭沒腦鋪天蓋地的襲來。
石之軒失去掛在嘴角的笑意,面容寒若冰霜,雙手招數仍是那麼狠准精奇,深沉陰鷙。他本有一拼之力,可是不管是任何方向,他都無法逃脫。連腳下的淤泥都和他作對,緊緊的抓住了他的雙腳。
水玉兒感到在魔音侵襲下,連視線也變得糊不清,天地似若旋轉,魔音像狂風怒濤般把她淹沒。連忙隔絕外界的聲音,看著祝玉妍玉容逸出一絲淒然無奈的笑意,知道她即將使出那招「玉石俱焚」。
師妃暄雙目射出堅決神色,仍是義無反顧的向石之軒狂攻。
水玉兒拿著幻蝶劍的手不禁有些顫抖,現今的石之軒可以說是牢牢的被控制在天魔場內,如果不出意外,幾秒鐘之後邪王就將成為歷史。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中總是覺得有些不妥呢石之軒雙目精芒驟盛,旋又斂去,面上現出惆悵無奈的神色,不管身後攻來的天魔飄帶和色空劍,伸出雙手珍而重之的把水玉兒牢牢的抱在懷中。
耳邊傳來一聲輕歎,石之軒赫然發現懷中的玉人身影漸漸模糊,居然從一開始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個虛影。
驚人的真勁,從一點爆開,以驚人的高速擴散波及達兩丈方圓的空間。
塵草和著雨水往四外激濺。
致命的氣勁把一切淹沒。
「轟!」
祝玉妍爆作漫天精血碎粉,身體神跡般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