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真的一個人上路,水玉兒才發現事情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輕鬆。
如果說是所需物品要帶足吧,沒問題,往介質空間裡面一扔就可以了,她完全可以做到輕裝上路。可是問題是她根本不認路。
她現在身處山海關,無論店舖民居,均以青磚灰瓦白石等較耐用的建材築成,樸實無華,不懼風沙,形成有別於中土其他城市的景觀。此處最大的特色就是漢夷雜處的情況,站立在街上,到處可以看到不同服飾的人來來往往,且民風強悍,街上往來者無不有兵器弓矢隨身,步行者少騎馬者多,所以店舖外均設有馬欄,供人繫馬。
師妃暄轉贈給她的是一匹白馬,水玉兒看不出來它有多神駿,只是覺得是匹很溫馴很漂亮的馬。但是如今她一人一馬立在街心,卻發現路人停駐在她身上的目光還沒有停駐在馬身上的時間多,便知道這匹馬確實是少見的良駒。
拍了拍身旁白馬的鬃毛,水玉兒笑嘻嘻的說道:「看來你的回頭率比本小姐還高嘛!給你起個名字吧,嗯,就叫飛凌好了,漫步於雲端之上的飛凌。」白馬像是聽得懂她的話一樣,打了一個響鼻。水玉兒笑著揉了揉它的頭,心中卻想著如果是一身男裝的師妃暄騎上飛凌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雖然師妃暄說要她在這裡好好休養,可是卻瞭解她肯定不會乖乖的呆在這裡,所以把坐騎都送給了她。
以後碰到師妃暄,定然是要把飛凌還回去的,畢竟這是李世民送給師仙子的。她怎麼好意思要啊。因為精神力並沒有恢復多少,但是心急的她已經準備上路了,因為她發覺她感到徐子陵手上地扳指氣息越來越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石之軒拿走了剩下首飾的原因,分散了她的探測能力。反正她必須要趕快追上去。而且並沒有多餘地精神力變裝成男人,索性就女裝上路了。
找人問清楚了龍泉大概的方向,瞭解了在路上會經過幾個城,便仗著自己有指南針地幫助拍馬離開了山海關。經過三天日夜兼程趕路後,水玉兒終於穿越燕山。走到遼北著名的燕原,抵達塞北遼河南岸。
水玉兒讓飛凌在岸邊吃草休息,又牽著它到河邊水淺處為它洗刷,順便也整理整理自己的儀容。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累過。水玉兒見飛凌在一旁休息,便放心的坐下來梳洗頭髮,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禁苦笑。
在中原還好,每天都可以找到客棧,可是在關外。每天能找到一塊安全地地方睡覺就不錯了。頂多把介質空間裡面的帳篷拿出來用一下,但是成天這樣露宿野外,也是會讓人精疲力盡的。
有時真想把自己也塞到介質空間裡面。水玉兒狠狠地想著。她已經三天都沒有洗澡了,這樣下去怎麼忍受的了?
看了看誘人的湖水。水玉兒還是歎了口氣。拽著仍然不肯走的飛凌離開。野浴最不安全了,容易溺水不說。還會有人跳出來偷窺,所以還是算了吧。
水玉兒目光投向對面一望無際的草原,無垠的綠茵直伸往大地的盡頭,彷彿老天爺親手鋪下一塊碧綠地地毯。
沃野千里,大小湖泊猶如顆顆明珠點綴其上,河道交織其中,白雲悠悠下牛羊成群,徜佯於草浪披拂的天然大牧場中,野花綻放,色彩繽紛,夾雜在冷蒿、針矛、小禾草和小灌木叢中生長,豐富了草原的植物品種,更為蔥綠層層地草浪帶來多姿多彩的變化。
終於來到草原了,就是不知道,子陵他們究竟現在在什麼地方。放眼望去,廣闊地草原不見人蹤,偶爾有狼嚎聲從遠方丘陵起伏處傳來,令人感到這美麗地天地另有其凶險的一面。
還好她有指南針。水玉兒一人策馬而行,如果真地不辨方向,恐怕會迷失在周圍景色幾乎都一致的草原中。路上遇到過幾個群居的部落,但是由於關外如果不會講突厥話,就猶如啞巴和聾子,所以也就拿碎銀換了些乾糧和清水,其他的情報就一點都問不出來。
難道她還要學習另一門外語不成?水玉兒鬱悶的想吐血,早想起來到大漠還要學突厥話,她怎麼樣也不會來了。現在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的往前走。
此時一片無涯無際的寂靜,籠罩著黃昏下的大草原,快沒入地平下的太陽,在被大地吞沒前吐出霞彩,染紅西方天際。
水玉兒忽然有所警覺,前方土坡處有著強大的殺氣,但卻因為不是衝著她而來,所以感覺並不是那麼明顯。而且細聞聞,迎面拂來的風中有著淡淡的血腥味。
難道?她遇上了傳說中的馬賊?
水玉兒說不清楚是心情期待還是害怕,稍微運了一下竊聽術和探測術,面上仍是自然的神情,拍了拍因為些許殺氣而不安的飛凌,從容不迫的向前而去。
嗯,土坡後面至少有幾十人,雖然有人輕聲地交談,但是可恨她聽不懂突厥話,只能心中胡亂猜測著。水玉兒不知不覺中居然已經走過了土坡,抑制住自己想回頭去觀望的衝動,還是緩緩地策騎而行。如果不是找她麻煩的,她就不需要多加理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水玉兒雖然很意外,因為她知道按照常理,不說她令人垂涎的美貌,就單單看她坐下的飛凌,就會有人橫生歹意。這些天裡面也不是沒有過,只不過都被她輕易的化解了。
就這麼帶著疑惑的向前行去,不久天色漸暗,水玉兒剛想覓地休息,便發現有很多營帳散佈在天邊。
真好,今天不用露宿草原了。水玉兒拍馬加快速度,急行而去,但是離得越近心內卻越來越恐慌。
也許是空氣中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也許是飛凌不安的嘶聲,也許是她心內早有準備,所以當她看到血跡斑斑的營帳時,那種怵目驚心的感覺一下子湧上心頭,連忙轉開眼睛,但卻早已把殘酷的畫面分毫不差的收入眼內。
原來,方纔的那夥人真的是馬賊,原來,他們剛剛洗劫了這裡,原來,弱肉強食的自然規則是真真實實的在這裡上演著。
水玉兒緩緩下馬。殘陽如血,也許,真的是夕陽把這裡映紅了……
達拉催促著身後的手下快點跟上,他心內一直放不下方才看到的那個美人兒和駿馬。雖然老大說了,從中原到這兒不下千里,其間各族部落數以百計。在習慣於搶奪的大草原中,如此艷色,到目前仍能安然無恙必有古怪。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所以,趁老大和跋鋒寒狹路相逢的時候,帶著幾個人偷偷的向那個美人兒所走的方向追來。
今天打劫的突厥營地,俘獲的女子裡面一個絕色都沒有,連長的比老大還漂亮的都沒有,如何算得上豐收?
老大不要,他要!哼!如果他們幾個人連那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都對付不了,還算什麼柔然勇士?
越想越興奮,達拉把馬鞭甩得震天響,果然不多時就看到前方他們剛剛洗劫過的營帳旁立著一人一馬。
達拉放慢速度,坐下的馬卻不聽指揮的開始不安的踢著馬腿,不肯向前。達拉疑惑的甩了幾鞭子,這匹良馬已經隨著他征戰多時,怎麼還會懼怕一個已經戰鬥過的戰場?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前方傳來一陣優美的吟唱聲,立時安撫了他坐下戰馬浮躁,也讓他抬眼望去。
只見夕陽的映照下,那位美麗的可比得上天上明月的美人兒柔聲的說著他聽不懂的話語。雖然離得有段距離,可是這聲音卻清晰溫柔的好像在他耳邊私語一般,讓人迷醉。而她渾身也漸漸的散發著暗黃色的光芒,好似正站在夕陽的光暈中,畫面美得讓他一時無法移開眼神。
可是身後趕來的手下的驚呼卻讓他恢復神智。他同時感到腳下傳來微微的震動,面前整整幾十個營帳就像約好了一般同時緩緩下沉。
一時塵土飛揚、風沙迷眼。達拉幾乎懷疑自己還在夢中,如果不是在夢中,那麼這種情況要如何解釋?他就那麼呆呆的看著,和他身後一樣呆愣的手下一起,目送著本來在他們面前的營帳慢慢消失在地面上。
夕陽終於掩去了最後一絲光芒,草原上的溫度立刻降了下來。冷風吹過,把達拉從震驚中凍醒,可是抬眼看去,面前的草原上茵茵如綠,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表明這裡原本是一個部落群居之地。
可是他明明一個時辰前在這裡廝殺過!達拉睜大了雙眼,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內心恐懼達到了極點。
所以,當他發現那個造成這一切的美人兒緩緩轉過身,把冷冷的目光對準他時,他的口中就只能反射般的驚叫道:「鬼啊!」——廣告時間——
「她是同事眼中的長命警探,她也是讓人頭疼的暴力女警。因為救一隻狗狗穿越到這個跟歷史大有出入的唐都長安。亂世之末,盛世之初,是誰翻手為雲覆手雨?是獨善其身,還是兼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