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如你所願在這裡多停留了三天,究竟你在等什麼?」寂靜的房間中傳來石之軒淡淡的聲音。
水玉兒半靠在床榻上,頭轉過一邊,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和迅速聚集起來的烏雲,默默無語。
她是在等誰,他不是一清二楚嗎?
石之軒臉上寒光一閃,但是還是控制住心情,柔聲說道:「我去給你端藥,等明天早上天晴了,我們就走。」
水玉兒聽著門聲一響,屋內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呼吸聲。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勉強集中精神探測了一下徐子陵的所在。
雖然顯示是他已經在這附近,可是又因為自己精神力衰竭,不能確定到底是離這裡多遠。
好像這次生病並不是僅僅感冒那麼簡單,水玉兒忽然想到。她的體質向來很好,卻從來沒有像這樣整整一個多月還沒有好轉的,而且還波及到她對她精神力的控制。
難道是因為吸收了邪帝舍利而水土不服?水玉兒略略的想了想,聽到前面驛站喧嘩的聲音,祈禱著徐子陵和寇仲的到來。
「砰!」房門被大力的打開,水玉兒循聲望去,只見石之軒冰冷的看著她。
「原來你真的在等他們。」石之軒緩緩走近,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直到坐在她床榻邊上後,忽然目光生出變化,伸手抓住她兩邊香肩,狠狠的說道:「你是怎麼和他們聯繫的?」
水玉兒無奈的搖搖頭,她能聯繫得到他們嗎?如果能的話……慢著。她突然想起徐子陵和她談起過,他曾經感受過他手中扳指地波動,難道這套翡翠首飾可以互動?
想到這裡。水玉兒面上不動聲色,小心的凝聚些精神力在首飾上。激發首飾的靈氣外洩。
可是心神才動了一下,左手手腕就立刻被石之軒抓住了。
「沒想到,是因為這個。」石之軒瞇起雙眼,把水玉兒地手舉到面前,手指用力的抓著她地手腕。
水玉兒對上他憤怒的雙眼。淡淡的說道:「隨便你怎麼認為。」心下卻暗驚,沒想到小小的精神力波動都能讓他發覺。
石之軒慢慢的摘下她手腕上地手鐲,目光劃過水玉兒淡然的臉,視線停駐在她耳垂上的一對耳釘上面。
水玉兒知道他心中所想,連忙向床內躲去,口中斷然回答道:「不行!」
石之軒挑挑眉,顯然對於水玉兒過激的反應非常意外。反而激起他更大的興趣,緩緩地靠近水玉兒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紅潤的玉容,一時迷失了心智。竟然看得有些癡迷。
他想這麼看著她,已經好久了……可是,偏偏她的眼中就沒有過他的存在。
水玉兒一動都不敢動。感覺到石之軒的目光以折磨人地速度在她的臉頰旁游移,頓時連呼吸都很困難。遲一步才發現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把臉偏向一邊。死死地盯住牆角,自我催眠面前的人並不存在。
可是再怎麼催眠自己,也不能逃避事實,她感到他握住她地手腕地手越來越用力,並且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終於忍不住地皺了皺眉。
「別皺眉,那樣不好看。」石之軒猶如夢囈地聲音傳來,隨後舉起另一隻手細細的為她撫平眉心,然後慢慢的下滑,緩緩的在她的耳邊徘徊。
水玉兒想抗拒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她實在受不了他這樣的變相折磨,一想到現在徐子陵也許就在樓下,卻咫尺天涯,不禁眼圈泛紅。
石之軒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人,一時沒有領悟為何她流眼淚。他見過她好多次,她的臉上都是有著那麼耀眼的神采,彷彿天下所有難事都不放在眼內的自信,雖然目光中都包含著對他的戒心,但是那面容中不可方物的明媚,卻也是讓他不能把她和秀心弄混的原因。
雖然說,他也很喜歡看當他故意把她當成秀心來看時,她面上那種古怪的表情,但是也絕不是現下這種傷心得彷彿整個世界都已經消失的樣子。
她看來是真的喜歡上徐子陵那個小子了。
一股深切的悲哀從心底湧上來,石之軒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內心會如此的痛苦。好像上一次這樣的情景,是他們說秀心過世了那次吧。沒想到他也能再次體會到這種感覺,時間已經久到他都快忘記這是多麼難受了。
他的秀心,無論心中有著多大的難過,也不會像她這樣直接的表現出來。總是微笑的看著他,縱使心內有千百句話,也會忍住不說出口。
好像,他從來沒有見過秀心她傷心的模樣,石之軒迷茫的回憶著。
「轟!」
閃電裂破烏驚雷在頭頂響起,接著豆大的雨點由疏漸密的灑下來。
醞釀多時的大雨,終於君臨大地。大雨傾盆而下,天昏地暗,令黑夜提早來臨。
屋內的窗戶被風吹開,冷風呼嘯的吹過仍在僵持的二人。
在石之軒眼內,碧秀心的面容慢慢和他面前的水玉兒緩緩重合在一起,一股火熱從心底升起。心下一驚,他直覺感到是最近練化舍利的「元精」帶來的一種煩躁感上湧,卻不明所以的沒有阻止自己的行動。
一絲清香從水玉兒的方向傳來,若即若離的撩撥著他的心神,強壓在心底許久的慾望像被瞬間釋放般,讓他呼吸越來越沉重。
水玉兒把淚水逼回眼眶,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石之軒變得異常的眼神,本該驚慌的心卻不知為何一絲不安都沒有。
因為她聽到房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清晰而又堅定的穿透過了暴風雨的說道:「請問有人在嗎?」
石之軒本來混亂的眼神瞬間恢復清明,正好把水玉兒臉上鬆了口氣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內,面色一冷,一字一頓的在她耳邊緩緩說道:「放心,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
水玉兒一驚,看到他抬手點了自己的睡穴,再次陷入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