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兒在徐子陵身邊隨著他在屋頂上飛簷走壁,大感有趣。別過頭,見徐子陵臉上凝重的神色,知道他擔心寇仲,於是說道:「陵二哥,不用擔心仲大哥。楊虛彥那小子被我在肩上開了一個大洞,沒有幾個月恢復不過來的。」
徐子陵吐出一口濁氣,說道:「玉兒,我們要找個地方,改頭換面。你穿男裝如何?不過好像面具不適合你。」上次她替王世充擋掉李密一掌的時候是夜晚,別人不會細看的,現在雖說也是晚上,可是***通明處破綻還是一看就知道。
水玉兒呵呵一笑道:「這個不用擔心,我自己會易容術,保證別人認不出來。」腳下並沒有減緩速度,仍是輕鬆的跟著徐子陵的身旁。
徐子陵在一個院落停下,閃身入了屋內,水玉兒也學得似模似樣的尾隨進了屋。
「寇仲還沒有回來。」徐子陵坐下來,靜靜的說道。
水玉兒知道徐子陵內心的煎熬,所以一言不發的也坐在桌子邊,四下打量著。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民宅,估計是寇仲和徐子陵的碰頭地點。
「玉兒,」徐子陵忽然出聲,緩慢的說著,「你說,如果寇仲回不來了我該怎麼辦?」
水玉兒嚇了一跳,笑著說道:「怎麼可能呢?仲大哥是那麼輕易就掛掉的人嘛?」
黑暗中,徐子陵的聲音遠的好像聽起來飄忽不定,「雖然我也有信心他必能保命逃生回來見我。可是,既然要爭天下,不是你殺我便是我殺你,誰都沒甚麼好怨的。」
水玉兒一挑眉,這個就是「出來混的,終有一天要還的。」意思嗎?
「放心……」水玉兒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徐子陵並不是像她一樣,知道寇仲絕對不會有事,自然心內充滿了擔心。而且又對李世民不顧念前情,對他痛下殺手,肯定對他造成的震撼不小。
「假若寇仲死了,我會不擇手段的刺殺王世充和李世民來為他報仇,然後南下接回素素母子,將她們托付翟嬌,再孤身去找宇文化及算賬。」徐子陵的聲音平靜無波,好像就是在敘述一件無關他的事情一樣。
水玉兒起身點亮了桌上的燭火,在一跳一跳的火光映射下,她看著徐子陵俊逸的側面,「我陪你一起。」
這句話就這麼沒有經過大腦衝口而出。水玉兒看到徐子陵略顯驚訝的臉,心內一陣異樣的波動。
徐子陵笑笑說道:「你如果不跟著我,我還怕出現這樣的事情呢。說說,你把楊虛彥怎麼了?你怎麼能打得過他?」
水玉兒一揚眉,正想洋洋灑灑的把自己的英明神武歌功頌德一番,就看到徐子陵忽有所感應,接著就聽到外屋的門一陣響動,一個人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正是易了容,身穿禁衛軍服裝的寇仲。
寇仲步履不穩的在他們身旁頹然坐下。面具的遮蓋令徐子陵和水玉兒瞧不見他的臉色,但當然知他受了重傷。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後,寇仲狠狠道:「王世充那天殺的傢伙,竟聯同李小子來對付我,差點就給他把老命要了,幸好我有改頭換身的妙招,否則你們以後都會見我不到,除非肯到地府去探我。」
徐子陵探手過去,抓住他的手,真氣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皺眉道:「你的傷勢很重,沒有一晚的時間,休想痊癒,但那只是指內傷而言,外傷怕要多兩天。」
水玉兒聽見,有趣的凝起精神力上下打量著寇仲,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竟然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有若干的地方或經脈堵塞,或淤血重創。沒想到這招還可以當成X光用,好了,起名就叫做「白眼」,嘿嘿。
「仲大哥,你有沒有碰上楊虛彥那個小子啊?」水玉兒還是比較擔心這個。
寇仲疑惑的捏著下巴,說道:「我也一直提防他瞬間出現,不過意外的是他竟然沒有來。要知道,今次他要是在,我可就沒有這麼容易逃脫了。」
水玉兒嘿嘿一笑,心想估計姓楊那小子凶多吉少了,不過就怕老石惱羞成怒來找她算帳,然後……出大問題了,她長得這麼像他的死去的老婆,豈不是超級危險。
寇仲看著水玉兒一會兒開心一會兒苦著臉的表情,不解的轉向徐子陵。後者苦笑的把剛剛的事情前後說了一遍。
寇仲倒抽一口涼氣道:「李小子真辣。不過玉兒你怎麼變得這麼強悍?」
黑線,他怎麼不說彪悍……,「等一下給你們說,對了,這裡有沒有男裝啊,不是需要改頭換面嗎?」水玉兒消除了一直在她身上的障眼術,一直維持著也很費精神力的。
徐子陵和寇仲一時靜了下來,四隻眼睛緊緊盯住水玉兒身上破爛的衣服,久久無法言語。
水玉兒翻出一套男裝,準備到後屋去換,一回頭就看到兩個人陰沉的臉,不禁問道:「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徐子陵盯著她肩頭破碎的布料,想起懷中沾血的碎片,知道上面確確實實是她的血,頓時沉聲說道:「是楊虛彥干的嗎?」
水玉兒順著他的視線,知道他在問她的傷口,微微笑道:「沒事,我在他肩上留下的洞更大。何況,傷口已經好了。沒事啦,說到底,我還要謝謝他呢。」
寇仲瞇起眼睛,危險的說道:「哦?沒錯,是要好好的謝謝他!」
水玉兒撲哧一笑,「你以為我在說反話啊?沒有,你們知道嗎?我掉入洛水,竟然隨著水流找到了戰神殿呢!」
說完就一轉身走入後屋換衣服去了,完全不理會身後反應過來,好奇個半死的寇仲連聲的呼喚。
水玉兒換過衣服以後,見徐子陵在為寇仲療傷,就偽裝了一下出門去弄了一些吃的東西。
「仲大哥,好點了沒?」水玉兒回來之後,見他們已經收功,關心的問道。
寇仲抓起桌上的包子大口的吃起來,間歇中說道:「沒事!區區小傷而已。」
水玉兒不可置否的聳聳肩,用「白眼」看去,寇仲在徐子陵的幫助下確實好了好多。看來他們的「長生決」確是療傷聖書。
水玉兒邊吃東西,邊把這半個月來的奇遇和他們講了一遍,寇仲和徐子陵聽得大感興趣。
「有空呢,我把戰神圖錄一幅幅畫給你們看看。不過,能不能悟出來就靠個人緣分了。我才悟出來一幅圖而已。」水玉兒皺著眉說道。
寇仲嘿嘿一笑道:「一幅圖足夠了,我和子陵也是每人悟出了一幅長生決的圖,才有了現在的修為。不是很好嗎?」
水玉兒搖搖頭,說道:「給我感覺,戰神圖錄的四十八幅圖外加一幅空白圖,都是有關聯的,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
徐子陵安慰道:「時間還長著呢,也許以後有機會呢。」
寇仲伸手捅了捅徐子陵,衝著水玉兒擠眉弄眼道:「玉兒,你陵二哥給你弄了一個精巧的武器哦,怎麼,還沒有拿給你?」
水玉兒兩眼立即放光,一瞬不瞬的緊盯住徐子陵,迫切的說道:「陵二哥,是什麼好東西?」
徐子陵無奈,從懷中掏出一件事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