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實在是已經不早了,董文龍走了之後,郭海林等人也起身告辭,好早點回去休息,只有楊洲仍然坐在那裡沒有起來的意思。當郭海林詫異地看著他的時候,楊洲笑了笑說道:「我在飛機上睡了十多個小時,現在睡不著,我看遠方也挺精神,乾脆再陪他坐一會,把鋪設光纜的事再好好商量商量!」
郭海林沒得想太多,呵呵笑著說道:「老楊你真是個工作狂,一有新任務,連覺都不想睡了。鋪設光纜的事,既然遠方已經全權交給你去辦,我就不再攙和了,你們兩個慢慢商量吧!」
李遠方心裡很清楚,楊洲之所以特意留下來,肯定不會是為了商量鋪設光纜的事。按照他自己和行星數據裡的慣例,將一個項目交給某一個人去負責的話,除了在開始的時候一起開會確定指標、事後集體進行驗收,如果不出現特別異常的情況,在項目的執行過程中,包括他本人和郭海林在內的其他人都不會主動插手。哪怕是項目的負責人請求援助,也盡量立足於讓他自己解決,最多提上一些參考意見,然後幫著協調一下人員和資金設備等問題,絕對不會替人受過。因為這個制度的存在,行星數據從最高層的幾個老總到大多數部門的小頭頭,都在短時間內具備了獨當一面的能力。光纜工程,早在年初就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各方面的計劃也都已經非常完備,只等政府有關部門批准了。有那麼充分的準備,以楊洲的能力和經驗,實在是沒有任何必要再找別人商量什麼的,何況現在正處於非常時期,更不應該拿這個他職責範圍內的事情來分散李遠方的精力。
把郭海林和吳顯、肖琪瑋送到門口,將門關上後,李遠方走了回來取過楊洲的茶杯為他添了點開水,然後在楊洲對面坐下說道:「老楊你有什麼指示就明說吧,我洗耳恭聽!」
楊洲把茶杯端在手裡感受著溫度,遲疑了一下說道:「遠方,你有沒有考慮過,在萬不得已的時候離開中國到國外去尋求發展?因為從事實出發,有些西方國家的制度可能會更有利於你以後的發展的。」
李遠方愣了一下,沉吟一番後搖了搖頭說道:「老楊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是不會離開中國的,現在不會,以後也永遠不會!現在我和我們行星數據手裡掌握著許多先進技術,行星數據和梅山集團兩個公司的年產值,國外媒體的猜測是相當於芬蘭的國民生產總值,但我們幾個心裡都很清楚,現在其實已經遠遠超過了韓國和加拿大,快接近巴西了。如果我走了,就算不能把所有的技術和資金都帶走,也會使我們這個國家大傷元氣,政治上所造成的影響更不用說,同時白白便宜了其他國家。雖然我不是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處在我現在的位置應該具有國際主義精神,但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的。」
楊洲不露聲色地說道:「我們行星數據推出華夏系統和第四代互聯標準的最關鍵時刻,正好趕上了領導換屆。你應該很清楚,在中國做生意最怕的是什麼突然變了。而現在無論是蚩尤的還是折扣聯動這兩個特別敏感特別不好處理的問題,也都正好趕上了這個點。你就不擔心到時候突然風向一變,你辛辛苦苦構建的行星數據和梅山集團這兩座大廈頃刻之間全部倒塌,你就沒有一點點未雨綢繆的計劃?」
李遠方苦笑了起來,說道:「倒塌就倒塌吧!五年多前,我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復員兵,僅僅五年多時間就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應該算是暴發。既然是一夜之間暴發的,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也很正常,這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說句實話老楊,我始終都很難適應自己現在這個角色,總想要是像五年前那樣做個普通人多好!」
「哦」了一聲後接著說道:「其實葉黃也是很希望跟我一起做個普通人的!老楊你是很清楚我的情況的,剛開始發展的時候,我確實沾了不少政治特權的光,但現在已經基本上不再依*政治特權了,我繼續跟各位領導套近乎的目的,只是為了得到一個不被穿上小鞋可以跟任何人平等競爭的機會。儘管現在我跟人玩起手腕來是越來越高明,但除了憑著比別人強大得多的技術、經濟實力去壓制對手外,已經不再利用政治特權去仗勢欺人了。和電力通信那幫人的交鋒你是當事人,他們的勢力絕對要比我強得多,要是拼政治特權,我們根本拼不過他們。我們一是*著這幾年來由老楊你主持在電力通信技術開發上取得的成果,二是宋師兄的威名和背水一戰把電力通信的老底抖出去的勇氣,另外就是一些陰謀詭計了,最後付出了巨額資金才獲得成功,如果從經濟角度考慮的話,這一仗我們連慘勝都算不上。剛剛得到許可的第四代互聯標準和光纜工程,情形和電力通信那件事差不多。以上這兩件事都是國內的,在國際上,我們其實連經濟手段都很少用,只*著技術實力把對手往死裡打,直接把對服,跟政治特權就更沾不上邊了。」
說到這裡,李遠方心情大佳,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既然現在已經不依*政治特權了,就算領導換屆後風向有變,對行星數據和梅山集團的影響也不會太大。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行星數據和梅山集團目前的規模,只要韜光養晦繼續潛心開發先進技術,早晚會捲土重來的。退一萬步講,就算在種種因素的綜合作用下,我們這兩座大廈終究還是倒塌了,但我們這兩個企業既不是上市公司,又沒有一分錢的貸款和外債,倒閉後受到較大影響的只是我們自己人,我變成窮光蛋,你們大伙都失業了而已。對我來說,變成窮光蛋只是打回原形,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以你們大伙的能力和目前的知名度,更不愁找不到新工作,所以我們大家飯還是有得吃的。而且對我們來說,事業的發展一直都太順利了,受點挫折讓我們靜下心來好好查找問題,可能會更有利於以後的重新發展。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受李遠方的樂觀情緒感染,楊洲也笑了起來,笑著說道:「你還挺想得開的!」笑完之後,楊洲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說道:「遠方,我最擔心的並不是領導換屆可能造成的影響,而是折扣聯動!」
李遠方無所謂地「哦」了一聲,說道:「你指的是領導開始的時候提出的讓我們協助取證的要求吧!他們最後不是答應我,不需要我們提供證據了嗎?
楊洲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說道:「遠方,你和海林他們幾個畢竟還比較年輕,沒往深裡想這件事,這事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的!」
看到李遠方被他說得張大了嘴,楊洲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轉起圈來,一邊轉著圈一邊解釋道:「遠方你想想,折扣聯動制度是我們行星系平台上的一項非常重要的制度吧!只要有人因折扣聯動受到了制裁,雖然我們行星數據不用負法律上的責任,但在道義上,還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畢竟如果我們不推出折扣聯動制度,他們就不會發生這一些問題。有人可能會這麼說,如果不是因為覺得我們行星數據的後台特別硬,折扣聯動制度又是世界潮流,看上去比較安全讓人抓不到把柄,他們就不會放心大膽地收受那些變相賄賂了,所以導致他們腐敗墮落的誘因是我們行星數據推出的折扣聯動制度。儘管那些官員之所以被制裁主要是他們自身的原因,但只要有人的心眼稍稍小一點,就會懷恨上我們行星數據。人性就是這樣的,總是喜歡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而不願承認自己的問題。」
李遠方被楊洲說得變了臉色,不過仍然不服氣地說道:「老楊,領導們不是說,如果那些官員到檢察機關主動坦白交待就不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嗎?而且這次涉案官員那麼多,我想不可能每個官員都處理吧。所以這次被處理的估計只是那些實在影響太大紙包不住火的,絕大多數人應該沒事。能讓領導們下決心去處理的,肯定會拔出蘿蔔帶出泥,一抓一大串。跟那些人有關的都被放倒了,能安然無恙留下來找我們麻煩的應該不會太多,對我們的影響也應該不會太大。」
楊洲還是在那裡不停地搖頭,轉了回來在椅子上坐下,耐著性子說道:「遠方你不會不知道,折扣聯動制度之所以形成現在的規模是抓住了許多人愛佔小便宜的心理吧!本來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但因為可以享受到折扣,就讓許多人趨之若騖,那些官員也不例外。那些官員到檢察機關自首後不追究法律責任,也不進行黨紀和政紀處罰,但他們吞進去的東西總得吐出來吧!通過折扣聯動收受的變相賄賂和一般的賄賂不同,全都不是現金,甚至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消耗品。有些東西,吃了用了玩了,或者用舊了之後,不可能原樣返還了,只能折算成現金如數付錢。偏偏這些東西本來不是這些官員們必須的,或者是如果沒有高額折扣以他們的經濟實力是暫時享受不起的,並不在他們的近期開支計劃中,他們只是被折扣聯動制度所誘才去消費或者提前消費,現在回過頭來跟他們算賬讓他們出血,有的人還得因此負一些債務,他們還不恨死你!」
歎了一口氣,楊洲接著說道:「這些人除了恨你和我們行星數據之外,還會同時抱怨起那些送給他們高等級星星索號碼、向他們提供高額折扣的企業主們,在他們的責罵甚至打擊報復下,那些企業主也會覺得是你害了他們,這樣你就是四面楚歌,到哪裡都沒法做人了!這樣所造成的後果是,以後我們在國內無論是做做生意還是辦什麼事,都會舉步維艱。相比較起來,因為國情的不同,或者是因為政府出於種種目的用臨時性法規抵制著折扣聯動,在有些國家,形勢要比我們國內好一些,所以我一開始的時候才問你有沒有到國外去發展的想法。」
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李遠方簡直有些六神無主了,嘴裡喃喃地念叨著:「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然後氣呼呼地站起來說道:「這幫領導真是不夠意思,他們這樣做不是想把我逼死嗎?我找他們要個說法去!」
楊洲慌忙站起來把李遠方按回到座位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遠方你先坐下,這事其實不能怪那些領導。首先他們的地位不同,觀察事物和考慮問題的角度和我這樣的小老百姓不同,他們高高在上這麼多年了,對普通人的心思,不可能像我這樣琢磨得透。別說他們了,就是你和海林他們,不也是想不到那裡去嗎?第二呢,他們是迫於國際社會的壓力不得不這麼做,不過我想他們可能也只是打算做個樣子給別人看,並不想搞多大的運動。否則的話,就不會一開始的時候提出讓我們行星數據舉證,過不大一會又不了了之了。我們行星數據和折扣聯動制度在整個國民經濟發展中作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作為領導,他們心裡應該更清楚。殺雞取卵的事,他們是不會做的。」
猶豫了一下,楊洲有些擔心地說道:「領導那邊,倒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怕的就是那些涉案官員,就怕他們沉不住氣。在前階段的『小男孩事件』中,我們蚩尤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些,要是那些人覺得他們在折扣聯動中的所有腐敗行為在蚩尤面前都無法遁形,與其被政府有關部門借蚩尤查了出來,還不如自己主動交待的好,那就更麻煩了。折扣聯動制度和我們行星數據有關,蚩尤又是我們的,這兩條加在一起,那些人對我們的怨憤就更大了!」
這個時候,李遠方簡直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頹然躺倒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這段時間有些得意忘形,低估了美國佬了,想不到他們隨便搞個聽證會發個社論就可以讓我死翹翹的,連蚩尤都一起算計了進去。算了算了,反正我早就覺得很累了,過兩天把行星數據和梅山集團給你們大家一分,再去趟美國把葉黃接回來,找個地方隱居起來算了!」
看到李遠方好像沒了鬥志,讓楊洲很不滿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聲吼道:「你自己剛才怎麼說的,你不是說受點挫折更好嗎?這事雖然已經不可避免,但也不是沒辦法減輕對我們的影響。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首先,你想辦法探一下那些領導的真實意圖,看他們準備在這件事上下多大力度。其次,你跟那些合作企業聯繫一下,讓他們去找相關官員,讓那些官員不要自亂陣腳,並提前把屁股擦乾淨。只要那些官員自己不去主動交待,把屁股擦乾淨了,如果領導們的想法和我猜測的一樣,大家心照不宣一起演場戲就行了。如果領導這次確實是下了狠心,我們還有最後一招,讓蚩尤把星星索系統中的相關數據修改一下就行了,能修改多少就修改多少。只要沒了證據,還怎麼去追究那些官員的責任?以蚩尤的能力,想做到天衣無縫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李遠方再一次張大了嘴,他實在想不到以楊洲的為人竟然會想出這樣的點子來。楊洲沒好氣地又瞪了他一眼,說道:「媽的,我楊洲平常最恨那些貪官污吏,現在卻要想辦法去保住他們。如果不是因為只要我們行星數據一倒就會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整個國家都跟著倒霉,我才不去管他們。這些該死的美國佬!」
然後,楊洲歎了一氣說道:「其實這事我也有責任,我的年紀比你們大,又不像宋院士那樣和普通人沒有多少接觸,這個問題我應該早就想到的,現在卻只能做個事後諸葛亮。最近搞不好還會有什麼新情況出現,我想遠方你就不要再在這件事上分散精力了,乾脆我替你去處理好了。領導那邊,你要是方便的話去探聽點消息,不方便就算了,我直接讓樂天去修改數據先下手為強。這種事,應該是樂天這傢伙最樂意做的。我們行星數據的業務夥伴,由我和琪瑋去聯繫,梅山集團那邊,我等會就通知有志,相信有志會處理好的。海林他們幾個,暫時還是盡量不告訴的好,以免大家都亂了方寸。這事宜早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找琪瑋分頭行動,遠方你早點休息,不要想得太多!」說完這話,楊洲就風風火火地推門出去了。
楊洲出去後,李遠方躺在椅子上老半天都沒動一下,大腦中一片空白,直到被衛星電話的鈴聲吵醒。
電話是亞力山大打來的,電話一接通,亞力山大就著急地說道:「董事長休息沒有?如果方便的話,我向你匯報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既然是非常重要的情況,李遠方想還是用星星索聯繫吧,那還可以保留記錄以後再仔細研究,免得自己現在精神恍惚漏掉什麼關鍵信息。
剛一登錄上星星索,系統就提示說張太一給他留了個緊急語音信息。李遠方想張太一的留言再怎麼緊急,也沒有亞歷山大這個老成持重的人半夜三更給他打電話急,就暫時沒去點開,先聯繫起亞力山大來。
亞歷山大的臉色很難看,沒有先解釋到底是什麼緊急情況,而是給李遠方發過來幾個文件。打開那些文件看了幾眼後,李遠方自己也不由大驚失色。
那些文件都是英文文件的翻拍照片,可能因為拍得比較匆忙,不是太清晰,需要費點勁才能認出來,內容是關於從年初開始提供給星星索的用戶們測試的「華夏一號乙」的。
獲得行星數據前幾天公開的那些源代碼後,美國、英國等西方國家正在紐約參加國際會議的專家們對只發了兩個版本的華夏系統進行了研究分析。分析後發現,三月中旬發佈的第二個版本「華夏一號乙B」中綁定了一個小程序,這個小程序是參與「尋找外星人」分佈式計算的客戶端,這個客戶端的系統資源佔用率達到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說,凡是運行起「華夏一號乙B」的個人電腦,同時也耗費了額外的百分之二十系統資源為「尋找外星人」項目進行分佈式計算,並實時地將計算結果傳到行星數據的服務器。在此之前,用戶們一直都以為是系統兼容性問題才導致系統資源佔用率奇高,因此對華夏系統的硬件翹首期盼。
「尋找外星人」項目是個公益項目,世界上許多人都在主動為這個項目作貢獻,但行星數據未經用戶允許在「華夏一號乙B」中綁定分佈式計算客戶端的行為,無疑是嚴重侵犯了用戶利益的。行星數據的所有產品,一直以來都以「絕對安全」和沒有任何後門作為宣傳亮點,現在行星數據在華夏系統這麼重要的產品中綁定了分佈式計算客戶端,而分佈式計算的客戶端在用戶不知情的情況下向行星數據的服務器群傳回大量數據,就是後門中的後門,絕對稱得上是個大醜聞。這件事對即將在年底推出的華夏系統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李遠方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看完所有的文章後,李遠方心中覺得很奇怪,這麼大的事,怎麼行星數據總部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於是問起亞歷山大:「你是什麼時候得到這些資料的?」亞歷山大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遲疑了一下說道:「是我們俄國領事館十分鐘前派專人送來的!」
聽亞歷山大這麼說,李遠方就明白怎麼回事了,非常真誠地對亞歷山大說道:「你替我向貴國政府有關部門以及那些工作在特殊戰線的同志們表示衷心的感謝,我李遠方和行星數據永遠不會忘記他們今天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亞歷山大尷尬地點了點頭,然後沒話找話地問道:「董事長,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需要我怎麼配合?」李遠方的心中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一點頭緒都沒有,只能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沒想好,等我跟郭總他們商量之後再通知你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想到連華夏系統都有麻煩了,李遠方真想大哭一場。想聯繫一下宋力忠跟他商量一下,但又覺得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的好,心想還是先看一下張太一留什麼言吧!
張太一的留言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告訴李遠方說他要結婚了,定於二十號下午某時在南鄉大飯店頂樓大餐廳辦酒席,邀請李遠方帶上李欣雨準時出席,連新娘姓誰名誰都沒說。聽完張太一的留言,李遠方這才明白程樂天到南鄉參加的是誰的婚禮。因為程樂天負責蚩尤機房,最近和張太一接觸特別多,兩個人甚至有些臭味相投,為了拉近與程樂天之間的關係,方便以後借用蚩尤的部分功能,張太一邀請程樂天參加婚禮是很正常的。不過李遠方有些不太明白,張太一隻見過李欣雨一面,怎麼非要他把李欣雨一起帶去,難道說張太一的新娘與李欣雨有什麼關係,甚至是李欣雨的表姨表姑表姐什麼的?
張太一沒有說出新娘的姓名,也沒給他發正式的請帖,李遠方倒是能夠理解。畢竟按照天師家的規矩,天師夫人都是「侯門一入深如海」,平常深居簡出、基本上不在外面拋頭露面的。這次張太一邀請他和程樂天這些外人去參加他的婚禮就已經是破例,暫時保持天師夫人的神秘性很正常。
李遠方此時也懶得費心思去猜測天師夫人是誰家的女兒,反正肯定不會是隋麗,自己應該不認識。因為隋麗目前正在古城參加因故推遲一年時間畢業的進修的面授,再說隋麗如果要嫁給張太一,事先不可能連個招呼都不跟他打的。李遠方認為,以張太一在隋麗那裡情場失意的糟糕心情,在家里長輩的壓力下,估計是讓長輩們隨便給他找個女孩子娶進門以圖傳宗接代居多,所以張太一也沒心情告訴他新娘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