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麗的心眼比葉黃多得多,葉黃去機場接她的時候說讓她住在黃樓,隋麗先謝了葉黃的好意,然後說她還是住在賓館比較方便。隋麗解釋說,按照學校的規定每個學期面授兩次,但她在這幾個學期中,期中面授的時候都在國外回不來沒有參加上,比別的人少了一次,所以有更多的東西需要向董國堂等老師請教,住在賓館裡離學校近,請教起來更方便些。
葉黃很想問隋麗是不是有什麼顧慮,話剛要出口,想起李遠方跟他說過的話,怕刺激到隋麗,就沒有繼續勸說下去,但還是對隋麗說:「麗姐,那你什麼時候到家去我們一起吃頓飯,我現在可會做菜了,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隋麗笑了一下,回答說:「好吧,等我臨走的時候再說吧!」
在五一之前,跟原先計劃的一樣,李遠方修完了兩個專業的所有學分。做畢業課題的時候,李遠方沒有另起爐灶搞個新的出來,而是把那年在彭教授指導下為西南軍區做的那個計算機數學模型作為兩個專業的共同畢業課題。從課題的學術價值來看,他那個模型就是作為碩士博士階段的畢業課題都夠份量,而且因為這個數學模型已經通過軍隊和國家有關部門的驗收,已經在實際中推廣使用了,加上李遠方年初剛獲得聯合國衛生組織的大獎,北京那位領導又通過有關部門跟學校打過招呼,是個極其特殊的人物,所以李遠方連論文答辯都免了,輕鬆地被學校認定可以同時獲得兩個專業的畢業證書和學士學位。
除了順利地提前畢業外,西部大學數學系的胡主任特招李遠方為他的碩士研究生。北京那邊的艾博院士也特招李遠方為他的研究生,並採取碩博連讀方式。考慮到李遠方的特殊性,學校和兩位導師對李遠方的學習方式也特事特辦,他可以像本科階段那樣,自由安排自己的課程,只要能夠修夠學分就行。當然,按照北京那位領導的要求,李遠方每個月得往艾博那裡跑一趟。往艾博那裡跑,一方面是接受艾博的當面輔導,另外也得為他在國家中心電腦項目中首席科學家的身份履行一定的職責,因為艾博是這個項目的總設計師和總負責人,李遠方只要跑到艾博身邊去就可以做到一舉兩得。算起來,李遠方每個月至少得在艾博身邊呆個三五天。
李遠方他們這一屆學生的學制是五年,李遠方三年就畢業了,而且是雙學位,畢業後還享有免試特招的待遇,創造了西部大學的一個先例。但在西部大學的師生中,雖然有些人的嫉妒是免不了的,但就算是再怎麼嫉妒李遠方的人,也沒有誰認為這樣做有什麼不合適的。除去北京那位領導的指示不算,李遠方獲得聯合國衛生組織的大獎的事,儘管政府有關部門盡量低調處理,但作為同一個學校內的人,大家都是知道的,對於這樣的一個特殊人才,給予這些特殊照顧理所當然。
但李遠方的許多關係特別密切的同學和朋友都為李遠方怎麼還要繼續上學感到很不理解,他們都說:「現在你都自己辦大學了,是國際信息安全和人工智能方面的權威,還是國家中心電腦項目的首席科學家,還有必要再上學嗎?上學怎麼都得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吧,對你來說,現在可真的是一寸光陰一寸金,再上學太浪費時間了。再說上學還得受到學校的制度束縛,人身自由受到一定的限制,對你事業的發展也非常不利。你何必還要繼續上學呢?」
對大家的疑問,李遠方先是微笑了一下,說道:「我始終覺得,學校這種環境特別能激發我的創造力,比在別的地方更適合我思考一些問題。另外,我始終認為,基礎打得越牢越好,基礎打得越牢,以後的發展就越有後勁,所以我還得繼續在學校學習,把各方面的基礎打得更牢一些。」
然後,李遠方又苦笑了一下,說道:「要是我不再上學,回到梅山鎮去,行星數據和梅山集團這兩個單位都是我自己說了算,在梅山鎮和整個與行星數據有關的平台上,我就相當於土皇帝,除了國家法律外,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在制度上對我進行束縛,而且法律是有空子可鑽的,這樣的話,有些人就不放心了。所以怎麼都得把我放在一個有制度束縛的單位裡,這個單位裡得有許多人都在某個方面對我有管理權,而且是能管我幾天就管我幾天,哪怕是能管住我一點點、多管我一天也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本科階段結束後要想繼續拿計算機專業的學位的話,我就上辛大姐的研究生,到時候只要掛個名就行了,但現在人家給我安排的是導師卻是艾院士。你們都知道我是搞信息安全和人工智能的,艾院士則是搞硬件系統的,我們兩個人可以說是隔行如隔山,所以艾院士是最不適合當我在研究生階段的導師的。但人家就非要這樣安排,還要求我每個月到艾院士身邊住幾天,美其名曰當面輔導。順便他們還給我這個今年才二十五歲的人安了個首席科學的頭銜,為了履行這個職責,我得往京城裡多跑幾趟。說穿了,其實只是有些人希望經常把我擺到他們眼皮底下去而已。為了能做好艾院士的學生,我得花更多的精力在專業學習上,考慮別的事情的時間就會少得多,很可能顧此失彼影響到我對蚩尤的開發及行星數據的控制,也根本不可能像本科階段這樣提前畢業,搞不好還得推遲個一兩年的。我在艾院士門下學習的時間越長,有些人就越放心。」
聽完李遠方的解釋,大家才想起,據說李遠方本科畢業後的學業安排,是北京那位領導在一個級別很高的會議上作出的決定,對李遠方來說,確實是不能不接受。所以,只得跟李遠方相視苦笑一聲,以後再也不問,免得刺激他了。
畢業典禮前三天的那個傍晚,當李遠方從行星數據回到黃樓的時候,看到吉普車停在院子裡,看來葉黃已經回來過了。到廚房看了一下沒看到葉黃的身影,也沒有做過飯的痕跡,心想葉黃是不是出去了。晚飯沒有著落,葉黃又不知道哪裡去了,李遠方就往葉黃的手機裡打了個電話。
手機響了老半天沒人接,等到第二次再撥的時候,葉黃才接通了電話,在電話裡,葉黃「喂」了一聲,聲音是有氣無力的,當李遠方問她到什麼地方去了的時候,葉黃說道:「我在家,在我自己房間裡!」李遠方覺得很奇怪,心想葉黃是不是病了,所以回家後不做飯,一回家就跑到自己房間去躺著了,光聽她說話的聲音就一些不大對勁。
上了樓到葉黃房間門前敲了幾下,叫葉黃快開門。敲了半天沒有動靜,滿腹猶疑地又往葉黃的手機裡打了個電話。但只聽到手機的鈴聲從房間裡傳出來,葉黃就是沒有接聽。李遠方心想這下壞了,可別葉黃發了急病暈過去了什麼的。想了想,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跑動起來,利用奔跑時產生的衝力往房門撞過去。但沒等李遠方衝到房門前,門就突然開了。李遠方一下子收不住勁,直接衝到了房間裡面去,想盡辦法滴溜溜地轉了半圈來化解衝力,卻被一張椅子絆了一下,姿勢非常難看地摔倒在地上,然後才一個挺身跳了起來。
開門的時候,葉黃不知怎麼的躲在門後面,所以總算沒被李遠方撞到。看到李遠方突然衝了進來,還摔倒在地,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站起來後,李遠方尷尬地朝葉黃的方向笑了笑,說道:「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所以想把門撞開。」然後問道:「天都快黑了,你怎麼不開燈?」說完這話就喊了聲:「開大燈!」天花板頂上的大燈就打了開來。
燈打開後,李遠方才看清葉黃現在的樣子,葉黃的頭髮有些亂,眼睛腫了起來,好像剛哭過,但顯然是剛才洗過臉,所以臉上看不到淚痕。看到葉黃的樣子,李遠方呆了一下,走到她身前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葉黃的嘴扁了扁,好像是想哭的樣子,但卻忍住了,然後低下了頭,說道:「我沒事!」李遠方心想肯定出什麼事了,能讓葉黃哭起來的,應該不是什麼小事,於是試探著問道:「你到底怎麼了,剛才是不是哭了?」說著就伸出手去挽葉黃的肩膀。
李遠方的手一搭到她的肩膀上,葉黃終於忍不住了,撲到李遠方懷裡抱住了他,「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這是他與葉黃認識以來最親密的接觸,葉黃還哭了起來,李遠方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身體變得僵硬,兩隻手伸了開來,抱住葉黃不是,不抱又不是。等到葉黃趴在他肩膀上越哭越傷心,整個身體都搖晃了起來,好像連站都站不穩的樣子,李遠方只好把葉黃抱住了。一用只手拍了她的後背說道:「別哭,別哭,有什麼事跟我說吧,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是誰,我替你找他算賬去!」
被李遠方抱在懷裡,葉黃像是找到依*了似的,雙手緊緊地抱住李遠方,哭得越來越傷心了。自己說句話葉黃反而哭得更厲害了,李遠方簡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繼續說著:「別哭、別哭,什麼事跟我說!」然後用手在葉黃的背上再拍了起來。拍了幾下,不知怎麼的,李遠方覺得葉黃的背部軟硬適度地手感特別好,忍不住輕輕地撫摸了起來。
隨著李遠方的撫摸,葉黃的哭聲慢慢地小了起來,過了一會,整個身體都發起了抖來。發現葉黃發起了抖,李遠方關切地問道:「你冷嗎,怎麼發抖了,是不是空調開得太大了,我去關小一點!」葉黃停住了哭聲,腦袋趴在李遠方的肩膀上遲疑著小聲說道:「李遠方,你的手!」
經葉黃提醒,李遠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動作好像太色了點,他們抱在一起的姿勢也太曖昧了些。這大夏天的,兩個人身上穿得都挺單薄,葉黃回來半年後,因為生活穩定心情又好,身體比以前更加凹凸有致,兩個人抱著這麼緊,會產生什麼效果是很顯然的。剛才一著急什麼都顧不上,這下意識到了,李遠方也覺得自己渾身冒火,難怪葉黃連哭都忘了,於是趕緊尷尬地停下手來,抓住葉黃的肩膀往外推了一下,想讓兩個分開一些。葉黃卻死死地抱住李遠方不放手,說道:「再等一會!」聽到葉黃這句話,給李遠方的感覺好像是「借個肩膀讓我*一下」似的,於是又輕輕地攬住了葉黃,在她耳邊小聲地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能告訴我嗎?」
葉黃抬起了頭來,眼淚汪汪地說道:「外婆病了!」聽說原來是葉黃的外婆病了,李遠方才恍然大悟。葉歧山出國後,幾乎每個暑假寒假黃小喬都要帶葉黃到外婆家去住,後來連黃小喬都出國了,葉黃在國內就只有外婆一家親人,更是經常去,對外婆的感情是很深的,外婆生病了,難怪葉黃哭得這麼傷心。拍了拍葉黃的後背表示安慰,說道:「外婆什麼病,很嚴重嗎?」
葉黃離開了李遠方一些,伸手擦了一下眼淚說道:「舅舅剛才打電話說外婆前幾天中風昏迷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所以讓我抓緊時間去一趟,萬一不行了還能見最後一面!」鬆開了葉黃,給葉黃找地方坐下後,李遠方說道:「你不是考完了嗎,明天上午就坐飛機去吧,我現在打電話讓人給你買張飛機票!」
李遠方剛拿出電話想找行星數據負責訂票等雜務的人,葉黃小聲地說道:「李遠方,我只有不到兩千塊錢了,你先借我點好不好?」葉黃的話讓李遠方呆了起來,心想年初剛領的幾十萬美元獎金有一半兌換成了人民幣,葉黃這麼快就花完了?不過轉念一想,那輛車是葉黃自己掏錢買的,這半年來行星數據實驗室所需的一些設備,只要不是天價的,葉黃都自己直接付款訂購了,另外,因為葉黃負責操持家務,家裡的所有日常用品和買菜什麼的,李遠方從來沒給過她一分錢,這種花法,有多少錢也會用沒的。於是無所謂地說道:「等會我把我的信用卡給你一張,你拿著用就行了,密碼你知道的!」
行星數據那個負責訂票的人不在,李遠方想還是上去訂票吧,於是對葉黃說道:「我們公司那個人回家休假了,我上訂票吧!」葉黃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你跟我一塊去嗎?」李遠方愣了一下,心想要是跟葉黃一塊去的話,就等於明確地告訴別人他是葉家的女婿,心中有些猶豫,再想反正這是早晚的事,去就去吧,但卻對葉黃說道:「我大後天畢業典禮,還是你先去吧,要是情況緊急你給我打個電話我馬上就去,不然的話,我等參加完畢業典禮後再去。葉黃「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話音剛落,李遠方的手機響了,是魯仲明來的電話,為一件小事找李遠方商量。李遠方想,魯仲明名下的賓館訂票特別方便,就把葉黃外婆病了,明天早晨要去重慶的事告訴了魯仲明,讓魯仲明給他訂張票。魯仲明爽快地答應了,說馬上就讓人送過來。
可能是對葉黃的聲音特別敏感,葉黃一到醫院哭了幾聲,她外婆就醒過來了。醒來之後,恢復特別快,三天後就可以出院了。所以葉黃就給李遠方打了電話,說暫時用不著他去了,他還是忙自己的事情要緊。但她自己要在重慶多住幾天,至少半個月之後才會回來。
葉黃去重慶後的第三天上午,李遠方參加了畢業典禮。在畢業典禮上,李遠方半年來第一次見到了許亦云,她跟胡芳那幫女生在一塊。畢業典禮結束後,李遠方追過去把剛要出去的許亦云等人攔住了,說道:「你們有的人下午就要走了吧,文龍說中午請你們在飯店吃飯,你們定個地方吧!」
這幫女生誰都知道李遠方和許亦云之間有點古怪,所以都看著許亦云等她說話,許亦云臉色平靜地看著李遠方,說道:「有人東西還沒收拾完,我們就不要走得太遠,在學校附近隨便找個小飯館就行了。」李遠方看著許亦云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現在就跟文龍他們搶地方去,定下後就給你們打電話!」
畢業的這六個女生中,其中一個考上了研究生,胡芳將在梅山服裝上班,許亦云會到魯仲明那裡去,另外三個人還沒有著落。周敏敏家在本地,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那兩個女生,估計這輩子是很難再跟大家碰到一塊了。因為分別在即,大家的心中都比較沉重,所以除了向那幫女生問了一下畢業後的打算外,在餐桌上,連董文龍和張少華、周敏敏這幾個平時話最多的人都沒說幾句話。李遠方和許亦云的話最少,李遠方基本上一句話也沒說,許亦云只是說了一句她要到魯仲明那裡上班就不再吭聲了。因為大家都覺得這頓飯吃得很沉悶,於是都沒有什麼心情,菜剛上完,等互相留完聯繫方式和家庭地址後,就匆匆結束了。
從飯館出來的時候,大家都配會合地在前面走得飛快,把李遠方和許亦云兩個落在後面。默然地走了一會,李遠方問道:「你還在魯師兄的總公司嗎?」許亦云低著頭,過了老半天才說道:「我要去南鄉,魯總讓我去協助那邊的羅天永工作,等到時機成熟了把他替下來!」
參加「盤庚計劃」後,魯仲明在南鄉投資很多,幾乎把他個人和家族資產的三分之一都投了進去,所以雖然羅天永是表面上的負責人,但實際上還是魯仲明自己親自通過星星索和從梅山集團那套綜合管理系統改造過來的軟件把關。現在魯仲明把許亦云派到南鄉去,等於說是要讓她逐步接手南鄉那邊的所有業務,估計以後魯仲明自己就很少插手了。魯仲明對許亦云賞識到這種程度,很出乎李遠方的意料,心想魯仲明的魄力也太大了點,希望不是看在他李遠方的面上才這樣決定的。然後覺得心裡很有些失落,說道:「這樣的話,我們以後就很難見面了!」
許亦云低下頭,老半天沒有說話,然後問道:「葉黃去重慶了,她外婆沒現在怎麼樣了?」這話讓李遠方感到很奇怪,心想許亦云怎麼知道的,不過馬上想到,許亦云是魯仲明的助理,魯仲明安排訂票送票的事情,許亦云想知道的話肯定能知道。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她外婆現在已經醒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許亦云「哦」了一聲,又問了一句:「葉黃什麼時候回來?」李遠方自然地回答道:「她昨天給我打電話說還得半個月吧!」
說著說著,走到了岔路口,別的人都已經走沒影了,李遠方就問道:「你回學校嗎?」許亦云搖了搖頭,說道:「我學校裡沒東西了,不回去了,到你那裡坐一下吧!」李遠方不說話,跟她並著肩往黃樓走去。
剛到樓下客廳,李遠方就聽到樓上他的書房裡電話響,心想誰把電話打到那裡去了,向許亦云示意一下,著急跑上樓接電話去了。
電話是黃耀強打來的,開口就問李遠方手機怎麼關了。李遠方拿起手機一看,發現不知道怎麼時候沒電了,估計是剛才吃飯的時候的事,因為人多比較噪雜,沒聽到提示音,所以沒想起換電池。向黃耀強說了聲抱歉,問黃耀強有什麼指教。
黃耀強說他們鎮江和揚州兩市警方的聯合打拐工作再一次受到公安部和全國婦聯的聯合表彰,為了這個新榮譽,他們兩市的警方決定在七月十號搞一個慶祝活動。慶祝活動中將邀請那些對他們的打拐工作提供很大幫助的人來參加,其中有李遠方和李欣雨、李慶元三人,所以請求李遠方到時候一定出席。
這種事,說實話李遠方真不想去湊熱鬧,但黃耀強說到時候當年跟李欣雨在一起的那三個小孩子將與他們的親生父母一起來,李遠方就答應了。因為李欣雨不止一次地說她想見一見那三個小孩子,可惜一直都找不到機會,王夢遙生前也曾經提起過。為了實現李欣雨的心願和讓王夢遙在九泉之下更安心些,李遠方想他應該見一見那三個小孩子。
打完電話出了書房,李遠方發現許亦云站在他的臥室門前,看到他出來了就往臥室裡走去。想了想,李遠方跟在她後面進了臥室。走到臥室中間,到處看了看後,許亦云轉過身來,朝李遠方仔細地打量一番後,突然向李遠方撲了過來,然後緊緊地抱住李遠方,像是要擠進他的身體似的,叫了聲「李遠方」就哭了起來。
李遠方默然地抱住了許亦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哭了幾聲,許亦云抬起頭找到李遠方的嘴唇親吻起來,李遠方自然地跟她接起了吻來。吻了一會,許亦云離開了李遠方的嘴唇,盯著他的眼睛堅決地說道:「李遠方,我要把身體給你!」說著就放開了李遠方,走到床邊脫起衣服來。
李遠方被許亦云的話和動作搞傻了,站在那裡像根木頭一樣。等到許亦云把衣服全部脫完,把床罩扔到地躺到床上去的時候,李遠方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遲疑著走到床前說道:「許亦云,你別這樣!」
許亦云目光幽怨地看著李遠方,有些恨恨地說道:「你還是不是男人了?我都脫光躺在床上了你還一點反應都沒有!」說著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李遠方拉倒在床上,然後騎在他身上開始扯起他的衣服來。
許亦云的力氣當然沒有李遠方大,才扯了幾下,就被李遠方掙脫了出來。李遠方坐了起來對許亦云柔聲說道:「我們不能這樣,這樣我們誰都對不起!」許亦云沒好氣地說道:「你怕我拿這事賴著你還是怕葉黃知道,你放心,這事完了之後我會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以後我們橋管橋路管路,再也沒有任何聯繫!」發現李遠方被她的話說呆了,許亦云歎了一口氣,挪到李遠方身邊緊緊地抱住他幽幽地說道:「李遠方,我不想讓自己心中留下遺憾!」
李遠方也伸手抱住了許亦云,說道:「許亦云,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要是這樣做了就是害了你,我不能這麼做!」許亦云低著頭說道:「李遠方,現在大部分女大學生上學期間都跟男朋友同居過,有的還換了好幾個,沒關係的!難道你心中對我一點點感覺都沒有過嗎?」李遠方知道許亦云現在是有點豁出去了,所以表現與平常大不相同。在她臉上吻了一下說道:「正因為我對你有感情,所以我不能這樣做,要是你當時不走就好了,我們可能明天就領結婚證了。」
聽李遠方提起她的不告而別,許亦云的臉色變得黯淡起來,咬了咬嘴唇說道:「好吧,我聽你的!」然後說道:「李遠方,這兩天葉黃不在,我今天晚上在你這裡住一夜行不行?我特別懷念躺在你懷裡睡覺的感覺。」
雖然覺得自己要是把許亦云留在這裡不大好,但李遠方知道要是自己不答應的話,會更傷許亦云的心,於是在那裡沉吟起來,不知道該答應還是不答應。意識到了李遠方心中的為難,許亦云慘然地笑了笑,說道:「還是算了吧,我不想讓你為難!」然後站到床前默默地穿起衣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