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是休息日,不用到學校去上課,但李遠方起得很早,一起來就給錢老打了個電話,然後在星星索上和他商量起葉黃所提出的開辦梅山服裝公司的事情。
錢老本來不同意他的計劃,因為目前梅山集團的資金非常緊張,而辦一個服裝廠,從收購舊廠到改制等等的,至少要投進去兩三百萬,這樣的話,集團的資金就更是周轉不過來了。而且,錢老始終認為,擴展得太快對於梅山集團這麼個相對比較年輕的企業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李遠方把王興安通過葉黃轉告的那些想法和自己的思路向錢老解釋了半天,錢老才勉強答應,但對資金方面的問題,他還是一點口都不松。說這個計劃他是,但目前不可能從集團抽出一分錢給李遠方,李遠方只能從行星數據等地方想辦法來解決資金問題,他甚至建議李遠方去找一下葉歧山,說既然是他女兒想湊這個熱鬧,為什麼自己不幫上一把。
和錢老聯繫完,李遠方不由得發起愁矗s叫行鞘詗r夜wA忠fs}隙ɑ嵯裨誶螃I飫鎘齙降哪茄`v呇\銎ザ蚧乩礎Ri竊僬衣持倜鶻棖s挼飺T翟謁擋懷隹淞6韝A鍍縞劍g遣幌耄具e簫X飪m說幕埃蛻k都業墓叵燈癲桓g薔啦釓D辶耍空媸且晃那鏈I懶舜笳煞頡O肓稅胩烀幌氤鍪裁春彌饕飫矗鬥n牖故竅群屯跣稅布八謇靄丫嚀宓牟僮韃街柘壬塘亢茫杉援`侍猓砭譴s角磐紛曰嶂卑傘?
他這邊是早晨,王興安那邊是傍晚,剛剛吃完晚飯。李遠方讓葉黃轉告的,就是讓王興安和隋麗吃完晚飯後在梅山酒店跟他聯繫的。和李遠方料想的一樣,葉黃果然也在那裡等著湊熱鬧,連李蓉都在旁邊。辦服裝公司的事情,商量得特別順利,因為別的問題不用怎麼討論,主要是向王興安問一下哪幾個服裝廠是他們兼併的對象。但讓李遠方感到很難受的是,他發現王興安兩口子對隋麗排斥得很厲害,很少給她說話的機會,反倒是經常讓葉黃過來插話。而隋麗則看上心情很壓抑,看來在那邊過得並不是太順心。
自己打算娶回家來當老婆的隋麗,看起來並不被王興安兩口子接受,王興安兩口子不接受,就等於他自己的父母不會接受,而且辦服裝廠所需要的資金又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找,李遠方覺得心裡實在是煩得很,連早飯都沒有什麼心情吃了,一直坐在書房裡發呆。如果按照錢老的想法,服裝廠的事情應該等到過完年,等到新改制的梅山集團的一切都上了軌道後再考慮,李遠方自己也不是沒想過找一些借口把時間往後推一推。但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從電腦的屏幕上看到葉黃的興致那麼高,他又實在是不忍心打消她的積極性。以他長期以來所形成的習慣,總是寧可自己多吃點苦頭多受點氣看到葉黃笑,也不願意讓葉黃難過或者受到什麼委屈的。看著葉黃沒有任何做作的率真的笑臉,總是讓他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從北京走的時候,陳江老兩口讓他帶了點東西回來給陳飛,他自己也給陳新華一家買了些禮物,現在他已經和陳新華成了真正的師兄弟,陳新華的家,今天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於是給陳新華打了個電話,看他今天在不在家。陳新華在電話裡笑呵呵地說:「想不到你去北京轉了一圈,和我成了真正的師兄弟,要是按照江湖上的習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掌門師弟?今天是你這個掌門師弟繼承衣缽後第一次到我家來,不管怎麼的我都是不能出去的了。等會我叫你大嫂準備一下,把雲傑兩口子也叫過來,中午一起到我家吃頓飯吧,你給文龍打個電話,來的時候把他也帶過來,我們幾個在一起慶賀一下。」
按照陳新華的要求,李遠方給董文龍打了個電話,董文龍在自己家裡,剛剛出去跑步還沒有回來,李遠方讓董國堂轉告一聲,讓董文龍不要亂跑,午飯前開車過去接他。離午飯也有一上午的時間,李遠方心想乾脆趁這機會把由梅山鎮帶到北京又從北京帶回來的那一小箱子酒給送出去算了。這箱酒本來就是他以防萬一特地多準備出來的,沒用完的時候打算留在北京給陳老,陳老說:「你回古城也得送點人情,先自己帶走吧,至於我這邊,你在方便的時候找人從梅山鎮再給我帶點過來就行了。」於是他就帶著這箱用梅山集團自己的半斤裝的小瓷瓶包裝的白酒和花彫回到了古城,打算先送出去一批,等過段時間周幸元回古城辦事的時候再帶一點過來繼續送。
按照長幼順序,他先去了彭教授家,向彭教授解釋說這是經過政府部門同意帶到北京去鑒定化驗的,在北京沒用完,所以帶回了古城,免得彭教授這個嚴謹的學者對他有什麼看法。儘管李遠方解釋了老半天功夫,讓彭教授相信這兩瓶酒是通過完全合法的途徑得到的,但他還是不願接受,說這禮物太貴重了,他自己平常又不嗜酒,讓李遠方還是留著送給別人。李遠方不敢說這酒他還有許多,想了半天,到最後總算給他想到了個理由,對彭教授說雷老是個老酒鬼,既然彭教授想找雷老請教養生之道,到時候帶著這兩瓶酒去是最好的禮物。彭教授不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覺得李遠方說的很有道理,就勉為其難地收了下來。
從彭教授家出來,李遠方心想,原計劃送給彭教授的那壇青花,現在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再給彭教授拿過了。否則的話,彭教授肯定會對他產生看法。不過如果政府部門到時候能獎勵給梅山集團一部分酒,並在新聞媒體上公佈讓公眾知道的話,在彭教授面前還好說話些。但那也只能先送給雷老,在雷老打開喝的時候把彭教授一起請來嘗幾口。到時候私下裡跟雷老討價還價一番,以還現在這兩瓶酒的人情為由,讓雷老把倒完酒後的酒罈子送給彭教授。以彭教授的性格,自己搞不好還要和雷老演一出雙簧,讓雷老裝一下大老粗,強迫彭教授把酒罈收下。給人送個禮竟然還要費這麼大的周折,李遠方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對彭教授的為人,他心裡更加敬佩了。
從彭教授家出來,他去了錢豐家,錢豐在家,連劉海月都在。劉海月早就接到了武雲傑的電話,知道中午陳新華在家請客,一見到他就笑著說:「噯喲,掌門師弟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讓李遠方很不好意思,說:「大姐你怎麼也開起我玩笑來了?」
錢豐也呵呵笑著說:「遠方你也太能混了,簡直比金大俠裡的那個韋小寶還能混,隨便到北京轉一圈就成了陳老的掌門弟子。我北京的一些朋友打電話的時候跟我說前幾天陳老在家開了個立掌門弟子的宴會,老領導去了五六十人,住在北京的那些從部隊系統退下來的,還能走得動的幾乎全都去了。搞得現在的領導非常緊張,以為這幫老傢伙對他們看不順眼要開會搞什麼陰謀,那天上午一直到晚上,陳老家附近的一大片地方佈滿了便衣,都跟戒嚴了差不多。我們還在猜測陳老這個徒弟到底是個什麼人物,是部隊裡剛升上來的哪個少將還是今年新當選的中央候補委員什麼的。剛才海月接個電話我才知道,搞了半天是你這傢伙。」
聽錢豐這麼說,李遠方忐忑不安地說:「舅舅,這件事情是不是鬧得太大了?」
錢丰神色凝重地回答道:「從你個人的角度來講,事情確實太大了點,但從陳老的角度來看很正常。陳老這個人以前就比較霸道,從他當團長師長開始一直到總部機關任職,只要他自己覺得對的,都敢指著上級的鼻子罵。看不慣他的人私下裡都說他是劫道的響馬出身的,土匪作風永遠改不掉。不過他這個人行得很正,在政治上沒有什麼野心,能力也很強,武功又很高,江湖上還有一大幫像武老這樣能夠高來高去的朋友,好人對他特別尊重,壞人則非常怕他,誰都對他客氣三分,從表面上看人緣特別好。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穩若泰山,不管什麼時候都沒人能把他怎麼樣。因為他是這樣的一個人,就算聚會是他有心組織的,一般來說也不會有什麼事的,何況這件事發展到最後這個地步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我聽說那次宴會後,那幫老傢伙又互相請了好幾次,所以大家都認為他們純粹是想趕在進棺材前抓緊時間敘敘舊,沒有什麼政治意圖。」
聽錢豐說的這一切,李遠方感到非常吃驚,忍不住問道:「這些事情怎麼你在古城都知道得這麼清楚呢?」錢豐笑了笑說:「你也不想想這些人當年都是幹什麼的,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麼目的的話,搞不好會影響到現在的整個政治局勢,又給他們搞一場政治風波出來都說不定。既然我現在也是當官的,對這種可能會產生政治影響的事情怎麼能不關心呢?我估計這件事現在已經傳遍了全國各省市,當然,一般老百姓性不會知道的,也就像我們這些當官的能從各種渠道得到點消息吧,而且官小一點的也不行。」
說完這些,錢豐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你是這個事件的主角之一,所以這件事對你來說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有的人會對你產生防備心理,你以後想在官場發展的話,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因為你的所有上級都會忌你三分。另外,要是你以後想出國,也會遇到很大的阻力,因為誰都不放心讓你這樣的人出去的。所帶來的好處是,以後你想做生意什麼的會方便得多,至少在各個省區市都能夠通行無阻,只要是合法合理的事情,沒人敢故意刁難你。」
錢豐所說的這些,李遠方大部分已經從孫老那裡聽說過,但錢豐說到的他以後連出國都要受到影響的時候,不知怎麼的他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因為劉海月正好在錢豐家,所以李遠方就帶上她一起去接董文龍。他給孔教授和董文龍的父母帶去了兩份同樣的禮物,因為車上還坐著劉海月,不好把她扔下不管自己去找孔教授,把禮物全都交給董國堂,拉上董文龍就走了。
他在北京的所有詳細情況,陳新華已經從陳老那裡瞭解得很清楚了,所以除了覺得他們之間更加親近外,倒沒有多餘的話問他。只是因為陳新華一直對向勇他們的輕功念念不忘,酒過三巡後就重新提了出來:「遠方,現在你算是掌門了,老頭子所傳的這些功夫你就有權處置了。老頭子的這些功夫,以前是首腦機關的衛隊的訓練課程,一般的部隊不傳授,但我一直想在我們師裡推廣其中的一部分內容,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就和雲傑一起編一下教材。至於尺度你可以放心,我們會把握好的。另外,只要你自己同意,也可以拿功法和向勇他們進行交換,我的想法也是挑選一部分內容在全師範圍內進行普及。你覺得這麼樣?」
李遠方為陳新華的態度感到很不習慣,本來自己只是個小兄弟,沒想到陳新華反過來向他請示起來了,對江湖上的規矩,說實話他並不是太懂,所以覺得非常彆扭,對陳新華說:「大哥,這事你自己決定或者給師父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了,用得著跟我商量嗎,好像我是你領導似的!」陳新華則嚴肅地說道:「我昨天問過老頭子了,他說現在你是掌門,所有問題都應該由你作決定,讓我不要再去煩他。這是規矩,你還是別客氣了。」
既然這樣,李遠方就沒有辦法了。他一直認為,功夫這東西,只要不傳到外國去,不讓小日本之類的不良品種學去後拿過來對付中國人,應該是盡量去發揚光大,所以他對陳新華的建議沒有什麼意見。回答道:「師父的武功你自己怎麼安排都行,向師兄那邊,我過一會跟他聯繫一下,有什麼結果及時通知你。」
飯還沒吃完,從胡定威那裡得到李遠方已經回到古城的消息的魯仲明就打來了電話,邀請李遠方晚上到他那裡去吃頓飯,說雷老天天都在問他李遠方什麼時候回古城。李遠方知道雷老肯定是想讓自己給他帶點那些六百年的老酒嘗嘗,幸好自己這次回來有所準備,否則的話還得先躲著雷老幾天。
李遠方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把彭教授介紹給雷老,既然魯仲明請他去吃晚飯,他就趁此把這件事提了出來,魯仲明在那邊呵呵笑著說:「只要有好酒,老爺子把自己賣了都行,何況是這種小事。你放心,等會只要我跟他說你帶好酒去,他肯定來得比誰都早。」然後又補充道:「彭教授是個大學問家,老爺子對這種人是最尊重的,只要彭教授肯賞臉跟他說幾句話,讓他幹什麼都行,這個問題你完全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