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樓之間的距離不足三十米,剛好夠得著煙花噴的座樓上的人各執煙花,向對面的樓上對射過去,「啪啪」煙花撞擊到對面的牆上、玻璃上,然後爆開。
聲音嚇人,威力卻很小。
兩邊的人都打出了真火,不時有人下樓到商店裡買煙花,然後又跑回自己的陣地,把煙花點燃,埋在護欄下面舉著煙花,讓爆出的煙花衝到對面的樓上。
站在兩座樓中間的觀眾,看到這種陣勢,立刻向四周散開,生怕煙花的火光燒到自己的衣服。兩座樓中間片刻之間便一清而空。偶爾有一兩個從樓下路過的,都打著一把傘,快速地跑過。
一時之間,煙花橫飛,眼花繚亂。
劉海體內的熱血分子被點起來了,大聲就道:「你們看,這就是戰爭。」
單單這威力很小的煙花對射也能造成如此壯觀的景象,真不知道,如果是子彈對射,或是炮火橫飛的戰場上,又是什麼樣的景象?
二流一行人都顯得激動非常,看著樓上到處橫飛的煙花,拍著跳著歡呼著驚叫著。與他們一行人有同樣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一時之間,十字路口處各種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偶爾有一個喜歡搞惡作劇的小混混,點燃了一個鞭炮,扔到扎堆的觀眾的腳下,「碰」的一聲響,把站在那一團的觀眾嚇了一跳,有的甚至嚇得尖叫著跳了起來。那混混便得意地大笑,然後又消失在密集的人群中,不知什麼地方,又響起一聲巨響和一片叫聲。
「辟辟叭叭。」供銷社擺在陽台上的一串火炮被對面射過來的煙花給點燃了,還沒來得及散開就爆了起來。一個膽大的,趕緊跑過去,拿起掛火炮的竹竿,把正在爆著的鞭炮從陽台下掉下去。一串火光伴隨著響聲從供銷社地樓上掉了下來,聲勢嚇人。
等這串鞭炮放完。那人才又縮回到屋子裡去了。
雙方地陽台上都放著一些這樣成串地鞭炮。於是放有鞭炮地地方就成了煙花地重點照顧對象。零零星星地。又有三五串鞭炮被煙花成功地點燃。
估計。成功射到鞭炮地射手。心裡特有成就感。
煙花戰持續了一陣。煙花射擊地量慢慢地變得少了起來。漸漸地。雙方都停止了攻擊。偶爾有兩三支零星地煙花還在有氣無力地沖射兩下。
吳倩被滿天地煙花迷住了。對陳雨峰說:「走。我們也去買點煙花來放。」
雨峰答應著。招呼著二流四人去煙花攤子。結果到了地方一問。才知道長管形地煙花已經全部賣空了。還剩下一下蝴蝶、飛蛾等旋轉型地小煙花。
怪不得,煙花戰會停下來。
雖然有點遺憾,但總還能買到這些小煙花可以放一放。陳雨峰掏錢買了一些,再次擠到橋上,點燃小煙花,往橋下一丟,那煙花就好像一朵花兒一樣飄到橋下,在半空中展現自己婀娜的身姿,引起一行人和周圍的觀眾一陣歡呼。
時間過得很快,晚上十一點到了,燒龍燈已經收了場。
這注定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晚上,三三兩兩的人群帶著笑臉離開了。
二流等人也各自告辭回家。走進王與秋的家門,王志堅、王與秋她媽、王與春和二流他爺他母都還沒有睡,還在興奮地談論著燒龍燈地過程。
只聽王與春說道:「聽說燒龍燈過後,龍燈要挨家挨戶地報喜,什麼時候才能到這裡來?」
王志堅道:「龍燈報喜前都要在那一家的家門口粘上帖子,寫明時間,一般是從初一晚上十一點開始,從早上九點到凌晨一點,一直要報到大年十五才算結束,今天是大年初一,剛才我在醫院門口看到帖子了,就在今晚,醫院地領導都還在值班室裡聊天,等著呢?我們這種屬於單位,不會一家一戶地走,單位上代表我們去接喜了。」
王與秋一聽,對王與春眨了眨眼,說:「哥,等龍燈來了,我們去看看。」
剛說完話,醫院門口就響起了一陣鑼鼓聲,緊接著,鑼鼓停了,一個人扯著大嗓門吼道:「龍燈來到鎮醫院,鑼鼓咚咚喜連連,煩請醫院大門開,喜氣洋洋直撲面。」大嗓門一念完,鑼鼓又響了起來。
「這是一打油詩,龍燈每走一家,都有一個會說的人念打油詩,要念三,才可以把門念開,拿到打賞錢。如果戶主有水平,還可以在屋子裡與耍龍燈地
下一的韻腳必須與前一地第三句相同,你一戶主念了,門打開為止。如果念了三不開門,又不對念,就說明這家人比較摳,大家都瞧不起他。」王志堅解釋著,陷入了深深地回憶之中,以前他當院長的時候,沒少給耍龍燈的對念。
流被王與秋拉著,出了門,直奔醫院的大門。
在路上,又聽到鑼鼓停了,耍龍燈的念道:「醫院大門八字開,快把龍燈迎進來,龍燈進門送喜氣,救死扶傷去痛哀。」上一第三句最後一個字是「來」,韻腳是「ai」。這一最後一個字是「氣」,下一的韻腳就應該是「i」了。
「快點。」王與春也追了出來,跑到了二流的前面。跑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二流才現,原來這兒已經聚集了二十來個人,都是跑來看熱鬧的。醫院的大門緊鎖,年輕的院長正得意地盯著大門外,等外面的第三一念完,他便會與龍燈對念兩句。
如果一句都不對念,會被人認為沒水平。
鑼鼓再次停了,外面第三也念了起來:「把門打開迎喜氣,喜氣洋洋龍燈戲,喜氣充滿鎮醫院,生老病死成吉地。」
這一下,龍燈這一方三都念完了,每一都是恭維醫院的。如果裡面的人不會接或接不上,就要把門打開,賞錢。而第三的第三句的韻腳一般都很難,如上一的第三句的最後一個字是「院」,韻腳是「an」,不大好接。
院長清了清嗓子,等鑼鼓停了,念道:「龍燈來到鎮醫院與第三句最後一字相同,有點取巧,但符合規定,巧言令色把門騙,如果不見龍燈舞,休想拿到打賞錢。」院長既根據韻腳說了一打油詩,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門外鑼鼓一敲一停,聲音又響了起來:「要想看到龍燈舞又取巧了,打賞票兒大沓數,龍燈擺成一字陣,給個打賞送祝福。」
……有興趣的可以在書評區開個帖子接下去……
二流覺得這種接龍詩賽很有意思,門內門外,你一句我一句,彼此互不相讓,讓一旁的人聽得津津有味,有時候說到精妙處,還能引起眾人的叫好聲。
彼此說了七八句的樣子,院長終於心滿意足,叫人把門找開。
門一打開,龍燈便舞動著衝了進來,圍著醫院的人轉了幾圈,擺了幾個送福氣的造型,鑼鼓則敲個不停。院長把一個信封遞給剛才與他對說的人,那人接下信封,一躬腰,說了聲「謝謝」,又帶領著龍燈朝下一家走去。
看完龍燈,二流和王與春、王與秋回家。
王與春很興奮,說:「一般情況下,主人家與龍燈對說兩三句就算結束。也曾經出現過,主人家與龍燈對說了一個多小時,就是不開門,最後把龍燈一行人給氣跑了。」
王與秋問道:「那不想龍燈到自己家,怎麼辦?」
「誰不想龍燈來熱鬧熱鬧?」王與春想了想,說道:「還是有這種情況,龍燈來之前的上午,都會有一人提前把一個大紅帖子粘在你的門上,表示晚上龍燈要來,讓主人家先準備著。如果你不想龍燈來,把大紅帖子撕下來就是。但是,這種情況極少,誰家還缺打賞錢?再說,這打賞多少完全憑自己心意,一塊兩塊十塊二十塊,都無所謂。大家圖的就是一個熱鬧。」
二流想起院長手裡的信封,說:「我估計院長的信封裡有好幾百吧?」
「一百二十塊錢。」王與春道:「從我叔當院長以來,都是這麼多,形成規矩了。」
「那龍燈的生意還不錯。」二流道:「從初一到十五,一晚上打賞錢兩三千塊不成問題,一個年能賺很多。」現在二流做生意了,一遇到這種問題都弄清楚成本利潤。
「那有這麼容易。」王與春給二流算起了帳:「要扎一條龍得花費兩三千,還有燒龍時煙花鐵水的消耗,這些費用除去,耍龍燈的十多個人,平均每人每天分到一百就算不錯了。何況,還要冒著被火燒的危險,這點錢不大好找啊。但是,不管是耍龍燈,還是看龍燈,大家圖的都是一個喜慶。」
大年初頭上,二流都忙於走人戶之中。
初三一過,二流又開始進入了緊張的工作之中,公司要開業了,網上的店子要開起來,好多好多的事情,都得好好籌劃籌劃。
(下午五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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