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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流家吃過早飯,眾人把裝備收拾後,背在背上,準備出發。
蘇道中左手腋窩下夾了個畫夾,右手拿了支炭筆,看來他是想走到哪裡畫到哪裡了。凡夫子手裡則拿著他的微型攝影機,不時地從身上拿出一塊軟軟的帕子擦拭一下,他也是想走到哪裡攝到哪裡了。其他四人的裝備都背在背上,看不出都裝了什麼東西。
二流背上背了個背兜,裡面放著一些避蟲的藥物、繩索等物,一手提著一把磨得透亮的砍刀,一手提了把獵槍,這是他從劉越清家借來的。
魏掠影拿過獵槍,看了看,說:「不會這麼誇張吧。」魏掠影看過很多槍,但老式獵槍還真沒看到過,覺得很新奇,抬了起來,左瞄瞄右瞄瞄,活像個初次打獵的。
二流擔心槍走火,一把搶了過來,道:「不防萬一,就防一萬。山裡頭雖然沒有大貓兒(老虎),但偶爾野豬還是有的。野到頭野豬把人給拱了,那就糟糕了,這是防野豬用的。這東西你拿著我不放心,還是我拿著,心裡踏實一些。」
一行七人一邊走,一邊欣賞起沿途的美景。看樣子,他們還真把進山當成旅遊了。
對於這樣一夥保護意識都沒有的人,二流可不敢把他們帶到原始森林裡面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可負不起這個責。
在一個叉路口處,二流一拐,走上了一條岔路,其他人也跟著進去。沒走兩步,便進入到了一片楠竹林。
這成片的楠竹林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興趣。微風輕輕地吹拂,把楠竹尖尖兒上的枝葉吹得「沙沙」作響,偶爾從楠竹的縫隙間透下來一絲涼風,吹得眾人愜意無比。
蘇道中一邊走一邊展開畫夾,開始畫了起來,靈動的枝葉通過他的筆尖,畫到紙上,一整片的楠竹好像活了一樣,走路絲毫不影響他作畫。付尚彩不知什麼時候也拿出了一個照像機,拉出長長的調焦鏡頭,對著楠竹林「卡嚓卡嚓」地拍了起來,一邊拍一邊不停地評價著,這兒美那兒美。凡夫子則沉默地拿著他的攝影機,一會兒對著楠竹舞動的枝葉拍一拍,一會兒對著堆滿竹葉的路以及路上走著的探險者們「拍一拍」,好像什麼東西他都感興趣。
七雙腳踩在鋪成一地的竹葉兒上,「沙沙」作響。
二流給他們介紹道:「這楠竹林方圓百五里,站在觀風台上一看,可以看到整個楠竹林的全貌。微風一起,楠竹便順著風向一浪一浪地湧向遠方,就好像綠色的海洋。」
「觀風台在哪裡?」對於美的事物,蘇道中和付尚彩都很感興趣,同時問道。凡夫子也停下了拍攝,期待地看著二流。
二流一指前面的方向,說:「從這兒到觀風台還要走三里路,在楠竹林的中間,是一座光禿禿的小山包,因為那裡地勢最高,又沒有楠竹擋眼,所以可以看得很遠。」
「我們去觀風台看看。」蘇道中顯得有點迫不及待。
流點頭答應,繼續介紹起楠竹:「這楠竹是山裡人的生計所在。現在,天然林禁伐了,但是,楠竹卻允許間伐。因此,每到冬天大雪封山之前,便到了砍伐楠竹的高峰。你看,這外圍的楠竹都稀稀拉拉的,這是去年的時候砍的。」
李流想起了曾經吃過的楠竹筍,問:「這楠竹林應該出筍子吧?」
「是啊。」二流走到一枝楠竹旁,在距離楠竹根部一米左右的位置,用腳劃開滿地的落葉,再用砍刀用地裡一插一掀,便把一個六歲左右小孩的拳頭大小的筍子挖了起來,拿給李流看,說:「這是冬筍,楠竹的根在這兒長死頭了,就會長出一個個冬筍。因為氣候的原因,這冬筍是長不大的。再過一個把月到過年的時間,就是挖冬筍的高峰期,現在林子裡已經有了,但是很少。等新年翻過去了,農曆二三月的時候,就是春筍的天下了。春筍則長得很高,最終長成一根一根的楠竹。」
二流的介紹,眾人聽得津津有味,他們雖然曾經吃過冬筍炒肉絲、冬筍煨排骨等菜,味道確實不錯的。
魏掠影道:「可惜我們沒有帶肉,要不然中午就可以吃一頓冬筍炒肉菜了。」
李流看了一眼二流的背兜,說:「二流,你出門的時候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帶個背兜幹什麼?現在總算明白了,是用來裝吃的。我們得邊走邊挖,多挖點來存起,萬一抓著個野味什麼的,冬筍燒野味,味道也不錯。」
眾人聽了,都點了點頭,開始留意起腳下來,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冬筍。
竹林越走越深,路也漸漸不好辨認了。但是,二流在這方面是行家,不需要設置路標什麼的,也能找到前進和退回的路。有二流這個嚮導,他們也不用擔心迷路,都在一邊走一邊找著東西,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冬筍自然是首選。但是,冬筍都藏在泥土下面,偶爾冒出一個尖尖的腦袋,極不容易發現。走了一陣,他們一無所獲,還是二流一邊走一邊挖,倒挖到了七八個。
凡夫子一邊走一邊關注著二流,每當二流挖冬筍的時候,就把二流的動作拍攝下來。看來,這三個藝術家在藝術的追求上各有側重。攝像師凡夫子追求的是動態的美,畫家蘇道中追求的是瞬間的美,而攝影師付尚彩追求的是構圖的美。
這樣走著很長一段路,他們沒有挖到冬筍,覺得很無趣。每次二流發現了一個冬筍,他們就爭著來挖。但他們都沒有挖冬筍的經驗,一刀下去,很容易就把冬筍從中間挖斷了,一個好好的冬筍就抱廢了。
二流告訴他們:「這挖冬筍也是有技巧的,要隔冬筍尖尖五厘米的地方下刀,呈六十度角向下,刀深十厘米,這樣才能完好無缺地挖起來。」
在二流的指導下,眾人果然都挖出了一個冬筍,拿在手裡得意地一邊走一邊剝著皮。冬筍的皮給人一種毛茸茸的感覺,但又不傷手,剝起來很舒服。
一路上,偶爾有一兩根楠竹枯黃了,倒在一邊。
蘇道中對枯竹發生了興趣,指著一棵枯竹,問二流:「這竹子好像不是風吹倒的?」
二流走過去,撥開斷了的楠竹裸露出來的竹絲,說:「這竹子裡面的疙疤沒有了,是被一種動物吃的。這種動物叫竹苓,專吃竹子裡面那層白色的竹膜,它從地下打洞鑽到楠竹裡面,一節一節地咬破疙疤,從下往上吃。吃完一根又去吃另一根。被吃過的竹子營養上不去,自然就枯死了。」
魏掠影看了看二流手裡的獵槍,說:「這竹苓還真討厭,被我看到了非一槍斃了它。」
「呵呵。」二流笑道,說:「這竹苓極不容易發現,它成天躲在楠竹裡面,如果不是吃東西的時候根本不發出聲音。如果發現了就極好捉,因為它們少有見到陽光,一旦暴露在陽光下,跑都不會跑。但是,要想把他帶走卻不是那麼容易,指頭這麼粗的鋼條它都能夠咬穿。所以,山裡人抓到了竹苓,都是把它裝一小截細細的楠竹裡,讓它轉不過身,同時把它的腳套住,不讓它跑了。」
「竹苓的肉很細嫩,吃起來味道很好。特別是紅燒,更是一等一的美味。」
二流的話把眾人嘴裡的口水都逗出來了。
「卡卡。」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幾個人嚇了一跳,不敢往前走了。魏掠影悄悄地問:「這聲音好古怪,難道前面有野獸?」魏浮光一說話,那聲音又消失了。
二流想笑又不敢笑,這楠竹林哪來什麼野獸?剛才這聲音他也是聽到了的,說:「這就是竹苓啃食楠竹的聲音。」
眾人一聽,心頭一喜。李流道:「能不能想辦法把竹苓抓到?給咱們開開葷。」
「走吧。」二流搖搖頭,說:「剛才聲音發出的時候,這竹苓還沒警覺。現在你們一說話,它肯定聽到了,肯定早就順著楠竹的疙疤溜下來了,現在要想抓到它不可能了。」
眾人一陣惋惜,繼續向前走。
「卡卡。」走了一陣,又聽見竹苓啃食的聲音。有了上次的教訓,眾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眼巴巴地看著二流。
二流已經感知到了竹苓的位置,就在前面十來米處一根不起眼的楠竹裡。他貓著腰,輕輕地向那株楠竹靠近。走到那楠竹旁邊,看著眾人都靜靜地站在後面不動。二流對著他們比了個「過來」的動作。這六人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二流身邊。二流隨手一指,給六人安排了位置,又指了指頭頂上的楠竹,做了個楠竹向下倒的動作。眾人都看明白了,這楠竹呆會兒會倒下來,可能會壓著他們,紛紛抬起頭盯著上面的楠竹看。
只有凡夫子一邊看著楠竹,一邊打開攝影機,準備拍下捉竹苓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