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點陰沉,雲層很厚,使得太陽看起來就像是很亮的月亮,一點也沒有往日的光輝,越積越厚的雲團,就像是水墨畫潑墨一樣,一層層,一團團,又好像是絕世妖孽正在興風作浪,攪動天幕舞出濃煙滾滾。
通往臥牛城的官道上行來一夥人,大約十幾個,年輕貌美的少女居多,只有兩名上了年紀男性斗師護在前後,正不急不緩的向著前方進發。
這夥人是誰?這夥人就是鐵家大小姐鐵無花的尋親小隊。
呂布與鐵無花分開差不多七個月了,七個月間兩人只是書信聯繫,再無其他。按理說,鐵無花這個富家千金對呂布的相思之情會慢慢變淡,誰知道王八看綠豆——對眼了,這相思情不但沒有變淡,反而像小草一樣越長越盛。
原先行為不檢的鐵無花改邪歸正,一心繫在呂布身上,再也沒有了風流韻事,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茶不思飯不想思念呂布,七個月來人都瘦了些。
「小姐,不用擔心,溫侯先生一定在臥牛城。」一個侍女安慰鐵無花。
「不知道他現在幹什麼?」相思充滿的眼中映出呂布的身影,鐵無花滿臉哀愁,手裡攥著呂布的書信。
「小姐不用擔心,不是有消息說臥牛城有個無敵溫侯嗎?一定就是溫侯先生?」前面有點胖的男性斗師寬慰著鐵無花,慈愛的目光顯示出他和鐵無花並不是簡單的主僕關係。
「胖叔叔,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我會找到他的,也許他是有事耽誤了。」鐵無花聲音有些顫抖。泛起淚花鳳目望向地平線,但望穿淚眼依舊看不到朝思暮想的呂布。
「要是姓溫地小子作出什麼對不小姐的事,我非剮了他不可。」後面有點瘦的男性斗師厲聲的說道,將周圍的侍女嚇得一顫,瞬間靠攏鐵無花,躲開了這個瘦斗師。
在鐵無花向臥牛城進發的時候,呂布剛剛的收功。成功進階六星,只是突破壁壘時震破了些毛細血管,溢出了一絲血跡,其他並無大礙。
厚積之後地沉寂,沉寂之後的爆發就是不一樣,呂布不僅進階月斗師,而且竟然一躍三階,成為六星三階的月斗師。讓呂布有些欣喜。
睜開眼,看了看狼籍的屋子,從欣喜中出來的呂布苦笑著搖了搖頭。起身開始收拾起來。
小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先要將自身收拾乾淨,才能將他人收拾乾淨,才能將天下收拾乾淨。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掃淨天下群豪才是他的目標。
熟悉了新力量,呂布依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樣,到茶館喝茶聽曲,依然悠閒自得,但在他的心底卻猶如地心岩漿一樣騰爆不已。他打算再次出賽。去挑戰中高級區地斗師,他已經是月斗師了。因此他的對手至少也要是月斗師。
呂布通知阿瑟自己傷勢痊癒,讓他告訴賈總管自己將復出。安排一下中高級的比賽。
賈總管得知呂布要復出,還是直接進行中高級地比賽,心中一喜。告訴呂布先不要急著復出,拳場會給他安排好一切,他要求三天以後呂布在復出。
三天裡,拳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宣傳無敵溫侯復出的消息,廣告鋪天蓋地的席捲整個臥牛城,臥牛城沒人不知道拳場無敵戰神將再次復出,同時都在期盼著溫侯大展神威,帶給人們無比精彩地比賽,全都翹首以盼,並瘋狂搶購門票,半天裡數萬門票被搶購一空。
呂布靜靜調整自己的狀態,再次將自己歸於沉寂,外界一切和他都無關,他要做的就是調整狀態、提升實力,這場復出賽至關重要,對手仍然是月斗師頂階強者,是拳場六星月斗師中排名前三的一人,他要通過這場生死賽檢驗自己實力到底提升多少。
鐵無花三天前便來到了臥牛城,原本想打聽一下溫侯的信息,可沒想到滿城到處都是溫侯復出的消息,讓鐵無花既激動又擔心,激動的是這麼容易就得到溫侯地消息,擔心地是這個溫侯要參加生死戰,鐵無花對於拳場裡的高死亡是很清楚地,萬一這個溫侯真的是他尋找地人怎麼辦?刀劍無情,拳腳無眼,萬一真的出現意外,後悔也就來不及了。
關心則亂,這下急得鐵無花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手腳無措,失去了方寸,還是胖斗師提醒,幾人便向著拳場去了。
鐵無花找到拳場賈總管打聽呂布的信息,賈總管出於職業操守,並沒有告訴呂布的詳細資料,讓鐵無花生氣也很無奈,在人家一畝三分地,龍也要盤著,況且對方不是地頭蛇,而是雄踞一方的狂龍猛虎。鐵無花也只能等待比賽那天提前進行阻止。
比賽開始,呂布對戰使棍的月斗師,二人面對面的站定都不說話,冷冷的注視著對方,恨不得將對方吃到肚子裡,正是輸人不輸陣,二人醞釀著攻勢,無數觀眾則是熱血沸騰的瘋狂呼喚,絕大多數的呂布。
鐵無花並沒有遇到呂布,也就不能進行阻止,呂布出現在賽場時,讓鐵無花的心瞬間懸了起來,雖然沒有見到呂布的臉,但從行為姿態上還是能能分辨出這個人就是他苦苦尋找的人。
為了這場比賽,拳場準備很全面,不但有同步轉播的冰幕,還增加了解說,被特殊手法加持後聲音,能夠響徹半個臥牛城,讓所有關心這場比賽的人,能在第一時間裡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呂布背背長刀,手裡面握著射日弓,一壺箭矢背在背後,沒有使用清風劍,全身上下十分利落。釘子一樣立在場中,目光似箭刺向棍斗師。
棍斗師短衣襟小打扮,一根鐵棍豎在一旁,放著豪光的眼睛緊盯呂布不放,想找出一絲破綻,可他看到只有一攤能溺死眾生的死水,心臟微縮。全神貫注的守住呂布。
當!洪亮地鐘聲傳遍全城,預示著生死賽的開始。
棍斗師提棍前衝,速度飛快,地面碎石飛濺,像一隻暴猿叫囂著衝向呂布,鐵棍已經舉了起來。
與以往不同,呂布沒有正面迎敵,在鐘聲響起時迅速後退。拉大與棍斗師的距離,同時射日弓拉成滿月,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看都不看的射了出去,飛出去的箭矢好像長了眼睛,自己認路,軌跡詭異的射向棍斗師的咽喉。
棍斗師身形不變。手臂一顫,鐵棍一點,分毫不差地點在箭簇上,「啪」的一聲,整支箭矢爆成碎屑。
還沒等棍斗師再次前衝,又一支箭矢飛出射向他的心窩,比第一支箭矢速度還要快。威力還要大。
棍斗師不慌不忙。腳下畫弧,停在當場。前後手微翻,鐵棍向上抬頭。像是躍出山澗的蛟龍,咬在箭桿上,「嘎巴」一聲,斷成兩截的箭矢跌落在地。
呂布不停地射著箭矢,棍斗師不停地撥打箭矢,不一會兒,棍斗師的周圍散落一片箭矢殘骸,足有上百支,而棍斗師也只在方圓大小地方的挪動腳步,鐵棍舞成一團旋風,攪碎了所有飛來的箭矢,讓呂布無計可施。
三種兵器非勇力者不可用——錘、棍、鞭,這三種兵器都是勢大力沉,沉重異常,沒有過人地臂力,精妙的招數,是無法發揮出威力的,棍斗師地這根夾剛混鐵棍重有百多斤,可在他手裡就像樹枝一樣的輕便,舞出棍影重重,蕩出狂風陣陣,攪碎了漫天箭矢,讓看台上的觀眾不知該給誰加油,靜靜的看著二人。
鐵無花很擔心呂布,看到這麼多箭矢都沒起到效果,鐵無花小臉緊繃,秀拳緊握,已經佈滿汗水。
「小姐,不用擔心,使棍地斗師必敗。」胖斗師預測結果。
「真的嗎,胖叔叔?」鐵無花一臉期望。
「那小子在使詐,使棍的斗師已經落入了圈套。」瘦斗師冷冷訴說場中情況。
好像是在驗證胖瘦斗師所說的話,棍斗師擊碎一支箭矢後,下山猛虎似的衝向呂布,鐵棍舞成車輪,毫不留情的衝向呂布。
呂布在地上跺了三腳,身形瞬間向後掠出三十多米,弓弦上的三支箭矢閃爍起刺眼光芒,一股熾烈、銳利之氣席捲整個賽場,刺得人皮膚生疼。
「勁氣擬態,三星耀月!」
三支晶紅如玉、變得和長矛一樣地箭矢成品字形射向棍斗師,三支箭矢在空中不斷旋轉變換方位,眨眼上百支地箭矢虛影出現,讓人分不出真假,呂布也抽出背上長刀,暴龍一樣隨在箭矢後面殺向棍斗師。
「元素擬態,天下棍林!」
棍斗師感到死亡臨近,施展絕招,將鐵棍向地上一頓,以鐵棍為原點,無數跟粗大鐵棍從地底伸出,向著四周蜿蜒,眨眼蔓延了小半個賽場,一片鋼鐵森林出現,讓觀眾大呼過癮。
三支長矛似的箭矢自動變換方向,躲開棍林,飛到高空,從上往下垂直射向棍斗師,依然品字形包圍棍斗師。
「元素擬態,天刀破岳!」
棍斗師硬抗三支箭矢時,呂布如滅世天神一樣衝到棍林邊緣,長刀霍霍,一道十幾米長地巨大刀鋒向前劈出,一聲驚天爆響,成片棍林消散,一條通道延伸至棍斗師身前,開天長刀光芒不減,劈開棍斗師的後背,三支箭矢也刺穿了棍斗師地身體。
呂布走出拳場,一束陽光從雲層中射出,光柱聯通天地,使得天地間看起來很近,他還沒適應刺目的亮光,就聽見一個令他矛盾的聲音。
「你好沒良心,自己在這裡風光!」鐵無花分開人群衝了過來,兩行清淚滑落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