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聽說你們鍛造廠最近來新人了?」李陽問道。
李向武點了點頭,「咦,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那人才剛來兩天呢!」
「哦,我是聽王叔他說的!」李陽尋思了一下,問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也是坐在氣錘旁邊砸鐵塊麼?」
李向武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在鍛造廠裡,也只有那個工種技術要求能低一點兒,其它的位置他們暫時還不夠資格!」
李陽心中一緊,他知道,正是這個指揮氣錘的人會給爸爸造成嚴重的災難,可是,該如何讓爸爸小心卻又不能驚動爸爸讓他懷疑呢,總不能告訴他我是從未來回來的吧!
皺了皺眉頭,李陽靈光一閃,有了主意,「爸爸,你說,這新人要是打鐵的時候打偏了的話,會怎麼樣?」
「怎麼樣?當然是讓他停下來,重新弄好再打呀!」李向武很奇怪,兒子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李陽嘿嘿笑了笑,故作神秘的道:「我可不這樣想哦,爸爸,你想啊,新人沒有出現過錯誤,但是萬一出現錯誤的情況下,被領導上司一說,那麼他會有什麼舉動呢?」
李陽這樣一說,李向武也不由得皺起眉頭,跟著眼睛一挑,「他會因為心中的突然緊張,手中的控制器會控制不住慣性的接著使用下去!」
「對,」李陽雙手一拍,「你們哪裡我也去過,能夠看著氣錘的地方只有東面,而且新人也有些毛躁,爸您適必得在旁指點,誰讓你是主任啊,因此,為了不必要的危險,我看,你最好還是在中間那架小的機器後邊看著,萬一真出現什麼意外,也好事先有個安全避難所!」
李向武點了點頭,忽然疑惑道:「咦,兒子,怎麼忽然跟爸爸說這些?」
李陽嘿嘿笑笑,「我也就是不放心你的安全問題,要知道,現在我要上學了,哥哥也在上學,要是您萬一有個好歹,你讓我們哥倆和媽怎麼辦,你可是家裡的頂樑柱,我能不看著你點兒麼?要不然,我可怎麼向媽媽交代!」
李向武聞言疑惑頓去,笑罵道:「臭小子,怎麼嘴皮子越來越貧了,我和你媽都是笨嘴笨舌的,你說你到底像誰呢?好了,我走了,得幹活去了!」
「爸,千萬記得小心啊!」李陽在後邊喊道。
爸爸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隨意的擺擺手,逕自去了。
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李陽一時間有些茫然,前世時,本來在村裡菜園是個技術員,可惜與上司衝突,被迫離開,又去了鍛造廠,當了車間主任,原本好好的,只要熬過一年,便會因國家政策,輕而易舉的當上廠長,可惜,又被新人誤傷,養了三年病才勉強算好,如今自己能做到的只有這麼多,希望老爸能夠多長個心眼吧。
歷史上,是四月十二日,爸爸受了重傷,在李陽擔心的日子中,時光流逝,到了四月十二日的晚間,當李陽在家裡門口急切的觀望,看到李向武走了回來,這才放下心來,同時也暗暗鬆了口氣,時間雖然晚了一些,天已經暗了下來,但他已經看見,爸爸李向武左肩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李向武進了門,方琴立刻驚慌道:「老李,你,你肩膀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嚴重麼?」
奶奶看著自己已經四十的小兒子,也不由的擔心道:「你說你啊,向武,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能小心點兒麼?這麼晚了,讓人擔心的要命!」
誰知李向武卻爽朗的笑道:「哈哈,你們啊,就偷著樂吧,今天這傷還是好的,要不是兒子前些日子提醒,恐怕你們就看不到我了!」
原來,李陽剛提醒那兩天,李向武確實一直躲在小架機器後邊,但是時間長了,卻也沒有發生什麼,那新人幹的不錯,漸漸的,也就淡忘了,但是今天,來了急活,上午來的單子,下午就要走,於是全廠的人都忙碌起來。
那新人突然感受到忙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緊張,砸了幾塊鐵之後,有一塊便偏了,李向武一直在旁邊看著,眼看著再一錘下去,那塊鐵非得重新回爐不可,當下便喊了出來,大聲吼道:「停!」
剛一喊完,李向武陡然響起兒子一個月前的叮囑,頓時心中一驚,緊緊的盯著那個新人,果然,那人突然被喊了這嗓子,心中一慌,控制器再次按了下去,但聽的轟然一聲巨響,那塊鐵陡然被砸飛出來,正向這李向武打了過來。
好在李向武早有準備,急忙往右一挪身體,險險的避開,可是,氣錘的力度實在太大,雖然勉強避開要害,但龐大的力道和直徑約三十厘米的熱燙滾紅的鐵塊還是擊打在李向武的肩膀上,當場給李向武打了一個跟頭,左手臂當場骨折,於是,趕忙送往醫院,這才耽誤了回家的時間。
李向武說完了這些,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摸了摸李陽的腦袋,「這次能夠躲開,還真的感謝咱們家陽陽,要不然,就那塊鐵還不得直接砸在我的胸口上,恐怕,我這條小命就要玩完了!」
聽了李向武這麼一說,奶奶和媽媽都是欣喜萬分,將李陽拉到自己身邊可勁的誇獎,倒把李陽這位幹過營銷,臉皮厚比城牆拐角的傢伙讚的臉色微紅,不過與此同時,李陽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歷史終究還是改變了,如此一來,爸爸也能當上廠長了,將來家裡也不會像前世那般窘迫了。
時光荏苒,告別了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春季,一轉眼間,炎熱的夏季已經到來,再有幾天,小學便要開學了,李陽不由的回想起當年的小學頭三年,心裡不由得冷笑一聲,唐老師,當年我小,什麼都不懂,讓你可勁兒的欺負於我,如今,可沒有那麼容易了,哼哼,瞪著瞧吧,我必然將當年的屈辱,在如今盡數還給你。
李陽在幾年如一日的練功不輟中,惡狠狠的想著,如今我才知道,能跟自己外甥女搶丈夫的女人,難道會是什麼好女人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