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倫斯下的結論令塞西莉亞不由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那現在這片碎片呢?」
「我不知道。」安倍清水搖了搖頭,「準確來說在晴明之後就沒見過了,恐怕是被泰山君帶走輪迴轉世了。」
冥界掌管人口轉世的是燎琉,如果問他或許能得到碎片的下落,但作為冥界三主之一,也不是那麼好見的吧。
從安倍晴明開始至今,那片碎片也該轉世輪迴無數次了,說不定現在就是一個遲暮的老人,或是新生的嬰兒。
「我大概也只能說這些了,家族內部的其他事情自然不能透露。」安倍清水舉了舉杯子,「嗯,作為回報,幫我去拿一份匹薩吧,要全肉至尊的,多放芝士。」
「……知道了。」克拉倫斯無語,起身去拿匹薩。
安倍清水眼皮抬都不抬,獨自窩在沙發裡,對塞西莉亞道:「我的眼睛是被詛咒過的。」
「詛咒?」塞西莉亞愕然,這雙火紅的眼睛竟然是被詛咒之眼。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安倍清水眨了眨眼,「想去研究下巫蠱,結果不受歡迎,就被那裡的守衛趕了出來,眼睛很不幸變了顏色,唯一的煩惱就是不能哭,否則眼睛會像燒火一樣疼。」
「不能哭那麼就笑吧。」塞西莉亞突然來了一句。使她自己也很驚訝,「呃,那麼你是去研究哪裡的巫蠱呢?雲南嗎?」對於巫蠱之術,西方魔法只是滄海一粟,真正強大地是東方的法術。
「不是雲南。」清水搖頭,「雲南面上的巫蠱已經被術士們研究透了,我是去找北方部落慕容家族的巫蠱術。」
「!——」此時克拉倫斯恰巧走回來,與塞西莉亞一起聽到了她的話,不由皆是驚愕。
「很毒。非常毒。」清水自顧自說下去,「雲南那邊的蠱毒只能算是綿柔,慕容的蠱毒,那是從一接觸就使人生不如死的痛苦,還好我萬幸撿了條命回來,也沒損失多少。」
「什麼人這麼厲害能讓你中毒?」塞西莉亞抓住她的話,「安倍家地繼承人不該這麼弱吧,至少也有解毒或是避毒的方子。」
「因為那個不是人啊。」清水的聲音一下子幽遠起來。配著她長長的黑髮,倒是像個女鬼,「慕容一族的人都死光了,只留下那些骨架和蠱毒陪伴著這座山裡老宅。」
「沉睡千年的傀儡術,甚至比南疆的蠱師都做得好,一旦觸動機關,整個老宅裡骷髏傀儡就開始攻擊,這是一種可怕的操縱術。」她繼續說道。「現在術士們地力量反而不如從前了,越來越弱,在那裡我才發現自己。真是渺小得無知啊。」
安倍清水像在吟唱和歌,幽幽地述說著這個恐怖的經歷,令這一角落彷彿佈滿了怨念的鬼火,圍著其他人打轉,原本就偏低的溫度頓時又下降了不少。
「呃。那麼那座老宅最後怎麼樣了呢?」塞西莉亞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不過她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因為女人的怨念是可怕的。
「當然是燒了,用騰蛇的煉火將那片林子全燒了。」清水得意地勾起嘴角。拿起一塊匹薩,咀嚼著,「想欺負老娘,沒那麼容易!」
「……」看到眼前地一條線索被安倍清水硬生生掐斷了,克拉倫斯真有想掐死她的衝動,他再三握緊拳頭,告誡自己要冷靜,要淡定,不能燥怒。
「全燒了,一點都不剩?」塞西莉亞拽拽哥哥的手肘,示意他不要生氣,又問道。
「嗯,全燒了,就留下一片廢墟,不過現在應該長草了吧,也不一定,裡頭這麼毒地巫蠱,說不定是寸草不生。」安倍清水擦了擦手,狡黠地眨了眨眼,「你們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啊,其實我還從裡面帶出了不少卷軸資料哦。」
這回是兄妹兩人驚喜地喊出聲來:「真的?」
「比珍珠還真。」清水挑眉,搖搖手指,「不過在此之前,請先告訴我你們和慕容世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後裔。」克拉倫斯乾脆地拋出兩個字,「家族後裔,想尋找一條對我們很重要的線索。」
「我有什麼理由能夠相信你們。」清水的口氣淡淡的,面對正事她從不疏忽。
塞西莉亞頓了頓,道:「那麼我們又有什麼理由能相信你說地是真的。」
「呵呵,真好玩。」安倍清水瞇起了眼睛,令塞西莉亞聯想到她的祖先,與安倍晴明相仿地狐狸眼,煞是有趣。
「沒錯,雖然我說我叫安倍清水,但說不定我不是安倍清水,而且其他什麼過來騙人的。」她眼眉彎彎,「安倍家的繼承人不可能隨便出門,說不定現在還在主宅裡寫和歌呢。」
「我剛才也聽說過安倍家的地遁之術了得,再做個假象替身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塞西莉亞道,心裡已然有了十二分的把握。
「哦?真是難得,你還挺細心的。」清水抖動了下寬大的狩衣袖子,被袖子遮住的手握著一把折扇,啪一聲打開,上面赫然是一副清月桔梗的畫卷,落款處是秀美的筆跡。
安倍晴明。
這大概就是安倍家的家傳之寶,晴明的折扇,也是家主的象徵。
「再次自我介紹下,在下是剛上任的安倍家主,安倍清水,請多關照。」
這是一個正式的信號,說明安倍清水接受了他們。
克拉倫斯微笑,頷首:「克拉倫斯*卡帕多西亞。」他的目光飄向妹妹,塞西莉亞及時地接話,「塞西莉亞*卡帕多西亞,很高興你。」
「是卡帕多西亞家族的兄妹倆啊。」安倍清水晃了晃扇子,「我該說是歡迎呢還是有何貴幹?」她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好像在等待他們思考。
不過兩人並沒有思考,而是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來,步調驚人得一致。
「合作愉快。」
安倍清水低頭,微微一笑,紅色的眼眸裡透出愉悅的光:「我也是,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