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我們在一起相處了也有數月之久,謝謝你這一路以來對我的幫助。不過,有些事,我們總得說清楚,不是嗎?」羽天齊極為認真道。
仙靈神se一緊,臉上流露出抹不安,道,「天齊,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你又何必道破,如此做,只會給你我徒增煩惱。」
「徒增煩惱嗎?」羽天齊微笑地搖了搖頭,道,「如果再不與你說清楚,怕是會給你帶來更大的煩惱,你又何必將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屠盟一直沒有對我出手,並不是他們尋不到我,而是因為你一直在暗中幫我,但是,你如此做,只會令自己左右為難,我不想看見你因我的事為難,這只會讓我更覺得虧欠你。」
「虧欠?你並不虧欠我什麼,真的,天齊!」仙靈有些焦急道,神se間的慌亂更甚,因為仙靈知道,一旦羽天齊捅破事情,那意味著一切都將覆水難收。
「呵呵,是這樣嗎?也許吧!」羽天齊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好了,其實與你說這麼多,我也是有私心的。」說到這裡,羽天齊神se變得無比鄭重道,「我希望,這次你幫我,進入劍宗!」
「嗯?」聽聞羽天齊的話,仙靈已經完全愣在了原地,並不是因為羽天齊的要求,而是因為仙靈知道,羽天齊的言下之意,是想和自己真正的劃清界限,真正分道揚鑣。
「天齊,你真的決心要這麼做嗎?其實以你如今的實力,你完全可以離開這裡,找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隱姓埋名,安安穩穩的過下半生。為何你非要來中元,為何你非要替劍宗出頭。你知不知道,你不可能贏得!」仙靈有些憤怒道。
「呵呵,不可能贏嗎?也許吧,但這是我的責任,我無法退卻!」羽天齊無奈道,「好了,現在給我個答案,你能否帶我進劍宗!」
「天齊,你這又是何必,進劍宗真的有這麼重要嗎?」仙靈反問道,「天齊,聽我一言,離開吧,離開中元,我保證你此生平安。」
「若是我不答應呢?」羽天齊搖了搖頭,道,「仙靈,我都坦白了,為何你還要說這些,你以為我猜不到事情的全部嗎?告訴我,我還剩多少時間。」
「嗯?你都知道了?」仙靈一怔,有些不敢置信道。
羽天齊微微一笑,道,「當然,屠盟又豈會放任你單獨來對付我,怕是他們之所以答應你,是因為你承諾他們說,你會親自對付我,不是嗎?」說話間,羽天齊手腕一翻,手中憑空多出了個酒壺,正是在紅塵煉心谷的落花台內,仙靈拿給羽天齊品嚐的美酒。
此刻,羽天齊拿出這個酒壺,輕輕一拋,便落到了失神的仙靈手中。
「這壺酒味道不錯,只可惜飲它,代價太大!」說話間,羽天齊暗暗歎息,道,「仙靈,既然我命不久矣,你又為何不滿足我最後的心願呢?」
「心願?」仙靈此刻已經完全六神無主,被羽天齊識破了一切,仙靈只感覺自己愧對羽天齊,因為這壺酒,的確是仙靈用來對付羽天齊的手段,裡面的劇毒,任何人中了,都只有死路一條,即使是通天境強者,也不例外。
想到這裡,仙靈心如刀割,低吼一聲,直接捏碎了酒瓶,怒視著羽天齊道,「天齊,你為何要如此倔強,你現在答應我離開中元,我給你解藥,我保證你一生平安!」
「呵呵,晚了!」羽天齊搖了搖頭道,「這酒的解藥,怕是你自己都沒有,如果你說你可以回去索要,那我就勸你省省吧。屠盟與我之間,必定不死不休,他們不會給我解藥,更不會放任我繼續成長。況且,我也不會妥協。」
仙靈一窒,臉se變得無比難看,雙眸飽含憤怒地盯著羽天齊,道,「天齊,我明白了,那些酒,是你故意喝的,你是不想我回去難以交差是嗎?」說到這裡,仙靈的雙拳握得死死的,咬牙切齒道,「你這麼做,是存心不想虧欠我,是嗎?」
「是!」羽天齊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因為我覺得虧欠你的太多,所以想統統還給你。」
見羽天齊儼然不像說笑的樣子,仙靈的心充滿了苦澀與痛恨,恨羽天齊的倔強,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更恨自己二人的身不由己。這一刻,仙靈只感覺自己很可悲,因為仙靈一心想瓦解彼此的仇恨,只可惜,就猶如百曉生所言一般,結果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麼美好,甚至,還令得自己與羽天齊,都陷入了痛苦中。
「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仙靈突兀的大笑出聲道,「你要進劍宗,好,我答應你,我帶你進劍宗。只不過,我不要你用這種方式償還我。解藥,我會給你弄來。既然你要堂堂正正的對決,我成全你便是!」
不得不說,此刻的仙靈心中,除了恨,還是恨,只是仙靈恨得不是羽天齊,而是自己,因為自己至始至終都沒有幫得上羽天齊。
見仙靈神se間的淒涼,羽天齊心中也不想如此逼迫仙靈,當即緩緩起身,走到仙靈身旁,拍了拍後者,然後右手緩緩地伸到仙靈的臉頰旁,見後者沒有抗拒,羽天齊才扯掉了覆蓋在仙靈面龐上的人皮面具。
頓時,仙靈那英俊的面龐慢慢發生了變化,不一會,另一張英俊的容貌出現在了羽天齊的眼前。這張容貌是如此的熟悉,是羽天齊此生此世都不會忘記的人。
「好了,天祐,你此行喬裝跟著我,也是想與我作伴,如今這旅程還沒結束,你又何必哭喪著臉,走吧,還有許多事沒有完成呢!」
不錯,這仙靈,就是天祐喬裝的。在兩人相遇沒多久,羽天齊就知道了,同樣,天祐也沒有刻意偽裝,兩人一路行來保持默契,沒有開口提及此事,就是因為兩人都不想破壞這短暫而又美好的經歷,只不過,這畢竟只是虛幻,兩人終究要因立場的不同站到對立面。
「天齊,你覺得我們還可以繼續下去?」天祐一愣,沒想到羽天齊還會拉上自己,這不禁令天祐有些意外。
羽天齊聞言,哈哈一笑道,「有什麼不可以,如今我在屠盟眼中是必死之人,我和你也沒有什麼衝突了,一起闖蕩元力世界有何不可。再者,這不是當年我們離開南元時的夢想嗎?你對我說過,中元才是真正的元力世界,難不成,你沒有興趣陪我再鬧上他一鬧?」
「哈哈,對,我們還有當年的夢想要完成,你連死都不怕,我又何必在乎什麼。對,就鬧上他一鬧,就從這劍宗遺址開始。」此時此刻,天祐忽然一掃臉上的悲切,露出抹豪情道。
不過,雖然羽天齊和天祐看似像是沒事的人,但兩人心中,怕比任何時候都要難受、痛苦。只是為了彼此,兩人都不願表露出來而已。
就這樣,雖然事情捅破了,但兩人卻也沒有如此快的決裂。
「天祐,我這毒還有多久發作?」
「一兩年吧,回頭我就給你弄來解藥,你不用擔心。對了,上次在落花台內,你弄出的三十六根木樁,是不是就在試探我!」
「哈哈,那其實是寰宇仙閣蝶影魅步身法的練習木樁而已。真虧你好意思偽裝寰宇仙閣的人,一點都不敬業,連這木樁的身法都沒有去學學!」
「哼,我哪裡知道藥老會教你這些東西。算了,被你戲弄了一次,下次你可要補償我!」
「哈哈,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對了,這幾年你怎麼過的?在屠盟過的如何?修為倒是進步的蠻快。」
「那當然,你也不瞧瞧我是誰……」
……
隨著兩人越飛越遠,天空中兩人的聲音也越來越輕不可聞。而且,令人奇怪的是,聽兩人說話的語氣,像似之間根本沒有隔閡,宛如又回到了當年的好兄弟一般。只不過,怕也有兩人自己心裡清楚,歡聲笑語的背後,是止不住的悲傷與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