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羽天齊和山叔痛快的喝了一場,然後,默默地離開。羽天齊的離開,是如此的突兀,整個桑家村,除了小娟一家,根本無人得知。就這樣,羽天齊離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
翌ri的清晨,太陽依舊東昇,桑家村也開始了忙碌的一天,只是,小娟家卻極為平靜。少了羽天齊,小娟家似乎冷清了許多,小娟依舊早起,只是沒了以往的習慣,僅僅默默地打掃著院子,梳理著羽天齊的診室。雖然知道這間診室已經沒了存在的意義,但小娟仍就執著的打掃。
對此,山叔看在眼中,但卻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說什麼,如今的小娟都聽不進去,倒不如讓小娟好好平靜一下,或許一段時間之後,小娟就可以恢復過來了。
羽天齊離去的消息,在這一ri慢慢傳開,所有鄰里都為羽天齊的離開而惋惜,畢竟,羽天齊如今已經真正融入了桑家村,對於這麼名xing格隨和的年輕郎中,鄰里都是發自心底的喜愛。
羽天齊的離去,雖然給小娟家帶來了極大的困擾,但是小娟家的生活,卻得以了改善。羽天齊離去前,將那元師的錢財全部留了下來,其中的銀兩,足夠維持小娟家富裕的生活。
時間一ri一ri的過去,羽天齊的離開漸漸被人淡忘,不過小娟仍就處於傷感中,整個人少了以往的活潑,多了分沉寂。這一ri,就在羽天齊離去的半個月後,桑平,終於回到了桑家村。
風塵僕僕的回來,桑平沒有多說什麼,第一件事,就是尋找羽天齊,可惜,令桑平失望的是,羽天齊卻已經離開了半個月。從山叔口中聽說了關於羽天齊的一些事情後,桑平豁然明悟了,羽天齊的離開,或許是自己一手造就的,如果自己不洩露羽天齊的事,或許,也不會給羽天齊帶來如此大的困擾。
然而,讓桑平更沒想到的是,在其回到桑家村的當ri,一批不速之客也來到了桑家村。而這群人的到來,徹底改變了整個桑家村的未來。
馬蹄聲猶如雷鳴般的迴盪在高空,大地為之顫抖。桑家村的村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只見數百匹駿馬從地平線上疾馳而來,風沙滾滾,遮天蔽ri,這足足近乎五百的騎兵隊伍,在來到桑家村周圍時,便毫不猶豫得圍住了整個村落,那肅殺的氣勢,壓迫得整個桑家村村民心驚膽顫。雖然這些村民不知這些人到來何意,但卻隱隱有著不祥的預感。
站在院中,山叔一家四口,渾身發顫地看著那村外的馬隊,四個人的心都提聚到了嗓子眼。其中的桑平,更是心驚膽顫,他是眾人中,唯一一個知道這群人來歷的人,同樣,其也知道這群人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羽天齊。
此刻,就在整個桑家村陷入恐慌時,在村外的馬隊中,兩名元力師,正顫抖的跪倒在一匹黑馬身前,這匹黑馬上,端坐著一名壯漢,此人相貌粗獷,凶神惡煞,其渾身所蘊含的氣勢,極為驚人,嚇得周圍的人員靜若寒暄,根本沒人敢開口說話。
死寂的沉默縈繞在眾人心間,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壯漢低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道,「你二人是說,那賊凶不知所蹤了?」
那二人聞言,內心狠狠的一抽,當即一個勁的叩首道,「六當家饒命,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那叫桑牛的人,的確不見了!」
「何時的事?」那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而這一次,這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冰冷,聽得周圍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兩名元力師,此刻淚往心裡流,只能一邊哭求,一邊解釋道,「不敢欺瞞六當家,那桑牛在半個月前就不知所蹤了!我兄弟二人,已經找遍了周圍所有的山林,卻始終沒能找到他!」
「半個月了?」這一刻,聽見這個結果,那六當家渾身散發出一股煞氣,聲音冰冷地猶如死神一般,「失蹤半個月,竟然不匯報!你們二人真的好啊!做得好啊!」
瞧見六當家氣極反笑,兩人心中更是說不盡的酸楚,自己二人不敢匯報,就是怕受到一個辦事不利的責罰,所以一直隱瞞著,希望能夠找到羽天齊。可惜,事與願違,一切都沒能像二人預想一般,所以才釀成了今ri的結局。
「六當家饒命!六當家饒命!小的知錯了,小的願意將功補過!」
「哈哈,若是半個月前,或許我會網開一面,但是現在,你二人確是死罪難逃!你們知道傭兵團的規矩,不用我多說了!自己動手吧!放心,你們的家人,傭兵團會替你們照顧的!」六當家毫不留情地說道。
這句話一出,頓時破滅了那兩名元力師的希望,兩人目光中透著深深的絕望,知道自己再也難以倖免。這一刻,兩人對視一眼,均看見了彼此眼中的苦澀,當即,二人不再廢話,掏出了自己的武器,了結了自己的生命。或許兩人畏懼死亡,但兩人更畏懼傭兵團的手段。若是自己等人不認罰,或許連累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家人,所以兩人根本不敢違令。
看著兩具冰冷的屍體倒下,那六當家目光中不帶一絲感情,僅僅對著身旁的人使了個眼se,讓其處理了兩人的屍體,然後,便獨自沉思起來。
據之前打探到的消息稱,那叫桑牛的人,似乎特別孱弱。從這點不難看出,雖然其之前是很強的元力師,但顯然其重傷在身,一直沒有恢復,所以才會顯得虛弱。
「若是其傷勢不重,也不至於平ri裡如此虛弱,想必此人的傷,比想像的還要嚴重,憑這樣的身軀,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哼,當真是癡人說夢!真虧了他們二人還一直在外尋找!」說到這裡,六當家的嘴角露出抹冷笑,當即輕聲對一旁之人細語了幾聲,然後後者,便帶著數名元力師,駕著駿馬進入了桑家村。
不一會的功夫,那幾人便帶著四人回來了。而這四人,正是小娟一家四口。此刻的他們,心驚膽顫,被一群元力師捉住,這種事,是他們想都沒敢想過的事。
這一刻,看著已經來到近前,驚魂未定的四人,那六當家忽然氣勢一轉,收斂了氣息,一步跨下駿馬,來到了四人身前。
由於這六當家的身形極為魁梧,此刻的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娟四人,無形中又顯露出一絲霸氣。只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六當家,竟然奇跡般露出抹柔和的神se,雖然這抹柔和之se看起來也是極為猙獰,但卻至少表達了其善意。
周圍的元力師們見狀,各個陷入了呆滯,他們從未看見過,以鐵血著稱的六當家,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當即,眾人心中暗暗稱奇,期待著六當家接下來的表現。
對於周圍傭兵們的反應,六當家絲毫不在意,僅僅神se委婉地看著四人,半晌才悶聲悶氣道,「四位不用害怕,我等來此並無惡意,只是想知道,桑牛人在何處!」
四人瞧見六當家神se緩和,心中也不免暗暗舒了口氣,但仍就有些懼怕。這一刻,倒是小娟,一聽到桑牛之名,整個人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有些jǐng惕道,「你找阿牛哥有什麼事!」
「嗯?」看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不懼自己的威勢,六當家難得的露出抹笑容,道,「他是我需要找到的人,小丫頭,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小娟聞言,頓時冷笑一聲,道,「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
「哦,是嗎!」六當家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了桑平,道,「桑平是吧,一個普通山村,能出你一個士子,的確不易,你應該好好珍惜!告訴我吧,那桑牛,去了何處!」
「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桑平聞言,斬釘截鐵地說道,目光中流露著抹堅定。其知道,這些人是來者不善,定是要對羽天齊不利。
瞧見桑平那堅決的樣子,六當家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當即不再多言,緩緩邁開腳步,來到村口,駐足良久,終於,六當家卯足力氣,朗聲說道,「桑牛,你不用再躲了,出來吧,今ri,你逃不掉的!你是羽家要找的人,誰也救不了你!如果不想這桑家村的人為你陪葬,一炷香的時間內,出來,否則,我將要屠村!」
六當家的聲音猶如滾滾驚雷,瞬間覆蓋了桑家村的每個角落。那些質樸的村民聽見這個消息,盡皆肝膽yu裂,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來者如此之狠,竟要屠村!
小娟四人渾身顫抖地聽著這個消息,盡皆悲痛yu絕,第一時間,小娟便發了瘋的咒罵起來,只是,在其開口之時,那周圍的元力師便封住了小娟四人的行動能力,只能任憑四人用那怨毒的目光,仇視著六當家。
「六當家,您的意思是,那桑牛沒有離開這桑家村?」就在等待之中,那六當家身旁的一名元力師忽然好奇道。
六當家聞言,點了點頭,道,「張堂主,那叫桑牛的元力師如此虛弱,已然沒了太強的實力,又豈能避開我們的耳目!他是故意消失,引我們放棄追查!」
「原來如此!六當家英明,只是在下不知,既然知道那桑牛就在村中,為何我們不直接覆滅了村子,尋遍每個角落,這樣不是更直接嗎?如今給了他機會,我怕他會再使詭計!」張堂主擔憂道。
六當家聞言,眉宇間頓時閃過抹煞氣,道,「張堂主慎言!這桑家村都是凡人,我們又豈能亂造殺戮!不要忘了你我的出身!」
張堂主一愣,頓時反應過來,臉上露出抹愧se。所謂出身,兩人也是從凡人中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鐵王傭兵團,之所以實力強橫,與他們的團結和拚搏密不可分。可以說,鐵王傭兵團中大部分的元力師,都是來自凡人之中,後來修煉成元力師,然後凝聚在一塊。他們自然不敢忘本,就好比張堂主,曾今就是個佃戶。
「六當家說的對,只是如此一來,一炷香後那桑牛不出現,我們又該怎麼做?」張堂主有些擔憂道。
六當家聞言,露出抹微笑,道,「張堂主不必擔心,那叫桑牛的人,會出現的!因為,他是條漢子!」
張堂主一愣,隨即便不再多言,靜靜地等待著。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桑家村村民陷入恐慌中,一炷香的時間,轉瞬即逝,而羽天齊,卻始終沒有出現。
這一刻,小娟四人的目光不再仇視六當家,僅僅希冀地看著村落,他們心中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羽天齊不要出現,畢竟,羽天齊出現之後的下場,已經不言而喻了。此刻,他們甚至連自己的安危都沒有顧上,可見四人對羽天齊的在意程度。
「時間到了,六當家,我們該怎麼怎麼辦?那桑牛,真的沒出現!」張堂主心中有些焦慮道,如此以來,事情當真是變得棘手了。
六當家聞言,雙眸中閃過抹凌厲,忽然,六當家笑了,笑聲極為肆無忌憚,道,「桑牛,沒想到,你竟是個見死不救的人,也罷,你不出現,我不逼你。不過你的恩人,我卻要帶走!用他們的命,來替你贖罪!」說著,六當家大手一揮,頓時,那包圍整個村落的元力師,駕馭著駿馬,開始撤退,而小娟一家,則是被人擄上了馬背。
這一刻,六當家根本沒有任何猶豫,轉身走向自己的駿馬,似乎其此刻,真的已經放棄追捕羽天齊了。
然而,就在張堂主等人以為前功盡棄時,一道歎息,響徹在這天地間,只見那村中大道上,一道虛弱的身影正緩緩踱步而來,雖然此人看起來舉步維艱,但其那不屈的氣勢,卻是令人心生敬畏。
六當家看到這裡,嘴角終於露出抹笑容,目光遠遠地注視著羽天齊,半晌才會心一笑道,「你終於肯出來了!」
此刻,羽天齊的目光一直打量著這六當家,羽天齊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外貌粗獷的壯漢,竟然有如此慎密的心思。在六當家圍住桑家村時,羽天齊便知道,這來人或許不會為難桑家村,畢竟,以這些元力師的實力,踏平桑家村只是舉手投足的小事。他們圍而不攻,對自己恐嚇,就是想逼自己現身,所以羽天齊心中篤定,一直不現身。
可是,讓羽天齊無奈的是,雖然這些人不會傷及村子,卻要帶走小娟一家。雖然羽天齊不認為他們會真的難為小娟等人,但是羽天齊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擔憂,所以才被迫現身了。
瞧見羽天齊出現,小娟四人盡皆神se大變,目光中透著焦急,可惜,他們卻無力開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羽天齊慢慢地由遠行來。
這一刻,在來到六當家身前不遠處時,羽天齊忽然停下了,嘴角露出抹淺淺的笑容,饒有興致地問道,「你為何不直接攻擊村落,以你們的實力,踏平桑家村,只是彈指之間的小事!」
瞧見羽天齊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se的鎮定,六當家眼中也露出抹欣賞,道,「圍而不攻,只是我不想因元力師的恩怨牽累無辜!畢竟,以前的我,也是和他們一樣,是個獵戶!」
「哦?原來如此!」羽天齊目露讚賞地點了點頭,道,「衝你這句話,我隨你回去,不過,你得放了他們!」
「自然!」六當家毫不拖泥帶水的命令放人,頓時解除了小娟四人的禁制。
這一刻,恢復了行動,小娟四人都是焦急地衝到羽天齊身旁,可是他們卻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有淚水,訴說著他們內心的苦楚。
羽天齊面帶微笑地掃過四人,道,「對不起,讓你們受驚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還會再回來看你們!」
「阿牛哥…」小娟有些泣不成聲,也不知想說什麼。而一旁的桑平,則是在一陣掙扎後,對著羽天齊深深的一輯道,「阿牛,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將你的消息洩露出去,或許不會給你帶來災難!」
「呵呵,桑平,你不用在意,即使你不洩露我的事,我早晚也會暴露,這只是時間的問題,對於我來說,早點暴露與晚點暴露,沒有區別,所以,你不用介懷,ri後好好照顧家裡就成!」說著,羽天齊鼓勵地拍了拍桑平的肩膀。
羽天齊說的是實話,在身體衰弱到這個地步後,羽天齊也不指望能靠自己的實力恢復如初了。與其如此,倒不如拼上一把,既然這麼多元力師要追殺自己,那自己也可以將他們變為自己恢復的踏腳石。自己尋不到的丹藥,可以去掠奪。憑借自己的靈魂力量,聖尊之下堪稱無敵,羽天齊自然不懼這些低階的元力師。只是羽天齊要拼的是,在高手前來圍剿自己之前,能將自己的身體和星圖力量補滿,這才是自己逃出生天的唯一契機!